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16号？
温淼道：“你怎么拿别人的手机打电话？”
陈颂：“借的。我又不知道你手机号码，只能打给我自己。”
“好吧。”温淼换了一只手接电话，“你现在在哪里？”
“后台。被一群人堵着了。”陈颂道，“主办方要求合照，你要不要也过来？”
“好，”温淼刚答应下来，扭头才发现自己貌似有好多东西要拿。
除了自己的东西，还有陈颂的外套。
陈颂也意识到了，道：“你先坐着。”
说完就挂了。
“他怎么说？”后排的小姐姐关切地问。
温淼以为她俩要错过这次合照机会了，没想到过了几分钟，观众席爆发出小幅度的尖叫声。温淼一抬眼，就看到高大的男生沿着座位径直朝她走过来。
小姐姐激动得捂嘴尖叫。
温淼有些诧异：“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她刚要说去找他来着。
陈颂拿过自己的外套坐下，从外套口袋里拿出手机看看消息，顺便拎起她那个形状可爱的花栗鼠水杯，仰头灌水。
温淼：“……”
“里面放了什么？这么甜。”陈颂蹙眉。
温淼老实地回答：“青柠味的泡腾片。”
陈颂：“……”
“你要不喝这个？”温淼想起来身边还有一瓶小姐姐给的矿泉水。
陈颂抬了抬眼，拽起她的手，道：“不用了，走吧。”
见她抱着那瓶矿泉水欲言又止的模样，陈颂叹了口气，道：“给我吧。”
说完，他拧开瓶盖喝了一口：“这样可以了吧？”
“可以了。”温淼不由扬了扬唇，朝身后那位姐姐偷偷比了个“ok”的手势。
温淼被陈颂拽着来到赛台下。
这里已经乌泱泱站了好多人。除了此次比赛的主办方和赞助商们，还有很多特意过来拍照的粉丝。陈颂随便找了个位置，让温淼站在自己身边，等待拍照。
主持人走过去，热情地邀请他和其他几个站参赛选手到C位去。陈颂礼貌地拒绝了。
温淼奇怪地问他：“你为什么要拒绝？”
她说着环顾四周，好像没看见哪个选手跟观众挤一堆的。
陈颂瞥了她一眼让她别废话：“我去站中间，难道也会把你放过去？”
温淼只好乖乖闭嘴，跟紧了他。
很多个摄像机对准了他们，一顿多角度猛拍。合照拍好后，就到了单独拍照环节。
陈颂身边瞬间围了一堆人，都是争着抢着要找他拍照的。一下子把温淼给挤到边上去了。
温淼：“……”
这群人怎么回事？
陈颂抬眼看见小家伙被人挤到外面，踮着脚尖想进又进不来，有些好笑，于是热心地伸手拽了她一把。
成功“入围”的温淼被身后疯狂的粉丝们一挤，脸直接贴到陈颂的胸口，贴得严丝合缝。
温淼：“……”
陈颂垂眸看着这个紧紧贴在他胸口的小姑娘，眼中的笑意一闪而过，顺势就将人揽在怀里。
那群疯狂的粉丝走了，温淼还龟缩在陈颂怀中，久久不敢把脑袋探出来。干燥的木质香气依旧若隐若现，温淼的心定了定，确认周围不挤了，才试探性地抬了抬脸。
“抱我能上瘾？”陈颂眼神揶揄，温柔地讽她。
温淼这才意识到耳边嘈杂的响动没有了，陈颂的手还护在她背后，稍微一动就能碰到。
他俩现在这姿势……
想到这儿，温淼的小脸不禁一红，连忙从陈颂怀里钻出来，语无伦次地解释：“刚才不知道谁拽了我一下，然后又有谁在背后推我……”
“嗯。”陈颂语调有些欠，“他们都欺负你。”
温淼：“……”
她突然注意到陈颂嘴角还挂着淤青。皱了皱眉，她有些担心地问：“疼不疼啊？”
这伤口，看着就疼。
陈颂垂眸看着她，突然皱起眉毛：“疼，很疼。”
说完又不由自主勾了勾唇。
温淼被他弄得有些不确定了：“你到底疼不疼？”
怎么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
陈颂这才说实话：“有点，不过没腰上那一块疼，那里有旧伤。”
温淼一听，抿着唇一副要哭的样子。她看到对方一拳从他腰边擦过去那一刻，心都揪起来了。
陈颂怕她哭，立刻改口：“骗你的，一点都不疼。”
温淼的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
陈颂头都要大了：“哭什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哭，丢不丢人？”
早知道她憋了这么个大招，就不逗她了。
