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审
若换做普通人,定是要在他刀下非死即伤。可惜,他面对的是展昭,又怎是一个“不自量力”足以形容?
展昭一个闪身,不动生死地就把赵悦护在身后,让过孙屠的前冲之势,手顺着他的胳膊滑上肩膀,两指微动,登时卸了他的臂膀,那把剔骨尖刀也“当啷”一声落了地。
孙屠疼得“嗷嗷”叫个不停,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着。展昭干脆封了他的穴道,让他干张嘴说不出话,只气得他青筋暴起,目眦欲裂,却又无可奈何。
那年轻男子见状,又急又怒,作势就要冲上来,却不知为何,又生生止住了前冲之势,恨恨地立在侧,不敢造次。
“这位是?”赵悦侧头看向那人,又转头问孙屠户。
“一个伙计……你们这些当官的,随口攀诬,我要到开封府去喊冤……”
“既如此,”赵悦捡起落在地上的尖刀与包裹,站到孙屠面前,把那两锭银子在手里抛来掂去,笑嘻嘻道:“东西我都替你拿好了,赶紧走吧,可别误了你喊冤。”
展昭失笑,摇了摇头,二人押着孙屠回到开封府衙。
待得上得大堂,展昭将事情经过禀明,赵悦奉上包裹、尖刀、银两等物,包拯见此情形,心中已有了初步判断。
孙屠户哆哆嗦嗦跪在堂前,一只膀子还耷拉着,方才的气势早已不复存在。
包拯看他此等神态,自是知道展昭给了他苦头吃,却也不动声色,一拍惊堂木,道:“堂下所跪何人?报上名来!”
孙屠吊着膀子,疼得额头冒汗,还得忍着疼向上磕头,道:“回大人,小人马行街屠户,人都唤小人孙屠。”
包拯道:“传你来所为何事,你可知晓?”
孙屠咬咬牙道:“小人不知!”
“不知?我且问你,你隔壁卖酒李达之妻周氏,她与那庄秀才,她二人之事,可是你往外言讲,以至众人皆知?”
孙屠见问的是此事,稍稍放下心来,嚷嚷道:“回大人,正是小人,只是小人并无谎言!她出阁之前,二人本就有意,只是她娘家不同意,才将她嫁到李家。现在李达已死,她二人正好少了阻碍,明铺暗盖,郎情……”
“你胡说!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如此毁我名节?”周氏又羞又怒,嘤嘤哭泣。
“大胆!”包大人怒喝,一拍惊堂木,“此乃公堂,岂可容你污言秽语?来人,掌嘴!”
一名衙役答应一声,手执竹板直接上来左右开弓,干脆利落的十个大嘴巴子,只打得那孙屠嗷嗷乱叫,双颊红肿,口角流血,还掉了一颗牙。
包拯待他喘匀些,继续问话:“你所言她二人之事,可是亲眼所见?”
孙屠被打后,说话也不清楚了,能动的那只手捂着脸,呜哩哇啦道:“小人尽管并未亲见,但想那周氏年轻貌美,庄秀才又一直未娶,不是为她,却又为何?昨日周氏母亲做寿,她回家一晚,二人不定又……”许是想到刚才挨打的情形,微微瑟缩了一下,自动闭上了嘴。
包拯冷哼一声,稍稍沉吟,命传庄生到堂。
片刻后,庄栩然到。
赵悦见他目光坦然,先就有了些好感在心里。
因他有功名在身,故此不必下跪,只施一礼:“学生庄栩然见过包大人!”
包拯和蔼问道:“庄秀才,本府今日请你至公堂,有一事相询。”
庄栩然略略欠身:“大人请讲,学生必定知无不言。”
包拯点点头:“马行街酒户李达之妻周氏,你可认识?”
“学生认识。”
“如何认识?”
“我两家从小比邻而居,故此相识。”
包拯见他不卑不亢,暗暗点头,又问道:“你二人……”顿了顿,稍觉不妥,沉吟不语。
庄栩然低头略一沉思,抬起头,坦然道:“是,学生早年确实有意求娶她为妻,只是后来她嫁与李家,我们便再无来往。学生所言句句属实,请大人明察。”
孙屠趴跪在侧,阴阳怪气地哼了一声:“你说无来往便是真无来往?我看你是因妒生恨,早就巴望着那李达死,你们好双宿双飞!”
庄栩然平静如水的面上泛起一丝怒色,道:“你不要胡说!不知我何处得罪了你,让你如此血口喷人,你冲着我来可以,不要无中生有伤了一个无辜女子的名节!”
孙屠“嘿嘿”奸笑两声:“你敢说,你从来没想过与那周氏再续前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