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宁第一眼看见樊诗诗就坠入了爱河
陆骁愣住,卧室里静的能听见两人的心跳声,他屏住呼吸轻声问:“你,说什么?”
林言夕慢慢的又说了一遍:“这个手机号码,是我爸的。”
陆骁百般想不明白:“老头儿怎么会有你爸的电话,不不不,你爸不是好多年前就……兴许这个号码早被别人用了……”
林言夕仿佛在呓语:“不可能,我爸虽然不在了,但我一直给号码存钱,号码是留着的。”
陆骁翻身下床:“老头儿果然有事瞒着我们,我去找他来说清楚。”
林言夕来不及阻止,陆骁已经拖着还在打拳的陆父进来了。
陆父骂骂咧咧:“他娘的兔崽子,没大没小的你想摔死老子。”
陆骁抱臂靠在窗边:“老头儿,秘密不少啊。”
陆父一脸“你俩吃错药了吧”的表情看着眼前俩人。
陆骁打开手机里的照片:“昨天夜里,偷偷摸摸打电话给谁呢?”
陆父表情僵住,嘴硬地回道:“老子的事你少管。”
林言夕一直没说话。
陆骁摇摇头,无奈地笑了声:“爸,您知道您拨打的号码是谁的吗?”
陆父说:“我一个老朋友,夜里睡不着,想找他聊聊,没打通。”
“是吗?”陆骁收起手机:“那你听我说完这句话再判断我们能不能管这事。”
陆父面色不虞。
不等陆骁说,林言夕缓缓开口:“这个号码,是我爸的。”
陆父身上被激起一层冷汗。
“您能告诉我,您为什么半夜给我爸打电话吗?”
陆父磕磕巴巴:“你爸,你爸不是早几年就不在吗?”
“是,可这个号码一直留着,因为是他用的,所以我舍不得销号。”
陆父平日里不大动的脑子此刻已经翻了好几个跟头。
他小心翼翼地问:“你爸,叫什么名字?”
林言夕抬起眼皮看着陆父的眼睛:“林淮清。”
陆父此刻如果不是坐着的,大概已经跌在地上了,他腿脚发软,双手不由自主开始哆嗦。
林言夕和陆骁看着陆父。
许久之后,陆父语出惊人:“你和樊诗诗是什么关系?”
林言夕不解地与陆骁对望一眼:“我不认识樊诗诗。”
陆父问:“你对樊家的案子这么上心,难道不是因为你是樊诗诗同父异母的妹妹?”
林言夕心里觉得不对劲,陆父的话说的没头没脑:“爸,我没有姐妹,您的话是什么意思?”
陆父喃喃自语:“难道淮清没把樊诗诗接回去?”
陆骁急的往前蹿了两步:“老头儿,你能不能从头到尾把话说清楚,没头没脑的,谁听得懂?”
陆父深吸一口气,好半晌他才把话理顺:“好,那你们俩听着。”
“林淮清,不是我们这儿人,当年他是插队来咱们村子的。你们别看樊阿桂现在那副德行,其实她年轻时很好看,她眼界高看不上村子里的男青年,就喜欢淮清,一来二去两个人就好上了,还生了樊诗诗,可樊阿桂从小就是个不安分的,好几次我看见她和别的男人拉拉扯扯,淮清当然也知道,吵了不知道多少次,樊阿桂不知足呀,为了她,知青回城的政策下来以后淮清都没回去,可最后一次,大概淮清是真死了心,一声不吭一个人走了。”
“好多年之后有一回我去镇子上,碰巧遇见了他,原来在村子里时我们俩关系就比较好,我答应他不会告诉樊阿桂,他给我留了这个电话号码,拜托我看顾樊诗诗,如果樊诗诗有事就给他打电话,后来发生的事你们也知道,樊阿桂杀了樊诗诗,这两个丧尽天良的居然在我们家挖坑埋尸体,其实他们俩走后,我就把坑刨了,樊诗诗没死,还留了一口气。”
此时林言夕和陆骁心里已经不是单纯的惊讶了。
陆父咽了口口水继续说:“我连夜联系了淮清,樊诗诗虽说还有一口气,但始终昏迷不醒,樊诗诗是快凌晨的时候被淮清接走的,此后我再也没有和他联系过,我答应过他绝对不会把事情说出去,这事只有我知道,十几年了,连你妈我都一个字没说。这次如果不是樊家出这么大的事,我也不会打电话给他,小夕,难道淮清没把樊诗诗带回去?”
林言夕面无表情地摇摇头:“我没印象,我的记忆里,家里只有我和我爸。”
林言夕魔怔了:“樊诗诗是我姐姐?樊诗诗,是我姐姐?”
