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栈雨人眸
牧人抬起头来，道：“你们……要去哪里？”
许玉回道：“它带我去找他们。”
牧人道：“你……为什么要找？”
许玉道：“你知道——许鸳吗？”
牧人黯然道：“是阿愁的妻子，她……死了。”
许玉接道：“她……是我妹妹。”
牧人怔住，不语。
许玉对三郡道：“解开吧。”
三郡看了看他，闭上了双眼。
牧人顿时就感觉到能动了。他不知道这个带着黑纱的女人是怎么做到的，但在他心里，却俨然烙下了一个，神影。
------约至傍晚，许玉和三郡到了小镇。
她们朝客栈走去，非常客栈。
出来的伙计招呼几声，便将占戈牵了去。
三郡终于开口道：“一路都在想什么呢？”
许玉没有作声，朝里走去。
------栈中的客人不见多少，非常的静。
掌柜问道：“两位，先住宿还是先用饭？”
许玉接道：“先吃吧。”
掌柜便吆喝伙计备菜了。
二人在一处靠窗的桌子边坐了下来。
------外面的天，却在此时骤然变色。
雷电犹如奔腾的马蹄践踏着破碎的风雨！
亦如心灵的血液在闪瞬间流到了梦的尽头！
许玉看着这哗啦啦的倾盆之景，对三郡道：“会下很久。”
三郡接道：“有人在盯着我们，好像。”
许玉侧头一看，一个嘴角留着卷须，手又抚着颌下长须的男人。
此人正是穆德。
三郡问道：“你认识他？”
许玉回过头来，道：“是在看你。”
三郡笑道：“你总是把我该说的话说了个先！”
此言一落，从楼上传来了一个声音：“站住，你站住！”
而许玉听得声音，霍然起身！
楼上下来了一个女人，窍丫。
穆德见道：“窍丫，怎么回事？”
窍丫朝许玉和三郡看了看，回道：“莫名其妙。”
穆德道：“你当真不认识这人？”
窍丫笑道：“穆爷，看来你太想认识他了！”
穆德欲语，那声音却又已道：“你把话说清楚！你———”话终止了。
———许玉盯着这个自己找了七年的人，说不出话来。
同样的，此时的阿木也全然怔住。
旁边的三郡开口了：“怎么了？”
许玉沉默。
阿木缓过神来，欲语之际，许玉朝穆德和窍丫道：“你们是谁？”
穆德欲语，窍丫先道：“你就是许玉？”
许玉道：“想说什么？”
窍丫道：“别误会。我没有任何意思。你认识这个人？”
许玉未语。
窍丫又道：“这位是……”
三郡回道：“先别问，你们是什么人？”
窍丫道：“哦，你们可以叫我窍丫。”
穆德接道：“在下姓穆。”
窍丫又道：“穆爷，你不是很想认识这人吗？问问她吧。”说完，她人欲回楼上去。
穆德见道：“干什么去？”
窍丫回头一笑道：“刚洗完，得好好睡一觉！”
穆德道：“经你这一说，我也去舒服一下。几位，慢聊！”
然，阿木却对窍丫道：“你站住。”
窍丫接道：“刚才还没看够吗？”笑了起来。
阿木面色泛红，道：“他们在哪儿？”
窍丫道：“若没看够，可以进房间来啊！”
阿木一脸怒气，却又紧握不发。
终于，窍丫回了房间。而穆德亦似笑非笑地去了。
阿木眉宇深皱，又低着头。
许玉盯着的目光里，有着怒火。
三郡见道：“许玉，许玉！”
许玉收敛了神色，朝阿木问道：“她是谁？”
阿木抬头看向二人，道：“小龙，好——吗？”
问得有些让人意外。
许玉愣了愣，道：“你去做什么了？”
阿木缓缓走了下来，却又不再言语。
许玉道：“回答我。”
阿木望向那淅沥的雨，依旧沉默。
许玉道：“对……她的死。你就认定是那样了？”
阿木始终……不说话。
而许玉也不再问。
不知过了多久，阿木又开口了：“小龙好吗？”
许玉怔住。
三郡这时接道：“阿木，你知道事情的真相，是不是？”
阿木喃喃道：“她……不是那么傻……不是那么傻……不是。”
许玉问道：“是谁干的？”
阿木道：“知道了要怎样？要……怎样？”
许玉接道：“你混蛋！到底是谁？”
阿木看向二人，许久，才道：“每一天，每一刻，她都在我身边，无论……我到世界的哪一个角落，无论我……孤独多少，寂寞几何，无论……我是生或死。”
当语一落，一句“阿愁”破空呼来！
冲进来的是浑身水透的牧人。
阿木见道：“阿於！”
两人抱在了一起。
三郡似自问道：“他……怎么跟着我们的？”
她的目光又移向了楼角，喻娘在那儿！
不过，只有她的眼神能让人认出她来。
------松开来后，阿木俯下身，朝湿漉漉的黑耙摸了摸。
三郡的话音这时道来：“哎，你是靠它跟着我们的？”
阿於看着三郡，仍有惧色。
阿木接道：“黑耙与占戈一样。”
阿於问道：“阿愁，阿行呢？他没和你在一起？”
阿木怔住道：“阿行不是和你在一起的吗？”
阿於转向许玉，道：“占戈在跟着她。”
阿木又是一愣，道：“阿於，我离开后，到底出了什么事？”
阿於淡淡道：“离开后，阿行曾说要去找你。”
阿木道：“可……我这七年没见到阿行啊！”
阿於道：“阿愁，占戈为什么会跟着她？为什么不来找我们？为什么不去寻阿行呢？”
阿木惑然道：“阿於，阿行为什么要来找我？”
阿於回道：“他没说。”
阿木看着神色有些恍惚的阿於，突然道：“阿於，你知道为什么。你不要瞒我。我问你，为什么她——现在在这里？”
阿於一听，震得说不出话来。
阿木又道：“她是你妻子！为什么她现在在这里？”
这话让许玉和三郡吃惊起来。
阿於却这样回答：“我要去找阿行。”
阿木道：“为什么？为什么？”
阿於道：“阿愁，我并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我只知道阿行和你一样，都不太喜欢她！”
阿木怔住。
阿於又喃喃道：“我已经……已经……你不要再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