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身份
王府大门。
陶芙柔死死咬住下唇，脑中反复回想着方才晨妃做作的模样。
晨妃坏了她的好事，她来日一定报答回去！
神游之际，陶芙柔低着头，眼下蓦然瞧见一双云纹头皮靴。
“你跟着我做甚？陶大美人现在没用了不是吗？”淮王黝黑的眸子冷冷看着她。
“怎么？你想弃了我？”陶芙柔直勾勾盯着他的眼道:“别忘了，我可是王后娘娘派来的，若是娘娘收不到我的书信，恐怕您的那队人马域朝皇帝立马便会知晓。”
“你敢威胁我？”淮王半开的眸底满是杀意，他的拳头又紧了几分，新血夹着干涸的血痕“滴答滴答”砸向地面的青石板。
陶芙柔见好就收，她明白自己的处境，现下她能翻盘的机会只有淮王。
“王爷，你得罪不了王后娘娘，娘娘让您关照我，五千兵马怎么算都不亏。不如这样，您再给我个机会，我会向您证明我陶芙柔不是无用的弱女子，我们各退一步，您看如何？”
淮王背过身，他并不在意一个人的去留或者生死，他要的是能为他所用的人，至高无上的皇位他必须得坐上去。
“给你半个月期限，若是做不到，本王只能杀了你。”
他抬步往书房方向去，这么些年，心爱的女子在别人怀里争宠求荣他都忍了，一个疯子而已，他绝不可能放到心上。
陶芙柔收紧下唇，心里说: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淮王，咱们走着瞧。
垂花门前，几名清妓早早地等在那，看到等的人来了，便忙不迭走到陶芙柔身前道:
“哟！是那个落魄鬼，被皇上拒之门外了？连王爷都厌了你吧！哈哈！真是可笑，还王爷心尖上的人呢，我看不过是个骚狐狸，只会博人眼球罢了！”
“我呸，当着王爷的面穿成这样去勾引皇上，真不明白你是怎么说动的王爷，水性杨花不知廉耻！”
谈话间，便有一人站在陶芙柔身后，把手伸到了陶芙柔的肩上，她笑着将手一寸寸抚过衣裳，饶了半圈立到陶芙柔身前道:
“我们每个人承蒙王妃照拂，绿头牌这东西，轮了一月下来，人人都能伺候上王爷一回，那是她舍了自己与王爷相处的机会换给我们的，你竟然敢当着我们的面公然羞辱她，现在你做不了凤凰了，可有想过如何同我们这些山鸡相处？”
陶芙柔依旧笑着，眼里万分的不屑:“你就是那天给苏晓卜卦的狗？看不出来你还挺衷心的嘛！你有没有算过自己的吉凶啊？小心引火烧身呐！”
“你…好大的胆子，信不信…”
一名清妓话还没说完，便被方宛雅打断:“诶！别动气！来日方长，我们跟她打照面的机会还多着呢，量她也翻不了身。”
方宛雅心里清楚，眼前的女人虽被皇上赶了回来，但她凭借自己的本事让王爷带她进宫，她的身份肯定不简单，陶芙柔绝不是明面上能轻易解决的人。
“哼！你们也就这点本事？吓唬我两句就完了？”陶芙柔双手抱臂，连嘴上功夫都不愿落了下风。
“宛雅姐，这女人不知死活，不如今天就了结了她，这件事我们一定做得干净，绝不牵扯上你。”一清妓上前两步，瞪着陶芙柔的同时开口道。
“我说的话不管用了？”方宛雅回过头白了清妓一眼，几乎吼出声。
余下的两名清妓忙上前拉开瞪着陶芙柔的女子，怯生生道:“宛雅姐，你别生气，我们知错了，我们这就走！”
话罢，两名清妓捂住瞪眼女子的眸，一溜烟穿过垂花门，跑进后院中。
陶芙柔抿了抿嘴，桀桀笑出声:“想不到你还挺有本事，三两句话便吓得这些人逃跑了，要不这样，你跟我合作，当我的搭档怎么样？”
“跟你合作？我有什么好处？”
陶芙柔来回踱步，想了想道:“王妃的位置怎么样？我说过我只羡慕苏晓和公主，跟其他的人自然是没有仇怨的，多一个朋友也就多一份力量不是？”
方宛雅眯眼看向她:“王妃的位置我可不信你会平白让给我，跟你合作，王妃倒了，我就是下一个你要除掉的人。”
“话别说得这么绝，眼下王府中女子那么多，王妃便是所有人都觊觎的位置，你敢说你不想当正室？”
方宛雅毫不犹豫道:“我想，但我不会给别人做嫁衣。你蛊惑人心的手段确实高明，但你太小看我了。好自为之吧！一大堆人等着收拾你呢。”
方宛雅转身往西院去，她想当王妃，但真正让她甘愿躲在苏晓身后的原因是——
苏晓带着她们这一群女子脱离了炼狱般的苦海，她们人人都感激苏晓，敬畏苏晓。
