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人终会被不可得之物困扰一生
我们换着开,终于在晚上10点多回到了贵阳。
他将车开到我住的出租屋楼下,并没有进停车场的意思。
“怎么了?”
“我没地方去”
我乐了,“没地方去?你回家啊”
他又点燃了香烟,说道“大晚上回去肯定挨揍”
“那你的意思白天回去就不挨揍了?”
“白天我爸忙着处理事情,顶多骂几句,真要揍也会下手轻点”
我十分无语他们的关系。
“那就和我凑合一晚”
“正有此意”
我们回到了出租屋,表情落寞的他看着我“你睡得着吗?”
“睡不着”
“那喝点儿?”
“好”
楼下凯辉便利店开着的,我们买了两箱啤酒和几袋花生,又拿了两包烟就上楼了。
在这样的夜晚,我甘愿堕落在酒精的麻醉中,我宁愿这一切都是一场梦。
只有把时间安排的满满当当,我才能暂时遗忘那些伤痛,而现在还是大过年的,对于无事可做的我来说,酒精和香烟无疑是能助我入眠的良药,我找不到理由拒绝。
我们想到了杜杰,这孙子最近好像消失了,于是我给他打电话想叫他喝酒。
“喂,江叼……哦不是,江哥,有事吗?”
“你在哪?”
“我啊,当然是陪着心爱之人吃着烧烤喝啤酒了”
我咬牙切齿道“你在我老家?”
电话那头他应该在吃东西,含糊不清道“对啊,其实除夕那天我就到了,在你们街上开了个小宾馆住,不是我说,这住宿条件狗都不住”
“你去干嘛?”
“你这不纯废话吗?当然是找小青了”
“我警告你,别让她喝酒”
“知道了,你烦不烦?明天初三她要回遵义,我正好送她去嘛”
“所以你这些天就一直待在街上?”
“对啊,要不是你去大理了我还不敢约她出来呢,对了你和虞秋和好了吗?”
“没有”
“真惨,小事儿,回头哥们儿帮你”
我没再说话,想到小青,我已经很久没有送过她上学了。记得只有她考上大学那年,从没出过远门的她有些胆怯,我陪着她去了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有,现在我甚至都不知道她明天就要返回工作岗位,我觉得自己很不负责,什么都想兼顾,什么都做不好。
“杜杰”
“嗯?干嘛?”
“谢谢你”
“哟,这大晚上的怎么还出太阳了?你真心的?”
“真心的”
“谁啊?是我哥吗?”
我听见了小青的询问声,正想说话,杜杰不耐烦道“不是你哥,就一个被我魅力折服的叼毛。喂,挂了啊,信号不好”
我第一次不反感他接近小青。
和黄亮边抽烟喝酒,我渐渐平静下来。
花生米大概是最简单又有魔力的下酒菜了,它总能让人在半醉半醒间,说出深埋于心的不如意;它更像是一个完美的倾听者,无声的陪伴,聆听着那些矫情又哀伤的过往。
“江愁,你说感情这玩意儿怎么就这么难?”
也许是海量的酒精已经冲开了紧闭心扉的大门,他醉眼朦胧的看着我,眼中藏着这个年纪不该再有的脆弱,那是一种对不可得之物的纯粹向往,执拗又无能无力,心酸的叫人怜悯。
少年终将因不可得之物而困扰一生,他的羁绊是秦韵,我的困扰是虞秋。
“你和秦韵到底怎么回事?”
他又灌了一口酒,说道“江愁你知道吗?我真不明白我爸妈怎么想的,当年就是他们逼走了秦韵,逼她离开了我,难怪我怎么都找不到”
“当年他们给了秦韵一笔钱,可她没有接受,即使她母亲已经病危都没有收……我爸他们派人送过去了一笔钱,她们发生了争执,秦韵脸上的疤就是这么来的”
“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恨他们?”
原来当年竟然藏着这种内幕,那个单薄的女人承受着谁也不能理解的压力和苦衷。
我不敢妄加评判,我已辨别不了对错。好像有些事已经不能单纯用分对错的方式来解决,我们所有人都只是用自己的方式来爱着对方,至于对方是否接受是否开心好像并不重要,可以就此得到一个心安理得良苦用心的自我感动。
我讨厌这样高深莫测的爱,我讨厌假装的大度和自以为是的成全,我只想纯粹。
其实我也讨厌自己,总是在命运给我出考题的时候选错,始终交不上一份满意的答卷。
这一次和虞秋,我不觉得我有错,是我们双方的骄傲和不解释将局面变得复杂。
也好,就趁这段时间好好想清楚,我们缺乏一次正常的沟通;除此之外,我们之间的阻碍还有一座叫阶级的大山,它将我们变得遥远,阻碍着我们通往幸福的阳关大道。
我相信愚公移山的故事和精神,我平凡的再普通不过,但我愿意靠自己的微薄之力,一点一点将这座大山铲除,重回老本行就是我的计划。
笨鸟先飞,作为普通人,我只能脚踏实地走好每一步,我注定是干不成一飞冲天的英雄事迹的,这一点我对自己有自知之明。
当今社会,想要干一番事业,跟自身认知、能力、人脉和资金脱不开关系,我并不是一个优秀的人,我只能多思考再加以实践,去搏一个别人轻而易举就触手可及的未来。
有句话叫越努力越幸运,我已经不相信这种鸡汤了,但我别无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