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离开你时你患上了渐冻症
60.当他离开你时你患上了渐冻症
吴邪:
你拿着医院的检查单子,脑子里不断地回响着医生说的话:“你得的是渐冻症,所以你会有这些症状,按照流行病学调查的结果来说,百分之五十的病人发病后三年就...百分之十是十年...至于三十年的很少很少。”
突然,你看见了吴邪的车,你把检查单子放进了包里,刚换上笑脸,就看见吴邪把你的东西都放到了行李箱里拉了出来。
“离开这里,我不想再看见你。”吴邪把你的行李箱拖出了大门,你上前想要抓住吴邪挽留时却被吴邪推开。
你一下跌倒在地上,吴邪的手在身后张开又收紧,最后却还是转身离开了。
“为什么?!”你不明白吴邪跑出去这么长时间没回来,好不容易见面了,他却给你一个这样的结果。
“腻了,不需要理由。”吴邪说完就把门给带上。
你在地上挣扎了许久,最终还是拉着行李离开了。
......
“天真!”胖子冲进了吴邪的房间,大喊道:“天真,出大事了!”
吴邪立马起来,看向胖子,问:“发生了什么,是黎族出什么问题了?”
“不是。”胖子摇了摇头,刚想说话,就听见吴邪说:“那就不要跟我说。”
“天真,霍道夫说,大妹子她......”胖子看着吴邪坐在办公桌前,翻看着各种资料,做着各种计划,似乎丝毫不在意的样子,犹豫了许久,还是说了出来:“得了渐冻症,没几年好活的了。”
“你说什么?!”吴邪猛地回头,突然又平静下来,说:“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天真,我知道你现在这个计划是紧要关头,但是大妹子她......”
“我说了,和我没有关系。”吴邪重新坐在了椅子上,继续翻看着资料。
胖子深深地叹了口气,说:“你不去看大妹子,我去看她。”
等胖子摔门出去了许久后,吴邪想到你之前在地上一直挣扎也起不来的模样,最终颤抖着手,一声耳光声响彻了整个房间。
你清晰地看着自己从最开始的握不住筷子,说话声音比较沙哑,到手开始震颤甚至麻木,说话含糊不清,舌肌萎缩。
网购对于你而言从得心应手到有些许难度,颤抖甚至有些麻木的手总是很难点击那些有着光鲜亮丽的图片的链接。
你趁着自己还能走的时候,去医院开了一瓶安眠药,决定等生活都不能自理的时候,就把安眠药吞下去;还去签署了《遗体捐赠协议》,这样从私心而言,起码不会烂在了家里才被发现。
有的时候,你坐在阳台上,想着自己或许就是那个可以活十年的百分之十,甚至自己可能是可以活三十年的奇迹。
可是当你看着自己的身体和大脑的联系逐渐减弱甚至部分已经开始失联的时候,你知道你不是渐冻症病患里的百分之十,也不是那个可以活三十年的奇迹,你只是可以活三年的那百分之五十。
你在去医院的路上摔了一跤,待了半天也起不来,还是交警路过这里的时候把你扶起来送进了医院。
自此,你发现你的记忆力开始下降,很多事情不立马记下来就不记得了。
(脑震荡是会引起记忆力下降的,文中的属于编造。)
你可笑的看着自己本就不灵敏甚至迟钝的手要随时拿着纸笔去记录事情,甚至写着写着你都会忘记,要看着前面的字才会记得你要记录的是什么事情。
你躺在床上,以为使用安眠药的日子还可以往后推一段时间。
但是你记忆力开始下降后,还记得的记忆越发鲜明,衬托得现在的你更加的凄惨。
你在记忆还未失去前,拼命地写下你所记得的一切,或许写到一半就不记得了,没关系,那就写下一个。
直到你写完了所有你记得的记忆后,你一口吞掉了泡了一瓶安眠药的水。
————
“吴邪!”胖子把吴邪从房间里拉了出来。
“什么事?”吴邪皱了皱眉,说:“黎族已经去了汪家的基地,就差他的GPS定位发过来了。”
“大妹子她......”胖子难得的有些吞吞吐吐。
“她又怎么了?”吴邪已经许久没有听见你的消息了,问。
“她死了。”
