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时礼听妹妹说是意外结识的好友出去游玩带回的礼物。点点头就不过问了。
时歌有些心虚的看看哥哥的脸色，也不知道他信了没。
她很少撒谎，这次也不应该算，但是说一半留一半确实达到了欺瞒的作用。
时礼理所当然的认为是女孩子送来的。尤其看到精细的兔绒。他满意的围到时歌的脖颈上，笑着称赞做工用材。
时歌带了一会嫌热，匆匆拿下。她最是好奇的还是薛安说的糕点。
各色花样拼在一起，宛如春日盛宴，数花齐放。如果只是景色，时礼只会夸赞，不会有多余的表现。但是这是糕点带来的效果，着实让他也有些惊到。
未曾见过的样式，未曾见过精巧，生辰那些比起来，属实粗陋。
时歌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明明，薛安之前不是饿到吃草，盯着自己带的吃食啊。怎得，怎得。
“你这好友家境不错。”
时礼想了很久，只能说出这一句。
“可能吧。”
时歌想了想二人相处，实在想不出对应起来的地方，模模糊糊的回答。
时歌忍住心里的馋虫，恨恨的咬着肉干，等着家中父母回来一同分享，幸好今日，万事随心。
傍晚，二人就回来了，还带了糖葫芦。
时歌吃的开心，还把那连盒子都透出昂贵质感的糕点捧起来。
杜文震惊的说：“这是你和时礼自己做的？”
他带着疑问抬眸望向二人，二人急忙摆手。
惠娘反而笑出声：“你看他二人哪里像能做这精细点心的样子，这手艺，没十年八年出不来。”
“万一我出生就会呢。”时歌小声嘀咕。
听到这，杜父蹲下揉她的脸“你要有这能力，我与你娘亲也不当大夫和采药娘了，陪你开点心铺去好不好？”
时歌红了脸不做声。
“哪里来的？”惠娘捏起一个细细观看。
“我一个认识的好友，出去游玩回来给我带的。”
她还是采用了的对哥哥的说法。
但是他们不是时礼，没被敷衍过去。
“你何时认识的好友？又是那里游玩回来，这些糕点看着还算新鲜，也就三五日。她是从哪里赶过来送与你的。”
惠娘收起笑脸，低下身轻生问时歌，时歌哪曾经历过这个，再开口已经带着惊慌。
“是春日认识的，哥哥给我买铃铛那次。他从都城回来，就今日下午在门口树下。”
惠娘听完仍是定定的看着时歌，见她确实没有撒谎，才缓缓抱住。
“娘只是怕你被骗又不知道，才这样问你。”
时歌嗯了一声，想了想又问：“可以吃了吗？”
几人好笑的全把目光投到时歌的脸上，她面色微红，不好意思的低着头。
“想吃便吃，这是她人送与你的，不用询问我们。”
惠娘抬手拿了一块，递过来。
“我想吃那个白色圆圆的。”
时歌摇摇头，伸出手指着中间那个。
时歌拿到也要大家挑选，杜父本想拒绝，被惠娘一个手肘，转变了话语接受了。
吃下后，杜父反而露出惊喜的面容，感叹到：“不愧是京都，竟然不是很甜。”
时歌歪头不理解意思，又细细品尝，重重点头表示肯定，居然不是自己想的甜滋滋的。
饭前一人吃了一块糕点也不是很饿，杜父干脆只煮了一些甜羊奶杏仁米糊，一人一碗，伴着雪景喝。时歌喝起来这个，反而更开心些。
杜父轻声说：“若是时歌那好友是时礼认识便好了。”
时歌没有告诉家里人，她与薛安的约定，只是自己悄悄数着日子，猜想是月初的哪一天。
并没有等到其他时间，只是第一日，薛安便心急的赶了过来。
还是熟悉的石子击窗，时歌找到时礼，说是朋友来了，想出去，时礼探出身子，只能看到未化的雪边，是裹着斗篷带好兜帽身量不高的身影，应声点头，又让她穿好衣服，裹上她送来的那件兔绒项帕。
时歌听话的穿戴好，缓慢的走出去，尽量不显出心急。
薛安倒是等不得，刚见她走出外门，就大步向前，与她并肩。
“去后山吗？”薛安问
“不行，娘说冬日土地硬，下了雪又难走，不让我去那里玩了。”
“那去我马车上吧，我今日不是骑马。”
听闻，薛安立马提出新的建议。
时歌点点头，有些走神。
二人缓步向前，见时歌沉思的认真样子，他也不说话，只看。
马车的位置离时歌家不算近，且处于无人处，时歌松了口气，但看到赶车人的时候，有些诧异的转头。
“我家的仆从。”
薛安话不多，走上前面对人沉默的行礼，也只是低声言语一句，又指指不远处。
