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期09
“晚上好,麻美,”坂田银时撑着下巴和她打招呼,血红的死鱼眼看起来懒洋洋的,“怎么在房间里待那么久?”
可能是客厅里只开了一个昏黄的壁灯的缘故,这个场面和气氛实在是有点诡异。
【卧槽,是我的错觉吗?这三人的眼神好奇怪,我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气氛也太诡异了,真的很像在玩恐怖游戏啊!】
【……】
“抱歉,我有点晕船,就稍微多休息了一会。”
麻美面色不改,仍旧保持着优雅而温和的微笑,她将油灯放在一边,顺手打开了客厅里的白炽灯。
宽阔而空旷的客厅终于明亮了起来,刚才那股诡异的气息顿时消失无踪。
麻美坐到单人沙发上,姿态一如既往的优雅,面上没有露出任何奇怪之色。
她的视线不动声色的从各自坐在单人沙发上的三个男人身上滑过。
坂田银时,还穿着他那件半袖和服,懒懒靠在沙发靠背上,坐姿十分肆意,手里的高脚杯里装的不是红酒,而是草莓牛奶。
“对了,中午的时候,跟在银桑身边的那几个摄像机突然就自己消失了,怎么都找不到,我们现在还在录节目吗?”
“时空有点不稳定,导演组告诉我节目先暂停了,这段时间先自由活动,等通知吧。”麻美面不改色的解释。
闻言,坂田银时还有些失望的抓了抓头发:“原来是这样,那些叽叽喳喳啰里吧嗦的弹幕突然消失,阿银还有点不习惯。”
【叽叽喳喳啰里吧嗦是什么鬼形容啊!】
【哈哈哈刚刚果然是因为灯光太暗所以才会觉得气氛诡异吧】
【是熟悉的阿银没错!我放心了呜呜呜呜】
【麻美竟然连其他嘉宾也瞒着,大家不是同伴吗?】
富冈义勇,还是穿着那身鬼杀队的水柱制服,腰间是他形影不离的日轮刀,此时他正注视着麻美,面无表情的黑色双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好点了吗?”
他担忧的表情十分真实,巴麻美没有从其中看出任何的表演痕迹。
——他还在为她随口说出的晕船借口而感到担忧。
“谢谢你的关心,义勇,”麻美冲他露出微笑,“我现在感觉好多了。”
不想在这个时候吃任何东西,巴麻美以自己没有胃口为由,婉拒了闻言过来的酒店老板要给她煮点粥的提议。
【麻美真的什么都不吃诶,这样对身体不好吧?】
【不,我感觉麻美是故意不吃东西的……】
【我是麻美老粉,她虽然演技很好,但是还是能看出来对所有人都很警惕】
【还是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
富冈义勇眉头微皱,露出一丝不赞同:“至少还是要吃点什么。”
“富冈,这就是你不懂女人了,”坂田银时大大咧咧的把手搭在富冈义勇的肩膀上,“像麻美这样的艺人对身材要求很高,现在这个点吃东西可是会发胖的。”
喝完高脚玻璃杯里装的草莓牛奶,他又抱起一大杯草莓巴菲狂炫起来,含含糊糊道:“每次在这种时候都会庆幸阿银我是新陈代谢旺盛的男人,不管吃多少甜食都完全没事!”
坂田银时和富冈义勇看起来都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巴麻美将视线移到另一个沉默寡言的男人身上。
西索,他没有穿自己那身小丑装,身上是节目组之前给他准备的黑色西装,梳着顺直的红色头发,此时正垂着眼眸,面无表情的玩弄着手中的扑克牌,看起来似乎是觉得有点无聊。
在麻美观察他的时候,西索若有所觉般抬起眼,和她对上视线,然后露出有些玩味的笑容。
“麻美酱这么热情的盯着我看,是对我有意思吗~”
巴麻美:“……”
这个欠揍和胡说八道的语气也很西索,她根本找不出他不是本人的证据。
坂田银时和富冈义勇都因为西索这句话露出了有些微妙的神情,巴麻美捂唇微笑:“西索先生真会开玩笑,我其实是在思考一个问题。”
“——悠仁那孩子,去哪了?”
此话一出,客厅中再次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回答这个问题的人竟然是富冈义勇。
“他说有点事,出去一下。”
言外之意,具体有什么事情,他们也不知道。
虽然面前这三个男人看起来没有什么破绽,但巴麻美仍旧有些不安。
在那不知道是预知梦还是上一周目的记忆中,她将在明天前往日都神社时被富冈义勇和坂田银时所攻击。
那个时候的他们看起来不像是本人,也不排除被某种神秘力量操纵心智的可能性。
虎杖悠仁和西索当时都不在场,她无法判断那个时候的他们是否正常。
一切都太过扑朔迷离,巴麻美根本想不通,只好旁敲侧击的和眼前这三个男人聊天,故意提起前两期节目的事情。
三人的回答都很正常且自然,能毫无阻碍的回忆起节目里发生的所有事情。不仅如此,当巴麻美问起节目之外、他们三人原世界的事情时,几人的回答也都和晓美焰还有鹿目圆收集的信息完全一致。
挂在麻美颈间的项链上所搭载的魔法,可以让巴麻美无障碍接收晓美焰和鹿目圆的声音信息,而且只有她一个人能听到。
至此为止,基本可以确定就是本人。
如果不是本人,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只有他们自己才能知道的事情?