方宛雅看得出，苏晓与她们不同，这不同之处便是，她不喜欢王爷。若能好好跟随苏晓，她们的日子兴许会有出路。
她不靠男人求生，甚至想远离王爷，别人看不出，但方宛雅看得真切。
王妃她貌似很孤独……
苏晓想远离这囚笼般的日子，方宛雅都知道，她知道苏晓想逃。她愿意跟着苏晓，追随苏晓，她相信假以时日，苏晓一定能逃出这片天地，她能做的，便是跟紧王妃，只待有朝一日，去过那能主宰自己命运的日子。
……
东院。
“阿嚏——”
苏晓鼻根发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小莲推开门踏入屋内，她手中提着一冒着滚滚白烟的弯嘴茶壶，放到了木桌上。
“小姐，已经按你说的把陶芙柔出府的消息放出去了，没想到真的有人蠢蠢欲动，去垂花门那堵她，找她的麻烦。”
“你可曾去听了，她们都说了些什么？”
小莲坐到圆凳上，双手托着下巴道:“去了，只不过听不太清楚，只听到有三个人生着闷气说，那姓陶的去见了皇上，还被皇上拒了。这姓陶的可真够大胆，还想一手牵着两个男人。”
陶芙柔现在无名无分，小莲的身份比她高上一头，所以她张口就是陶芙柔，一口一个姓陶的。
苏晓说:“果然如此，陶芙柔得王爷宠爱，又得皇上记挂。”
她得知陶芙柔跟随王爷出府，便觉得蹊跷，还好她提前找了清妓们入府，比她还好奇的人比比皆是，她不用自个打听。
只不过，原著中从没提过陶芙柔是私自见的皇上，更没提见皇上还是淮王搭的桥。
原来如此，难怪皇上记挂陶芙柔却没将她收进后宫，原来是被拒了啊！想必在宫里，她是遇到了什么障碍。
“小姐，你怎么知道消息放出去，一定有人会去找姓陶的麻烦。”
“因为你家小姐通灵啊！我早就借助鬼神打听到有人记恨陶芙柔，所以才这么做。”苏晓没力再去向小莲解释什么。
小莲嘟了嘟嘴，算是听明白了。
苏晓见她没在多问，便先解决正事道:“小莲，有几个人去了垂花门？”
小莲说:“我认得的只有方氏，加上她总的四个人。”
苏晓听后，转手从首饰盒里，拿出几只上好的翡翠镯子，依次用精致的匣子装好，摆放到小莲面前。
“小莲，你把这四个匣子送到方宛雅手里，就说，就说我有几只闲置的镯子，不知道怎么处理，她若是不嫌弃便可收下。”
“啊，小姐，这些镯子这么好，你就全给她了？咱们的首饰本来就没有多少，小姐你不能留着，以备不时之需吗？”
苏晓无奈撇了撇嘴:“现在就是用它的时候，别贫了，快去！”
“好吧！”小莲耷拉着脑袋，一脸的不情愿。
……
西院，方宛雅屋外。
“事情就是这样，方氏你没理由嫌弃吧！”
小莲就怕小姐的一番好意被辜负，所以言辞上有些霸道。
方式恭敬接过匣子，微笑道:“这些玉镯成色极好，宛雅当然知道这不是闲置的，请小莲姑娘放心，这东西我一辈子都不一定买得起，所以是不可能嫌弃的。”
“那就好！”小莲话音未落，便转身往西院外去。
小莲不是嫌弃她们身为清妓，只是她觉得这些人都不能信，说不准下一刻便要陷害小姐，就像大小姐苏丁兰那样。
如今她们身处异国他乡，她不得不为小姐和自己多防着些人。
……
小莲走后，其他清妓们纷纷破门而出，齐齐拥到方宛雅房前。
“宛雅姐，王妃赏赐的好东西，我们能不能看一看？”
“是啊是啊！宛雅姐，我们想看一看，就看一眼，就看一眼，给我们看看吧！”
方宛雅眉眼温柔，笑了笑:“有好东西就你们跑的最快，只不过这些不是我一个人的，除了我还有三个人能拿，你们记好了，以后好好帮王妃做事，便有好东西拿，知道了吗？”
方宛雅将余下三个匣子交到白日里堵陶芙柔的几人手上。
没有匣子的清妓们目光满是羡慕，还有人看得张大嘴巴，不经意发出“哇”的声音。
“不用羡慕，以后大家都有份。”方宛雅说。
“知道了。”
“明白了宛雅姐。”
等人群散去后，方宛雅叫住白日她呵斥的那人。
“刚才我不让你教训陶芙柔，你有没有气我？”
那人摇摇头，傻笑道:“看到这镯子我就不气了。”
“傻丫头，现在还不是动陶芙柔的时候，以后有机会我一定让你出了这口气。”
“一切听宛雅姐的。”那人把玩着匣子里的玉镯，忽地大声道:“宛雅姐你看，这是什么？”
方宛雅脑袋凑近，只见匣子里多了一张字条，上面写着——杀人书第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