仆从顺从的前往，薛安自己伸手打算扶时歌上车。
时歌动作很快，没注意到薛安的动作，自己爬了上去。
像是没想到时歌的动作一样，那张脸上终于露出不一样的神色，叹了口气，右手一撑就坐到驾车处。
时歌弯腰前进的步子一顿，不解的看着人，不敢动了。
薛安啧了一下，将帘子全部掀起来，这才示意时歌继续。等时歌坐下，就拿出暖手炉递过去。
“不曾想你也怕冷。”时歌拿着明显是女孩子用的小巧的暖手炉打趣。
“我不怕。”
薛安看着时歌拿着炉子的手，低声说。
“那你盯着我的手，不是想抢回去？”
时歌轻轻晃晃手，薛安的眼睛跟着转动，意识到后抬起眸子反看向时歌的脸，摇头。
“看你怕冷，给你准备的，我好像错过了你的生辰，所以当做生辰礼算了。”
“真的吗？谢谢你薛安，你真是大好人，这个我好喜欢。”
时歌惊喜的左看右看，又不舍的把它装回布袋之中。
“怎么又放回去了？”
“怕磕坏了，而且马车中又不进风，没有很冷，我等下次再和你出来玩用。”
时歌对待大家送与她的礼物总是很精细很认真，薛安听着下次出来忍不住面露笑意。
时歌拉拉他的衣摆，示意薛安看她。
“我还没听你讲讲你这段日子干了什么呢。”
薛安看了看，又看了看，轻轻一拽。把衣服拉了出来。
“也没做什么，就是赶路，休息，打猎，对，还有给你挑礼物。”
他望向时歌脖颈，纯白的绒毛衬得时歌的面色越发白嫩。
“可是现在已经二月，你去了五个月。”
她伸出手指认真的数了数，然后高高举起嫩白的手，向薛安示意。
“到了那里就十月，围猎结束十一月，十二月下了场大雪，请客的主人心情好雪后摆了宴席，这才晚了点，晚些动身那给你挑的糕点就不好吃了，所以又给你重新挑选，我是连夜赶路这才算早早回来。”
时歌听着他认真的数日子给自己讲，很是认真的点头。等她讲完，时歌也将这些日子所做之事一一将来，还很认真的给他哼唱了一首赞歌。
薛安听的认真，盯着时歌微微点头。薛安看人总是微抬下巴，看上去一副不好惹脾气差的样子，但是人又总是很细心。时歌有些拿不准他的态度。
一切叙述完后，时歌有些紧张的攥了攥拳头。
“其实我今日还有一件事想说。啊，是有一件事想拜托你。”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脸，看着裙子上的花纹。
薛安挑了下眉，没开口，等她继续说。
“我哥哥学堂的先生冬日摔伤了，学堂已经一月余不曾开学，哥哥很不开心。”
时歌抬头看了一眼薛安，又低下去，这次是看薛安斗篷上的刺绣。感到时歌目光的转变，薛安不自在的动动身子。
“可是，看爹爹的样子，李秀才也不像好了，又快过年了，家中喜色也不多，只怕年后也不见得会全好。”
“可是哥哥真的很爱读书，本来，本来家里说，打算下次让哥哥去试试，这样耽误下去，也不知道行不行。”
时歌开始掉眼泪，薛安看了看远处仆从的身影，放下心的挪动身子到时歌身边，给她擦起眼泪。
“我不是想为难你，我只是想问问，你认不认识别的学堂，我家里有钱的，我也可以给你当仆从，你可不可以让我哥哥去继续读书。”
时歌不在意脸上的眼泪，她抓住薛安擦拭的袖子，轻轻摇摆乞求。
“你可不像会赶马车的样子。”
薛安脸色微赫，不自在的舔了下嘴唇转过头说。
“可是，可是我会做别的。我听过别人说怎么做的，早起，打水，打扫，做饭我都可以，用冷水洗衣服也可以。”
时歌的声音更加难过。
“如果你也不帮我，我就不知道怎么办了，爹爹也说如果是哥哥认识你就好了，我是不是太没用了。”
听到这，薛安猛的转过身子。有些惊讶的盯着她。
时歌是个很活泼的性子，人也傻傻呆呆的，唯一一次看她生气掉泪还是自己说她一个人。
她现在比那个时候还难过，没听到应允，时歌的眼泪更多了，她自己胡乱擦了擦。低声道了歉就要走。
“我没说不应。”
薛安慌忙拉住准备走的人，一时的急切让他甚至忘了是在马车中，大动作，让拴好的马也不自在的绕圈踱步，时歌站不稳，差点倒下，薛安见状又拉她坐下。
避嫌走开的仆从赶忙走回来安抚马匹，见恢复平静，才又走到刚才所占之处。。
他握紧刚才顺手而为拉住的拳头，又说一遍：“我没说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