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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酋体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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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呕——”

那一踹,踹到了喻锐的腹部,刺激到肠胃黏膜,他只觉胃里一阵翻滚,控制不住地吐了起来。

他躺在地上痛苦地哀嚎着,手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捂肚子,还是该捂裆部,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全然不见刚刚看着光鲜亮丽的外表。

头侧还分布着从他嘴里喷出的呕吐物,弄脏了地面,给环卫工人增加了工作量。

姜梓嫌弃地扫了他一眼,捂住鼻子。

“你看我像是会带湿巾的样子吗?”

霍杞不答反问,漆黑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她,表情无辜。

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他看着别人的时候,眼睛好像在放电,给人一种在撩拨的感觉。

让姜梓不自觉地想起,代筝曾经评价电视剧中男演员的长相时,说过的一句话。

他长了一双会爱人的眼睛。

姜梓习惯性地皱了皱眉,又想起什么,眉毛舒展开来,语气淡然:“没有就没有,别一副我会吃了你的样子。”

她最近正在改变皱眉这个习惯,没有其他原因,只是某果热播的电视剧里,男主角太过油腻,时时刻刻在展示他的川字眉。

直接创死她这个总是紧锁眉毛的人,她就会刻意地改变,已经成为条件性反射的动作,不是一时之间就能改变的。

一旦遇到令自己难以言喻的事情,她还是会下意识地做这个动作。

很无奈。

“我真操了!你踏马知道老子谁吗?敢打老子的人,你活得不耐烦了?”

周吉利从刚刚的惊恐中缓了过来,转为怒形于色,抬手就要扇过来,面目狰狞地好像是姜梓杀了他全家似的。

姜梓没躲,眼睁睁看着那一耳光往自己脸上招呼,被打得偏过了头,白皙的脸上瞬间出现了一个巴掌印子。

嘴角还渗出了殷红的血,触目惊心。

一巴掌不过瘾,周吉利手握成拳,又凑了过来。

姜梓左手格挡接下他的手臂,顺势抓住周吉利的衣领,右手托住他的下巴,朝自己左侧的方向向下按。

几秒的时间,周吉利就无力地躺到了地上,喘着粗气,姜梓最后还不过瘾地踢了一下他的腰侧,然后他戴上了痛苦面具。

姜梓双手抄兜,冷笑一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也真笑了,我还没瞎到连自己儿子都不认识,当然活得耐烦,得让你有爹,不然我死了,你就成孤儿了。”

“啪啪!”

霍杞差点儿一口水喷出来,他咽下口腔里的水,忍不住鼓了鼓掌。

袖手旁观的另外两个人努力憋着笑,他们两家合作了一个项目,看上一块地皮,需要周吉利他爸帮忙批一下。

家里逼着他们过来巴结周吉利,本来心里就堵,还被他使唤了一下午。

这下有人替他们出气,别说帮周吉利那鳖孙了,他们都想上去踹两脚,可碍于那个项目,他们只能忍着,还得憋笑。

他们本来不用这么憋屈的,可其他方法过程多多少少有点儿麻烦,不如这个便利。

而喻锐疼地都站不起来,还思索着如何趁姜梓不注意溜走,泥菩萨过河——自身都难保了,哪还顾得上周吉利。

“你你……”

周吉利气得说不出话来,只是颤抖着手,悬在半空中,指着姜梓。

“话都说不利索,还出来凌弱暴寡,让我这个当爹都惭愧。”

姜梓轻飘飘地抬脚,踩上周吉利的大腿根,用脚尖蹭了蹭中间那因为疼痛而软成一团的东西,继续说:“还有脸嘲笑别人,你踏马信不信让你断子绝孙。”

周吉利扭了扭身子,挣扎着要起来。

姜梓威胁:“你再动,我可保证不了你的命根子完好无损。”

说完,还漫不经心地瞟了一眼。

那淡淡的一扫,透露着毫不遮掩的鄙夷不屑。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霍杞眼里的笑意越来越浓,饶有兴味地盯着姜梓。