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等虎杖悠仁回来以后,确定他的身体状态,然后静待明天到来。
巴麻美这才稍微放松下来,当酒店老板给他们递来沏好的红茶时,她略微犹豫一瞬,最后还是微笑着道谢,接过了茶杯,垂着眼眸,轻抿一口。
在服用咒灵糖果球之后,她的身体其实和正常的健康人类没有什么区别,虽说仍旧不太需要食物,但当醇厚甜香的红茶顺着食道涌入胃中,还是让她感受到了一丝熨帖。
酒店老板将茶几上已经凉透了的烧烤全都撤了下去,擦干净桌子,四个人无聊等待虎杖悠仁回来的这段时间,西索突然提议大家一起来玩抽鬼牌。
反正也无事可做,这样打发时间也挺好,巴麻美和坂田银时都欣然同意,富冈义勇没玩过牌,他们就先来几局,教他规则。
西索将手中的扑克牌洗好后叠放在桌上,四个人按顺序依次抽牌,直到将一副扑克牌全部抽光为止。
【这扑克牌不是西索的武器吗?竟然还真能用来打牌?!】
【欲言又止,我还记得上次他拿这玩意儿杀鬼来着】
【不愧是西索!】
【大家都对这扑克牌接受良好啊……】
所有人都拿到属于自己那份牌之后,就开始按顺序向自己左手边的玩家抽一张牌,将抽到的牌和自己的牌组合后,就能将组成一对的牌丢进牌堆里。
谁先把自己手中的牌丢光,谁就赢了。
几乎所有的牌都可以组成对数,但只有一张牌是例外。
——Joker(小丑)。
Joker无法被组队,也就是说,抽到小丑牌的人,要想办法让自己的小丑牌被其他人抽走,小丑牌最后在谁的手里,谁就是输家。
第一局进展到最后,西索和富冈义勇率先扔掉了自己手上所有的牌,只剩下麻美和坂田银时对峙。
坂田银时手上还有两张牌,而麻美手上只剩下一张黑桃Q。
毫无疑问,坂田银时手中那两张牌,一张是黑桃Q,另一张是joker。
她只有50%的概率能赢。
巴麻美手指在左右两张牌的上方犹豫着移动,试图从坂田银时脸上看出点什么,但这个吊儿郎当的白卷毛那双红色的死鱼眼中毫无波动,她什么都没能看出来。
明明只是个普通的抽鬼牌游戏而已,就连直播间前观看直播的观众们都纷纷屏住了呼吸。
最后,凭着直觉,麻美选择了右边那张牌。
还没来得及看右边那张牌到底是什么,对面的坂田银时就抢先从她手中夺走黑桃Q,和手中剩下那张牌放在一起,扔在了桌上。
麻美翻开自己从他手中抽到的那张牌,果然,她抽到的是Joker。
牌面上的红发小丑咧开嘴露出讥笑。
“是我输了。”
金色长发的女性微微一笑,她将手中的牌放下,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时针正好指向晚上九点。
“九点了,悠仁还没回来吗?”
再拖下去,她都要开始担心那个少年是不是在岛上出事了。
“啊,已经九点了啊,”坂田银时用懒洋洋的声音开口,“已经过了约定的时间,我们还要继续等下去吗?”
“不等了吧,”西索吃吃笑着的声音从巴麻美左后方响起,“我已经有些饥渴难耐了~”
“嗯,直接开始计划。”富冈义勇毫无起伏的冷漠声线从巴麻美右后方响起,他的手握在日轮刀刀鞘上,垂眸看着端坐在沙发上的金发女性,黑色眼眸的眼底一片冷漠。
被麻美戴在颈间的摄像机项链,看起来只能跟随麻美视角移动,但其实拥有三百六十度全景视野,在三人的声音响起之时,导播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将直播间屏幕分为三列,分别显露出西索、坂田银时和富冈义勇此时此刻的半身镜头来。
三个男人一反常态的面无表情,用冷漠的眼神注视着处于中心的金发女性。
【等等,他们要开始什么计划?】
【气氛和表情突然都变得好可怕】
【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原来如此。”
巴麻美微笑着放下手中的茶杯,金色的眼眸中闪过光芒。
“如此美味的红茶,从一开始就加上了让我无法行动的药物么。”
“……阿银我也不想走到这一步的啊,”坂田银时拔出洞爷湖,“这种剂量的药物,竟然都不能将你放倒,你这女人到底是什么怪物啊?”
此时此刻,观看直播所有的人,浑身上下不由自主的升起了一股毛骨悚然的战栗感。
坂田银时他们在红茶里下了药,试图伤害麻美?可是为什么?大家不是同伴吗?!
“你们可没有说我的资格哦,怪物先生们。”
巴麻美微笑着点点唇,表情好似有些苦恼:“我很好奇,你们是怎么伪装成我的同伴,还拥有他们所有的记忆,甚至把自己真的当成他们的呢?”
“富冈义勇”冷声开口:“不必多说,她在拖延时间。”
——咔滋。
剧烈的白光骤然响起,耳边响起熟悉的嗡鸣声。
——是在上个周目时遇到的,那个让她无法行动的光芒和声音!
在思维反应过来之前,身体已经率先行动起来,在白光亮起的零点零几秒之内,无数金色缎带从金发女性的袖口和裙底喷涌而出,将她牢牢包裹在其中。
这一次,绝对要搞清楚真相。
金发女性眼底一片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