“你......你说什么。”吴邪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胖子!你说什么?!你说谁死了?!”吴邪攥紧了胖子的衣服,死死地盯着胖子的眼睛,企图在他的眼睛里找到一丝玩笑。
可是......没有,这不是胖子为了刺激他说的荒诞的玩笑,胖子也不会对他开这种玩笑。
“大妹子死了。”
吴邪踉踉跄跄地跑去车里,一路超速开去了你的家里,胖子在身后帮吴邪处理跟上来的交警。
家里已经没有你了,胖子在车上就和吴邪说你的遗体已经捐赠给了伟大的医学做贡献。
鉴于他这些年和你疏离开的关系,他连你的遗体都看不见。
吴邪只能跑进你家里,四处张望着的时候,在你的床头柜上找到一本笔记本,他翻开一看,只见里面第一页上写着:我恨吴邪。
他摩挲着你的字,一点一点翻看着你写得杂乱的记忆,或许上一页还在写高中的日子,下一页就在写工作的日常,直到最后一页上,写着:谁是吴邪。
还附着一张检查单在最后。
吴邪看着你写爱他没有哭,看着你写恨他没有哭,却在看见这几个字和检查单出单时间的时候,瞬间红了眼眶。
他蜷缩在床脚,崩溃地大哭着。
吴邪天真的时光里有你,吴邪挣扎的时间里也有你,吴邪往后的人生里......再也没有你。
(现在的安眠药是严格管控的,哪怕你失眠,医生也不会给你开大量的安眠药,而且安眠药自杀本身也是很痛苦的一件事。)
张起灵:
在张起灵和你诀别的那一天后,你再也没看见过张起灵的身影。
你以为你还有几十年的时间去等待他,直到你在医院里得到了一张结论是你患上了渐冻症的检查单。
拿到检查结果的时候,你已经不是早期了,最开始有症状的时候,是张起灵刚离开的时候,你以为是思念他太重,忧思伤身的缘故,没有放在心上。
直到身体的进一步恶化。
怎么办呢,你没有一辈子的时间再去等待张起灵了,本来你的时间对于张起灵而言就是短暂的过客,现在你的时间对于张起灵而言......那是一闪而过的流星罢。
“哑巴,你还有心思在墓里啊。”黑瞎子在一个汉代的墓里找到了张起灵,有些看好戏的说道。
张起灵看了黑瞎子一眼,却没有说话,只是径直地往前走去。
“欸欸,哑巴等等,是吴邪让我来找你的。”黑瞎子连忙揽住了张起灵,说道。
听见吴邪这两个字,张起灵停下了脚步,看着黑瞎子。
“吴邪让我告诉你,你的女朋友得了渐冻症,没几年好活了。”黑瞎子拍了拍张起灵的肩膀,说。“要不是吴邪死活找不到你,也不会让瞎子我来带话,你还是赶紧回去吧。”
张起灵愣了两秒,瞬间转身跑回刚才走过的长廊,身影没过一会儿就消失不见。
......
“我回来了。”
“在你身边。”
“再也不走。”
黑瞎子:
“我们结婚好不好?”
你用近乎乞求的目光看着黑瞎子,最近黑瞎子早出晚归,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对你的话也越来越少,甚至连态度也变了,你不想自己连生病了都是一个人孤独地死去。
“你知道瞎子我的,瞎子不结婚,分手吧。”黑瞎子把你从他的身上拉开,放在床上,他自己却起身离开了房间。
现在是吴邪计划里关键的一环,他不能让你受到任何的伤害,最多两年,就能结束这个计划,到时候,他怎样都听你的,三刀六洞都绝对不眨一下眼睛。
而你,坐在床上,久久没有动静。
是伤心吗?
不,是因为你的下肢和上肢都有一定程度的麻木,很难起来,你只能积攒更多的力气来支撑你起身。
第二天,黑瞎子只是在第二天留了一个字条,说把这栋房子留给了你,就再也不见身影。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
你知道黑瞎子看似吊儿郎当事实上他说的话可以说是一言九鼎,他认定的事情就不会再改变。
所以哪怕你再也没看见过他,你也没觉得有多接受不了。
其实你知道黑瞎子不愿意结婚,接受这样的束缚,你只是想有一个安慰,可惜这样的愿望也不能被实现。
还有几年的寿命让你苟延残喘,你还能做什么呢?
