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发现了檀黎斗的弱点。
上司的信息秒发了过来：[是什么？]
我：[他不喜欢吃蘑菇！上次去餐厅我点了份蘑菇炒肉他表现得特别抗拒！]
对面：[……]
对面：[那你煮碗毒蘑菇汤给他。]
怎么能这样呢！我虽然是公安卧底但没有杀人这个义务啊，又不可能真像降谷零那样…所以我的柯南呢，我的其余花瓣们呢？再不济赐我一个下属也行啊！
一边嘀咕着一边出门，今天是周末，不用上学也不用去幻梦公司工作，所以我便约了贵利矢一起去喝下午茶——关系突飞猛进都是得益于对方私下里做我的恋爱军师并出谋划策。虽然军师这种东西我并不太需要，但是能给我提供一定的情绪价值，在犹豫不定的时候稍微鼓励一下便能使我信心百倍。
感觉我们……应该算是朋友吧？尽管一直没有挑明，但那种默契感真的很难用语言来描述。
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
东京并不大，而对方选的地方也正好在我家附近，所以很快我便到达了目的地。
穿着随性的九条贵利矢安静地坐在遮阳伞下，墨镜挡住了他的部分神色，自带一股生人勿近的隔阂。但在我靠近的时候他还是习惯性地上扬起了嘴角，并朝我热情地挥手打招呼。
“哟，华生！”
我差点脚底一滑，吐槽道：“你这什么鬼绰号？”
九条贵利矢身子后仰，颇有几分吊儿郎当的冲绳街边小伙味儿。
“就是有这种直觉啦，感觉我们可以成为不错的搭档。”
“反了吧，我才是福尔摩斯，你是华生。”一边嘀咕着一边拉开凳子坐下，阳光晒得我整个人舒服得放松了不少。
“或者你做柯南我做降谷零也行。”
“哎——我也可以成为诸伏景光的哦。”
“不要，那样你会早死，作为搭档我肯定会难过一辈子。”
“……”
低头看了一下菜单，随便点了杯草莓冰茶和慕斯蛋糕，抬头却发现这位九条法医正抿着唇一言不发地望着我，像是有什么心事。
关于九条贵利矢的事我知道得不多，但因为他先前展现出的对幻梦公司的兴趣让我一时非常警惕，便让公安那边查了一下，但结果表示这货就是好奇心比较足，不得不说这性子确实很适合做侦探。
并且我和他聊得意外很投缘…但把人拉拢过来是不现实的，还会给对方带来危险，今后还是得适当保持距离才行。
只可惜这个距离感似乎并不由我来掌控。
“你看着我干嘛？”
“嗯…因为是美女，不自觉就看入神了。”
我奇怪地瞅了他一眼，而对方则是释然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宛如做下了什么重要决定。
我随便挑了个日常话题接着聊。
“最近有在忙什么吗？”
“忙着和夏威夷的公主相亲。”
“我呸，那我还说我跟外星人有过一段爱恨纠葛呢。”
九条贵利矢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好吧，其实最近正在四处调查游戏病有关的事情，还去你们学校调过文件。”
“你是法医吧，又不是刑警。”
“嗯？你真的是医学生吗，调查死因也在法医的工作之内哦。”他神色自若地盯着我，就像是唠嗑家常般跟我谈起这件事，“因患游戏病而消失的人可不少，所以稍微有点想知道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我被他的前半句吓得不轻，但还是故作镇定地接了话。
“别继续下去了。”
“为什么？”
“还问为什么，你就不怕自己也因此丧命吗？”
我一秃噜就差点说漏嘴，而对方也一如既往敏锐，在捕捉到我的关键词后立马便警觉了起来。
“久美子，你是不是有什么秘密？”
真难缠啊，这个法医。
虽然怀揣着一些小心思，但他是个好人，就在前几天我跟他哔哔自己年纪轻轻就患上腰病的时候他还沉默了许久，最后给我打了个电话道歉，觉得怂恿我把檀黎斗上了是他的错。
真是的，我感激还来不及呢。不过眼下必须让他转移注意力，将目光放在我身上是不会有结果的。
“啊？什么叫我有什么秘密，游戏病让人消失的原理至今没有人能够弄清楚，包括第一起病例尚且也未知，你这么冒冒失失地往上赶要是一不小心也死了可就糟糕了……而且我还得为你的死负责。”我顿了顿，嘟囔道：“毕竟我明明有能力可以阻止你的。”
甜品的味道让人的心情很快便舒展开来，前几日我跟檀黎斗提说想要在他办公室里养几盆草莓，他很快便应了下来…或者说，这段日子我无论提什么要求他都答应得很快。
一切都在运筹帷幄之中——他越是这么从容，越让我不敢更进一步打探ZERO DAY的相关事情。
本来我是不太畏惧死亡的，可伴随着我与檀黎斗之间的关系愈发紧密，我反而害怕了起来：如果他真的要杀我，我恐怕会非常难过。
不是愤怒，而是悲伤。
“小久。”
“……？”
“这样喊你可以吗？”不着调的法医又戴上了墨镜，轻扬着嘴角直面我的方向，“毕竟我们已经很熟了嘛。”他从兜里掏出来一个包装精巧的小礼盒，推到了我的手边。
“生日快乐，小久。”
“——”
我瞪大了眼睛，内心突然惊涛骇浪了起来。倒不是惊讶于对方会给我送礼物，而是我自己都忘记了生日这件事，可贵利矢却记住了。