周吉利从小都是被周围的人捧着,哪受过这屈辱,他的脸涨得通红,满脸屈辱,简直就像被欺负了的良家妇男。

“其实我没打算搭理你的,这都是你自找的,”悠悠地说完,姜梓摸了摸发疼的脸,又抬眼示意道:“打人不打脸,你踏马还直接让我破相,没打死你就算好的了,你要是学着他俩,什么都不管,就不用遭这个老罪喽。”

意有所指。

看戏的两人突然被卷入,都是一怔,笑容僵在脸上。

被打个措手不及。

“你们俩傻逼还站着干什么?过来帮我啊!”周吉利突然大喊道,像是看到救星一般。

他暗自得意,多亏这个臭婊子提醒,就算她看着有些三脚猫功夫,他们人多势众,废了她不是分分钟的事。

那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动作。

姜梓勾唇,挑衅地看着他们。

这两人想要隔岸观火,也得看她愿不愿意了。

要是他们不帮周吉利,那就相当于撕破了脸,不用到明天,他们就该闹掰了。

要是帮的话,姜梓活动活动手上的筋骨,眼里闪过一丝势在必得,对付这两个人,不说轻而易举,但也有几成的把握。

“靠啊!你们还想不想要那块地皮了?没有完成任务……”

“嘀呜嘀呜——”

急促的警鸣声响起,回荡在旷阔的道路上,格外刺耳,打断了一伙人的交锋,让人焦躁不安。

黑白蓝的配色格外惹眼,警车顶部明亮的警灯,在夜晚中闪烁各种颜色,变换迅速,给人传达紧急的警示,扬声器发出的声音响亮无比。

两辆闪烁的警车穿梭在宽广的柏油路上,散发着一股神秘感,高大威猛却又给人宁静的感觉,仿佛是行走的矛盾体。

它正缓缓地往他们的方向驶过来。

姜梓环视一圈在场的所有人,轻轻蹙眉:“操!谁报的警?”

声音清朗,音量不大不小,却让人听出了不爽之意。

其他人也都一脸懵,没有搞清楚状况。

眼见越来越近,经验使然,姜梓第一反应是跑。

她只有一个想法——不能进派出所。

这是在她哥面前发的毒誓,这几年从没有打破过。

即使打过架,也一直谨慎小心。

可她今天实在运气爆棚,没有羊肠小道,没有胡乱安放的障碍物,就算跑再快,也不敌警车四个轮子。

人有时候倒霉起来,喝口水都塞牙缝。

她没有回头,拼命得跑,夜色里,光线不是很好,看不太清路况,一个不慎踩到了井盖,井盖的盖子只盖了一半,人一旦踩上就会翘起来,刚好会露出一半的井口。

姜梓动作敏捷地用胳膊撑在了井口,成功被这个井盖卡住。

腿上泛着轻微的痛意,应该是不可避免地被井壁擦伤了。

她伸脚感受了一下,脚没碰到井底,但是水没到了她的胸口,如果换成是一个小孩,掉下去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而且这谁还不知道干不干净,但凡有点儿致命性病毒,就会通过她的伤口传染给她。

坏事做尽真的会遭报应的。

情况紧急,姜梓如同无头苍蝇般乱撞,踩井盖的时候,已经跑到了她借充电宝的那条街。

街上人挺多的,不至于拥挤,却到了会有人拿手机录视频的程度。

路过的人冷眼旁观,甚至真的有人举起了手机,对着她就是狂拍,有人犹豫着不敢上前,站的远远的,好像她会讹上他们似的。

除了尴尬得想换个星球之外,她内心只剩下深深的悲哀,对这个时代的悲哀。

早前听过“扶还是不扶”这个社会性问题,也阅览过各种实际案例,可当真正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才会意识到这个社会变了。

以前人们是不会这么犹犹豫豫,人之初,性本善,如今的漠视与犹豫,不过是被讹怕了,被有心之人利用善意取得他们的利益,彻底心寒了。

**

是路人报的警,附近的居民路过,看到他们起了争执,就悄悄地报了警。

开往平岗区派出所的警车内。

车前车后被一个镂空的铁网隔开,铁网冰凉无比。

姜梓熟悉流程,认错及时且诚恳,戴着手铐的双手合十,隔着铁网:“警察叔叔,打假是偶然事件,我只是见义勇为,没有蓄意殴打对方。我仅仅是发泄一下,没想到把人打伤了。”

副驾驶座上的男警察不为所动,公事公办的态度,说了一句:“有什么事回派出所再说吧。”

经双方伤情鉴定,都属于轻微伤,被叫到调解室里调解。

霍杞和另外两个人没参与打架,被提前放了出去。

方桌上,两方人面对面坐着,两个男警察坐在中间。

“我不同意和解!”周吉利刷地一下站起来,狠狠拍了两下桌子:“看我被打成什么样了?”

