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向梅芳一晕过去,宋桂庆赶忙将她抱到一旁去休息。
这会儿人是真的晕了,没刚才假晕那么快醒,急的宋桂庆在一旁手足无措。
此时真相揭开,留下来的围观群众面对着刚才被大家一直猛烈抨击的宋明月,面面相觑都十分尴尬。
给宋明月泼脏水把大家带偏的罪魁祸首向梅芳现在还在晕着,大家伙也没办法找人家要说法,怕留下来徒增尴尬,没一会儿围观的大家都散了。
很快原地只剩下宋明月和钱文秀两个人。
钱文秀满脸内疚的向宋明月道歉:“对不起,给你添了这么多的麻烦。”
“没事。”宋明月开口,“你不也帮我了吗,刚才要不是你说是真相大家都以为是我污蔑向梅芳。”
“我只是把事实说出来。你要是一开始不出手拦着向梅芳打我,就不会惹上这摊子烂事。”
钱文秀还是觉得十分对不起宋明月,要是自己一开始没有因为害怕向梅芳的威胁犹豫了,宋明月就不会被大家指指点点这么久,这都怪她!
宋明月知道钱文秀内疚,她没有再劝,而是说:“你要是担心向梅芳会唆使她弟弟找你女儿麻烦,以后你每天都去接送你女儿上下学,自己没时间也请别的大娘帮忙接送一下。不过我看这次大家都把向梅芳做的事儿看在眼里,她刚才威胁你的话大家也听在里心里,她怕被人戳脊梁骨应该不敢让她弟弟去学校找你女儿。再说大人欺负一个孩子也不光彩她弟应该不会去,你不用太担心。”
钱文秀听了她的话,眼中的担忧缓了缓,她点头道了声谢。
“不过,”宋明月话还没说完,“保不齐她会让她儿子在学校里联合那些同学欺负你女儿,你平时注意你女儿的一举一动,让她在学校受欺负了别忍着直接打回去。孩子们相互打架头破流血,只能算是孩子手上没个轻重,对方父母就算找你要说法,赔礼道歉也比自己女儿受欺负要好。”
钱文秀因为宋明月的话一颗心又悬了起来。
宋明月这句话确实提醒了她,女儿上下学她可以一直跟着,但是女儿要是在学校里被欺负了她该怎么办。
钱文秀重重点头,说道:“你提醒得对,我回去就跟我女儿说说。她胆子比我大,只要听了我说的,以后要是遇到别的同学找麻烦一定不会白白被欺负的。”
宋明月脸上露出微笑:“拳头是用来自卫的,你也得教教她只在遇到危险的时候用,平时千万不要随便打人。要是养成动手解决问题的习惯,以后长大总会遇到那些力气大打不过的,遇到这种情况自己去动手岂不是要挨揍了。遇到打不过的跑就完事儿了,千万不要硬碰硬。”
钱文秀点头嗯了声:“你说得对!”
说完,钱文秀苍白的脸上露出笑容:“明月,听你说话真有文化。里面好多道理我以前都没想到。我以前怕女儿受欺负,就教她遇到不好的人就躲过去,别人说难听的话也只当没听到别去计较,忍一忍就过去了。可是今天宋梅芳这事儿让我知道,一味忍着躲着,事儿也会主动来找你。”
“宋梅芳就是看我好欺负才会这样,要是我性子跟你一样,遇到欺负就敢直接呛回去,她敢当着我的面骂我女儿吗!”回想到刚才向梅芳骂她女儿野种的事情,钱文秀气的眼睛通红。
宋明月没想到因为宋梅芳这件事,居然让一直胆怯怕事的钱文秀意识到了这些,她轻轻嗯了一声,赞同钱文秀的话。
钱文秀本来还想再说,但突然意识到自己话有些多了,居然拉着宋明月说了这么多。
平时她在村子里独来独往惯了,也没个交心的朋友,今天宋明月帮了她又说了一些关心提醒的话,一下子让她敞开心扉打开了话匣子,把心里很多不敢对别人说的话都透了出来。
她知道宋明月肯定不会将自己吐槽的这些话告诉别人,但脸皮一向薄的她还是不好意思,她羞赧地笑了笑,说道:“谢谢你今天帮了我,以后你有什么事儿尽管来找我。你才嫁过来应该不知道,我也是宋家村的,就住在村东头三间大瓦房里,我娘家除了我们娘家就剩一个表弟,他平时很少在家,你有事直接过来找我就行。”
