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朝是郑知意的生辰阿。
如同初到谢家那时所说,郑知意在生辰时吃到了谢夫人做的长寿面。
“囡囡可喜欢?”
谢夫人出嫁之前精于厨艺,这些年做得少了。偶尔兴致来了,做做罢了。长寿面倒是在孩子们生辰的时候,常做。
“喜欢,谢谢舅母。”
这些日子,舅母更把自己当作亲生孩子一般。常问是否有短缺,看在眼里心中自然感激。
让她体会到与郑氏不同的家人氛围。
比起冷清的未央宫,她更喜欢这样有家人关怀的感觉。
“阿娘,你是不知道二兄如今有多过分。”遇到向母亲告状的机会,谢清姌可不会放过。一大早让自家陪他去找郑知意的是他,最后一声不吭突然走掉的也是他。
还敢逗弄自己。
“好了,他可是又做什么惹你生气了?”
将今日发生的事情连带前些日子谢允玕从自己这里坑走月钱的事一并告诉谢夫人,谢清姌是越想越不舒服。虽说,自己可以不在乎那些月钱,可他拿走也不是一次两次。
因为他喝酒出事,谢夫人命令禁止私下扣了他的月钱,这倒好了坑起妹妹来了。
郑知意在一旁听着,眼神里透着不可思议。没想到谢允玕,私下里尽然是这样的人。看着强势,实际还会和妹妹打闹。
“行了,我会让他还你的再有下次,你让他来找我要.......”
谢允玕爱喝酒,经过上次的事谢夫人心里害怕他在外面弄出什么事情,才减少他的月钱实际上扣下的都保留着以后一并给他。否则照着他的性子,什么都留不住。
“还是阿娘好。”谢清姌拉着谢夫人的手撒着娇。
“我好?那你前阵子让你做的女红完成了吗?”
“快了.......”
谢夫人提起这些,谢清姌才记起先生布置的女红自己还未做成,有些心虚。
吩咐白芷将碗筷什么收拾下去,谢夫人记起一件事问道:“知意,谢家为清姌雇的女先生要回来了。思来想去,你若是不忙可否与清姌做个伴?”
“知意愿意。”郑知意认真的答道。
“也就是些插花、琴艺、女红、诗书、礼仪.......”
谢家虽是武将,可也是百年世家。该教的东西是会有,至于精通就看个人了。谢家嫡脉这辈只有谢清姌一个嫡女,她本就不喜欢那些觉得枯燥。现在多了一个人,顿时都有了一丝兴趣。
“先生,何时回来?”郑知意还未出声,谢清姌便连忙开口问道。
“三日后。”谢夫人见她有些慌张,到底是自己生的女儿看一眼就知道她心里想的什么。
有些时候,她觉得谢清姌的性子和谢允玕挺像的都是火烧眉毛时才知道急的人。
“坏了,我课业还没做完。”说完,她就连忙转身出去。
郑知意看不出平日怎样都理智的表姐,还有这样着急的时候,有些惊讶。谢夫人无奈地随她去了,看着郑知意说道:“习惯就好了。”
.......
从谢夫人处,回去后郑知意记起二表兄送自己的生辰礼有些好奇。吩咐云实拿过来后,打开盒子露出一个玉质的小瓶子,上方绣着红梅十分典雅的样子。
“是什么阿?”杜若好奇的瞅着。
郑知意打开瓶子,顿时浓郁的酒香气飘散出来。
“二公子怎么送给县主酒啊,不过这酒香真的很诱人。”云实说道。
“大概是因为二表兄是爱酒之人......”刚从谢清姌那里听到谢允玕的事情,郑知意有些意外。二表兄爱酒,所以也爱送人酒?
郑知意只喝过的是纯度低的果酒,酸酸甜甜的味道不错。谢允玕送的酒不知道是什么还没有尝试过,未免好奇想要尝试的样子。
“看起来是真不错啊,那县主可以试试嘛。”杜若撺掇着郑知意,最近县主的烦心事太多了。不都说借酒消愁吗?
郑知意有些犹豫:“白日饮酒不太好吧?”
“县主放心有我和云实呢,再说是二公子送给县主的,纯度不会太高。”如今午时已过又不用请安,县主还是有时间醒酒的,应当不会出什么事的。
思考了片刻,郑知意按耐不住心底的好奇,让杜若去拿一个小杯子,要是悄悄的抿一口不会碍事的.......
和果酒不同的口感,入口浓香中带着点清冽......
