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只要我的动作够快，海哲就躲不开我，所以，他被我亲了个正着，而且正如我所料，他的嘴唇，冰还甜。
不过，下一秒，他就把我扯下来了，毕竟现在不是在海里，按人类的身高体型差来看，他拎我跟拎只小鸡一样简单。
他把我扯开来一些，但我双手没有完全松开，还虚搂着他脖子呢，就在这么近的距离里，他梗着脖子往后仰着，怒道：“你一天要耍几次流氓啊？！”
我抿嘴想笑，顺便回味了一下他嘴唇的甜味，“没有啊，临时起意啦，你不要介意，我这不是时间不多嘛，不想错过每一个好吃好玩的。”
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嘴唇看起来有多好亲的样子，现在近在迟尺又不让我亲，我干脆伸手捂住它，边理不直气还壮的谴责道：“谁让你长了这么引人犯罪、好看的嘴呢，又不给亲，那干脆捂起来好了！”
“……”
海哲的词和理都被我夺完了，一时无语，最后气笑了，把我手拉下来，转身往阁楼上走，边走边吐槽：“没见过这么强词夺理的，什么话都让你说了，还仗着自己无情冷血耍流氓，你可想好了，别现在逞强第一名，关键时候怂得比谁都快……”
估计跟我待了大半天，被我传染了吧，海哲的话多了起来，我跟在他身后，听着他的小碎念，觉得好笑又可爱。
我一只手戳戳他后背，“好啦，是我错了。我无情、我冷血，你对我这么好，又买吃又买喝的，又陪看电影，我还要调戏你，简直禽兽！”听我这么诚恳的自我剖析和道歉，海哲回过头来，我立马又补充道：“哦不对，我禽兽不如。”
“嗤……”
看他笑了，我快了两步上去，跟他并排，歪头问道：“不生气啦？不生气的话，等下可以再给我亲一下不？”
“……”后面，他就不理我了，还打掉我跃跃欲试刚伸出去的手，自己进门了，真是小气。
我紧随其后进了房间，然后用目光先扫了一圈，看清这是间面积并不算宽敞但格局很好的小房间。早上时候，其实我没怎么观察，现在饭饱喝足了，有点闲情东看看、西摸摸了，怎么也是我来到陆地世界的第一个落脚点，可能也会是唯一一个吧，我希望留一点记忆在这里。
于是，我开始了，先是好奇他的衣橱，打开后，发现他的衣服风格还蛮简单的，大多都是蓝白宽松大T或衬衫，裤子也简单黑白咖加牛仔，比较特别就是有好几套泳衣，是那种全身除了脑袋和脚，都可以包覆起来的连体泳衣，黑色的，只细微差别，不认真看，还以为同一款买了好几套，以及，一个蓝色涂绘的冲浪板。
我探出脑袋问他：“小哲，你喜欢冲浪还是潜水吗？怎么这么多套泳衣啊？”
海哲正打开手机翻查着什么，听到我的发问，抬眼看了我一眼，漫不经心的答道：“嗯，偶尔会去，泳衣是我工作的时候用的。”
啊哦，这是他第一次提到工作这件事，而且跟水好像关系很大，四舍五入，跟我也有点渊源呢，我更好奇了：“你什么工作啊？可以告诉我吗？”
“教练。”
“哇哦，你教人游泳吗？怪不得你肺活量蛮好的嘛！”
我想到他刚被我拽海里时的不惊不慌，也不一定全是他以为在做梦吧，大概率，是这个职业让他有很好的应对习惯。
接着，我摸到他的书桌，其实是书柜一体桌，桌上放了一个大屏幕，我不太分得清是啥，大概率是人类日常会用到的电子产品一类的吧，反正水里也不能通电，我也不是太好奇，书架上各种各样的书，倒是很吸引我。
不过我也不识字，分辩不出都是写什么的，就挑着颜色好看、有配图的拿下来翻一翻，这一翻，没想到啊没想到，竟然真让我翻到好东西了！
是一本大开本的图书，里面都是格子画，也配有台词，不过我都忽略不计，但完全不影响阅读，大概是讲两个男生谈恋爱的故事吧，同性相吸，我也能接受，反正我们人鱼好像也有这款取向的，就是越到后面吧，画面越来越香艳、越来越刺激，我忍不住“哇~”出声，由衷的感慨，人类读物真是豪放，还有专门教人各种姿势的，很值得学习嘛！
这下子，谁还分得清他们谁主攻谁主受啊，一分钟好几个姿势，看得我啧啧称奇。
海哲原本在低头认真打字，好像是在跟谁发信息，听到我的声音，瞟了一眼，又瞟了一眼，然后一个飞步过来，直接从我手里把书夺走了，吓了我好大一跳，直接给我吓出嗝来了。
“咯……你想吓死我呀，咯。”
“谁、谁让你看这个了。”海哲肉眼可见的慌了，把书塞回书架上，还特地放到最高层，他都需要踮脚才够得到的地方。
“咯……也没人不让我看呀。”我笑他的出糗，又从另一个手边翻出来一本同系列的，还特地给他炫了炫，然后把书虚晃一抢，他果然没有抢到。
我背着一只手笑他：“没想到你还有这个小爱好，我一直以为你喜欢的人是人类女孩子，难道说？？也有可能是……男孩子？啊哈哈，又没关系，我包容度很高的。”
“……”
