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想数落你!
六郡想了会儿,道:“自在,平淡。”
许玉又沉默起来。
六郡也不再说话,坐着。
当夕阳垂下去后,两人依旧没有起来。
河面吹起了风,渐渐变大。
那匹马低着头,在不远的青草上吃着。
六郡终于开口道:“阿玉姐,我们去走走吧。”
许玉从几个时辰的沉思中回过神来,道:“晚上你要住哪儿?”
六郡道:“我想回去了。”
许玉道:“回淮河?”
六郡点了点头。
许玉站起身来,道:“匣子呢?”
六郡道:“我把它放回原位。”
许玉不再说什么,朝马走去。
六郡朝她望了会儿,便将匣子放到了那个原来的窟穴中。
许玉牵着马,心绪依旧不宁。
六郡走了过来,轻道:“阿玉姐,你变了很多。”
许玉道:“这一生,你要去做什么?”
六郡怔了怔,道:“没有认真去想过。可能……会去结交像他(何扬)那样的侠客、英雄。”
许玉道:“没有想过嫁人?”
六郡红了脸,道:“相夫教子的事,可遇不可求。”
许玉道:“结交朋友只是生活的一部分。人生的理想是什么,却不能不让自己去想一想。女人的出嫁,却又是什么呢?”
六郡听道:“阿玉姐,你在说什么?”
许玉道:“走吧。”
六郡“嗯”声道:“阿玉姐,去哪儿?”
许玉看着她,微微笑了笑,道:“真的不想去见见她们?”
六郡道:“想。可是见了面后又会分开。”
许玉道:“随你吧。”
六郡却又忙道:“等等!”
许玉停了下来。
六郡低着头,道:“我去。”
许玉道:“上来吧!”
------回到城门口时,城内灯笼高挂纷呈。
六郡道:“阿玉姐,我听说了,你要成亲了。”
许玉淡淡道:“你知道?”
六郡道:“可是你看上去并不上心。”
许玉道:“你为什么会陪我坐那几个时辰?”
六郡道:“阿玉姐,你真的变了。在我第一次见到你时,你是一个平静得出奇的人,是一个不轻易流露心情的人。可是,这次,我却看见你在迷惘,惆怅,悲伤。”
许玉道:“吟月不会这么说。”
六郡道:“吟月?谁啊?”
许玉道:“湛吟。”
六郡道:“湛姐?她怎么又叫吟月了?”
许玉道:“是你四姐为她取的。走吧。”
正要策马进城去时,却听得“哒哒”的蹄声从后传来。
两人回头一望,来人竟是斜背着霸魂龙的许小龙!
骏马扬起的灰尘已近在眼前。
许玉下了马,叫道:“小龙!”
许小龙一见,也下马来,道:“三姐。咦,她是谁?”
六郡跃下了马,走至许玉身旁,对着许小龙笑了起来。
许玉问道:“那……阿木到了那儿吗?”
许小龙道:“阿木哥已和四姐在一起,我就回来了。”
许玉道:“鸳儿她……开心吗?”
许小龙怔了怔,道:“三姐,四姐很幸福!”
许玉笑了笑。
许小龙则看向六郡,道:“你是谁?”
六郡回道:“你可以叫我阿淮姐。”
许小龙道:“阿淮姐?我是许小龙!三姐,湛吟姐姐呢?”
许玉道:“可能还在喝酒,在洛阳楼。”
许小龙笑道:“三姐,我还没吃晚饭呢!”
许玉笑了:“走吧,去那儿。”
------洛阳楼内,一片繁闹。
此时已值酉时末。
许小龙奔上了三楼。
那窗前却只有带着黑纱笠的三郡坐在那儿。
她好像一直在沉浸,一动也不动。
许小龙打量了她一会儿,突然叫道:“我见过你!最美的人!”
三郡被他的叫声惊醒,回过神来,看着他。
许小龙坐下来,道:“在大哥的婚礼上!还记得吗?我是许小龙!”
三郡的目光转向走过来的许玉和六郡。
六郡开口道:“三姐。”
三郡愣了愣,道:“你怎么……和她在一起?”
许玉笑了笑,对许小龙道:“小龙,要吃什么?”
许小龙道:“块牛肉!大腿翅!碗青汤!”
许玉对跟来的伙计吩咐了下去,又道:“她们人呢?”
三郡听道:“找你去了。淮妹,你和她很早就认识?”
六郡接道:“三姐,你为什么这么问?”
三郡道:“因为她说了,她不喜欢河山七郡。可是,如今看来,她却认识每一个。许玉,你心口不一!”
许玉笑道:“不知道为什么你这么说。你——到底想对我说什么?”
三郡笑了笑,道:“想数落你!”
许玉道:“因为什么?”
三郡犹豫了一下,道:“你很得缘。”
许玉未语。
六郡问道:“三姐,你来看大姐吗?”
三郡回道:“不是。”
许小龙接道:“那是做什么?”
三郡看着他,道:“不会叫我吗?”
许小龙搔首,道:“叫你三姐嘛,到时分不清叫谁了。我又不知道你的名字。”
三郡看了一下许玉,道:“叫我哥姐。”
许小龙道:“我的姐姐好多啊!哥姐!”
三郡笑起来:“你的嘴不只是会吃,看来还会说!”
许小龙却道:“我知道你来洛阳做什么。”
三郡欲语,伙计已吆喝着上菜来。
摆放好后,三郡道:“和我说话前,先叫我。”
许小龙正要吃,一听,道:“为什么?”
三郡道:“没有什么。”
许小龙道:“那其他人呢?”
三郡道:“随她们便,就你不行!”
许小龙转了转眼珠,道:“是因为我吓到你了,在刚才?”
三郡笑道:“你不苯。你刚才说你知道我来洛阳的原因?”
许小龙道:“龙门会啊!这还用问吗?”
三郡看了看丰盛的菜肴,道:“你真能吃,却看上去不胖。”
许小龙是道:“那是因为我勤做功课。每天都要舞它。”
三郡看着金闪闪的霸魂龙,道:“那你本事不错哦!”
许小龙听道:“哥姐,我听谁说过,河山七郡里是你的本事最高,是真的?”
三郡道:“你想来和我动手?”
许小龙道:“不用,你教我就行!”
三郡道:“我为什么要教你?”
许小龙道:“没有什么。如果你教我,就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