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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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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开口讲述时窗外寒风萧瑟,把枯朽的树枝吹得哗啦啦直响。

桌子上的红烛就快要燃尽,明灭的烛光给她消瘦的脸上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

女子名叫越夕,她到底死了多久连她自己都记不清了,只记得她死的时候靖国还尚未灭亡。

那时候的中洲不似今日这般分为大大小小数百个国家,中洲南方大半土地都属于靖国,唯有北方的极寒之地属于地羟族建立的稗国。

位于江淮平原的临沽城水运发达物产富饶且风景优美,靖国的都城便设在了此处。

靖国太尉越长孙与丞相柳徽两个老头年轻时是拜把子的好兄弟,当初二人的夫人同时怀上了孩子,于是二人便为这两个未出世的孩子指腹为婚,哪里想到两个孩子都是男娃娃,这亲事自然也就不了了之。

许多年后,二人的儿媳妇又同时怀上了孩子,两个不甘心的老头又为这两个孩子指腹为婚,所幸这次终于是一男一女,喜得孙子孙女的两个老头笑得咧开了嘴,一起设宴款待了各方宾客。

人人都说越家小姐和柳家公子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纤细美丽的越家小姐越夕似一尘不染的白梅花,玉树临风的柳家公子柳岸似高洁脱俗的君子兰,两人从小一同长大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是临沽城人公认的金童玉女。

因为越家和柳家交好的缘故,两家的府宅仅有一墙之隔,柳岸时常隔着那墙与越夕吟诗作赋,君子佳人立于墙边如同一幅用粉墨洇染而成的画卷。

唯一的美中不足的便是城中有一位疯疯癫癫的算子不知从哪里讨来了这越家小姐和柳家公子的八字,他算了又算,最终对外宣称二人绝对活不过二十岁,他这么一说临沽城的人就不乐意了,纷纷往他家扔臭鸡蛋,他后来只好改口道二人必将长命百岁这才勉强从骂声中抽身。

建安四十五年,前朝没落贵族缙云氏出了一位奇人,此人名叫缙云刿,二十出头的年纪便平步青云得到了中车府令一职,缙云氏人向来严肃质朴遵从古制,唯独他能言善道巧舌如簧因而格外讨陛下欢心。

中秋佳节,丞相府设宴宴请朝中各位大臣一同赏月,基本上每位大臣都收到了请帖,身为老臣的柳徽十分厌恶缙云刿妖言惑上的行径,所以刻意没有给他发请帖。

可在中秋节当日这位缙云刿却不请自来,他面带微笑神色自若,一身青衫风流倜傥。

虽然他看上去宽容和善,但在座的各位皆知这缙云刿是位睚眦必报的笑面虎。

果不其然,宴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缙云刿忽然道陛下最近想要一把雕花木椅,那木椅用百年古树制成方为最佳,他指着柳府中的一棵古树对柳徽道:“你家这棵就很好。”

柳徽面色青一阵白一阵,大家都知道这棵古树是柳家世世代代浇灌而成的,近百年无论柳宅迁到何处花费多大的功夫都要带上这棵古树,有好几次这古树有枯朽老死之状都是由柳徽和柳岸祖孙二人精心呵护才得以生长得如此枝繁叶茂。

缙云刿的意思是要让柳徽砍了这棵树送给皇上,众目睽睽之下柳徽又怎敢对圣上不尊,百般无奈下他只好命人来砍树。

拿着斧头的几个伙计走到树下眼看着就要砍下去,却不料席间忽然冲出一个少年,少年双手环抱古树,以身为屏保护此树。

众人一瞧,这少年正是柳徽的孙子柳岸。

柳岸护着古树的同时对着缙云刿一顿劈头盖脸的痛斥,他年纪轻轻却才学了得,引经据典不带一个脏字却把缙云刿骂得灰头土脸,气愤离席。从此成为一段佳话。

这年越夕生了一场大病,越家把城中所有的郎中都请了个遍总算救回了她一条命但却昏迷不醒长达数年之久。

越夕的命全靠一味生长自北方雪山名叫襄株草的珍贵药材吊着,这个冬天格外寒冷,大雪封住了运输了药材的官道,越夕的性命危在旦夕,柳岸为救越夕一人驾马去北方替她取药材。

历经千辛万苦柳岸总算是把药取了回来,可是却迟了一步,在他回来的前一晚越夕咽了气,从此二人天人两隔。

越夕的鬼魂弥留之际割舍不下柳岸,因而没有急着去地府投胎,她在两人经常一起去吃的那家梅花汤饼铺子里找到了柳岸,发现他一个人落寞的坐在桌子边上盯着梅花汤饼发呆。

二人相见互诉衷肠,临别之际互相约定,待越夕去投胎,二十年后再在此处相见。再次见面之时柳岸便迎娶她进门,圆满今生的缺憾。

“那你为何不去投胎呢?”莫桑听到此处不禁问道。

她的目光有些躲闪,“因为一些事情耽搁了,不过这不重要,我想知道柳岸为何二十年后没有出现,这二十年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想求掌柜帮我弄清楚。”

莫桑有些为难,“我并不认得这柳岸,怎么帮你弄清楚?”