漠北不流行胤都花朝的那一套,但是人人都兴高采烈是免不了的。谢允玕也丝毫不会放过此等休沐的大好机会,和一堆朋友在一起聚着。
都是和谢家交好的儿子,一起长大的情分不一般。有的还和谢允玕一同在族学呆过几年。
“允玕,那个新来的齐王,在军中表现的怎么样阿?”谢允玕身旁的一位锦衣公子,端着风流姿态摇着扇子,若有所思地问着。
谢允玕想一把夺过他的扇子:“能不能别弄你那把破扇子,都一早上了。你都不嫌冷吗?”
“非也,这扇子可是本公子出门的必备物品。”那锦衣公子,手腕一转躲了过去说道。
坐在谢允玕右手边一身劲装短衫的蓝衣公子反驳道:“啧.......还必备?成天把自己鼓捣的像只孔雀一样。在这样下去,我和你一起出门都嫌弃丢人了。”
锦衣公子是漠北太守的二公子,高以安。
瞪了他一眼回到:“你懂什么?只有这把扇子才能配得上我这张英俊潇洒的脸,衬得我整个人风流倜傥。”
凭良心将,高以安确实长得不错。唇红齿白的小公子,自幼在锦绣堆里长大,整个太守府都惯着的人.......可再怎么样,面对这样整体在自己面前的一年四季拿着扇子晃荡过来,晃荡过去的人。谢允玕都觉得,他在不该都显得脑子有问题。
不知道谁给他看的话本,让他觉得拿扇子的贵公子才最风流倜傥。漠北风沙本来就大,走在街上旁人看他就像傻子一样.......
怼他的人,是谢将军副将的儿子——新任副尉沈临溪。
沈临溪不欲再和他争辩,眼神上下扫视了一下他像是再看他到底哪里风流倜傥。高以安还想还口,转念一想觉得没意思,连忙接着刚才的问题询问。
“所以齐王在军中到底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从底层做起呗。”谢允玕说道,有些疑惑的反问道。
“你干嘛问这些?”
“我这不是也想进军中历练吗......”高以安笑了笑回答道。
“这可是白天,怎么有人做梦。”沈临溪揶揄道。
“我不是正准备问吗?再说,没想到,齐王是个皇子都从底层开始做起。”高以安有些意外。
“死了这条心吧,太守大人可不会同意。军中对所有人一视同仁,可是按军功说话的。”谢允玕接着他的话说道。
一个锦绣堆长大的贵公子,让他战场杀敌记军功。他都怕,高以安被人反杀。
“哎.......那我只能另寻出路了。做不了武将,做个文官还是可以的吧。”叹了口气,高以安像是想开了。战场上打打杀杀的事做不成,弄个文官总可以吧。
“实在不行让你爹给你买个官吧。”沈临溪突然插话。
“什么阿?”
“作为会试最后一名,你还是很危险的。”谢允玕提醒道。
“所以更加得好好准备了,文不成武不就的。可好的一面,可不就是我有明年殿试的资格嘛.......”
“到时候实在不行做个县令什么总可以。”高以安惆怅的摇了摇扇子。
“那你加油。”沈临溪说道。
好兄弟们都在做官,就他一个还是个无功名的贵公子,在高以安看来做个县官都不错。起码那样看起来,自己都不算是个米虫。
提起齐王,谢允玕就想起自己给他准备了一个好东西。先些日子,请他喝酒没有喝到最后就被打断。现在,自己可是从阿爹的酒窖中找到了好东西。自己偷偷拿了一瓶,想来他不会发现。
自己都没舍得喝,专门留给他作为事情的谢礼。
可是上好的剑南春。
想必现在已经被启书送到齐王手上了吧。
当启书看见齐王从主子给的紫檀木盒子里拿出一个白玉做成的孔明锁,整个人都不好了。给齐王送孔明锁?
自己拿错了?可这不是主子给自己的吗.......
想了下,启书连忙起身告退。剩下的事和自己无关,主子自己解决吧。
“谢二公子是什么意思?”方禹有些猜不透,怎么突然送殿下一个孔明锁。
转念一想,李庭琛出声说道:“花朝节给你一天时间处理私事,不用事事都跟着我做。”
“殿下?”方禹有些疑惑地看向他,因为殿下被派来漠北,自己作为属下一直跟着他。自己是孤儿,能有什么私事?殿下不是一直都知道的嘛......
触及到李庭琛暗沉的眸子,他知道自己不能多嘴,就默默退下了。
花朝是郑知意的生辰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