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
“她这是什么意思？有同学雇人杀她，什么仇什么怨要人性命，太狠了吧？”
“什么啊。人明明说的是有人故意传谣言，借刀杀人，就算有人找她麻烦也是因为她真的做了这种事吧。”
“借刀杀人那也是杀人啊！看谁不爽就暗示别人弄死谁，不也很可怕么？我就算不喜欢谁，最多打一顿就好了，然后让他不要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招惹我，怎么就至于要人去死了。”
“不是说有原因么。”
“对啊，不管什么原因，她说的话就已经承认她真的用青蛙人来做实验了吧。”
“现在这种事情本来就比较敏感，听说以前就因为这种实验出过事。后来就不准随意公开人.体实验了。但不做也不行，所以还留了点余地，只有很少的人才能合法做这种事，还是在私底下进行，轻易不对外公布任何相关信息。”
“公司就有很多自愿的实验体。”
“有点羡慕。”
“同学，收起你危险的想法。”
大家的讨论都清晰的落到了石佑安耳中，感觉他们继续说下去直接就认定了自己是那个借刀杀人得凶手了！
“我没有！”石佑安大声反驳，“我没有做这些事。是，我是说了点不好听的，但我没有乱传谣言，那些事本来就是你做的。”
“他们又不是我的人，我也没有买.凶.杀.人，我就随口说了两句，又不只是我一个人说，大家都在说。”
“他们也不是因为我随口说两句就去找你，谁敢因为别人随口几句话就去找一个特安新星的麻烦。”
“还不是因为他们查到什么，才敢冒着生命危险做这种事。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因为你自己拿青蛙人做实验，你现在还想甩锅！我可以喂我不小心说了实话道歉，其他的事我不服！”
宋琦文完全搞不懂这些人叽里呱啦在争些什么，“这有什么问题？”
“我第一次救人的时候也没什么经验啊？要是一直不在活着的人身上操作，怎么成为一位医生？不靠经验，靠信念吗？”宋琦文不带一点嘲讽的，就是真的很好奇的询问。
“这怎么能一样呢！”石佑安反驳。
“那你说，有什么不一样？”萧源看石佑安的目光简直像是在看跳梁小丑，“我的研究论题是后勤部林医生亲自批复的，我做的一切在后勤部都有备案。”
“跟青蛙人的协议书，也是在绝对自愿的情况下签订。”
“而我的实验，本来就是在尝试怎么更好的救他们而已。我一个净化系的医生，加上林医生推荐给我的帮手，一个拥有丰富经验的治愈系，还有什么比这个搭配更加令人信服的？”
“我需要强迫他们签订什么协议？别告诉我因为我还是个医学生难以让人相信，我还是个净化系，他们平常没办法接触的存在。”
“而我，只是想救人，他们只是心里有怀疑和害怕，不敢相信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又不是真的傻，是真的想要救他们，还是把他们当成可以随意弃用的小白鼠，他们分得清。不大方便透露具体细节，我只能说一切很成功。”
“石佑安，我自认为自己没什么得罪你和对不起你的地方，在私底下闲言碎语和故意找人透露不齐全的消息想要我死这两者我还是很分得清的，我也不跟你争，有什么事你去特安局说吧。”
“可以进来了。”
行动队的人直接闯进教室把人抓住，领头人跟胡康打了个招呼，“我们把人带走了，希望没有影响到你们上课。”
胡康全程没有阻止，他什么没说没做，也已经让不少聪明的同学明白了胡康的态度，如果他真的想要保护石佑安，就不可能这样轻易的任由行动队的人把石佑安带走。
等人被带走了，胡康看着底下的学生，不轻不重的感叹了一句，“还是学生，就好好的做学生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你们本来只要能够好好的毕业就能超过好多人，人不要只学会仰着头。”
然后胡康竟然真的没有再问钟余关于实验的事情。
这一次钟余连续在学校呆了好几天，一股脑把选修的课程全部都拿到手。
可能是因为她直接把人送进特安局，然后对方真的被退学处理这件事给不少学生都带来了不小的震慑，这些天萧源过得十分平静，大部分学生都绕着她走，还有小部分学生似乎很欣赏她雷厉风行的做事态度，看到她的时候还会莫名其妙的伸出大拇指比个暂，然后握拳做了个加油的手势。让人啼笑皆非。
总之感觉并不坏。
13区强者为尊的风气到了学校也不可避免，你要是被欺负不敢反抗坚持做一个受气包可能不会有人对你伸手。但是一个睚眦必报又有这个能力的家伙，很容易让看不惯你的人选择闭嘴。
“萧源。”这一日萧源泡完图书馆准备回宿舍，天色已经很晚，周围没什么学生，萧源被人拦住去路，看着有点眼熟。
哦，想起来了，萧源从原主的记忆中挖掘出这个人的全部信息。
沈奇，原主唯一可以称得上朋友的人。
能够进入公司研究部，绝对算是学校的优秀学生，沈奇当然也不例外，他也是天才少年班的成员，虽然两人的方向不同，沈奇主攻的制药，但对方一直对原主很是照顾。