宋明月点点头:“好。”
远处上工的号子又吹响了,生产队长督促休息的社员们赶紧上工,两人没有再聊下去,提着铁锹开始通渠。
社员们来通渠,公社都会提供一顿午饭,午饭是三个玉米、瓜干面各半混合的窝头,一份菜和大锅汤。今天是第一天,所以公社食堂里菜的品种有一顿肉菜,其他时候就是豆腐、萝卜、白菜各种搭配。
白白的肉摆在食堂里,谁不想吃一口啊。因此公社虽然离渠沟这儿有四公里的距离,挖了一上午泥巴累得手脚发软的社员一下工还是兴冲冲的往公社食堂跑去。
宋明月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钱文秀拉着跟着大部队一起往食堂冲去。
其实吃肉对于宋明月没有多大的吸引力,可能她刚重生没多久,上辈子她什么山珍海味、珍馐玉食都吃过,所以精神上对于肉没有那么魂牵梦萦。
不过等到离公社食堂只有几十米的距离,闻到食堂烟囱冒出来的炊烟香味时,宋明月还是没有抵过生理上的反应,嘴里开始疯狂分泌口水,肚子里的馋虫都被勾了出来。
但是一进门看到白肉炖肉窗口前挤着的人都排到食堂门口后,宋明月立即抛弃凑热闹的想法,她拉住积极想带她去打肉菜的钱文秀,说道:“人太多了我就不去了,我先去上个厕所,回来就去那几个人少的素菜窗口打菜。”
听到这话,钱文秀立即道:“那我给你打肉,你帮我忙我还没好好感谢你呢!”
宋明月赶忙想开口阻止,然而钱文秀已经扎进了长龙一样的队伍里。见宋明月站在那儿没有动静,钱文秀素白的脸上露出笑容,她摆了摆手,让宋明月赶紧去上厕所。
宋明月点了点头,出了食堂,问了个人就往公共厕所走去。
公社食堂前面十几米远的地方,是前年公社新建的五间齐整漂亮的大瓦房,这是公社领导们办公的地方,里面是不同领导的办公室。
此时这几间办公室的房门都紧闭着,宋明月分辨了一会儿也不确定哪间是公社书记的办公室。
宋明月心里还在惦记着上辈子青岭大队在这次通渠放炮炸石头,造成山崩,砸死八个人的事情。
她一直在思考怎么阻止这场意外,只要没有放炮炸石头,山上本来松动的石头就不会滑下来,那也就不会导致这次意外发生,那之后一系列不好的事情也就不会再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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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明月在外边转了一圈就往食堂走去,临近食堂门口,就看到一个女人正站在食堂门口怒目瞪向自己。
宋明月此时看到苏晓娟,只觉得没意思,也懒得搭理她,直接移过视线装作视而不见。
苏晓娟被宋明月的态度气的够呛,冷哼一声转头进了食堂。
宋明月担心钱文秀在里边等久了,快步走了进去,没想到食堂里边的钱文秀还没打到肉菜,而且正在和一个女人争执。
和钱文秀争执的女人,正是刚刚才走进食堂的苏晓娟。
钱文秀紧紧绷着脸,提醒插队的苏晓娟:“你是排在我后边的。”
苏晓娟轻蔑地看了她一眼,没搭理她。
钱文秀眉毛一皱,又再次提醒了一声:“你是后来的,应该站在后边。我看你也没多大,不至于听不见,后边也没多少人了,轮到你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苏晓娟转过身,双手环胸,尖声道:“你骂谁呢!”
钱文秀猝不及防被苏晓娟的反应弄的一怔,她脸色唰的一白,回道:“我没有骂你。”
苏晓娟嗤道:“你都说年纪没有多大不至于听不见,不就是拐弯抹角骂我聋子吗,还说没有骂我?!”