辞掉了工作,你买了很多的物资存放在家里,然后你就不怎么出门了。
过了两年半,你的呼吸已经开始出现了困难,医院已经喊了你许久要去办住院手续了,你没有答应。
你躺在床上困难地呼吸着,偏过头看着床头柜上他送你的那把匕首沉默了许久。
最终,你用还多少存在一点点感觉的上肢把匕首一点一点地地插进了自己的心脏。
任由血液流淌,浸湿了你保存完好的检查单。
‘怎么这么晚你还没有睡还不开灯?’黑瞎子不敢走门,爬到你卧室的窗户透过窗帘从里面看去,看见你坐在床上。
一阵晚风吹过窗户,扬起窗帘,墨镜后的眼睛骤然缩起,黑瞎子用了此生最快的速度进行了你的房间。
时间很慢,慢到两年多的时光仿佛不见尽头。
时间很快,快到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的东西可以跑过它。
你已经死了,用他送的定下终身的那把蒙古刀插在了心脏上,死在了他回来前一个晚上。
瞎子想,看来他百年前获得的解剖学学位的实力还在。
你说呢?
解雨臣:
“小花,你最近能不能陪陪我啊?”你坐在饭桌上,带着最后一丝希冀地看着最近难得回来的解雨臣,问道。
“不行,你可以出去玩玩,我找人带你去旅游吧,出去看看也挺好的。”解雨臣拿起手帕擦了擦嘴角,语气不重却不容置疑地说。
“我......”你刚想说你身体的事情,就听见解雨臣的手机再一次地响起来。
解雨臣拿起手机走向了书房,而你回到了卧室,把这张检查单深深地藏在了床垫底下。
这是你自己好不容易甩开了解家的用人去一家私密很好的医院里查到的结果。
你本来是不想解雨臣知道自己生病了,叨扰他工作,但是你没有想到这些症状不是什么调养几年就能好的病痛而是还有几年活的病痛。
你开始不去酒会,茶话会,就待在家里。
等着自己被发现的那一天到来。
“解总。”一个解家宅邸的管事进了解雨臣的办公室。
“什么事。”解雨臣没有抬头,依旧在看着手里的文件。
“夫人她...生病了。”
“是什么问题,不能去找家庭医生吗?”解雨臣抬起头看向他,说。
“夫人是渐冻症。”管事的身体更加的佝偻,“夫人瞒着我们许久,还是一个丫头晚上看见夫人下来吃东西的时候一直握不住筷子,跟属下说,属下去查了许久才查到夫人之前在一家私密性很好的医院里做过了检查,检查结果就是夫人得了渐冻症。”
解雨臣听见,扔下了文件就回了家里,见你半躺在床上看着电视剧,连忙进来抱起你去做检查。
他看着白纸上印着确诊渐冻症的黑子,又看着平静的你,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对不起。”解雨臣蹲在你的面前,半晌才艰难地说出这几个字。
他想到这些年忙着工作,忙着底下的事情,甚至一度为了你的安全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对你态度极其的差。
你此时却很平静,“没关系,你又不喜欢我,死就死吧,反正我的父母,无所谓我,你也无所谓我,这个世界上没有所谓我的人,这有什么可以伤心的呢?”