“言夕,言夕?”陆骁紧张地拍拍她的脸。
林言夕回过神来头一抬,正对上陆骁焦急的目光,她反握住陆骁的手:“我没事。”
陆父想走,林言夕突然对陆父说:“爸,您还没说完吧。”
陆父脚步一顿。
“上一次,您告诉我们樊阿桂下午在家门前叫骂,妈晚上气的睡不着,您想找樊阿桂要个说法,在樊家门口看见了樊阿桂杀了樊诗诗,可后来,阿骁奇怪他为什么对窗外挖地的事毫无察觉,您又说妈带阿骁去小姨家住着散心。”
陆骁想起来那天的对话。
林言夕拦住陆父的去路:“妈一会儿在家,一会儿在小姨家,这前后矛盾的话,你究竟还隐藏了什么?”
陆父怔了一会儿跌坐回床上:“我忘了,你是警察,在你面前说谎,真是可笑。”
陆骁又向前走了两步:“爸,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我对那段时间全无记忆?”
陆父“唉”一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后怕呀。”
他看着陆骁:“你不记得了,是因为你大病了一场,高烧整整一个月,医院都宣布救不了了,你妈急的都要去找跳大绳的回来了,可你突然醒了,我旁敲侧击,那晚的事你一丁点也想不起来,我是偷着高兴,想不起来好呀。”
陆父抹了把眼泪:“樊阿桂和水强进院子时你就发现了,你在窗帘缝里看见了他们俩挖坑埋樊诗诗,又看见了我刨坑把樊诗诗拉出来,都是情情爱爱造的孽呀!”陆父仰头长啸。
......
林言夕一路无言,吓的陆骁在服务区停下车。
“言夕你别吓我。”
林言夕淡淡地笑:“我没事,在想案情而已,我疑心人是樊诗诗杀的,也许连你都不知道,她与华宁是恋人,大概华宁和冷医生恋爱刺激到她,她一气之下将两人杀害,可华医生为什么要对你有敌意?而且也不可能,冷医生明摆着是樊阿桂和水强的杰作。所以樊诗诗到底在哪儿?我爸把她藏到哪儿去了?”
陆骁和林言夕没回家,直接把车开去了林家的老宅,林淮清的遗物都在老宅。
空置了大半年,老宅里有一股挥之不去的霉腐味,陆骁打开了所有的窗户。
林言夕没做停留直奔二楼储藏室。
她一箱一箱搬出了林淮清所有的东西,两人盘腿相对,开始一件一件地查看。
林言夕的电话响了,是下属打来的。
“说,什么事。”
“头儿,”电话那头的声音略显激动:“有发现。”
“慢点说,说仔细。”
电话那头的人调整呼吸:“你走前不是让我们再仔仔细细搜华宁和冷冰合家吗?刚才我们的人在冷冰合家又搜了一遍,一开始还是没收获,后来小李子翻衣橱时脚滑了一下没站稳,手撑在了衣橱底板上,哪知道那个底板居然他这么一撑,破了。”
林言夕立刻反应过来:“底板是假的?”
“没错,原本的底板恐怕是被她下了,重新装了一个,我们撬开板子,下面的地板果然有个暗格,里面是一本日记,华宁的日记。”
下属的声音从听筒里漏出来,陆骁听了个真真切切。
他放下手中的东西凝视林言夕,只见林言夕呼吸顿了两秒,果断对下属说:“日记拍照片马上发给我,我明天回来,所有事情等我回来再说。”
不到两分钟,林言夕手机上收到长长一串照片。
林言夕和陆骁挨在一起,头碰着头开始一张张阅读。
太阳西下,夜幕降临,小楼里已经黢黑一片,只剩下手机发出的微光。
林言夕的手机眼看电量就要耗尽,陆骁率先起身,给她手机充上电然后转身对她说:“我去看看上次带来的方便面有没有剩下能吃的,吃点东西咱们再说。”
陆骁看了保质期,过了一个月,他挨个闻了一遍,好像没有异味,煮了一锅。
他冲二楼喊了一嗓子:“言夕,下来吃饭。”
林言夕站在二楼的楼梯口:“所以,华宁把你当做了假想敌,他才是有妄想症的人。”
樊诗诗长得好看,在学校不乏爱慕者,华宁就是其中一只,他第一眼看见樊诗诗就坠入了爱河。
他苦苦追求,甚至买了一对戒指强行送给了樊诗诗,可樊诗诗根本没有给他一丁点的机会,这份爱慕被他压在了心底。
可华宁不甘心,时常偷偷在暗地里看樊诗诗,哪怕只看到她一眼,心里也高兴,直到那天他看见樊诗诗和陆骁在树林里。
他听见樊诗诗对陆骁说我喜欢你,华宁恼羞成怒。
谁也没想到,那天晚上,樊阿桂在陆家门口破口大骂,华宁却趁机去樊家奸污了樊诗诗,碰巧水强回了樊家,华宁从后墙翻出去,跑了。
多年之后他遇见了陆骁,在心理诊所,然而陆骁身边站着的是另外一个女人,他们亲密无间,点燃了华宁的怒火。
华宁病态的认为是陆骁破坏了他和樊诗诗之间的感情,又抛弃了樊诗诗,他要给陆骁一点惩罚。
原本的惩罚只是让陆骁认为自己有精神病,迫使他承受心理上的痛苦。
直到他遇到了樊阿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