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就是等你这句话
一个人的夜晚人总是习惯性煽情，一些虚无缥缈的幻想都能感动自己。
之前外婆因为生病住院花光我的积蓄时，她总觉得自己是罪人，她才是导致我跟朱嘉分手的源头。
我怎么可能怪她呢？可从那以后外婆时常会念叨“阿愁啊，要不去跟小嘉道个歉哄哄，看你孤单难过的样子外婆心疼；要是她还不原谅你，外婆去求她”
外婆是真的为我好，我心里温暖的同时对朱嘉的负罪感却不减反增。
后来我想，其实我和朱嘉之间就算没有那次事件，也还会有这样那样的考验和绝境，因为我没有足够抵御风险的能力和资本；而就算是重新选一次，我的答案还是不会变，我依然会选择外婆。
所以这是我自作自受的结果，我要为自己的无能买单。
已经回贵阳一段时间了，我低估了挣钱的难度，想做什么挣钱的项目根本不是我这种突发奇想就能瞬间有思路的。
带着愁绪翻来覆去睡不着，这个夜晚我失眠了，不知道几点才睡着，直到我醒过来时才发现已经是下午黄昏，那种被整个世界遗弃的感觉让人狂躁。
我失业后躺平的生活作息真的很不规律，竟然能一觉睡这么长时间。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真的沧桑了许多，胡茬已经很长，洗漱完之后，我特地刮了胡须，整个人看起来清爽了不少。
来到理发店我原本是想剃个光头的，寓意从头再来，不过我还是没能下定决心，最后剪了个寸头。
我登上微信，找到虞秋头像，点开她的朋友圈，什么也没有，设置了仅三天可见。
她和我见过的其他精致美女都不一样，别人恨不得把朋友圈当成自己家一天更新十几条，也有一些打造高端人设的，朋友圈十分高大上，可认识以来我就没见她更新过。
我在想有没有一种可能，她把我屏蔽了？
我不再想这些，那天她问我的话，我有了答案。
我说过回贵阳以后要是还能遇见，请她吃饭。
我不知怎么开口，单独约她好像有点尴尬和暧昧，我在考虑要不要叫上黄亮？主要是我和她相处时会紧张，可能是她气场太强。
原本想了无数婉转高情商的话，最后还是直来直往的来了一句“在吗？”
过了一会儿她才回复“不出意外的话以后几十年都在”
我对着屏幕笑了笑，心情轻松了不少。
这时她又来消息了“我在忙，你有事吗？”
我没有马上回复，我不觉得自己是和女人聊天的高手，我还得请教一下黄大师，于是我给黄亮发了信息。
“我想约虞秋吃顿饭，之前在丽江就答应她了，怎么说才不会尴尬？”
黄亮没有回复，直接打来了语音电话，我拒接了。
“终于看见你小子沉迷女色了”
他发来的信息还配上一个鄙视的表情。
我回道“我只是不想失信于人，少废话说重点”
他果然是个情场浪子，让我复制他的话发过去，可我觉得好油腻和做作，他说女人就吃这一套。
我犹豫再三还是选择相信他，于是我发送了出去。
“我的钱包想请你吃顿饭”
我以为她会无视，会发问号，没想到她回了一句“是吗？那你转钱给我随便吃点”
这直接给我整不会了，我截屏发给了黄亮，他一连发好几个鼓掌的表情说，“这妞段位高，不低俗”
我意识到他的不靠谱，打算直来直往说了得了，玩那些花样费劲。
她却给我再次发来消息“在哪？四十分钟到”
我松了口气，回道“金融街这里吧，这里有家凯里酸汤鱼不错，带你尝尝贵州特色”
“好”
我离得很近，步行过来订好了位置给她发了具体定位和包房，我在包间抽着烟陷入了等待。
我觉得我安排的规格够高了，毕竟有包间，像黄亮之流我都直接安排在烧烤摊大排档撸串喝啤酒。
没多久包间敲门声传来，服务员推开门领着她进来。
尽管已经认识很久，但她每次出现总能让我眼前一亮，我不禁在想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女人？
她今天穿的是黑色显瘦的喇叭裤，搭配修身短款的白色针织衫，完美无瑕的面孔和绝佳身材，她注定是走到哪里都是耀眼的，就比如此刻我就是她的观众。
服务员已经关上门，我还沉浸于自我脑补中，她坐在我旁边双手托腮看着我，“你在想什么？”
“额……没”
“你不是说忙吗？看你这穿搭不像你工作的风格嘛”
“谁规定上班必须穿正装？”
“自己当老板就是爽，想干嘛就干嘛”
她这才看着我说“你给我发消息时已经忙的差不多了，我回去换的衣服。”