搭建一段友情本应该开心，可对于现在的我却并不是什么好的消息…但尽管如此，我却说不出任何一个拒绝的字眼。
太糟糕了，简直。
·
和法医那边告别后，我想起来自己在学校还有实验没做完，便又急忙着赶了回去。
或许是因为收到了生日礼物所以特别兴奋，脑子里陆陆续续闪现了很多曾经过生日的画面，一直到13岁，因为再往前就想不起来了。12岁以前的记忆就跟被凭空抹掉了般一丁点都没有，空荡荡得连业界很多名医都觉得怪异无比。
正出神地想着，可就是这个功夫便导致我突然和别人撞在了一起，这场景像极了少女漫里命运般相遇的男女主…嗷！我被压在下面摔得痛死了，更别说这人直接一个头槌攻击撞在了我的胸上，简直伤害加倍。
“对、对不起！”
是清脆的少年音。
但能出现在大学里也不是什么小孩子了，所以我也没什么耐心，更何况是异性…我直接把人推到一边然后自己先爬起来，再伸手去扶人。
“那个，真的很不好意思，我刚刚在找教室没注意…哎？大门？”
我伸出去的手就这么晾在了半空中，这人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开始盯着我发呆……好吧，看在这张脸挺可爱的份上我忍了。
“你还要在地上坐多久？”
“啊……谢谢。”
他犹豫了两下后才将手搭上来，但站起来后就跟触电般哗得将手抽了回去，低着头不敢看我。
没太明白是什么情况，但我现在忙着去实验室查看培养皿，所以便直接朝对方落下一句话就准备走。
“虽然知道你肯定是从学校八卦论坛上认识的我…但是走路以后还是小心点，没看错的话你刚刚那应该是平地摔吧？要是身体不舒服还是得去检查一下。”
“不是的——”他莫名慌张了起来，“我不是从论坛上认识的你，我是、是……”
话音渐渐低落，因为赶时间我也没再继续搭话，直接往实验室的方向走去，等忙完后便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
今天主要是收到了生日礼物很开心！琢磨了很久，我还是决定顺其自然，大不了之后我努力保护一下法医，免得他因为太过冒险而丢了命。
正百无聊赖地原路返回着，准备待会儿去幻梦公司给我的草莓盆栽浇点水，结果却在走廊上捡到了一张学生证……啊，是刚才和我撞在一起的路人。
宝生永梦。
我的大脑一下激灵了：这不就是檀黎斗跟我提过的天才玩家M的现实身份吗？！
一边懊恼着先前没有搭上这条线一边庆幸着捡到了关键道具之后还能顺理成章见面，不过这事我暂时不打算告诉檀黎斗，因为还不确定他对玩家M打着什么鬼主意…总不可能真是想挖到幻梦公司做游戏测试员吧？这可别了，人家可是名牌大学的医学生，做游戏测试员才多久的花期啊，打游戏不如学医。
将学生证揣在兜里，我直接打了个车便前去幻梦公司，这一整天都到处跑来跑去，还挺充实…个鬼啊！我草莓呢？？
在办公室里绕了一大圈都没找到我那堆草莓的尸体，因为怕养不活所以我直接买的已经结果子的草莓，但万万没想到这些果子都被摘了！开什么玩笑，那还是小果子还没成熟啊！
“绝对是帕拉德回来偷吃的！可恶…”
“在找什么？”
意料之外的人出现了。
“哎？社长你还在公司啊。”我凑上前去，趁没人直接环着对方的腰贴上去蹭了一下，“是有什么东西忘了吗？还是说今天要加班？我陪你。”
被亲昵地摸了摸脑袋，而我的每日一刷好感度任务也完成了，连忙将手松开，就这么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做小尾巴，偶尔接两句话。
今天他似乎……话格外多？
“所以你觉得你的草莓是被帕拉德吃了？”檀黎斗神色不变，随后点点头，“确实是他会做出来的事，下来我帮你问问。”
“所以小帕去哪了啊，他要是再不回来那个小窝就被我霸占了。”
“你很想他吗？如果想的话我明天就让他回来陪你。”
“……啊？等等，我不是、你这么说得就跟小帕是什么随意挥之来去的宠物一样。”尴尬地挠了下脸，哪怕这么久过去了我还是有些不太能适应檀黎斗偶尔电波系的说话方式，说简单点就是有时候他真的很欠揍。
一时半会儿间不知道说什么，过了好久对方才再度吭声。
“你现在有空吗？帮我测试一款游戏吧。”
哎？可我还想回家买个蛋糕自己过一下生日呢，然后早点睡觉休息一下。
这话我没说出来，想了想对方既然现在这么提那应该是很重要的测试，我玩乙女之外的游戏虽不算太上手但也不差，更何况测试只需要查漏补缺，不需要多大的游戏能力。
“那好吧，你要留下来陪我吗？”
“嗯，我会在旁边一直陪着你的。”
檀黎斗朝我露出了一个清浅的笑容。
那个笑容很淡，后面回想起来我才意识到那根本就是皮笑肉不笑，因为那双眼睛在直视我的时候根本没有任何光彩，漆黑到让人有些生畏。
……
…………
结果就是在做游戏测试的第三个小时里，我突然精神不济直接倒下了去，并出现了高烧的症状，随后被焦急的幻梦社长送往CR。
好想骂脏话。
檀黎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