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真相。
“师......师父......”李青歌握着杯子的手本能的紧了紧,一丝慌乱自眼底闪过,她呐呐的望着窗边的赫连筠,此刻,他俊脸阴沉,深眸之中满是阴鸷之色,那一身月色锦袍,也似乎染上了阴霾之气,让他仿佛化身地狱魔君,浑身散发着幽冷魔魅的气息。舒殢殩獍
夜风吹过,如墨青丝肆意飞扬,横扫过那俊美的脸颊,只是,不知是不是窗外灯光的关系,此刻,赫连筠的面色竟是惨白的吓人。
有那么一瞬,李青歌心口一窒,似乎连呼吸都要停止了一般,她有些不敢看赫连筠那吓人的眼神,想开口解释什么,但突然口干舌燥,什么话也说不出。
“啧啧,还真是......。”高逸轩回眸,就见赫连筠阴冷的如地狱使者般站在窗口,不禁勾唇冷笑,“好巧呢。”其实,他本想说是阴魂不散的,“来都来了,就进来坐坐,喝口茶吧。”他俨然这里的主人似的,不冷不淡的发出邀请。
高逸轩的声音宛若隔空传来,轻轻的拉回了李青歌空白的思绪,“师父......”她忙放下杯子,向窗边而来甾。
“我来......”赫连筠似乎并不领情,唇角慢慢上翘,薄唇轻轻启开,语气也显得异常的平静,“是向你辞行。”
“师父,明天何时出发?我送你。”李青歌顿住,送行的话脱口而出。
“不必。”赫连筠极冷清的脸色还是出卖了他的心思,而李青歌那分明写着慌乱的小脸,越发刺激到了他,如果不是心里有鬼,她干嘛要慌?刚才,她与高逸轩在一起极其亲昵的场面,像一把无情的利器,刺的他心口直疼唾。
背过身去,他准备举步就走,“我明天走的早。”可走了两步,到底还是嘀咕了一声,道出了缘由。
“额。”李青歌走到窗口,扶着冰凉的窗台,看着渐渐远去的赫连筠,心头一阵不是滋味,可是,对他,她除了叹息,又不能做别的。
收回手,准备将窗户关起来,可是手心的一片湿凉提醒她,已经入冬,这夜晚更深露重......凉的很,李青歌怔了怔,看着窗外清冷的夜色,想着赫连筠到底在这窗口站多久了。
“难过了?”突然,高逸轩的声音轻轻的吹在了耳畔,李青歌回神,就见他已然靠在了自己的身侧,双眸幽幽的望着她,还好,不是责问,更多的只是疼惜与担忧。
刚才高逸轩进来之后,就忘记了关窗户,此刻,丝丝凉风吹到面上,李青歌才觉得刺人的冷。
她摇了摇头,说不清是难过还是什么。
“你走吧。”她看了看窗外夜色,恍如白昼的灯光也暖不了这渐渐冷下来的夜。
她这个样子,他怎么能走?“你在担心他?”高逸轩发现自己心里也开始酸溜溜的起来,那个男人才一出现,他的歌儿就这个样子。
李青歌点点头,“他是和奚王爷一起去南方,若他独自一人去,我倒不担心,可是,与奚王爷一起的话......”她就不那么放心了。
原来是担心他的安全?不是害怕他刚才的误会?突然的,高逸轩的心情多云转晴了,他扬起唇角,笑道,“这点你放心,三殿下剑术超群,这世上没有几个人能近的了他身的。”
李青歌听罢,微锁的眉峰却并没松开,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赫连筠其实是个骨子里极其清高的人,甚至根本不屑于耍些阴谋诡计。
就如他会直接提剑杀进奚王府......
这样的人最难接近,可也是最易受到伤害的。
而且,李青歌觉得因为自己临时食言,再加上刚才他瞧见的一幕,足以刺激到他心情坏到极点,她真怕他带着这样的坏情绪......
看她仍愁绪不展,高逸轩轻轻摇头,叹道,“你若不放心,那就等这边的事了解了,我陪你一起去找他。”
“啊?”李青歌抬头,看着他不像玩笑的神情,有些怔愣,“你陪我?”
“不然呢?”高逸轩露出自嘲的微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喜欢你也就罢了,还得为你在意的男人去奔波受苦,真是......丫头,这辈子你若不好生待我,你......你就对不起我,知道吗?”
前面听着还觉得感动,后面陡然间就变了味儿,她又没让他做这些事。
末了,瞧李青歌一副不甘的样子,高逸轩又狠狠补了一句,“还有,我可以容忍你在乎他担心他,那是因为他是你师父,但决不许你喜欢他甚至爱上他,知道吗?”
“好了,太晚了,你该回去了。”再说下去又不知会说些什么出来,李青歌急忙撵人。
“知道了。”高逸轩睨了她一眼,就不知道留他一留吗?好歹他还亲自为她下厨了呢,连点奖励也没有,真是吝啬的小丫头。
李青歌盯着他,然后指了指敞开的窗户,那意思很明显,让他快点从窗户里出去。
“知道了,就走,总得让人将盘子收好吧。”高逸轩则十分不爽的走到床边,将床头柜上的盘子拿在手里,笑道,“虽然看着一般,可是却是价格不菲的青花瓷的呢......”
额?李青歌满头黑线,用价格不菲的青花瓷碟子盛辣炒年糕?