这相当于是专程换衣服打扮了，我把这归结为女人爱美的天性使然。
“新发型不错嘛”
“鱼好了，可以吃了”
她却制止了我，喊着我的名字“江愁”
“嗯？”
“你没忘记说过的话，我很高兴”
“不就一顿饭吗？看给你乐的”
她却很认真说道“我喜欢诚信认真的人，无论工作还是其他，我就是在等你想起这句话”
我看着这个美丽的不像话的女人，想要看懂她究竟是怎样的人，如此一句口头客套的言语她都这么重视，我想要窥探一些微表情，她喝了一口水撇过头去，“我说的喜欢不是那种意思”
我点头没有说话，她的话也是我的想法，我也没那种意思。
我们边吃边聊，我怕她吃不习惯，便解说道“这是我们贵州黔东南特有的秘制红酸汤做的，可能有些酸，你试下合不合胃口？”
她鄙夷道“江愁，你当我土鳖吗？我早就吃过了，我很喜欢”
我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这时脑海中不由自主对比初次和她偶遇时的场景，发现她其实也没那么冰冷。
我便说道“刚遇见你的时候可高冷了，还是这样多笑笑好一点”
“我又不是神经病，干嘛遇到谁都要笑”
“你现在就这样挺好的”
她看了我一眼，“分人吧”
我居然有些心跳加速的感觉，有些不明就里，我烟瘾犯了，就对她说道“我上个洗手间”
洗了一把脸，抽一支烟平复了心情之后我才回到包间，她的手触电般收回，我看见她上一秒还拿着我的手机。
手机是涉及个人隐私的东西，她也有些尴尬，脸都红了，支支吾吾说“你……你手机没有设置密码……不……不能怪我”
我有些好笑，她这番模样和霸总的形象完全不沾边，更像是一个做亏心事被发现的羞涩小女孩。
我知道她想找什么，笑道“你是想找那张照片吧，可惜我设置了私密”
我的手机没设密码，锁屏密码和指纹解锁都没有，是因为曾经和朱嘉在一起时，为了给她足够的安全感和信任，当然也是方便她的日常查岗；而现在我的手机里偷拍了另一个女人的囧照，却设置了私密，我自己却没意识到这种变化。
她脸上有些羞恼“江愁你怎么可以这样，删了好吗？”
“不删”
“不删我就报警”
我耸耸肩“那你去吧”
她像泄气的皮球，恢复了平静“那随便你”
“对了我刚看到你手机，你给我发消息都是黄亮教你的，难怪我觉得怪怪的”
这下尴尬的是我了，约人吃饭还要请教别人怎么聊天，不过还是不动声色道“哪里怪了？”
“太油嘴滑舌了，还没看你手机我就知道是他的注意”
“我还是喜欢傻愣愣充满正义感的你，别和他学坏了”
“额……不是那种喜欢，是……欣赏”
对于她的这番解释，我没有任何的失落感，反而觉得我们之间终于有了正常的沟通。
如果说她在我心里一直很美，那之前就是不食烟火没有人味的仙子，她的美与我无关；那么此刻，我觉得她那层神秘面纱已经揭开，美的惊心动魄，美的真实，让我觉得不再遥远……
“黄亮人挺好的，虽然有时候不靠谱，但本质比绝大多数人都要善良和勇敢”
我希望她不要对黄亮有坏印象，她打断了我“我知道，不然你们也不可能成为好兄弟”
停顿了一下她看着我，“不过他好与坏和我也没关系，我只是不想你被他影响了变得花里胡哨的”
“能影响我江愁的人还没出生呢？”
“是吗？朱嘉呢？”
我震惊了，她怎么会知道我的往事。
她很敏锐的捕捉到我的疑惑，淡淡说道“林清浅告诉我的”
我更惊讶了，她俩又是怎么混在一起的？
“你俩什么时候勾搭上了？你们不是不对付吗？”
她平静道“谁说的？还有什么叫勾搭？”
我沉默，这个世界太混乱了，好像所有事物我都只看到了表象，总会有个反差。
……
我们分别时，我没有说送她，她独自朝路边走去，突然间她回头冲我微笑“江愁，谢谢你救了我”
我搞不懂这么一件小事她还要拿出来说，表面上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小事，就算你是满脸胡须还挖鼻屎的如花，我也会救”
“你真恶心”
“哈哈哈哈”
……
这个夜晚我们都很轻松，我没再感受到她身居高位的压迫感，也没有感受到她窈窕淑女难博一笑的距离感，尽管我对她的观感，心里当作萍水相逢的普通朋友，可我觉得很开心和放松。
躺下后，我心血来潮给她发了那张照片，说道“女神也会流口水”
“江愁我看错你了”
“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