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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惨案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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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儿啊!你怎么就死的这么惨!你让为娘怎么活啊!”

老妇人抱着血泊中的人痛哭流涕,边哭还边摇晃着那早已冰凉凉的尸体。

老李头已然是个看起来年岁很高的老者了,他这老嫂子看起来更是年长几岁,须发已经尽数白了,此刻更显得脆弱憔悴。

“小云,快把嫂夫人带走。”眼瞧着老妇人就要一口气上不来背过气去,老李头忙吩咐着站在一旁的一个少女。

“是。”少女应声上前,连拖带拽的带走了老妇人。殷宁鹤正在房间四处看着,纪沉鱼却不知为何觉得这个叫小云的少女怪怪的,看起来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圆圆的娃娃脸上却挂着冷漠的表情。如果说是这个老妇人的侍女的话,小云的衣着却与仆从的身份不匹配,看着穿着倒像是这家的姑娘,可如果是这家里的人的话,家中死了人,却不见一丝悲恸之情。

“你进来的时候,门可是开着的?”殷宁鹤这边一出声,纪沉鱼的思绪便也被吸引了过去。

“是开着的,这正厅的门比寻常的门要高,平日里都不会关的,我是怕我那老嫂子看到,所以才关上的。我一进来的时候,就见我那侄儿仰面躺在地上,头上已经是血肉模糊了。”

“除此之外,你还有看到什么吗?”

老李头摇摇头,“什么也没有,不过我猜一定是这位赵公子跟我侄儿一言不合,愤怒之下就杀了人,然后跳窗逃走。”

“跳窗?”

“对,您来看这个!”老李指向房间一侧的窗户,纸糊的窗户已经被撕扯开了一个大洞,窗楞之上赫然一片血迹,像是鞋底踩过而留下的痕迹。

“或许凶手杀了人之后,听到我从外面走过来的声音,于是担心走正门被抓个正着,情急之下就跳窗逃走了!”老李头一边这么说着,一边盯着赵开。

殷宁鹤接过老李手中的烛火,凑近了仔细看了看,随后摇摇头,说道:“凶手另有其人。”然后又回身去看躺在地上的那人,仰卧在房间中央,四肢摊开,面部被什么东西砸的血肉模糊。

“这……殷大人是如何判断出凶手另有其人的啊?”

“很简单,凶手穿着一双革鞜靴,所以会在窗楞上留下特殊的脚印,而赵公子很明显,穿的是布履。而且……”殷宁鹤上下打量的一番赵开,继续说道:“看赵公子的身材也不像是擅长骑射的,他又何必穿便于骑射的革鞜靴呢。”殷宁鹤这时候还不忘挖苦打趣赵开一句。

“听到了吗,是你们血口喷人,我才不是什么杀人凶手呢!”赵开倒是没听出来殷宁鹤的讽刺,反而洋洋得意的对老李头说道。

“那这凶手……”

殷宁鹤把手中的烛台一放,对着老李头说道:“你现在就去大理寺报官,去寻一位叫沈言春的仵作,叫他把你侄儿的尸首带走,回去细细检查一下。”又转过身来对纪沉鱼说道:“我循着这脚印出去看看,凶手或许就在附近,你们呆在这里不要出去,尤其看好你表哥。”

说完翻身从那窗子翻了出去。

沉鱼,咱们要不出去吧,呆在这屋里怪吓人的。”赵开见老李头和殷宁鹤都出去了,这屋里除了他自己和表妹纪沉鱼,地上还赫然躺着那么一位呢,总觉得有些毛骨悚然,赵开不敢看地上的那一具尸首,但不看又担心尸首会像戏曲话本里面说的那样,趁着自己背过身去就腾的一声起来。

“瞧你那小胆儿。”纪沉鱼白了赵开一眼,其实自己心里也怕怕的,但好在什么还有个活人,如果让她自己与这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共处一室,纪沉鱼恐怕也会心惊胆战,反而是赵开这样小老鼠胆量的人在自己身边,倒是激发了纪沉鱼不知从哪来的保护欲,强撑着胆子装镇定,不过这镇定装着装着她也就不会害怕了。

“出去什么出去,没听到殷大人说的吗,叫咱们乖乖呆在这屋子里。”

“你什么时候成了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了?”赵开有些惊诧,从小到大他这个小表妹就是个主意正的,从来都是她撺掇着别人上房揭瓦的时候,像现在这样乖乖听谁的话,赵开还真是没见过。

赵开的儿时可没少受到纪沉鱼撺掇去干坏事,一旦被家里的大人发现,纪沉鱼是个精明的小孩儿,就是一副无辜的可怜相,眨巴着她那大眼睛,再瞧傻兮兮的赵开,天生一副贼眉鼠眼的样子,大人自然不信是纪沉鱼撺掇的,这些时候大多是赵开替纪沉鱼背了黑锅,一想到这赵开就觉得能回味起儿时被打的屁股开花的样子。

“那你便出去吧!”纪沉鱼淡淡的说,“可别怪我没警告你,杀了李公子的真凶没准还在外面徘徊呢,等你一出去,他就把你咔咔咔!”纪沉鱼边说边比划,把赵开吓了一个激灵。

心里虽然不服气,但终究还是害怕,这屋里有个死人,再怎么吓人也是自己吓自己,可屋外面没准有个会杀人的大活人,自己跑出去没准就变成死人了,孰轻孰重赵开还是掂量的清楚。于是嘟嘟嬢嬢的说:“哎呀,不出去就不出去,瞧你怂的。”

纪沉鱼作势就要去敲赵开那肥头大耳的脑壳,到底是谁怂呀?

