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 30 章
直到苏拂衣身影不见, 秦宜生才转身离开回半药峰。
恰好看见徐瑶沅和蒋延侠。两人说说笑笑拾阶而下。
秦宜生脚尖一顿，随即转身朝徐瑶沅的方向快速走去。
“瑶沅师妹。”
徐瑶沅停下脚步循声望去。
她不知道秦宜生的名字, 但记得秦宜生这张脸。
当年就是因为苏拂衣身边突然冒出这么个人，时刻跟着，差点让自己没法凑齐洗灵点。
徐瑶沅想到这儿眼底微微不耐。她朝站在自己身边的蒋延侠瞥了一眼。
真是的，区区一个外门低阶弟子，什么时候来讨好她都行，怎么偏偏蒋延侠在的时候。
不会是故意的吧？
徐瑶沅想到这儿，落在秦宜生身上的眼神就多了一分猜忌防备。
她冲秦宜生甜甜一笑, “这位师姐，你叫我是有事吗？”
秦宜生点点头，她冲蒋延侠施礼后看向徐瑶沅, “瑶沅师妹，之前孙师兄不是送了你一只灵鸟吗？那只灵鸟……”
秦宜生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徐瑶沅急忙打断。
“师姐你在说什么？什么灵鸟？”徐瑶沅盯着秦宜生笑, 暗暗咬牙，“你说的我怎么听不懂？”
“咦？”秦宜生一呆。
难道是孙在星要将小橘送给徐瑶沅，但徐瑶沅没接受, 孙在星便将气撒在小橘身上, 连着金笼子一起将小橘丢下山崖？
怪不得自己捡到小橘的时候, 鸟笼的门都没打开。
秦宜生立刻明白了, 她涨红了脸连忙冲徐瑶沅道歉，“对不起瑶沅师妹，是我弄错了，我原以为孙师兄……”
“啊！”徐瑶沅恍然大悟, 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这位师姐，你说的孙师兄……是白月峰的孙师兄吧？前几天确实有看见他拿着一只灵鸟来着。”
“还开玩笑说要送给我, 不过我平日里忙着修行，担心照顾不了它便回绝了。师姐说的是这件事吗？”
徐瑶沅笑盈盈的问。
秦宜生连忙点头，“对，就是这件事。”
她不好意思的笑笑，“我原以为灵鸟是瑶沅师妹的呢，因为我昨天刚好在山崖下捡到，所以想着……”
山崖两字让徐瑶沅心惊胆战，她再次打断秦宜生，“我想孙师兄应该不会在意吧？只是一只寻常灵鸟而已。师姐是想将鸟笼子还给孙师兄吗？那也不用吧？都摔坏了的东西。”
秦宜生脸上的羞赧慢慢淡去，她认真看着徐瑶沅。迟钝了半响点点头，“……你说得对，我想孙师兄应该不在乎一个坏掉的鸟笼。”
“当然也不会在意那只寻常灵鸟了。”
“瑶沅师妹，我要是捡到那只灵鸟，把它从山崖上扔掉的主人应该会同意我来养吧？”
“这我可不知道。毕竟我又不是那鸟的主人。”徐瑶沅笑眯眯的。顿了顿一脸天真好奇的看着秦宜生，“师姐是想养那只灵鸟吗？”
“如果你想养那只灵鸟，那我倒是可以替你问问孙师兄。我想他应该会同意的。毕竟只是一只很寻常的鸟而已。”
“我是外门弟子，没什么机会能遇见孙师兄。能请你帮忙吗？”秦宜生从芥子袋所有的灵石递给徐瑶沅，“我有听说小橘……灵鸟是孙师兄花一千中品灵石买下来的。”
“现在我想买下灵鸟。这些是我全部的灵石，剩余的我能打欠条以后慢慢还吗？”
“这……”徐瑶沅看看灵石，又看看秦宜生。为难的想了想勉强点头，收下灵石。
“好吧，我看师姐是真的很喜欢那只灵鸟。我就替师姐去说服孙师兄吧。”