警察面无表情地警告:“请保持冷静。”

周吉利怒目圆睁,语气发狠:“我踏马被一个女的打成这样,你让我怎么冷静,这事没完,不把她弄进去蹲个几天,我誓不罢休。”

姜梓懒懒散散地靠在椅背上,皮笑肉不笑地嘲讽:“这年头还搞性别歧视,女的怎么了?还不是被我打得毫无反手之力,你还骄傲起来了?废物。”

“你他妈再说一遍!”周吉利指着姜梓,有要动手的趋势。

“都少说两句!”

警察制止了即将再次发生的斗殴。

喻锐也站起身,摁着他的肩膀让他坐下。

“警察叔叔,任谁看,都像是我是被打的一个,他情绪这么不稳定,随时会发疯,我都有些害怕。”

姜梓见缝插针地挤兑了几句。

“贱人!”

“请注意措辞。”警察用笔尖敲了敲桌子,再次警告:“你们这属于互殴了,谁都没理,最好的解决方法是和解,不然就得走上诉讼这条路了。”

“警察叔叔,我还要靠脸吃饭呢,你看他给我打肿了,这几天的误工费可不低呢。”

轻飘飘的几句话,硬是把自己说成了受害者。

“你血口喷人!贼喊捉贼!”

姜梓眨了一下眼,故作无辜状:“实话实说而已,我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你对别人进行人身攻击的视频还在我手机里呢,要不要看看VCR?”

“你……”周吉利无言以对。

**

从警察局出来的时候已经凌晨三点了。

天空还是漆黑一片,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的雨,整个城市都湿漉漉的,在大雨的冲刷下,城市得到一份洗涤,连带着空气都变得清新起来。

荣北本就不高的气温,更是直降几度,派出所的门大开着,丝丝凉意席卷进来。

接警前台处,值班的警员挂上手中的电话,哆嗦着身子,边跑到门口关上了门,边跟同事抱怨:“……冷死了,谁这么没眼力见,也不知道带上门。”

同事笑着回:“好像是一直坐在那等着的那个男生,不知道去干嘛了,急飕飕地就出去了。”

派出所新来的一个小姑娘刚从审讯室里出来,正好听到,立马来了兴致:“那个男生好帅啊!手上还戴着一串佛珠,一副金丝眼镜,清冷矜贵,他妈的简直是佛子下凡。”

关门的警员拿着水杯去接热水,边回头边调侃:“小李,收起你那花痴样,看小说看魔怔了吧,整天佛子佛子的,我认识他,叫岑什么来着……

想了想,一拍脑袋恍然道:“……岑云深,对,岑云深,玩得挺花的,身边出现的女生都不带重样的。”

小姑娘明显不信,努嘴道:“我看你是嫉妒他,故意抹黑吧。”

“我一把年纪,都有老婆孩子了,有什么嫉妒的,是真的,我有个朋友的妹妹——”

警员左右看了看,除了他们工作人员,大厅里还有一个人,坐在轮椅上,他凑近小姑娘,嘘着声说“……和他好过,还把人搞怀孕了,我朋友还带着他妹妹到派出所闹过,后来不知道怎么解决的,他也没负责任,就这么不了了之,这是我朋友喝醉的时候倒出来的,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姜梓从调解室里走出来的时候,他们的谈话自然而然地落入了她的耳朵里。

心里默默地记下了一个名字。

——岑云深。

霍杞一眼就注意到走出来的姜梓,若有所思地盯着安静站在那偷听八卦的人。

她薄唇轻抿,黑眸幽深,派出所大厅的灯光炽白,精致的面孔仿佛渡上了一层冷厉的薄光。

像是一条藏匿在阴影中的毒蛇,吐着蛇信子蓄势待发,阴冷狠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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