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
徐桦收到陈虞山的消息时,正是半夜,爬起来打开邮件,陆埅的资料详详细细的列了一大页,徐桦仔细看了看,原本还有的睡意基本已经散了差不多。
如果这个线索真实可靠的话,想扳倒陈友良又是一场硬仗。
班吉的早晚温差很大,到了晚上很是有些凉意,因为方暹的衣服都脏了,陈虞山把带来的休闲服给了方暹穿,自己还穿着西装衬衫。
两个人的身材差太多,休闲服穿在方暹身上显出一些与往常的穿搭不一样,因为洗过澡,带了一丝慵懒。
典型的的男友装。
陈虞山走在方暹前面,走了一会儿发觉方暹没跟上来,转过头看她,方暹与他对视一眼,微微皱眉:“不好睡觉吗?”
陈虞山停下等她,待方暹走到身边,伸手拉着她向前走去:“带你去一个地方,你一定会喜欢。”
“你来之前有读攻略吗?”
陈虞山回头看她,忍不出大笑出声:“有。”
方暹忍不住翻翻白眼,跟着陈虞山走出酒店。
没有开车,七拐八拐的刚拐进一条胡同,震天的音乐就传来,待走了不远,与酒店那边安静的环境完全两个世界。
一条街道全是霓虹灯,到处是人,熙熙攘攘带着酒味儿。
方暹想了想,说道:“你带我来这儿,是找魏冬青?”
陈虞山握着方暹的手,扭头盯着方暹看着,眼里满是笑意。
方暹被看的浑身不自在:“干什么?”
“你太聪明了。”陈虞山转过头看着熙攘的人群,说:“魏冬青比较爱喝酒,这儿酒吧很多,如果我们幸运的话,今天肯定能找到他。”
方暹靠在墙壁边,说:“徐桦现在确定已经把魏冬青的儿子接到中盛了嘛?陈友良那边没有什么反应?”
陈虞山一挑眉:“不相信我的能力?”
方暹拧着眉思考了一会儿:“两天之内,我们一定要见到魏冬青。”
“为什么?”
“徐桦把魏冬青的儿子带去中盛,这个消息陈友良肯定没有放出去。我们两个都不在T市,势必引起陈友良的怀疑,不管你把行程做的多么天衣无缝,我们只有两天的时间,见到魏冬青说服他或者直接威胁他,然后回国。否则,恐怕林西和徐桦都顶不住。”
陈虞山看着方暹,说:“你怎么突然改了想法?之前不是一直希望以怀柔政策把魏冬青拉到我们这里来么?”
方暹摇摇头:“我仔细想了想,魏冬青这个人,我们不沾为好,免得最后反而被倒打一耙。京城水太深,跟徐桦说一声,让他先不要轻举妄动,不要查陆埅,等我们还回去再说。”说完,拉着陈虞山走进其中,观察了有一会儿的酒吧。
陈虞山跟在方暹身后,不发表任何看法。
这家酒吧一进来,陈虞山就明白方暹为什么要来这儿,这里亚洲人看起来很多,音乐震耳欲聋。
方暹找了一处不易察觉,但是适合观察的位置,拉陈虞山坐下。
服务生很锐利,从他们两个一进来就注意到,端着托盘就走了过来。
方暹伸手从托盘里拿下一杯酒,对着正伸手拿酒的陈虞山说:“我没有钱。”
陈虞山扭过头看她,笑道:“这是赖着不肯付钱的意思了。”
方暹抿了口酒,还好,不算烈:“一来班吉就被绑了,浑身搜刮了个干净,回国我请你啊。”
“好,欠着。”
陈虞山观察全场,垂下眼看了看手里酒杯里的酒,说:“我们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在会场,也是找了一个看着偏僻不显眼的,却是观察最全面的地方。”
方暹歪着头看陈虞山:“你想说什么,想说我擅于隐藏和观察?”