原主想要进公司其中一部分原因，很难不说是有这个人的影响。
“我因为有些事去了其他地方，一回来就听说，你放弃了公司去了特安局。”
“没办法，他们给的太多了，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
沈奇没想到会是听到这么样的回答，本来酝酿了一肚子的话在喉咙里打了个转生生给他咽了下去，“你比之前变了好多。”
“人都是会变的。”
这话根本聊不下去，沈奇干脆直奔主题，“你不去公司也好，你的性格根本不适合公司。抱歉，我刚回来很多事情都不怎么清楚，不知道在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公司的研究部很复杂，我现在根本还没进入核心，不过我会想办法去查你的事情。”
沈奇就是这样，他总是很忙，情绪也很少外显，就算他跟原主关系好，很多人都没看出来。毕竟他们之间的碰面通常是在图书馆，然后自己看自己的书，偶尔会有些讨论，话题也都是关于学习上的。
就算他们有时候一起离开图书馆吃饭，走在一起，大家也都默认这是两个天才之间的惺惺相惜，从不认为他们之间有什么多余的私人感情。
但萧源能够感觉到，原主对这人的感情很复杂，有点像是把对方当做偶像和想要努力的方向在追逐。
萧源想了想沈奇的研究方向，好像不是不能理解。
离开贫民窟的沈奇从来不掩盖自己的身份，还大大方方的介绍自己的低级畸变人亲人，比起坐在实验室听导师或者前辈的话根据前人的经验继续研究和优化某种药物，他更倾向于到污染区寻找自己想要的东西，直接用污染的成分经过配比以毒攻毒。
他手中的药，本来也是剧毒。
所以他所有的研究对象甚至是需要救命的病人都是怪物，或者接近怪物的存在，用这些人练手他也不必承受太多责难，怪物本身就是要被处死的。
别看沈奇一副看起来毫无攻击力的样子，其实是个超级激进派。原主会亲近他，主要原因也是因为，他真的能用自己的药，压制转变，虽然时间很短暂，怪物也没有重新恢复神智，有时候还会造成更加糟糕的后果，但至少看到了希望。
原主想同沈奇一起进行这项没什么人看重的研究，因为她的亲人，也是畸变人，就算她努力省下钱给他们买更多更好的净化剂，这份转变也在时时刻刻的发生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家人就会变成怪物。
从某种程度上来顺，虽然他们学习的方向不一样，但是最终目标是一致的。
只是这个目标不好说出口，只会招来所有人的嘲笑，嘲笑少年人意气风华，心比天高，不知天高地厚。
两人都不是天真的人，这些想法都被他们默契的藏在心底。
“很危险，我不只是差点就死掉，还失去了那段时间的全部记忆。”
“我都不急着去做这件事，更不需要你帮忙。”
“你说公司对我而言不是个好去处，对你而言更不是。公司说到底，还是利益为主导，只有特安局，还会有人真的在考虑，这些底层畸变人怎么办。”
“不如你跟我去特安局。”
“虽然特安局尤其是在医药这一块的研究远远落后于公司，但落后也有落后的好处，你看我一个在校大三学生，只要能够证明自己的能力，就可以直接主导一场不错的实验。”
“特安局，求贤若渴。”
“调查部，才是最深入污染区，接触到更多种类的污染源污染类躯体的地方。学校大部分的大体老师不就是特安局捐赠的，就是公司的很多珍贵的大体老师也是特安局提供。”
“他们也不想这样，主要是缺钱，缺这方面的人才。”
萧源越想越觉得以沈奇的能力去公司简直就是浪费，公司更追求短期的效益，沈奇在那边格格不入也就算了，要是他的研究方向一直没能够有明显的进展，难保不会被公司雪藏，或者逼迫他转变方向，个人的意志很难跟整个公司的方向对抗。
他们会看中沈奇，看中的是他脑子里的奇思妙想，可这些想法不能给公司带来他们想要的东西的话，天才等同于废材。
沈奇竟然有点动心，他之前没考虑过特安局主要就是觉得特安局给人的感觉就是一群厉害的武夫，研究院主要搞得也是武器设备怎么提升觉醒者的实力这一方面，跟沈奇的追求方向相差太远。
“还犹豫什么？”
“我，我再想想。”
萧源毫不犹豫继续挖墙脚，“你可以找个时间晚上去清河入城口那边去看看青蛙人现在的状态，再做决定。”
“都没签订合同，谁说在那里实习就一定要留在那里了，你要是同意给我个电话，我向特安局推荐你，他们肯定超级欢迎。”
“我签协议的时候，他们就说希望我的学霸名头能给特安局带来几个优秀的医学生，你要是愿意加入，我指定要从他们那要点奖励。”
“可你在公司的事…”
“只要我还活着，迟早有一天会查清楚在我身上发生了什么。但不代表我们要为此止步，沈奇，不要忘了我们曾经的约定。”
“我没忘。”沈奇低语，“我以为你忘了。”
“对不起，那时候我不在，不然我一定会阻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