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氓
北堂离骁走后的时间,苏曦禾实在是好无聊,就想着在府中到处走走,散散步。
也顺便再熟悉熟悉环境,总不能每次都要让北堂离骁带着她,才能找到路吧。
她一边走,一边在心里默记各处路线。
当她走到后院那片荒凉的地方时,她想起上次她就想进去看看,结果北堂离骁当时来找她了,就没进去成。
探索的欲望又一窜而起,她决定进去一探究竟,里面到底是什么样子。
穿过杂乱的荒草丛,还是荒草丛,直到尽头。
什么?
这里就只是一片荒草丛?
一盆冷水从头浇到尾,热情急转而下,她还期待有什么秘密基地呢。
觉得无趣,便准备离开,哪知又看到夜柳急赤白脸朝她跑过来。
那表情可以说是非常紧张了。
“夫人,你好端端地,到这废弃之地干什么?”
夜柳喘着粗气,停在她面前。
“我就是无聊,到处转转,就转到这里。”
苏曦禾不明所以,夜柳怎么了?至于那么紧张吗?
又见夜柳的表情化紧张为心虚,眼神飘忽:“那你……有没有看到什么?”
“看到什么?这里除了荒草还是荒草,还有其他可看的吗?”
夜柳也太不对劲了,怎么这样问她?
难不成这里还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怕她发现?
脑中忽然又想起,上次北堂离骁也是这么紧张地叫她别进去,只是当时她在气头上,并未多想这件事。
夜柳露出尴尬的笑容:“当然没有,我就是想着这里常年荒草杂生的,指不定有什么吓人的蛇虫鼠蚁出没,你大病初愈,怕惊着你,到时候圣君回来又该怪我没照顾好你了。”
她是魔,又不是凡人女子,怎会害怕区区蛇虫鼠蚁,未免太小看她了。
再说,夜柳也不至于因为这个原因就这么激动。
苏曦禾总觉得这其中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只是现在实在看不出来什么,也只能就此作罢。
只能微笑着回应夜柳:“谢谢你,夜柳。”
“以后这地,夫人还是不要来得好,废弃好多年了,要是沾染了什么脏东西就不好了。”
苏曦禾点点头,便和夜柳一起离开了。
稍晚些,又去了趟花园湖畔,取晾干的衣服。
衣服是晒干了,但要命的是,变得皱皱巴巴的,根本没办法再穿。
回到扶阳殿,苏曦禾对着衣服犯了愁。
怎么会这样啊?
要是北堂离骁回来看见了,肯定会生气吧。
刚想用法术弥补来着,却恰巧看到北堂离骁回来,正要进屋。
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这个时候回来。
害怕被发现,她以极快的速度将衣服藏在身后,握住衣服的手心瞬间就出汗了。
然后强装镇定,露出不自然的笑容:“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一边说话,一边在心里默默祈祷:没看到,没看到,没看到……
北堂离骁脸一下拉得好长:“瞧你这话说的,嫌我回来早了?”
他一刻都没耽误就赶回来,就为了早点见到苏曦禾,结果见面第一句话她就说这个?
苏曦禾没想到他会这样说,直在心里暗骂自己太紧张,说话不过脑子。
她着急辩解道:“不是不是,我当然想你快点回来了,只是我以为长老们那么着急找你,肯定有什么大事,总得耽误几天,所以才那样问嘛。”
苏曦禾心里打鼓:他不会因为她一句话就生气了吧?不会这么小气吧?
北堂离骁缓缓坐下,勾了勾唇:“好了,不逗你了,手背后的东西拿出来吧,别藏着了。”
???
诧异了一秒,苏曦禾才意识到,原来他刚刚都看到了。
倒霉!
无奈只得将背后的衣服拿到前面,耷拉着脑袋,心虚道:“对不起,我是想帮你把衣服洗干净的,哪知道晒干就变成‘咸菜’了。”
她可不敢说出,所谓的洗衣服其实就只是泡了下水,那样更是火上浇油。
北堂离骁拿过衣服,仔细打量起来。
苏曦禾低着头偷偷瞄过去,观察他的反应,他眉头一皱,露出嫌弃的表情。
完了,他肯定生气了,好好的一件衣服被她弄成这样。
本以为北堂离骁马上就要发作,她更是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不敢抬头看他,毕竟确实是她做错了事。
哪知下一秒,北堂离骁走到她的面前,握起她的手,轻言细语:“你是好心,何错之有,你向来就不会洗衣服,何必为难自己。”
北堂离骁想起在兰府时,苏曦禾曾为他洗过两次衣服,都以衣服报废告终。
本就不对她洗衣服抱有期待,她倒挺执着这事。
苏曦禾抬起头,见北堂离骁面带笑意,并未责怪她,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下。
但是,他说她向来不会洗衣服,难道她失忆前也是不会洗衣服的?
