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柳的识破
相柳的手自然的手搭在支起的左膝上,姿态懒散,斜倚在树上,他面具后的眼睛,此刻如利刃一般钉在了小夭的脸上。
小夭望着相柳,心中激动、喜悦、胆怯、不安各种情绪,都快要将她淹没。
头顶盘旋的鹰鸣声越来越接近,使的小夭不得不从自己难以自拔的情绪中暂时脱离出来,扑棱棱一阵劲风扑面,风力之强,让她禁不住往后退了两步,此时怀中突然一软,仿佛是什么物件跃进她的臂弯里,她下意识的抱住,顶着风定睛一看,原来是刚才那只朏朏。
软萌的小兽此时一双圆圆的大眼睛水润润的,浮动着泪光,在向她无声的祈求着。
小夭心里自然清楚,如果她像原主那般无用,那么这只朏朏肯定会葬送在相柳的坐骑,白雕毛球的肚子里了。
白雕用力挥动着巨大的翅膀,又是一阵劲风袭来,小夭禁不住眯着眼睛,抱着朏朏向后避了避,这才艰难的看向前方。
只见体型巨大的白雕毛球,正居高临下,趾高气昂的盯着她。
它的意思小夭再明白不过,回忆起原剧情,原主是在说话间将毒粉扔向了毛球,然后就把它给放倒了一下子,虽然跑路,但最后还是鬼打墙一般回到了原点。
小夭的随身空间里只有上次装好的麻药,不过幸好是吸入性的,只要准头好,泼毛球一脸,它一准晕过去,然后她再带着这只朏朏跑一圈,找个森林一角一扔,省得像原主一样傻了吧唧抱着它又跑了回去,结果还是送到了毛球的嘴里。
她心下注定已定,于是陪着笑脸,碎碎念道:“这只雕大哥,一看您就英武不凡的,这只朏朏跟您一比,还没您半只爪子大,您一口下去,不够塞……”
小夭说着话,手里已经攥着从随身空间里摸出来的麻药瓶,塞子已经拔掉了,那边毛球还聚精会神的听着她讲话,她语气一顿,下一秒就将麻药对准毛球的脑袋泼了过去。
毛球一愣,先是觉得泼在脸上的液体无色无味跟水一样,它还用力的嗅了嗅,确定没什么味道,随后一阵天旋地转,然后又听到啪嚓一响,好像是瓶子碎裂的声音,脑门上就开始刺疼起来。
小夭尴尬的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心——糟糕,一紧张手心出了汗,泼麻药的时候瓶子滑秃噜了手了,砸毛球头上了!
相柳看着自己心爱的坐骑毛球,脑门上洁白的羽毛中,一缕鲜血蜿蜒而下,然后看着它庞然大物一般的身躯重重的倒在了地上,激荡起一片尘土。
相柳此时身上懒散的姿态瞬间收敛,戾气渐渐在他周身涌动,他的身子端坐在树梢上,眼神冰冷的凝视着那个抱着朏朏,粗衣布衫的年轻男子。
“不,我不是故意砸它的!可是……它这是被砸晕了还是麻晕了啊……”小夭的扭头看向相柳,一时由于太紧张,杂乱无章的说道。
相柳看了眼倒地的毛球,心想亏的它晕了听不到,他是明白它的气节,这话要是传出去,被它的同类听到了,这毒晕的,总比砸晕的要好听上百倍。
“你倒是厉害,我这坐骑吃的毒蛇,没有几十万条,也有十几万条了,怎么,现在你这区区低等神族,也竟然这般厉害了?”相柳慢悠悠的开口,继续说道:
“把解药交出来。”
小夭已经拿定主要先要跑一圈了,于是紧张的看着相柳,大喊一声:“没有!”然后撒丫子跑路了。
相柳微微错愕,继而悠哉的一笑,好整以暇的继续斜倚在树身上,右手微抬,骨节分明的手指冲小夭逃跑的方向,轻轻一弹,一束浅淡的白光,追随着小夭的背影而去,如影随形。
相柳冷冷看着她徒劳无功的奔跑着,不过是在他眼前,一趟又一趟的原地转圈罢了。
小夭此时正在一条林间小路狂奔,眼前的路看着笔直,不过最终的结局还是会回到相柳那里,她心里其实还是挺纳闷的,不过已经跑了一会儿,是时候将怀中的朏朏放掉了。
“叮咚,收获上古神兽朏朏一只,《山海经》中云‘又北四十里,曰霍山,其木多穀,有兽焉,其状如狸而白尾有鬣,名曰朏朏,养之可以已忧’,价值五千金,是否进行交易?”
这个时候,系统冰冷机器音在小夭耳边响起,小夭脚步略微缓了些,没动嘴唇,只用意念回答道:“系统,你有没有搞错?我是想要放了它,没想要卖了它!”
系统:“朏朏已经被九命相柳施了法印,你放了也没用,它只要在这个世界里,就会成为他坐骑白雕毛球的盘中餐,不如卖给我们系统商城,宿主得到钱的同时,我们也可以给朏朏找到疼爱它的主人,可以保它一命。”
这样啊……听起来是不错,小夭摸了摸瑟缩在她怀中的朏朏,道:“那好吧,成交!”
叮叮当当,又是一阵金钱到账的悦耳声,怀中的朏朏也在顷刻间消失不见。
小夭松了口气,还没来得及开心,却发现眼前的道路如雾气般陡然消散,她发现自己赫然出现了刚才逃跑前的水潭前。
她抬头望着依旧斜倚在树上的相柳,最初的激动和喜悦已经过去了,现在额头上开始止不住的冒冷汗。
因为现在可是前期相柳!现在的他都对原主狠辣无情,别说是她这个替代者了,一句话说不好,她小命休矣!
“说,你怀中的朏朏怎么突然不见了?”
相柳一开始见这个陌生的做男子打扮的女人,闯入他们辰荣义军的地盘,就想直接杀之而后快,后来看她一出手就将毛球毒倒,不由得对其产生了些兴趣,又见她将他方才已经施法烙印的朏朏离奇变消失,且再无踪迹可寻,这才收了对她的法力捉弄,让她可以清楚的看清自己真正所在地,好方便出声质问于她。
别人或许看不透她的形体幻象,若他九命相柳还看不出来,分不清她是男是女,还真是枉活了九百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