“我我……”钱文秀口笨舌拙,她根本没有骂人的意思,听见苏晓娟硬要把这个罪名安在自己头上,她瞬间紧张起来。
她不擅长跟人吵架,此时苏晓娟咄咄逼人不依不饶说她骂人,钱文秀用了好一会儿才将自己想要道歉息事宁人的想法按捺下去。
她现下知道自己越软弱就越容易被欺负,上午向梅芳就因为看她好欺负才那样对待自己,但向梅芳面对宋明月就跟对自己的态度不一样。
还有那个孙大妮,她明明被宋明月踹了一脚,但听到宋明月放话要拉大家一起死后就害怕了,自己被踹也不敢找宋明月报复回去。
自己跟明月都是寡妇,但是自己老被欺负,就是因为自己脾气软好拿捏。
面前这个女人为什么非要在她面前插队,不去别人面前插,估计也是看她的样子好欺负。
钱文秀咬着嘴唇,反驳道:“我可没有骂你,我话里也没有‘聋’这个字,你要是觉得我骂了,那就随你怎么想。反正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能插队,你后来的就得排在后面!”
“呦!”苏晓娟说道:“你上下嘴巴一碰随便说一说话就能真啦,你说我插队了,我有插队吗?有人看见了吗?!”
钱文秀立即回道:“我后面这些人都看见了!”
苏晓娟冷笑一声,说道:“那你问问,她们看见了没!”
钱文秀闻言,立即转头看向身后的几人。
这几个人接收到钱文秀的视线,纷纷转移目光没有吭声。
见大家没有反应,钱文秀一下子呆住了,她焦急道:“她刚才插队你们都在这儿看见了,怎么不说啊!”
一个年轻姑娘开口道:“我,我不知道,你看见了就看见了,我又没注意。”
“你……”钱文秀满脸震惊。
苏晓娟见钱文秀惊慌无措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个女人后面排队的都是她们大队的社员,她是她们大队的记工员,平时专门记这些人工分的,这些人怎么可能会因为这个女人而得罪她。
苏晓娟嘲讽一笑:“人要有自知之明,你自己眼睛瞎看错了,还想泼我脏水,我大人不计小人过,这次就不跟你计较,下次你再这么不识抬举,别怪我去公社告你!”
钱文秀听见苏晓娟这么不要脸的话,气的气血上涌,脸一下子涨红,她咬牙道:“你就是插队了,我没有说谎。”
“有证据吗?你把证据拿来啊!都没有人给你证明,你凭什么说我插队!”
苏晓娟话音刚落,旁边一道清泠的声音响起。
“我能证明!”
苏晓娟和钱文秀瞬间转头向来人看去。
一瞬间,苏晓娟脸容扭曲,钱文秀脸上浮现出激动。
钱文秀看到宋明月望向自己,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又被宋明月看到自己被人欺负了。她心里不好意思又觉得十分丢脸,她看着宋明月又出来维护自己,心里既激动又内疚,情绪控制不住,眼睛猛地红了。
宋明月看到钱文秀通红的眼睛,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其实今天要是其他人,宋明月可能为钱文秀证明一下清白就让这事儿过去了。可是今天故意插队找茬的是苏晓娟,这个女人受她姑姑影响,对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上辈子宋明月早早发家致富,出门在外到处被人捧着,也不知道多少年没遇到这种人。走到哪儿只要遇到就冷哼翻白眼,确实没什么杀伤力,但是给人像吃了苍蝇一样,反胃恶心!
在宋明月的世界里,只要跟苏翠芳关系好的都不是啥好东西,这个苏晓娟自然位列其中。
苏晓娟看到宋明月突然出现帮钱文秀,脸上神色不停变换,最终沉淀为厌恶。
她质问宋明月:“你说你能证明,你怎么证明,拿出证据来!”
宋明月直接走到苏晓娟前面的位置,排在了苏晓娟的前面。
“你干什么!”苏晓娟震惊尖叫一声,伸手就要将宋明月推开。
宋明月直接一巴掌狠狠拍开她的手。
感受到手上的疼痛,苏晓娟痛苦地尖叫一声,排在钱文秀后面的几个和苏晓娟同大队的社员赶紧上前关心苏晓娟的情况。
宋明月冷眼看着几个人热心关切的模样,开口道:“看起来你们关系挺好的,是一个大队还是一个村的?怪不得不承认自己看到插队的事情。”
几个正在询问苏晓娟有没有事的社员口中关心的话顿时卡住,站在原地有些手足无措。
宋明月转头跟钱文秀说道:“看见没,这几个人是一丘之貉,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不是没看见她插队,只是一个窝里出来的耗子,互相护着而已。”
一个年轻女孩沉不住气,不高兴地开口:“至于说的这么难听吗,谁是耗子!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晓娟姐可能有事想要先打菜,那就让她先打呗,那么计较干什么!”
