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为自己再争取一次
我一夜没睡，黄亮跟苏曦报备后也守了我一夜。
烟灰缸里满满的烟头就是我们一晚上的杰作。
不能放任公司不管，黄亮让刘期留下，他陪我去。
这一幕像极了曾经，人生像是一个又一个的场景在轮回。
当年朱嘉结婚，是他二话不说陪我去，可是我怂了；如今这相似的一幕，我不想再保持沉默。
因为昨晚的冲动，一大早去补办了卡买了新手机，我们才打车赶到机场，检票登机之后，我恨不能马上就降落在那座城市。
一夜没睡的两人，终于在极度困乏中昏睡了过去，直到飞机降落时瞬间的失重感我才惊醒。
我迫不及待想去见虞秋，黄亮无奈道“再怎么着急也得保重身体吧？走先吃点东西”
我毫无食欲，他硬拉着我吃面，还买了牛奶。
“要是见到姓宋的那孙子，万一动起手来，你这衰样打得过吗？填饱肚子有力气了才好办事”
于是匆匆吃了碗面。
我们起身时，一辆法拉利458停在了我们面前。
车窗降下，露出一张戴着墨镜的惊讶面孔。
“江哥？你们怎么在这里？”
姜灿下车后疑惑的看着我们，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露出恍然的神色，他变换的表情中，我能想象这场商业联姻估计已经传遍了整个圈子。
我面无表情道“来办点事”
“这样吧，江哥，我先去接个朋友，晚点我联系你咱们吃个饭”
“不必了”
“就这么说定了”
说完他转身驾车离开，我和黄亮也随后离开。
我给虞秋拨打了电话，可却无人接听，过了许久又打了一个她才接通。
“是我，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哪里不重要，江愁，各自安好行吗？”
我固执地说道“我现在就在上海，你在哪我去找你”
电话那头传来叹息“你走吧，我不会见你的”
电话被挂断，再次拨打显示通话中，很明显已经被拉黑了。
这时我才发现，这座享誉中外的大都市，和她在一起的那段时光里，我竟然都不知道她家住哪里！
这简直太可笑，这茫茫人海，我又该何去何从。
“我说你俩缺心眼吧？”
身后传来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回头一看竟然是杜杰。
黄亮问道“你怎么来了？”
他没好气道“我不来你们俩连人住哪儿都不知道，还他妈想抢婚呢，笑死个人”
“江叼毛，不是我说你，这么大的事都不跟我说，不够意思；还有你黄叼毛，要不是我问苏曦，都不知道你们两个愣头青就这么来了，孤胆英雄啊？简直是虎.逼”
“走吧，先去我那里歇会儿”
“愣着干嘛？人就算订婚也不是现在，走吧，到了哥的地盘，哥罩着你们两个土鳖”
他拦下一辆出租车。
我以为他会住在什么别墅豪宅，没想到是徐汇区的长桥新村，这是始建于1958年的一个老旧小区。
在三楼杜杰打开了房门，一股长久无人居住的异味扑面而来，这是两室一厅的小家，看得出来曾经这里住着温馨的一家人，家里还有许多不属于这个年代的玩具。
电视柜上摆放着一个早就应该被时代淘汰的黑白电视机，在旁边有一个相框，里面是一张缺了一半的合照，应该是剪掉的，画面中是一个慈爱的女人抱着一个小男孩。
“怎么样？我这里不错吧？”
杜杰一脸的笑意，我和黄亮认同的点头，在这个独属于他的小窝，我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这种温情的笑容。
他给我们倒了杯水，坐在沙发上说道“有一段时间没回来了”
他自说自话，平淡的说起了从前。
“其实很多年前这间房子只是我家租的，后来我才买下来。曾经这里是我最快乐的地方，爸爸每天工作，妈妈摆摊，我学习也争气，我觉得我们家就是最幸福的一家人”
“有一段时间爸爸下岗了，每天喝酒颓废。妈妈每天出摊更勤快了，总是凌晨才能回家，第二天天还没亮又得去拿货，只有中午能休息一会儿，我就帮着妈妈干活；妈妈还常跟我说，爸爸以前不是这样的，让我不要恨他，他只是现在运气不好，等他缓一口气，挣到钱了就给我买赛车……其实那个赛车我根本就不稀罕，我只是恨他为什么喝了酒要打妈妈，还连我一起打”
“就这样妈妈一个人靠着一个小推车养活了我和爸爸两个男人，后来爸爸鼓起勇气创业，把妈妈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钱全都拿走了，说等他成功了以后要让我们享受最富贵的生活”
“后来的故事你们也知道，我爸事业步入正轨，接触到一个上流社会的女人，借助那个女人家族的影响事业越做越大，他后来各种借口各种冷暴力逼着妈妈离婚，和别人组建了新的家庭……妈妈走后我就成了没人要的孩子”
说到这里他点上一支烟，平静的看着我“所以江愁，这世界上不幸的人多了去了，不要觉得自己如何悲惨，被命运玩弄的人大有人在”
“哥们儿不是跟你说什么大道理，只是想跟你说，乐观一点。你小子总喜欢自己憋着消化负面情绪，思想上又容易矛盾，这样容易患上抑郁症。这世界没那么好，也没你想的那么糟糕，你自己也说人生是阶段性的，好的坏的都会过去，人生不过三万天，别跟自己较劲”
这是我第一次认真审视他，我好像有些释怀了。
其实昨晚消极过后，我认真想过，我可能是出于一种不甘的心理，我或许只是想来和她面对面聊聊，我没想轻易放弃，我努力争取过。
我确实平庸，但我一直都在认真生活；我想追逐她的脚步，可她太过耀眼，归根结底都没有对错。
努力成功的人是不少，但不代表人人都能取得一份丰厚回报，在当今而言已经不存在“努力就会成功”这样的因果关系，带着批判审视目光的人，只是因为站在高于我的角度看待问题。
……
傍晚，姜灿给我打电话，约我们在一家粤菜餐馆吃饭。
到包间后他笑道“江哥，好久不见”
“嗯”
他平和的笑着，眼中曾经对我的敌意消退了不少。
“江哥，我今天约你，并不是想嘲讽你，某种意义上来说，其实我们是一类人，你和虞秋渐行渐远，我也始终靠不近清浅半步”
“我以为你彻底从她的视线消失了之后，我们之间再无阻碍，她对你的执着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散，我也有信心可以培养这段感情”
“你是第一个让我因为女人而没有风度的男人，仔细想想有些可悲……但我还是不喜欢你，我实在不明白你身上有什么优点值得她痴迷？请原谅我的直接”
我不明白他要表达什么，只能静待下文。
“我想说的是，我还是不打算放弃，我想再试试！至于你和虞秋，如果能帮上忙你尽管开口，毕竟自私点说，只有你和她在一起，清浅才会断绝念想”
他很坦白，我只是平静道“我的事自己处理，希望你们好好的，清浅她是个好姑娘”
算不上融洽也谈不上火药味的饭局结束后，我们回到杜杰家。
我让他俩早点休息，再三确认我不会冲动行事之后，疲倦的两人才回房休息。
我其实心知肚明，这一次来，她是不会跟我走的；一方面是放不下的父亲，一方面是我这个前男友，怎么选择显而易见。
可我还是不死心，就是想当面问问她，真的想好了吗？
但凡她有想跟我走的迹象，哪怕千夫所指，哪怕行为幼稚，我也会义无反顾牵着她的手一路狂奔，我想勇敢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