海哲不理我的调侃，直接上手抢，这只手抢不到就抓住了我胳膊，再用另一支手绕到我身后来抢。
我动作也快，丝毫不会逊色于他，上举下偏，完美躲过他两次抓空，但我又一次忽略了这具人类的身材，在他绝对的力量和身子板面前，只是一只被碾压式的小菜鸡。
菜鸟还没来得及得意躲过了他两次，已经被他抓住了两边的胳膊，一用力，就把我整个人堵到了书柜上，后背亲密接触到硬邦邦的木架时，脑袋也没有幸免，发出‘砰~’好大一声，还夹着我的痛呼。
海哲也没来及嘲笑我的活该，紧接着下一秒，受到我们突然撞击的书架上，呼啦啦掉下来好多书。海哲比我高，他先反应过来，惊呼了一声“小心！”，几乎在我下意识抬头的同一时间，他抱住我的头，往下一包，把我整个人挡进了他的臂弯之下，然后我就听到那些大大小小的书，噼里啪啦砸在他的头上、肩上。
书本再落地，砰~彭~乒~~然后归于平静。
现在大概是中午时间了吧，外边阳光正当头，斜照进来的光线，被扬起的窗帘带得灼灼影影，海哲不知道是否被砸懵了，还维持着那个姿势没动，像一只人型大水母，罩在我的上方，一下子连书本散落时带起的灰尘仿佛都安静了。
我自知理亏，不敢说话，生怕破坏了这份微妙的安静，只是慢慢站直起来，他才跟着缓缓后退开，直到四目相对，我又低下目光，正犹豫着是先道歉、还是先发制人把锅甩对方身上，他的手已抚上我的脑袋，触碰到刚才撞击的痛处，我‘嗷~’一嗓子也抬手摸上去，手触碰到一起时，他轻轻揉了揉，再往下挪到我的脖颈上，托着让我微微仰起脸来。
然后看着我的眼睛，真挚的说道：“本来就不太聪明的样子，脑子可别再撞傻了。哦对了，我不喜欢男孩子。”说完，抽走了我手里的那本绘本。
“……”切，竟然内涵我脑子不聪明，还说得那么认真，还那么暧昧的姿势，我心跳都有点快了，还以为要亲亲呢，结果他抽走书后，自个蹲地上捡起散落的那些书本。
我自己又揉了揉，也蹲下来帮忙，怎么说我也算是始作俑者了，而且刚才要是没他挡住，我确实是有可能被这劈头盖脸的书给砸死，竟然还有硬皮纸壳的！
一个文盲，死在书下，也是很有黑色幽默呢！
我捡起来那本又厚又重的问他：“这什么书啊，这么沉！又笨重！”
海哲看我双手抱着还显得吃力的书，突然一笑：“别说，还挺适合你看的。”然后他接过我的书，又拉过来我手，让我指着封面上面的字，一字一顿的念给我：“现、代、汉、语、词、典。”
我没明白，为什么说这适合我呀，我翻开看，密密麻麻全是字，它们不一定认识我，我是一定不认识它们呀！
过了几分钟后，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海哲说适合我了，这也太消磨时间了吧！他带着我，在词典里，找出来‘艾粒儿’三个字，还圈出来，然后要教我写。
我震惊一百年脸，不能理解他的脑回路：“……不是，我没说想学写自己的名字呀？”
海哲才不管我的震惊，把我按在桌子前，笔往我手里一塞，又像个耍流氓而不自知的老师，握着我的手，开始一笔一划的写起来。
虽然吧，我确实是对写字一点兴趣都没有，但他靠我这么近，那张好看的脸蛋几乎都要碰到我了，他的手又那么好看，行吧，我半推半就着、在他的手把手教导下，写出了我名字的第一个字：艾。
其实是‘艾’还是‘爱’，我一个文盲哪里晓得，不过出门在外，名字都是自己给的。我知道人类世界有一种神奇的植物叫艾草，还可以做成吃的，所以就是它了。
写的时候，我再一次为自己的明智鼓掌，这笔画多简单啊！而且末了那两笔，像极了我的鱼尾巴，太精准了呢！
“哇！我会写字耶！”收尾那潇洒的最后一笔‘捺’，落纸后，我油然而生的一个成就感，是真的有开心。
“嗯，写得很好。”海哲摸摸我脑袋，像在鼓励一只小狗，不过我开心又忘我，小狗就小狗吧。小狗被控着手，接着写第二个字了，然后是第三个字……
后来，在写完三个字后，我才知道为什么海哲突然要教我写字了，学一件看似无用却有趣的事，可以消磨我不少时间吧，这样我就不容易在他外出期间，到处乱跑了，因为他说：“我等会有点事，要出去一趟，你就在这好好练习你的名字，等我回来抽查，如果不会写、写不好，我就不带你玩了，听到了吗？”
呵呵，人类呀，真的是很会找一个由头，然后制定游戏规则，而我，还不得不听他的。
我双手抱膝，撇撇嘴，无奈的问他：“好吧，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海哲看了看手机，才回答：“我尽量快，你记住，一定一定不能乱跑出去，万一……”
我咬着笔点头：“我知道，万一出去不小心暴露了我是人鱼，你又没在我身边，会被先煎后杀，或先杀后煎的，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