宋明月抓中她话里的关键信息,问道:“你这么说,就是承认你看到苏晓娟插队了?”
“你,我……”女孩一下子呆住了,瞬间变的结巴。
苏晓娟立即出声打断:“宋明月,你都嫁人了,还不如人家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懂事!人家都知道别斤斤计较,你非要揪着这点事闹什么?!我知道你刚家进我姑姑家就成了寡妇,心里不开心,但我姑姑姑父可没有亏待你,是你自己发神经寻死觅活闹得我姑姑家鸡犬不宁。现在看到我又来找我麻烦,你非要闹得全公社都知道你是个神经病才满意吗?”
“什么?”宋明月惊讶,“全公社还有不认为我是神经病的?”
苏晓娟被宋明月这理所当然不要脸的疑问弄的哑口无言,最后忍无可忍地骂:“宋明月,你脸皮真厚!”
“再厚也没有你的脸皮厚。”宋明月冷冷开口,“刚才还死不承认自己插队,见文秀好欺负,就嚷嚷着人家泼你脏水要人家拿证据证明,现在被你认识的人说破了怎么不继续嚣张了?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像你姑姑我姑且能放在眼里,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让我找你麻烦”
“宋明月!”苏晓娟被宋明月的话刺的七窍冒火,恨的一口银牙差点咬碎:“你别太猖狂了,我看你一个寡妇可怜不想跟你计较,但你也别得寸进尺。你以后要是再嫁还得靠我姑姑姑父同意,你现在要是把刚才的话收回去,再给我道个歉,我还能将今天这事儿算了,要不然我一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宋明月冷笑一声:“我就是寡妇怎么了?用得着你可怜我!现在都讲究男女平等、婚姻自由,就算嫁了人成了寡妇,那也是女人,也是平等的、自由的!我以后想嫁谁就嫁谁,这是我的自由,你姑姑姑父没有资格对我嫁人的事指手画脚!”
苏晓娟讥讽:“你还真是异想天开,青天做白日梦!男女要是真的平等,为啥男的一天能挣十个工分,女的一天只能挣八个工分,要是真的婚姻自由,咋还有那么多跟人私奔的!我春来哥才刚死你刚成了寡妇就张口闭口要嫁人,你要不要脸!”
“男女设置的工分不一样是因为生理原因,男女力气不一样,男的力气大能干的活多所以设置的工分比女人高。当然不排除女的比男的力气大,所以现在设置‘小包工’,男女组队一起干,拿集体工分。而你说的婚姻不自由,就是因为有你这种人的存在,对别人的事情指手画脚,害得那些想要婚姻自由的人没了自由。”
“还有,你张口闭口寡妇寡妇的,寡妇怎么了?寡妇就不干活不挣工分了?我干的活不比你少,挣的工分也没比你少,我也在拼命为我们公社的生产贡献自己的力量,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再说,我们大队的江婆婆也是寡妇,她还杀过日本鬼子呢,是个革命英雄!市里的县里的领导都夸过江婆婆!这就是你话里看不起的寡妇,可人家做的事儿你这辈子都做不到!”
苏晓娟气的脑门发疼,觉得这个把嫁人、寡妇挂在嘴边的宋明月简直不知羞耻。
她狠狠吐了口唾沫,嫌弃道:“也就你们大队张天张口闭口炫耀江婆婆杀过鬼子,那个时候鬼子遍地都有,想要活命不就要杀鬼子!人家那么多男人都杀过人家怎么不处处炫耀,怎么就你们大队整天因为一个寡妇杀了鬼子就到处说,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
“你……”宋明月好像被苏晓娟的这句回答震到了,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一脸不可置信。
她声音微颤,惊道:“你怎么会这么想?除了你,你们大队其他人也是这么想的?”
见宋明月一脸被自己说破脸,饱受打击的模样,苏晓娟满脸得意:“这么想咋了,关你啥事!”
苏晓娟声音刚落,就突然听到自己身后不远处传来一声惊叫:“江书\\记!”