不......不是的。
解雨臣很想反驳,可是他知道,这就是在你的视角里的他,一个无所谓你的他。
接下来的时光里,无论他如何弥补,也不再会让你有些许的触动。
......晚上。
解雨臣把一桶又一桶的冰水从头往下倒,冻到肢体僵硬滑倒在地上,也不要人来碰。
“这就是你得了渐冻症的感觉吗?”解雨臣靠在墙壁上,视线留在空无一人的床上,喃喃道。
刘丧:
“滚出我的生活,吵死我了,一天到晚的不能让我安安静静的待着。我们分手吧。”刘丧坐在沙发上,看见你回来了,就连忙说。
他要和吴邪去一趟很危险的,可能会有去无回的墓里,他必须让你离开他。
“你不是说我在你耳边吵嚷也不会觉得烦闷吗?”你问道。
“你最不应该相信的,就是我的承诺。”刘丧起身,拿起他收拾好的东西,对你说:“我走了,你不要再来找我。”
你僵硬地站在门口,任由刘丧侧身离去。
一半是心死,一半是身体肌肉的萎缩让你很难行动。
你撑着撑着,撑到最后瘫软在了地毯上,你看着眼前的这个地毯,这是当初你害怕吵到刘丧,特意去买的。
现在走远的刘丧也听不见你倒在地毯上的小小的声音了。
你和刘丧都是无父无母的人,孑然一身,你以为你会和刘丧在一起重新组成一个家庭,却不想现实将梦境打碎了。
你自嘲地笑了起来,或许是上辈子作恶多端,这辈子才有这样的境地吧。
没有亲情,没有友情,连爱情也没有,最后沦落到什么也没有的底部。
你花了许久的时间让自己起来,然后买了食品在家里,在你不知道做完多少顿饭菜的时候,你看着眼前的菜品,毫无胃口,身体却突然出现了些许的知觉。
是回光返照了罢。
你拿起手机,点开了录音机。
你用难得有些许气力地带着颤抖的声音缓缓地念道:
氓之蚩,抱布贸丝。匪来贸丝,来即我谋。
送子涉淇,至于顿丘。匪我愆期,子无良媒。
将子无怒,秋以为期。乘彼垝垣,以望复关。
不见复关,泣涕涟涟。既见复关,载笑载言。
尔卜尔筮,体无咎言。以尔车来,以我贿迁。
桑之未落,其叶沃若。于嗟鸠兮,无食桑葚!
于嗟女兮,无与士耽!士之耽兮,犹可说也。
女之耽兮,不可说也!桑之落矣,其黄而陨。
自我徂尔,三岁食贫。淇水汤汤,渐车帷裳。
女也不爽,士贰其行。士也罔极,二三其德。
三岁为妇,靡室劳矣。夙兴夜寐,靡有朝矣。
言既遂矣,至于暴矣。兄弟不知,咥其笑矣。
静言思之,躬自悼矣。及尔偕老,老使我怨。
淇则有岸,隰则有泮。总角之宴,言笑晏晏。
信誓旦旦,不思其反。反是不思,亦已焉哉!
刘丧回来了,在医院能走动之后不顾医生要静养的话,飞快地跑了回来。
他摘下了耳机,就像听见你的心跳,那么熟悉的心跳。
啊,刘丧听见了,他松了口气。
突然,刘丧的心提了起来,你的心跳开始不断减弱,这不对劲。
刘丧连忙打开了门,跑进你的卧室,那一刹那,万籁俱寂。
他颤抖地抱着你还温热的身体,不明白你是发生了什么,直到触碰到你手上的检查结果单。
是他要离开的那一天的单子。
刘丧握着单子,想撕碎说这一切都是假的,却最终拿着这张又轻又重的单子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这张单子太轻了,轻到刘丧觉得用点心它就能碎掉,这张单子又太重了,它上面的印着的结论代表着他的挚爱往后的余生被抹去。
刘丧腿软地瘫坐在床上,看见了手机的录音,他停止了录音,又点开了它,听着他的挚爱在最后的一段时间里骂他是个渣男。
你的语气很平静,心如死灰般的平静,心如止水的平静。
刘丧捧着单子,抱着你,直到吴邪他们进来强制把你们给分开。
“她已经死了!”吴邪朝着刘丧喊道。
“是啊,这个同志已经去见天堂了。”胖子抱着刘丧,生怕他做傻事。
“是我的错,”刘丧逐渐放弃挣扎,说:“是我的错。”
“这,谁也不知道不是吗?”吴邪平常能把死的说成活的,活的说成死的那张嘴如今只能贫瘠地吐出寥寥几个字,干巴的一点用也没有。
“吴邪,我和她太明白被背叛的痛苦了,我以为她会熬过去的,忘记我,如果我死了。”刘丧坐在地上,流下了泪水。
人生有七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恚(hui 四声)、求不得。
刘丧想,你已经够苦了,为什么还要让你再苦一点。
(渐冻症很多内容纯属私设,寿命百分比以及一些症状来自百度百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