添妆
两人不是刚认识么?有必要表现的这么熟么?隐觉得这一幕极其碍眼,快步迎了上去。
隐伸长手臂一把揽过阿涂,右手搭在阿涂的肩膀上,隐对白泽说道“多谢师兄送阿涂回来,下次我自会去接他,不必劳烦师兄。”
身旁的人就这么被抢走,白泽也有点不爽。虽然自己认识这小丫头的时间短,但是还没有人能从自己手里抢人。即使对方和她有婚约也不成。
白泽语气中已带了三分不悦,“我送自己的师妹回她自己的家何来劳烦一说。”
白泽未及弱冠就已经统帅陵国三军,自然不是个柔善之辈。在陵国,百姓提到他,都称之为杀神。提起白泽名字就可止小儿夜啼,可见其凶名。三分怒气已是非常有压迫感了。
隐也感觉到了对方的敌意,袖内的手微勾,身体自然的做了迎战准备。
看到这诡异的气氛,又想着自己这个便宜师兄的身份,阿涂赶忙打圆场“多谢师兄送我,夜深了,师兄赶快回去休息吧。”说完便拉着隐的手转身往回走。
低头看着被握住的手,隐的心情好了一些。
看着两人相携而去的背影,白泽面无表情的转身。
小小的苗寨居然卧虎藏龙,对面的男人可不是个普通的庶民,刚才白泽在对方身上也感觉到了杀意。虽然就那么一瞬,但是还是感觉到了对方是有武功在身之人,且武功不俗。
白泽抬了抬手,一个影卫立刻从树上飞了下来,白泽低声命令道“去查下那男人的来历。”
白泽回到居所后,提笔写了封信“尹相师已日薄西山,无意时事。观之,毕生所学皆传其弟子,名唤阿涂。我欲收其归我所用。得之,我们成大事则更添助益。天渐凉,望兄安。”白泽封好了信,把它交给身边侍卫。
侍卫走到木雕楼外,放飞了信鸽,灰色的信鸽很快隐没在夜色中。
白泽则是倚在屋内的榻上想最近的事。
那个男人听说是重伤恰巧被救,可是这真的是个巧合么?在自己奉兄长之命,请尹相师出山之际。一个身怀武功之人,受了重伤,刚好被尹相师的弟子所救,还得到了她的青睐,这未免太过巧合了。
如果不是巧合,那他故意接近阿涂必然是有所图谋。
从阿涂去求神旨来看,明显是心悦此人,自己想要收其为自己所用,那个男人就敌是友就需要尽快确认。如果是敌人需要尽快铲除。以免因为此人,让阿涂和自己生了嫌隙。
白泽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敲击着桌案,两人到了什么关系了,果真如那男人所说么?想到男人早上暧昧十足的话“昨夜折腾到半夜才睡,估计要晌午才会起来了”白泽烦躁的重重拍了下案板。
因着要逃离白泽的莫名的怒气,阿涂一直牵着隐的手,一路飞奔回了溪水边的小院子。
到了自己家,阿涂才敢停下来,看着跑的几乎喘不过气的小丫头。隐一阵好笑,“就那么怕他么?”
“嗯,怕,你是不知道他有多可怕。”听到小丫头这么说,隐揉了揉小丫头的头发说“不用怕他,万事有我在呢。”
看着温柔的隐,阿涂心跳如鼓。
今日是帮阿罗添妆的日子,寨子上未婚的姑娘都去了。
虽然阿涂平日里和阿罗走动不多,但是阿罗娘却待自己像亲生女儿,阿罗添妆,自己不能不去。
阿涂早早起床梳洗过后,便去了阿罗家。
礼物是很早就准备好的,阿涂将添妆礼交给了阿罗娘,便去了阿罗的房间。
其他人还没来,阿罗正一个人在屋子里收拾陪嫁的物件。
看到阿涂,忙停下手里的活儿,端过来一个盘子,让她坐下吃零嘴。
“阿罗姐,你,真的要嫁给阿粟了么?”阿涂踟蹰着开口。
“嗯,当然啊,你没看到么?我嫁妆都装箱了。”阿罗边收拾边笑着应着。
“你不是”阿涂不知道从何说起,似乎在这个时候提这个很不对,心里犹豫,话都说的吞吞吐吐。
“嗯,是啊”阿罗点点头。
阿涂“你知道我想问什么?”