秦宜生容貌清丽，但从前被灵根耽误没少被其他人笑话鄙夷。所以从来给人的印象都是灰扑扑的，半点不起眼。
但现在她变得不一样了。
像花被人擦拭掉尘埃，露出了原本的亮丽。不仅容貌神态有了变化，就连气场也变得不同。
至少徐瑶沅此时被秦宜生眼神沉静的盯着时，竟微微心虚不太敢和她对视。
好像自己的龌龊阴暗，都被秦宜生看透了一般。
……不过是个外门低阶弟子，也敢和她平视！
徐瑶沅气恼。刚要语气不善的对秦宜生说点什么，便被秦宜生抢先一步。
“徐师妹，不如劳烦你，和我一起去任务堂吧。”秦宜生收回视线，又变得和其他灰扑扑的弟子一样，“小橘确实是只很普通的灵鸟，但是我很喜欢，也觉得和它有缘。”
“能不能麻烦你和我一起去任务堂挂个任务？这样也算是过了明路？”
徐瑶沅不太高兴，她凭什么为了一只凡鸟特意去任务堂啊？
“师姐，没有必要为了这么只小鸟这么麻烦吧？”徐瑶沅一脸为难的扭头看向蒋延侠。
原想让蒋延侠替自己说两句话，她好借着台阶下。
结果蒋延侠不知什么时候早就走到一边，背对她两抬头看树。
好像那棵树突然就有了欣赏价值！
一点儿眼力劲儿都没有，还没孙在星好用！
徐瑶沅不高兴。
不等她再说什么，反倒是秦宜生点了点头，“徐师妹说得对，专门为了一只寻常凡鸟去任务堂确实有点奇怪，那我写个欠条给徐师妹吧？”
“啊？这……好吧。”徐瑶沅奇怪的看了秦宜生一眼，有些奇怪她怎么就知情识趣了。
比起去任务堂，就在这儿写个条子她还是愿意站上一站的。
落款后秦宜生将欠条交给徐瑶沅，表情慎重，“你放心徐师妹，我一定会尽快将灵石交给你的。”
“没事，晚一些也无所谓。”
“嗯，那小橘现在是属于我的灵鸟了。”徐瑶沅的故作大度秦宜生视而不见，反而很认真的对徐瑶沅说这句话。
徐瑶沅不明所以，但还是笑了笑，“是，那只灵鸟是属于你的了。”
“太好了。”秦宜生冲徐瑶沅露出个真挚的笑容，看看在一旁等了好一会儿的蒋延侠，友善的冲徐瑶沅点点头，“耽误徐师妹时间了，告辞。”
“啊、嗯……再见。”徐瑶沅看着转身就走的秦宜生，皱眉思索。
直到蒋延侠走近，徐瑶沅都没想起心中那点古怪是因为什么。
但秦宜生对她来说不过是个寻常普通的外门低阶弟子而已，想不起来就不想了。
徐瑶沅将这位连名字都没记住的师姐抛诸脑后，和蒋延侠继续说说笑笑的离开。
如果蒋延侠知道徐瑶沅心中疑惑，他会告诉她。
秦宜生只是从“瑶沅师妹”这样代表亲近认可的称呼，转变成了疏远的“徐师妹”而已。
至于为什么会有这个转变，大概只有秦宜生和徐瑶沅自己知道。
一路上系统就没停止过催促，连路上看见的野草都要叫苏拂衣薅两根丢进丹域。
偏偏苏拂衣还真动手薅。
指哪儿薅那儿。
很快丹域里就出现狗尾巴草、不知名野草、某种野菜、树根、藤类果实……
丹道道韵终于忍无可忍一摔小锄头，让怪东西安静点。
不然就算苏拂衣找齐灵植他也坚决不炼制生息球了！
系统立刻老实，小声哔哔，【我在帮忙嘛。】
【你真想帮忙就来挖坑！】丹道道域凶巴巴。
【我没手手。】系统娇气，【衣衣挖。】
【你……】丹道道韵气。
“好了好了。”苏拂衣在两只吵起来前出声制止，“小丹，我有空来替你挖。小系，丹域里要种什么我们听小丹的，知道吗？”
【哦……】系统期期艾艾，声音甜甜的讨好丹道道域，【那我以后都听宝宝的。】
说完偷偷和苏拂衣开单线哔哔，【哼！我现在先让让他。等我以后厉害了我再……哼哼哼！】