陈虞山看一眼方暹,笑笑,不答话。
在看到魏冬青和一个亚洲人相谈甚欢的从外面走进来的时候,方暹和陈虞山两个人对视一眼,心里不约而同的觉得自己真是走了狗屎运。
魏冬青显然没想过在异国他乡的酒吧,会遇到熟人,所以从方暹陈虞山两个人面前走过,都没有发觉。
方暹喝了一大口酒,脸颊鼓起来看着陈虞山笑。
陈虞山觉得太可爱,摸摸方暹鼓着的脸颊,方暹咽了酒,带了点儿调皮的说:“我们上吧,如果顺利,明天我们就可以回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陈虞山和方暹站在魏冬青身后时,他一旁那个亚洲人正跟他用英语讨价还价,方暹笑着接口:“美式M16突击□□480美金给你,那简直都是老婆本了。虽然他没有AKM系列改进版更流畅,但是你要知道,M16的穿透力可是AKM系列比不起的,再讨价还价就没意思了。”
魏冬青和另一个亚洲人回头看方暹,当看清楚时,方暹清清楚楚的看见,魏冬青瞬间刷白的脸以及震惊的眼神。
方暹回给他一个大大的微笑,脸颊的梨涡衬得很是无害,眼睛看着魏冬青,话却是对着亚洲人说的:“M16的操作很简单,这是一个连小孩子儿都能玩儿的武器,这么个价位恐怕也只有你,能给了。”
那个“你”说的很重,魏冬青一声不吭。
亚洲人很惊讶突然蹿出来的两个人,看着魏冬青说:“你们一起的?”
魏冬青勉强笑笑,说:“你先走,考虑一下我们继续聊。”
等那亚洲人走远,陈虞山坐在酒吧吧台,要了些酒递给方暹和魏冬青。
魏冬青把酒杯握在手里,好一会儿才道:“你们两个什么时候来的班吉?”
陈虞山举着酒杯碰了魏冬青酒杯一下,微笑道:“刚到,太幸运了,上来就遇见你。”
魏冬青皱着眉,他不知道陈虞山和方暹到底知道多少,多说多错,不如不说。
方暹当然也知道魏冬青的想法,说:“我们能来班吉,就代表我们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你也不用死扛,没意义。”
魏冬青看着方暹:“你背叛陈叔。”
方暹摇晃着手里的酒,微微撇嘴:“我和陈叔之间的事儿,你不清楚?我记得你曾经跟陈叔说过,要防着我。所以何必意外我出现在你面前呢?”
“你们想干什么?”
方暹回头看了眼陈虞山,笑笑,转过头看着魏冬青道:“陈叔这个人对谁都不放心,即便是你,跟了他那么多年他何曾放心过?你儿子现在在他手里,你不得不给他卖命,想过吗?如果你在班吉卷入战争,一不小心客死他乡,你儿子呢,交给陈叔你放心?”
魏冬青冷笑:“不用挑拨。”
“你是在我父亲去世之后跟在陈叔身边的,那你肯定很清楚我有多恨他,这么些年下来,我日夜都恨不得对他挫骨扬灰,我现在终于找到机会,你认为我会错过?”
“你太天真,你扳不倒陈叔的。”
方暹一笑,一旁一直听着他们对话,玩儿着手机的陈虞山,把手机翻转过来,放在魏冬青面前,努努嘴道:“眼熟吗?”
魏冬青一看屏幕,猛地站了起来。
陈虞山单手支着头,看着魏冬青,懒懒的说道:“现在我们不想跟你辩论对错,不想跟你谈条件,你没资格。摆在你面前两条路,吐出目前你待出手的这批货和幕后操纵的人,或者,现在跟你儿子打个电话,跟他说个再见。”
魏冬青自然不肯,吐出这些人代表自己离死也就不远了。
可眼下儿子在他们手里……
方暹刚才喝了那一大口酒,现在渐渐起了后劲儿,头有一些晕,方暹坐在吧椅上,按着太阳穴微微呢喃了一声,说:“虞山,我觉得我好像喝多了,不想在这儿了。”
陈虞山看了方暹一眼,手抚上她的后背,缓慢的拍着:“魏秘书,我们不想在班吉逗留太久,所以给你的时间也就不多。希望尽快给个答复。”
魏冬青握着酒杯的手越来越用力,额头上渐渐凝结了汗珠。
一旁方暹更觉得头晕,捂着头声音都有了点儿飘渺:“魏秘书,我刚才说了,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我们都知道,我们也不想逼你。”
魏冬青又停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没有什么幕后,这批货目前也不在我手上,寄存在一个住处。”
方暹捂着头,眯着眼扭头看魏冬青,问:“陆埅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