她问道:“可我怎么感觉以前我是会洗衣服的,应该还不止洗过一次。”
此话一出,北堂离骁嘲讽之意浮现:“哈哈哈,你哪里来的自信?”
北堂离骁赤裸裸的嘲笑直直刺痛苏曦禾的自尊心。
“喂,我很可笑吗?就算我不会洗衣服,你也不用那样的表情吧,早知道我就不该好心好意帮你洗衣服。”
她没好气地从北堂离骁的手中抽回手,气呼呼的身子转向一旁,嘴巴快撅到天上去。
意识到苏曦禾生气了,北堂离骁真想扇自己一巴掌,明知道苏曦禾是一点就着的脾气,干嘛还老是惹她生气。
他伸出手从背后抱住苏曦禾,低下头下巴抵在苏曦禾的颈窝处:“都是我不好,我不该笑你,我衣柜里还有好多衣服,你要喜欢洗,就全部拿去洗,想怎么洗就怎么洗,洗坏了就扔掉。”
北堂离骁说话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脖子上,又酥又麻,令她好不自在。
“你放开我!”
她挣扎着想要摆脱,可北堂离骁的手就像焊接在她的身上般,怎么都甩不掉。
“我不放,除非你答应不生我的气!”
北堂离骁双手愈发收紧,大有她今天不答应就不放手的架势。
苏曦禾没办法,又想着是她自己有错在先。
只能无奈回答:“下不为例!”
北堂离骁的手是松开了,他的头却从背后突袭,冷不防地在她的脸上留下一个吻。
苏曦禾一僵,这人真的是……
她转过身狠狠瞪了北堂离骁一眼:“臭流氓!”
“流氓?”北堂离骁声音骤时变得低哑,“既然你说我是流氓,那我就让你见识见识流氓的厉害!”
见他勾起嘴角,眼中窜起狂热的光芒,死死盯着她,好像要把她看穿似的。
心底顿觉不妙,他……想做什么?
下一秒,北堂离骁没有给她任何反抗机会,便迅疾弯下腰,一把将她打横抱起,一顿操作行云流水。
苏曦禾身子忽然腾空,惊慌失措地撞上北堂离骁已然着了火的目光。
须臾之间,空气中弥漫着强烈的暧昧气息,失了控般不断发酵,将两人团团围住。
“你要干嘛?”
“流氓还能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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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我杀不了你,你也休想得到浮白之心,我们同归于尽好了。”
身着红衣婚服的少女迅疾夺过横在脖子前的利剑,没有任何迟疑,闪电般将剑直直抛向空中。
少女闭上眼,利剑落下,不偏不倚命中她的心脏。
血沫顺着嘴角直流而下,淌落到身上的婚服之上。
最后倒在血泊之中……
苏曦禾猛然惊醒,一个挺身从床上坐起,瞳孔中布满了恐惧,额头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汗珠。
梦中诡异而骇人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实在是太真实了。
那个身着婚服的少女是谁?
为何要在扶阳殿自杀?
她又为什么会做这个诡谲的梦?
心脏咚咚咚疯狂跳动,口中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惊魂未定。
环顾周围,扶阳殿是那么宁静平和,和她梦中凄厉的场景形成强烈反差。
好一会儿,她镇定下来,安慰自己,只是一场梦而已,不必想太多。
想躺下继续入睡,又发现身旁的位置空空如也。
北堂离骁去哪儿了?
殿外,明月高悬,幽静清安。
一缕皎洁的银光照射下来,洒在正倚坐在长椅的背影之上。
清冷的月光之下,那个背影显得格外落寞。
“你坐那儿干什么?”苏曦禾走向那人疑惑问道。
北堂离骁转过头,淡淡微笑:“外面挺冷的,你怎么出来了?”
苏曦禾走到北堂离骁身边坐下:“我又不怕冷,倒是你这么晚不睡觉在这干嘛?”
听到苏曦禾说不怕冷,北堂离骁微微晃神。
是他忘记了,以前的苏曦禾是挺怕冷的,但现在她是邪神之躯,怎会怕冷。
他将苏曦禾的手握在掌心,若有所思说道:“我在想,如果有一天你恢复记忆了,变得天下无敌了,你还会像现在这样心甘情愿待在魔族,待在我身边吗?”
苏曦禾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间要这样问,一脸茫然:“干嘛莫名其妙这样问?”
又以为是北堂离骁故意逗她玩的,不正经地假装思考起来:“如果真有这么一天,那我就先废了你,我来当这个圣君,然后再重新找个丈夫,让你天天服侍我们。”
说着,她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想想都觉得好带劲。
北堂离骁却黑了脸,手中的力道忍不住加重:“你还真是想得美啊!”
“不是你让我说的吗?我都天下无敌了当然是为所欲为了!”
苏曦禾一脸傲娇,她就是故意说来气北堂离骁的。
反观北堂离骁脸色更不好看了,就好像这件事真的会发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