【对，有道理，不亏是统统。】苏拂衣说。
哼。衣衣果然还是和它天下第一好。
系统高兴了。
另一边，丹道道韵的心灵一动到了，和苏拂衣秘耳传音，【你干嘛老是替它说话啊！】
“……”苏拂衣沉默。
她有什么错呢？她只是不想脑子太过拥挤而已。
丹道道韵依旧气鼓鼓，【你看看它！还手手呢！】
说叠词！装可爱！！恶心心！！！
【等灵植找齐了，它别想那么快拿到生息球！到时候我一定要教训教训它！让它长长记性！】
他可是道韵！道韵！！
【嗯，有道理，到时候听你的。】苏拂衣说。
这还差不多。虽然自己后来，这丹域他也不满意，但好在苏拂衣这人还挺不错。讲道理还公平。是个好人。
丹道道韵满意了。
苏拂衣闷头赶路，到归元城前一句话也不敢说。
今天倒是没看见肖大志。
苏拂衣和守城士兵打了个招呼便往里走，进入鬼市后系统和道韵好奇得东张西望。
系统更是语气怀念，【哇……鬼市变了好多哦。】
【连在明处的名字都变了。我第一次来差点没找到。】苏拂衣在脑内说。
【以前不叫重武四方吗？】道韵好奇。
【以前叫集武坊，可热闹了。】系统叽叽喳喳和道韵说话，【那个时候出现在这儿的人个个凶神恶煞的，血腥味可重了。现在看上去倒是斯文了很多嘛。】
系统盯着鬼市来往众人看了一会儿，又觉乏味的撇嘴，【现在这些人是比以前会打扮好看，个个都漂漂亮亮干干净净的，但看久了总觉得都软趴趴的呢？】
【华而不实。】道韵精准点评。
系统赞同。
【万年前的修士很厉害吗？】道韵忍不住好奇。
【厉害啊。】系统说，【大家都很上进的，特别有斗志！】
说完想起那时的苏拂衣，忍不住吐槽，【就衣衣整天不务正业！做个随机任务我每次都要催她好多遍！】
【这么懒惰？！】道韵震惊，婴儿肥的小脸上忍不住露出嫌弃，和对苏拂衣不务正业的谴责。
苏拂衣不说话，默默摆上写着“代寻灵植”的摊布，然后坐在小马扎上静等前天御兽宗的雇主上门。
倒是系统不满意了，冲道韵指指点点，【衣衣可厉害了！以前那些人个个能打又怎么样，还不是打不过我们衣衣！】
【？】道韵不理解，【你刚才还说她不务正业的！】
【对啊！】系统理直气壮，【我能说，别人不可以！】
【……】道韵。
【想也不可以！想也有错！】系统凶巴巴。
嘿——
道韵气笑了，将小锄头一丢就开始挽袖子。
这个怪东西今天必须挨一顿毒打。
“……”苏拂衣双手揣袖，满脸忧桑。
他们不仅在我的脑子里吵吵闹闹，现在还试图在我的脑子里打架。
就没人来管管吗？
昔日天下第一很无助的缩在小马扎上。
慕惊恩和谢幼楚按照雇主说的寻过来时，看见的就是这样的苏拂衣。
不同路但目的一致暂时合作的两人见了，忍不住交换了个眼神。
实在是苏拂衣这模样太无害，太好拿捏了。
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我。菜鸟。好骗。”等字样。
虽然特意挑选了一张特别凶神恶煞的红脸恶鬼面具，但反而将她的气息衬得格外明显了呢。
这张恶鬼面具下的眼神，一定是相当清澈的吧？
慕惊恩和谢幼楚想法一致。在“代寻灵植”的摊布前站定。
带着恶鬼面具的少女抬头，看看两人后友好开口，“两位是想带寻灵植吗？什么灵植我都能接。”
苏拂衣特别真挚，眼神清澈的积极招揽生意。
来吧！她现在可以夜不归宿在外三天三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