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容
下一秒,北堂离骁一个翻身,便把胸口的苏曦禾反压在身下。
苏曦禾脑袋发懵,没有任何思考时间,她的头就被北堂离骁双手扣住,动弹不得。
眼前北堂离骁渐渐放大的五官,她立刻意识到即将发生什么。
她拼了命要推开北堂离骁,可他却像一堵墙横在她面前,纹丝不动。
北堂离骁没有给她任何逃跑的机会,霸道火热的吻席卷她的唇齿之间。
那吻既如狂风暴雨般波涛汹涌,又不失春风扑面的温柔舒缓。
渐渐地,她被吻得头昏脑涨,七荤八素,双手忘记了反抗,更顾不上旁边的凤菱歌。
北堂离骁一只手插入了她的发丝,另一只手则开始在她的身上游走。
直到,她的外袍被扯开的一瞬间,她才双眼睁大,蓦地清醒过来。
当着凤菱歌的面,他竟做出如此龌龊之事。
用力推开还在全情投入的北堂离骁,迅猛站起身,一巴掌甩在他脸上:“你这个变态,滚开!”
她慌乱整理好身上的衣物,再抬头时才发现凤菱歌早已泪流满面。
要命,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贱人,一天天只会害她。
苏曦禾着急挽回局面:“凤姑娘,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
“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不妨告诉你,我们就是夫妻关系,成亲七年了,还有一个孩子。”北堂离骁倒是云淡风轻,不痛不痒。
凤菱歌往后踉跄了两步,破碎的声音吼道:“苏姑娘,欺骗我们很好玩吗?实在是太可恶了。”
凤菱歌崩溃大哭,冲了出去,苏曦禾想要跟上前解释,又被北堂离骁拉住。
他的语气阴阳怪气:“夫人,我们的事情还没做完呢,你要去哪里?”
苏曦禾转身,又赏了北堂离骁一个巴掌:“你真不要脸!”
北堂离骁冷笑道:“我是不要脸,我每天被你肆意践踏、□□、打骂,现在还要拿来送人,我还有何脸面。”
苏曦禾闭了闭眼:“你知不知道,这荒山野岭只有这一户人家,凤菱歌问我要你,我出于缓兵之计才答应的,离开这里,就外面那恶劣的环境,你以为你现在还有命在这作妖?”
而后越想越气,肺都快炸了:“就算你想和别人在一起也是不可能的,你的命是要用来献祭的,那样的好事你想都别想,你也不配再去染指别人。”
北堂离骁冷静下来,眉眼掩饰不住的沮丧:“可我什么都没做,不知道凤菱歌为什么会看上我,我也不想的,你明知道我心里只有你。”
苏曦禾气急败坏:“你那张招蜂引蝶的脸就是个祸害,你靠着这张脸可害了不少人。”
她看着他那张脸就厌恶至极。
他的脸确实精妙绝伦,如果不是靠他的脸,这些女子会一个个前赴后继如此钟情于他吗?又怎会发生这么多惨剧?
想起引玉镇那些大好年华的女子,想起兰月影、月森屿、还有现在这个凤菱歌,哪个敢说没有看中他的脸?
想当初,就连她失忆时,也曾被他这张脸迷惑过。
沉默片刻,她忽然挑眉瞥向北堂离骁,发出阴鸷的声音:“我突然在想,如果你没了这张脸,还会有人喜欢你吗?”
苏曦禾黑眸染上一股子血腥气息,嘴角勾起一丝幽冷的笑容,周身散发出阴冷的气场。
这让北堂离骁感到强烈的危险,他往后缩了缩:“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想对我做什么?”
苏曦禾缓缓抬起手,金雷鞭便浮现在掌心,她笑得让人发毛:“你还没试过金雷鞭打在脸上的滋味吧?你说我一鞭子下去,你的脸会怎么样呢?”
北堂离骁难以置信,苏曦禾竟想将他毁容。
他眼眶湿润,带着极度的悲伤:“我还以为你这些日子照顾我,我们的关系有所缓和,没想到你一直都是如此狠心。”
苏曦禾咬牙切齿:“对你,我永远不会心软!”
北堂离骁绝望地闭上眼:“好,那就动手吧!”
仇恨的情绪充斥了苏曦禾的双眼,她说了不会心软,就绝不会心软。
没有任何犹豫地扬起手中的长鞭,朝着北堂离骁的脸挥去……
凤菱歌还蹲在院子里痛哭不已,身后北堂离骁的房间陡然传来几声凄楚的哀嚎声。
那声音像是从十八层地狱传来的,带着深不见底的痛苦和绝望,让她感觉心脏都快被撕裂成碎片。
这种异常悲戚的感觉让她心脏骤停,忘记了哭泣,也忘记了呼吸。
发生什么事了?
她想进去看看情况,她爹又刚好从外面回来,叫住了她。
“女儿,大事不好了!”
凤伯着急忙慌,露出骇色,说话声音极小,生怕别人听到。
凤菱歌也跟着紧张起来:“爹,怎么了?”
“刚才我去镇子上买酒,才知道整个镇子都传遍了,邪神在镇上杀了人,而且邪神的画像张贴得到处都是。”
凤菱歌不可思议:“邪神不是在魔界曲风山吗?她出来了?”