阿罗转过身对着阿涂“我自然知道你想问什么。”
阿罗笑得很温柔“对他,我确实心动过。但我也知道,那样的男子,不是我能攀附的。别说他对我无意,即便他心悦我,我这样的出身,最多也就能做个妾室甚至外室。”
阿罗看着阿涂,认真的说道“可是我阿罗,是寨子上最美的姑娘,我可以绣出最美的绣带,可以酿出最美味的酒。如果要我只能做一个人的妾室甚至外室,和别的女人共享一个男人,我是万万不想的。我虽卑微,也有我的骄傲。”
自从在大巫那里哭过一场后,阿罗就决心忘记了阿隐。那个男人不属于这里,也不属于自己,自己何必自苦。
阿涂许久没有做声,但阿罗知道,她也听进去了自己的话。
添妆的姐妹们陆续来了,阿涂就嗑着瓜子听小姐妹们聊天。
“阿罗今天打扮的真漂亮,大家说着笑话打趣着阿罗。”
“从阿罗出生,阿罗婶就在准备这些了,能不美嘛。”
“阿罗,你别紧张,阿粟一看就是个疼人的。你们日子一定过的红火的。”
后来话题就越扯越远了,“阿罗,避火图你是不是已经看过了?”
“避火图是什么?”阿涂这个好奇宝宝遇到了听不懂的事总是想搞明白。
然后就听到一阵哄堂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对对对,咱们的小阿涂也长大了。也有神旨了,是可以看避火图的年纪了。”
阿罗也凑热闹,“嗯,我娘把阿涂当女儿,阿涂也算我半个妹妹。这本我已经看完了,你拿去吧,看了你就知道了。”
就这样阿涂稀里糊涂的拿着一个本子回了家。
早上起的实在是太早了,此刻阿涂觉得甚是困倦,便随手把书放在了堂屋的桌子上。然后就跑去了床上准备睡个午觉。
隐的肩膀已经几乎全好了,但是细微的动作还是做不好。阿涂为了让隐能好的快些,便让他每日练练字。这个时候正好是他的练字时间。午后的微风吹进屋内,把桌上的书吹到了地上。
听到声音,隐走出来捡起了地上的书。
怕吵到阿涂,隐便把书拿到了自己房间,准备等她睡醒再还她。
隐回到自己房间,在榻上随手翻开了书,看到书上的内容,隐的脸直接红到了脖子根。
书上没有多少文字,每页都是一对半裸男女。吓得阿隐赶紧合上了书,又羞又无奈,阿涂小小年纪怎么就看这这种书。
隐从小生在中原,长在中原,是听着规矩理法长大的孩子。尤其是隐跟着祖父长大,祖父保守固执,自己家里家教也严,这本书对他的冲击着实不小。
隐只觉得头昏脑涨,口干舌燥的,身体里似乎有东西要喷涌而出。隐此时还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纵然早慧,对于此事还是没有经验。只得靠功力压制汹涌的欲望。
过了好半天,人才好一些。
阿涂揉揉眼睛走过来问道“隐,你看到桌上的书了么?”
睡饱醒来的阿涂想起这茬,好奇的想翻翻那个什么图。不提那本书还好,提到这个,隐半天的克制都白费了,没好气的说“在我房中的案上。”
阿涂过来拿,隐伸手按住书的一角,咬着牙笑着说,“你小小年纪是不是看的太早了点。”这丫头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看书还分年龄么?阿罗也没比大多少,她都能看懂,我自然也能。”阿涂对自己的聪慧还是很有信心的。
“哦。”听着小丫头的话,隐知道她应该是搞错了。
想明白的隐笑的一脸真诚地说,“是,阿涂妹妹,你赶紧拿去好好参习参习吧,这个书可能也就你能看懂。”
阿涂拿着书回了自己屋子,没一会儿,就听到隔壁传来阿涂的喊叫声“啊啊啊啊,死阿罗,我就知道你没安心。”知道自己在隐面前丢了脸,阿涂气的蒙着被子骂阿罗。
隐笑着摇了摇头,无奈扶额,这小丫头还真是热情率真。离晋国都城里的女子虽偏英气,但是也大多文静娴雅,少有这样热情活泼的女子。
比起那些女子,小丫头的直率天真,显得尤为特别。
臭阿罗,就知道她不安好心。但是没想到她能干出这种事来。阿隐这次误会大了。自己以后可怎么面对他啊。阿涂害羞的几近崩溃。
阿涂踟蹰着来到隐的屋子,站在隐对面,阿涂低着头解释“不是,不是,我不知道这个书是那种书”。
隐故意逗她“哦?哪种书?”
阿涂又羞恼又着急,一时窘的不知如何是好。
看到小丫头害羞的脸都紫了,隐收起了捉弄的心思。
隐伸手揉了揉阿涂的头发,说道“我知”。
阿涂抬起头,正好一束光照了进来,打在隐笑的很好的侧脸上。
阿涂不由地腹诽,这人长的真是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