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和大家he了吗01
0.
死后的世界,会是怎么样的呢?
世人总是对死者的归宿有着太多的幻想,画家以绚烂的颜料泼洒,作家以笔书写死亡。
地府、地狱、冥界。
白骨、血肉、残骸。
但无论怎么样,人不能、也不应该——
死而复生后,和杀掉自己的人躺在一起。
伤痕累累的小山雀、被不耐烦的疤脸黑豹揪着翎羽弄醒,小小的脑瓜宕机。
唉??!!
发??生??了??什??么??啊?!
1.
伏黑甚尔对被五条家的小鬼干掉这件事,接受良好。
被取名为“恩惠”的小崽子也托付了,就算五条悟出了什么事,他和禅院家也有一份继承协议。
能做的都做了,像他这样的烂人,在竭尽全力的战斗后死亡,也不失为一个好结局。
无所谓,死与活对伏黑甚尔而言,不过是行尸走肉的躯壳不再活动,麻木跳动的心脏终于不再聒噪罢了。
不能赌马倒是有点遗憾。
所以说,为什么。
为什么他会从安眠中苏醒,还连带着一个死法有些眼熟的小丫头。
黑发男人百无聊赖地用仅剩的右手勾起你的一缕头发,指尖打转着画圈圈。
东京高专的校服,还有被凝结后显得乌黑的血液所覆盖的螺旋状纽扣。
哦,对了。
从来不记手下亡魂面貌的伏黑甚尔,左右晃了晃脑袋,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是他杀的你啊。
2.
『所以说,我现在和伏黑先生是连在一起了吗?』
大脑震荡后的你终于理清了现在的状况,又因为随身绘板不在,只能摊开伏黑甚尔的手掌书写文字。
和纤细的你不同,这个男人的手布满使用武器的茧。
粗糙又厚实,是一手就能掌控你两只手腕的大小。
“是哦,如果放开手的话,身体就会开始消失。”
伏黑甚尔盘腿坐着,任凭小山雀稚嫩的爪子轻蹭自己的掌心,隐秘的瘙痒感从掌纹顺着神经传递到大脑。
很奇怪啊,这个小鬼。
天与暴君试图理解,为什么你能在醒来后迅速接受和杀死自己的人共处一室,还无法分开这个事实。
正常情况下,应该会大吵大闹或者开始咒骂吧?
比你先醒一步的伏黑甚尔在揪你脸的时候就预想到你之后可能的所有行为,还决定要是太聒噪就再杀一遍。
可你没有。
没有哭闹,没有怨恨,没有咒骂。
连对他这个终结你生命的人,都没有产生半分怨怼仇恨。
这不对吧,还是说亡者重返世间后会淡忘情感之类的设定?
可一个人,真的能对杀死自己的家伙毫无怨言、坦然接受吗?
真可怕,这样的咒术师。
另一层面的怪物啊。
3.
你完全不知道身边的战斗力可怕的暴君在心里把弱鸡的你理解为怪物。
如果你知道了,肯定会支愣起来喊冤枉。
『我并不憎恨伏黑先生哦』
也许是高天原之上的神明偶尔小憩,施舍了人间那么点零星的奇迹,能死而复生重返人世这件事,足以让你欣喜若狂。
在走出山村的那一天起,你就知道自己活不长久。
这是你自愿接受的命运,是走入绚烂世界的代价。
而伏黑甚尔的那一刀,只不过是【天】安排为你送行的步骤罢了。
就像人在公交站等车,你知道它会来,只是不清楚准确的时间。
伏黑先生,就是驾驶公交车的司机。
所以,你并不恨伏黑甚尔。
『我早就知道自己活不久啦,只是舍不得大家』
你一字一句地措辞,无法言语只能用文字来表述情感的小哑巴山雀,在黑豹先生收起利爪的肉垫上跳跃,想解释清楚自己的真实想法。
『我们的记忆好像连在一起了,伏黑先生肯定也看过我的吧』
嗯没错,你十五年的记忆碎片是最差劲的消遣影片,也就进入高专后的片段让无聊大人有那么点兴趣。