苏晓娟陡然转身,看到不远处站的几个中年男人时,脸上的血色唰的消失。
刚才还面色惨白一脸震惊过度的宋明月转眼恢复成面无表情的模样,她站在旁边冷冷看着惊吓过度的苏晓娟。
她一早就注意到她们大队的大队长和其他几个男人跟在一个颇有领导气质的中年男人身后走进食堂,所以她刚才故意提起了江婆婆。果然这个苏晓娟跟她想的一样没脑子,居然说出了这种话。
接下来苏晓娟的后果她已经能猜到了,她站在旁边默默等着。
“江书\\记!”苏晓娟所在的石桥大队的大队长苏炳忠小心翼翼地喊着公社书\\记。想到刚才苏晓娟和宋明月的对方都落在了江书\\记的耳中,苏炳忠恨不得掐死口无遮拦的苏晓娟。
公社里的社员不知道,但是他们这些整天跟书记打交道的大队长可是清楚,现在公社的这位江书\\记,以前是公社的办公室主任。当时他还年轻,听闻江婆婆的事迹就去江婆婆家看望,没想到正好偶遇市里和县里的领导一起过来看望老人家。
就这样还是主任的□□被上面领导看重,后面很快升为公社书\记。
江书\\记也一直认为自己是沾了江婆婆的光,所以当书\\记这么多年一直很照顾江婆婆,还因为自己也姓江自称和江婆婆是本家。
现在苏晓娟在背后这么议论江婆婆,□□肯定非常生气。
苏炳忠内心十分慌乱,见□□沉着脸站在那儿盯着苏晓娟,颤着嗓子道:“□□,这是我们大队的记工员,年纪还小不懂事……”
江长荣抬起手,阻断苏炳忠想要解释的话,他黑着脸沉着嗓子开口:“苏队长,我看不是年纪小不懂事,我闺女才十岁,可不会说这种话。”
苏炳忠脑门冷汗唰地流下,他连连点头,慌乱道:“是是是,书\\记,是这个苏晓娟错了,回头我让她在全公社开大会的时候做检讨!”
听到大队长的话,苏晓娟吓得腿肚子一软,慌忙就想解释,然而一抬头对上大队长恨不得要掐死自己的视线,她吓得心一颤赶忙闭上嘴。
江长荣说道:“我看咱们公社的思想教育还做的不到位啊,这是你们石桥大队的记工员?”
“是!”苏炳忠赶紧回答。
“这个思想觉悟不到位的人怎么带领群众一起生产,还是你们大队都是这种想法……”
“不是不是!”苏炳忠赶紧否认,着急慌乱解释道:“书\\记,是苏晓娟的个人问题,我们绝对不会这么想。您要是不放心,我回去就开展学习大会,带领社员们一起学习,尤其是学习咱们公社江婆婆的英勇事迹,保证跟苏晓娟一样想法的人彻底消失!”
苏炳忠话音落下,□□没有吭声,周围人都屏声静气,寂悄无声。就在苏炳忠脸皮快要绷不住的时候,□□突然开口:“另一个是哪个大队的。”
注意到跟苏晓娟争执的人是宋明月后一直紧绷的孟国梁开口:“是我们大队的,才嫁进我们村的,现在住在江婆婆家隔壁。”
“哦?”□□有些惊讶,“怪不得会说到江婆婆。”
听到□□话里没有怪罪的意思,孟国梁紧张的神情一松,嘴角微扬道:“那是当然,我们大队的同志们都以能和江婆婆一个大队感到荣耀呢,就算刚嫁进来的新媳妇也是这样。”
“不错。”□□点了点头,转过身离开了食堂。
其他几个大队长赶紧跟在后边。
苏晓娟赶忙跑过去拉住落在最后的苏炳忠,惊慌道:“忠叔,怎么办?!”
“还怎么办!”苏炳忠一把抽出自己的手,愤怒道:“扣你一个月的工分,你记工员的位置也没了,以后就回家下地种田吧!亏我跟你爸是好兄弟处处照顾你,你就这么给我惹这么大的麻烦!要是书\记以后因为你这事儿记上我们石桥大队,我就要了你的命!”
苏晓娟崩溃大喊:“就说了江婆婆几句有这么严重吗?!”
“你脑子跟蠢猪一样,整天就知道跟比你长得好看的女人找茬,你能知道个屁!”苏炳忠气的扭头就走。
苏晓娟直接瘫在地上,捂脸撕心裂肺的大哭。
刚才还在排在钱文秀后面,维护苏晓娟的石桥大队的社员们面面相觑,随即捧着自己的饭盒掠过苏晓娟身边快速走了。
看到苏晓娟趴在地上狼狈的模样,钱文秀恨恨道:“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