温淼边哭边道：“他们都去继续看比赛了，谁看我啊。”
陈颂心想：你这小丫头还挺严谨。
没办法，身边没纸给她擦眼泪，陈颂只好把她领到主办方的临时办公室，拿桌上的抽纸给她慢慢地擦。
办公室很小，里面没人。陈颂让温淼坐着，把头扬起来，自己弯着腰给她擦。
温淼乖乖仰着头，豆大的眼泪依旧一颗一颗落下来。纵使陈颂拿纸给她擦，也不能左右兼顾，泪珠滚落发出的“啪嗒”“啪嗒”的脆响依旧能听到。
陈颂语气无奈地将废纸扔进垃圾桶：“我挨揍又不是你挨揍，你至于哭成这样？”
温淼声音都哭哑了。
她不由分说道：“他打到哪儿了？给我看看。”
陈颂提醒她：“看归看，上手是要收费的。”
温淼：“……”
陈颂自己撩起衣摆，露出半截劲瘦的公狗腰。温淼顾不上欣赏这半截腰的曲线有多么完美，陈颂的腰侧已经出现明显的淤血，红一块紫一块，心惊胆战。
“你身上那些个字母纹身，是不是用来遮挡伤口的？”她深深抬眸，问陈颂。
陈颂垂眸看着她，似笑非笑：“说什么呢小傻子，在伤口上纹身是会感染的。”
可是……温淼看着这些纹身，有种说不出口的无力感。
“是为了遮挡伤口愈合后留下的疤。”陈颂解释，“还好我这人一般很少留疤，不然我现在身上估计都是纹身了。”
他这么一说，温淼嘴一撇，眼睛一红，又想哭了。
陈颂被她弄笑了：“你这人怎么回事？心理素质这么差。”
稍微说个几句就要哭。
哄都哄不好的那种。
温淼也不知道为什么，遇到之后哭点降低了很多。她只是觉得陈颂选择的这条路太难走了。
“我最拿手的科目是物理，”温淼哽咽地说，“无论物理试卷有多难，我都能拿满分，这是我最喜欢的学科。”
陈颂挑眉。
陈颂道：“这时候你在凡尔赛？”
温淼摇了摇头：“我本来想往这方面发展，但我现在不想了。”
陈颂笑了笑：“怎么，你要为我改志愿？”
温淼“嗯”了一声，定定地看着他：“我给你当理疗师吧？”
陈颂的笑容定格。
一种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陈颂道：“你还有两年，慢慢考虑。不要轻易放弃自己的初衷。”
温淼思索了一下，认真地说：“还没开始，不算放弃。”
陈颂笑了笑：“你刚才说，给我当理疗师？”
这话从陈颂口中说出来，凭空多出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正当温淼思索着要怎么回答时，陈颂道：“行，我等着你。”
“等着一个会哭鼻子的理疗师来给我进行赛后修复。”
温淼：“……”
陈颂的嘴角不由向上扬了扬。
“比赛还没结束，要不要继续看？”陈颂问她。
温淼下意识问：“一起吗？”
陈颂点头：“一起。”
于是两人又回到观众台原先的位置。身后的小姐姐似乎是专门为了陈颂来的，陈颂的比赛结束后她就走了。所以温淼此刻身后的位置是空的。
想到什么，她拿出手机，翻到刚才和小姐姐的聊天界面。
指尖停留在方才小姐姐的消息上。
小姐姐：【姐妹，记得把16号微信推给我哈！啵啵[爱心.jpg][爱心.jpg]】
温淼下意识点开小姐姐的朋友圈。发现她的背景墙是她本人和此次官方定制海报的合影，合影上配了个字幕。
“人间理想16号！”
人间理想。
温淼抿了抿唇，心情突然有些闷。
一只手隔空将她手机抢了过去。
温淼错愕地抬眸。
陈颂慢条斯理：“看什么呢。”
他点开聊天界面，淡淡地看了一眼。
没什么表情。
温淼试探性问：“你说，我要把你的微信推给她吗？”
陈颂侧眸反问：“你说，我有必须加她的理由吗？”
温淼：“……”
好像不太有。
陈颂慢条斯理：“既然没有，就别当好人。”
温淼只好“哦”了一声。她有时候确实不太会拒绝别人。
“其实那个姐姐很喜欢你。”温淼想了想，还是觉得有必要说，“她甚至觉得你是她的理想型。”
陈颂眉梢轻扬，牙齿却暗暗咬紧：“是吗？那你应该早点告诉我。”
听了这话，温淼的心情不由有些憋闷。
但她还是征询似的问道：“要不……你俩加个微信？毕竟现在后悔也不算晚。”
陈颂气笑了：
“温淼。”
温淼迷茫地抬眼。
“咱俩统共认识不到十几天，你给我牵了两条线。”
陈颂的语气中都带着些咬牙切齿。
“你以后去婚介所上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