越夕情绪有些激动,她一下子握住莫桑的双手,手背上的白色粉末更加明显了,“掌柜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你一定有办法的,求你了。”

莫桑叹了一口气,答应了。

越夕对着莫桑谢了又谢后终于转身离去,在她离开后风又把门给吹开了,莫桑走过去迎着寒风把门给关上。

莫桑累了一整天,整个人都晕沉沉的,拖着步子走上楼准备好好的睡上一觉,经过阿善和阿恶房间的时候却听见里面传出欢声笑语。

今儿个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两位小冤家竟然不在吵架?

好奇的莫桑把房门推开了一条缝,只见那昏迷的少年不知何时苏醒了过来,他换上了莫桑为他准备的干净衣服,脸也擦得干干净净,一头漆黑如墨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腰间。

阿恶端端正正的坐在镜子前面,阿善则坐在床上兴致勃勃的看着他,他站在阿恶的身后一边替她编头发一边替阿善讲一个关于龙的故事。

“后来呢?”阿善拉着他的袖子问。

“后来这只龙打败了邪恶的道士最终获得了自由。”他骨节分明的手轻轻的一挽然后往阿恶的头上一边插了一朵花,漂亮的双髫髻便编好了。

“再讲一个再讲一个吧。”阿善央求道。

他摸了摸阿善的头温柔道:“现在已经很晚了,你们两个都要睡觉了。”

阿恶对着镜子一边臭美一边道:“姜白哥哥,你比莫桑厉害多了,她自己的头发乱七八糟就算了,还只会给我编特别丑的羊角辫。”

姜白捂住了她的嘴,“嘘”了一声后指了指门外。

“阿恶,你说我什么?”握紧拳头的莫桑忍不住推开门对阿恶凶道。

阿恶耀武扬威,“哼!脾气坏又不会编辫子,还不许我说么?”

“你再说一遍!看我今天打不打到你屁股开花。”莫桑今日已经忍阿恶很久了,伸手就要去抓阿恶。

“姜白哥哥救我!”她尖叫了一声躲到姜白的身后。

“莫姑娘,”他轻轻握住了莫桑的手腕,尔后微笑道,“这孩子固然是没有礼貌了些,但动粗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阿善把阿恶往外推:“莫桑,你快打她。”

刚被推出来的阿恶又跟泥鳅似的滑到了姜白的身后,露出两只眼睛胆战心惊的看着莫桑。

莫桑对着阿恶道,“今天算你走运,下次再胡说八道我绝不放过你,听到了没?”

阿恶模模糊糊的吭了一声也不知道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好了,都去睡觉去吧。”姜白替他们铺好床掖好被子后熄灭了房间里的烛火。

莫桑与他一同走了出来,二人站在走廊上,一阵夜风吹来,莫桑闻到了他身上似有若无的草木清香。

“小姜,”她方才想了许久不知如何称呼他,看在他年纪比她小了好几百岁的份上便随口唤他小姜了,“你似乎对小孩很有一套,你之前做过保姆么?”

“保......姆?”姜白闻言笑了一声,然后又道,“从前流浪时捡到过一个小家伙,后来与她走散了,这么说也算是当过一段时间的保姆吧。”

莫桑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问道:“那你有没有意向来我这里当保姆兼职店里的伙计?一个月两贯钱。”

姜白闻言有些惊讶,他挑了挑眉良久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望着莫桑。

莫桑连忙道:“我知道你是嫌又当保姆又要当店里的伙计太累了,没关系,要不你只当保姆,伙计我另找,一个月给你三贯钱好了,你看你满不满意,你要是不满意我还可以给你加钱,加到五贯钱怎样?免费吃住,我告诉你我炒菜可好吃了,你......”

还没等莫桑说完姜白便开口道:“我不过一个小小乞丐得莫姑娘收留已经是万幸,只要管我吃住便可,其他的一概不要。”

莫桑难以置信的看着姜白,心想世上还有这等好事,随便一捡就能捡一个免费劳动力回来。

“你确定不要钱?”莫桑再次确定。

“嗯。”他的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

“那,击掌为誓?”月光下的少女笑得眉眼弯弯,梨涡荡漾在唇角边。

姜白伸出了手在她柔软的手掌上轻轻的一碰,“嗯,击掌为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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