那不到两年的闪亮记忆是你乏味人生里最珍贵的宝藏,翻阅时的赠品甜味简直是从脑子里灌注,再直接搅和到伏黑甚尔的味蕾。
就算是对所谓青春毫不在意也不曾拥有的暴君,也无法否认那的确是幸福的时光。
对你而言。
『我只是遗憾大家的未来,真是的,连死掉的时候都在为不靠谱的男孩子们的未来而苦恼痛苦』
你想到最后也没有回头的五条悟,想到只剩一人的最强,想到那个终结夏油杰生命的小巷。
十七岁叛逃的夏油杰。
这让你,怎么甘心阖眼离开。
『我想再看一眼大家,为改变那个的结局做些努力』
术式发动,清亮亮的糖果再次诞生于主人手上,被送到了瞳孔微缩的伏黑甚尔面前。
对甜味从来没有过多渴望的黑发男人挑眉,看着在白茫茫一片的空间里唯一点缀色彩的玻璃纸糖果,慵懒野兽一般沉甸甸的眼珠上抬,视线聚焦于还保持着死状的你。
凡是被暴君这样注视的人,都会在心底忍不住胆寒至两股战战。
被眼前人割裂咽喉,亲身体会过对方被黑衣覆盖之下的矫健身手的你,坦然地被淬毒般的利刃翻搅血肉,把自己的心剖出来给男人看。
『对不起,我身上没有钱啦』
囊中羞涩的你不好意思地低头,要不是怕只剩下皮肉连接的脑袋掉下来,你怕不是要双手奉上自己仅剩的价值鞠躬九十度。
『我只有糖,全都给你,伏黑先生』
伏黑甚尔见过你的糖果。
在那个叫夏油杰的咒灵操使的课桌上,和在你面前掩不住少年人可笑心思的六眼小鬼手里。
你总是拿出糖果,仿佛取之不尽。
比起你跟五条悟解释的【真心】,以第三者身份观看你记忆的职业小白脸反而觉得,这表面甜蜜的果实是最可怕的东西。
能让两只野兽心甘情愿俯首,堪比镣铐枷锁或是项圈。
不过你本人好像并没有这个概念,只是自顾自的把真心泼洒,现在居然递到他面前来。
成年人和幼稚DK可不一样啊,小丫头。
4.
“…你是想用这种东西,驯服我吗?”
伏黑甚尔并不在意什么复生、什么人世,他也没有什么从地狱里爬回去都要完成的执念。
“可以哦,尽管来试试。”
但是你很有趣。
就算在死亡前意识弥留之际,也对自己的死没有不甘。
而是把所有情感都加注于同伴身上,为他人即将遭受的痛苦而哀恸的弱者,能上演什么样的戏码…
他很好奇。
天与暴君笑着张开了嘴,殷红的舌尖于齿间若隐若现。
独臂的男人反手抓住你,俯身低头以灵活的舌头卷起糖果,顺带舔舐过你的掌心。
若有若无的触碰,让小山雀毛都炸起,蓬成个软乎乎的球球。
“我才不是一颗糖就能差使的小鬼。”
暴君眯起眼睛,狭长上挑的眉眼透露出你看不明白的情绪,在你懵逼的歪头下提出了交易条件。
“我和你重返人世,会在一定程度上帮你。”
“你归我所有。”
恶劣的大人露出獠牙提出霸王条款,试图把无人看守的宝物占为己有…
然后被小山雀一翅膀拍懵了。
5.
『可以哟』
你毫不在意的点头,在刚摆出恶人脸的伏黑甚尔面前叹了口气,踮起脚后跟去摸索高大男人的唇。
指尖扫过那道纵横嘴角的疤,在呆滞地大人嘴里拉出无法融化的玻璃纸。
『不要那么一副反派的样子,伏黑先生』
你无奈,跟教育小孩子一样吃力地摸了摸完全没想到事情发展的黑豹先生的脑袋。
『你看了我的记忆,我当然也知道你的啊』
呆住的伏黑先生,有亿点点可爱。
『我们现在的状态,和连体婴一样哦』
『你的心情感受,我这里都知道的』
你点点心脏,表示自己一直知晓暴君的坏心思。
情绪共感。
这大概是一起复生的奇妙联系吧。
不止是男孩子,原来男人也喜欢做些奇奇怪怪的恶作剧。
6.
『现在,我是属于伏黑先生的』
『伏黑先生,也是属于我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