“哎哎,男女授受不亲,你可别碰我,你这男人婆毁我清白我可说不清楚。”

“说谁男人婆呢!”纪沉鱼听这话就不乐意了,他与赵开从小到大都是打打闹闹,生怕气不死对方,几年没见,赵开修炼的够可以的,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净捡着纪沉鱼不爱听的说。

看着纪沉鱼那个要吃人的目光里直喷火,赵开就心中暗爽,但又怕真惹得纪沉鱼不高兴了跳起来暴打他,于是把要说出口的那句男人婆没人要生生又咽了回去。

“我还没问你呢,这又是惹了什么事!”纪沉鱼也懒得跟他吓掰扯,又不是小孩子了,这么幼稚的争辩也没有意思,于是话锋一转,指着地上那位可怜的李公子,质问赵开。

赵开挠挠头,心道这事该怎么跟这个男人婆说。

“说!”纪沉鱼最见不得这种磨磨唧唧的,大喝一声,吓得赵开一个激灵。

“哎呀,你能不能稍微女人一点,这样下去没有人愿意娶你了呀!”赵开报怨道:“我这不得组织组织语言嘛,到时候你又说我说话颠三倒四。”

纪沉鱼这下无语,只好等着这个墨迹怪物扣扣头皮,又四处张望着,磨磨唧唧了半天,这才犹豫着开口说道:“我与李公子只是单纯的酒友,最近玩得比较好罢了,这不是凑巧今天你表哥我没什么事,就想着来拜访拜访李公子,我这刚走,李公子就不知道怎么回事遇害了,唉!”赵开装模作样的长叹一口气,“真是可惜了李公子仪表堂堂,一表人才了。”

纪沉鱼满脸都写着不相信,“赵开,你拿我当傻子是吧?”

“诶,怎么能这么说自己。”

“老李明明说了听到你跟李公子争执的声音,还有摔东西的声音。”纪沉鱼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实在地上又一摊瓷器的碎片,于是指着那一地狼藉,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说:“赵公子,解释一下?”

“哎呀,哎呀这个嘛……”赵开又开始磨磨唧唧,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是个墨迹的胖球,但其实此刻赵开心里的小算盘打的啪啪响,正寻摸着哪些话能跟纪沉鱼说,而哪些话不能说呢。

纪沉鱼见他又继续墨迹开了,与其等着他自己老师交代,不如步步紧逼的盘问他来的比较轻松高效。“你刚刚说你跟李公子是酒友?”

“啊……啊,对,对呀,没错,怎么了?”赵开这人有个毛病,虽然打小就是个小纨绔,什么混干什么事,但却天生不会说谎,这一说谎就打磕巴,不仅是说谎,有时候紧张了说话也是磕磕巴巴的,现在这几年还好了许多了,尤其是小时候,问他到底有没有干坏事,能结结巴巴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来,有时候本来这坏事不是他做的,是纪沉鱼这个蔫坏的小孩儿撺掇的,但小赵开却常常紧张的不行,于是也就顺理成章的给纪沉鱼背了黑锅。

赵开这边支支吾吾着,纪沉鱼也就知道了他跟李公子是酒友这件事纯属是撒谎了,于是怒目圆睁,嘴角却有着一抹笑意,叫赵开看了简直是胆战心惊,“酒友?我信了你的鬼话,是不是又拿钱去赌了?”

赵开支支吾吾想要隐瞒的这下完全被纪沉鱼给揭露开来了,告诉纪沉鱼是酒友本就是想要隐瞒他自己又去赌钱了的事实,赵开好色已经占了一样,好赌自然也落不下,这个李公子就是他的狐朋狗友,平日里不仅一起约着去红玉楼找乐子,还常常去赌钱。

赵开从小就生得不太好看,尤其比起身边这些金枝玉叶的小朋友们,再加上还总结结巴巴的,没什么朋友。小孩子们通常都是喜欢粘着比自己年长一些的小孩去玩,但赵开却喜欢粘着比自己年纪小一些的纪沉鱼和秦观绥这两人,因为最初只有他们不会嫌弃自己说话结结巴巴的,又蠢笨,但随着年岁渐长,纪沉鱼和秦观绥也不爱带他玩了,那一阵子赵开失落了好久。

说到这李公子,在赵开的印象之中应该算是除了纪沉鱼和秦观绥之外与自己玩的最好的朋友了吧,只是这李公子家境并不如赵开他们这一群人殷实,想成日里陪着赵开到处去野去玩,李公子的家底是完全不够的,于是赵开就大手一挥,处处给李公子掏腰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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