“没错,关键这都不是重点。”凤伯指了指房间,轻声说,“他们还在里面吧?”
“还在,又关他们什么事?”
凤伯仓皇道:“可不得了了,那苏曦禾正是画像上的邪神,北堂离骁就是她的下属。”
“什么???”
凤菱歌震惊得张大嘴巴,怎么会这样?
凤伯忧心忡忡:“千真万确,北堂离骁你万万嫁不得,我们还得想办法杀了他们,为民除害。”
凤菱歌耳畔嗡嗡作响,怎么会这样?
北堂离骁她是不会嫁了,那也是因为他们欺骗了她,怎么会是邪神?
她深吸一口气:“原来是邪神,怪不得会做出这样的事,这也太可怕了。”
“做了什么事?”
“他们俩本就是夫妻,亲事那些都是骗我们的。”
“天呐,竟是这样,我们也太倒霉了。”凤伯从包里拿出一包药,悄声说,“不过那些都不重要了,我们就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稳住他们,一会吃午饭时,我们悄悄把这毒药放进饭菜里,他们吃了定会一命呜呼。”
凤菱歌担忧道:“既是邪神,当然该死,只是下毒保险吗?万一被发现了,我们还有命活吗?”
凤伯说:“放心吧,这毒药无色无味,不会被发现的。”
凤菱歌心里不安,但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点点头:“那就好。”
苏曦禾走出房门时,身上的戾气还未完全散去,就看到院子里凤伯和凤菱歌在小声谈论着什么。
他们看到她出来,作出惊恐状,那眼神就像看到魔鬼。
他们怕她?难道他们看到她刚刚对北堂离骁做的事了?
无所谓,她心烦意乱,没有心情去解释,因为她知道他们不能再待在这里了。
她撇撇嘴:“凤伯,凤姑娘,既然事已至此,是我骗了你们,我们一会就收拾离开。”
凤菱歌回过神恢复镇定,急忙说:“苏姑娘,没关系,既你们是夫妻,我自然不该插足,现在你们也没地方可去,就留下来吧。”
凤伯也在旁附和:“是啊是啊,我们没那么小气。”
凤菱歌竟是这么一个大气的姑娘,那是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还是说,他们这么容易就原谅她,其实是另有图谋?或是伺机报复?
以她现在的身份,人人都想害她,她不得不多长些心眼。
她的确没地方可去,不过没几天就到初一了,哪怕她去天行山下找个山洞也能过。
至于北堂离骁,看他今天还有劲做出那样恶心的事,想来也是不会死的。
他脸上的伤,也不会要他的命,让他自行回曲风山就是。
反正只要有碧缨镯在,他永远别想逃。
思来想去,还是离开比较好,在这关键时刻,她不想横生枝节。
苏曦禾淡淡道:“还是不必了,我们哪里还有脸再留下来叨扰你们,谢谢你们。”
两人像是铁了心,凤伯继续挽留:“哎呀,苏姑娘,你多虑了,我们不会介意的,你只管住便是。”
凤菱歌也说:“我们是真心希望你们留下来的。”
他们越是这样,苏曦禾越是怀疑他们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她骗了他们,他们还能这么若无其事?怎么可能?
俗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
她有些好奇,倒是可以留下看看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她笑道:“既然二位不计前嫌,如此心胸广阔,那我们就却之不恭了。”
午间,凤菱歌叫完苏曦禾吃饭,又要去叫北堂离骁。
苏曦禾想起北堂离骁现在那个鬼样子,便给凤菱歌说她去叫。
她来到北堂离骁的房间,北堂离骁躺在床上,要死不活像条死鱼。
他的脸上布满了金雷鞭鞭打过后的疤痕,鲜血淋漓,以至于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
可惜了,那样一张绝世的容颜却长在他这样的恶人脸上。
如今她毁掉了这张脸,看他以后还怎么去勾引那些无知少女。
“死了没有?”苏曦禾冷漠问道。
床上没有传来回答,苏曦禾拿出一瓶药膏,随手扔到床上。
北堂离骁刚好被瓶子砸中伤口,吃痛地喊道:“你闹够了没有?”
苏曦禾阴沉道:“我还以为你死了呢,这是当初你留下的皮肤损伤修复膏,现在物归原主。”
北堂离骁眼珠流转,皮肤损伤修复膏?
苏曦禾说物归原主,那她知道当时给她脖子擦药的人是他?
她不是一直以为是画云桥给她擦的嘛?
原来她都知道。
可那又怎样,给他这个是什么意思?
刚刚才让他毁容,现在又给他药,后悔了?
北堂离骁问:“你什么意思?你可是才让我毁了容!”
苏曦禾讥讽道:“呵,这药没那么厉害,只是让你脸上的伤快速结痂的,恢复不了你的脸,你现在这满脸的伤口,满脸的血怎么出去见人。”
北堂离骁苦笑:“你居然还考虑过让我出去见人?擦了药又如何?我这样子还能见人吗?”
苏曦禾双手背后,呵声道:“当然是见不了人,一个阶下囚还想要脸面?”
“你想怎么样就这么样吧,最好杀了我,这样你我就都解脱了。”
苏曦禾冷哼一声:“现在就想死了,想得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