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

她神色再也藏不住，尽数落在马汉眼里，偏偏马汉是个心细如发的，见她如此，又望望正在冥思苦想的展昭，心中一动，脱口而出：“莫不是，展大人将玉桃花赠予了……你？！”

众人循声望来，见此情状，都不由得恍然大悟。

怪不得展昭会说“记不清了”，事涉赵悦，他自然是记不清的。

自花蝴蝶之事后，赵悦的女子身份在这几人之中也逐渐不再是秘密，只是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展昭与她二人之间，还会有这样的纠缠。

赵悦见众人都望向自己，想是躲不过去，只能强撑着上前一步，向包拯道：“回大人……展大人确实曾将此物赠与属下，作为……作为兄妹结拜的信物……”

“兄妹？”包拯皱了皱眉，望向展昭，疑惑道：“展护卫不是说……”

“大人！”赵悦打断包拯的话，不去看展昭此时是何反应，只自顾自说道：“想是展大人贵人多忘事，这种小事，记不清了，也是有的……”

“既如此，那玉桃花不是应该在你这里吗？”

“……也许是属下不小心遗失了，又为展大人所捡拾到……”事已至此，赵悦只能硬着头皮往下编，她努力自圆其说，只为了撇清自己与展昭并不是那种关系，却不知这话听在展昭耳中，心里却是说不出的滋味。

包拯沉吟片刻，道：“此事尚有许多疑点，本府需要好好想一想，今天就到此为止吧，你等且先去休息。”

众人应声，陆续离去。

只公孙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思量得入神。

“先生，是否有何发现？”

“大人，”公孙策缓声道：“您看展护卫对赵护卫，可像是兄妹情？”

“自然不是！”这样的话只能骗骗那帮未经人事的大小伙子，又怎能瞒得过生活阅历丰富且多少了解一些内情的这二人。

“赵护卫如此说，或许，是因为他们之间出了问题。”

“嗯，”包拯点头，“无论如何，本府相信，展护卫既已认定了她，便不会将此等重要之物另赠他人！更何况……既已认作兄妹，为何赵护卫的称呼从未改过，一直都只称‘展大人’呢？”

“是啊！所以此事，真的是有些扑朔迷离，为何那位楚楚姑娘，偏要提那朵玉桃花呢？”

赵悦回到西院，正要关院门，门却被一只手轻抵住了。

她重新打开门，便看到了展昭立于门外，神色凝重地望着他。

“有事？”她神情淡淡的。

“我是何时与你认作了兄妹？”展昭的声音闷闷的，能听出情绪不高。

“怎么，展大人是觉得做兄妹也是辱没了你吗？”赵悦认定了展昭是要与自己撇清关系，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思路里，“如若展大人不喜，觉得我不配，后悔了，那此事便就此作罢……”

“好！”展昭答应得毫不犹豫，赵悦微微愣神的功夫，他又解释道：“并非因你不配，是……是……”

“天色已晚，展大人您看……毕竟你我孤男寡女，于礼不合。”赵悦低下眉眼，下了逐客令。

展昭沉默地看着她，眼神里犹有疑惑，又似乎还有未尽之言，只是“孤男寡女”这顶大帽子一扣，他便是再不想走，也不得不走了。

夭夭知道这件事后，都快气疯了。

“你干吗不告诉包大人实情？你应该借机说出来才是啊！”

“告诉所有人，我喜欢他，然后让他明确拒绝我？”赵悦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自嘲的笑，“从前的事情，他都以‘记不清了’为借口来推脱，哪怕是事关他的名声，我再提从前，又有何意义？”

“那……这次这件事，你还会帮他吗？”

“我唯一能笃定的事情，就是他与楚楚无关，既如此，我自不会看着他为人所构陷！”她答得自然，心中默默补了一句：“他是丁月华的，即便他不要我了，他也是那个名震江湖、心系天下的南侠，我又怎能让他落下‘始乱终弃’的骂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