“好了,我走了。”走至窗边,高逸轩一回头,冲李青歌扬唇而笑。
李青歌点头,“走吧。”她也要关窗户了,这个季节窗户这样敞着,还真是有点凉了。
“好。”昏黄的灯光下,李青歌的小脸越发显得娇美动人,高逸轩口里道了声‘好’,身子却动不了一般,真心不想走了。
“快走了。”李青歌急的推他,她还有其他事情要做呢。
高逸轩满脸不情愿,幽深的眸中突然划过一抹狡黠,突然,一低头,在李青歌娇嫩的面颊上啵的亲了一口,这才飞出窗外,满意离去。
被他亲过的脸颊火辣辣的烫起来,李青歌盯着他消失的方向,狠狠的瞪直了眼,这厮......
关上窗户,李青歌忙走到书桌旁,弯下身子将抽屉里的药拿了出来,一共分三个小包装着。
“秋月,秋月......”
外面,秋月应声进来,“李姑娘。”这么晚了有何事?
“你立刻去趟筠王府,将这些药送给你主子。”李青歌将药包递给她,“都是一些常用药,每种药的用途用量我都写好的。”
“哦。”秋月接过,自去办理。
——
看着秋月离去,李青歌心思总算稍微定了定。
虽然不能紧跟着他一起去,可是,她还是尽力做一些自己能做的事情,那些药,都是她平时去太医院为惜玉公主拿药的时候,顺便拿的,主要都是写金疮药,还有一些预防瘟疫的药物,希望赫连筠能够用的上。
——
灭了灯,李青歌独自就寝,然而,躺在床上却辗转反侧,睡不着了。
昏暗中,她睁大着眼睛,有些茫然与迷惘的盯着窗口,外面似乎起风了,吹的窗棂铮铮作响。
回想刚才,她突见赫连筠站在窗口之时,竟是莫名的心慌。
为何心慌,是担心赫连筠会误会?还是因为跟高逸轩之间真的不那么磊落所以才......心虚?
这两个男人......似乎一下子让她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她极不擅长处理感情之事,她也是受过感情伤的人,最知其中苦滋味,所以,她并不想让他二人其中任何一人受到伤害,但似乎却因为她,他二人都不开心。
她心里是恼的,恼自己的,她看的出来,他们对自己的认真,亦是真没想到他们竟然真的对自己如此认真?可是,他们越对自己好,就让她越有种想逃的感觉。
说实在的,两人的身份,她谁也不愿意跟......
哎......
李青歌这边想到了半夜,最终还是以一声叹息收场,而惜玉宫里,赫连惜玉是半夜被疼醒的,自高逸轩那边被打昏了抬回宫之后,她也一直昏迷不醒,有贴身宫女去请了太医,贺太医派了位女太医过来瞧了,那腰以下的地方,肿的有两指多高,表皮溃烂、青紫纵横,连衣服都被血水浸湿,与伤口粘在了一处。
果然,这杖责之刑确实够厉害,这还没挨完就成了这样,若真挨完五十杖,别说是惜玉公主这样的金枝玉叶,就是一般的壮汉,也得小命玩完。
竟想不到那六皇子传言风流儒雅,性子却如此暴戾!!!
那女太医亲自将赫连惜玉后腰上的那一大块的衣衫用剪子剪了,然后用药水替她清洗了伤口,再上了最好的金疮药。
本来嘱咐着一定不能随意翻身,不然,触碰到伤口不得了。
可是,也巧,这夜值夜的宫女偏偏犯困打了个盹儿,而赫连惜玉昏昏之中不小心动了动,结果牵扯到了后臀上的伤口,刹那间疼的尖叫起来,这一尖叫一扭动,就更疼了。
整个惜玉宫陡然又变得沸腾起来。
赫连惜玉立逼着宫女去请皇上过来,一定要让父皇为她做主,不管宫女们如何劝,就是不行。
无奈,这宫女们只得一趟趟的去往养心殿,但全都在门口就被贵祥给挡了出来。
原来,吃了李青歌开的药后,赫连玉果真好了些,吃下去的药没吐,反倒还吃了些食物。
这让赫连炎很开心,开心到赫连玉困倦的睡着了,他也舍不得离开,只偷偷的歪坐在隔帘之后的摇椅上,静静的守护着她。
就这样,一夜过去!!!!
——
第二天一早,李青歌才起来,秋月就进来禀报,手里还拿着李青歌昨夜给她的药包,说是三殿下昨晚就出发了,她去的时候已经晚了。
李青歌坐在镜前,听言不觉怔了,握着梳子的手不觉放了下来,转身看着秋月,“昨晚就出发了?”难道他离了这里就即刻启程了不成?不然,如何会晚,何况,他明明告诉自己一早走的?!
“是。”秋月回答,又问,“这药要如何处置?”
李青歌的心又紧了紧,他果然是带着情绪走的,她朝秋月望了一眼,道,“放着吧。”
“是。”秋月将药放到桌子上,转身离去。
这边,李青歌简单的用发带束起了头发,走到桌边,看着又拿回来的药,心里怪怪的难受。
别人对你好一尺,她便会那人好一仗。
是的,李青歌就是这样的人。
总觉得不愿欠着别人的好似的。
尤其是赫连筠,自第一次在他府上听他说起小时候两人之间的事情,虽然时隔久远,虽然印象模糊,可是,听他那样动情的叙说着,他在她小脸上亲了口,还发誓说将她定下将来要娶她为妻时,那样认真而温柔的神情是令她动容的。
两人之间,按他说的,他救过她一次,可她救过他三次,论起来是不欠他的了。
可这世上,欠什么也别欠感情。
而他付诸在她身上的感情,分明让她觉得亏欠他太多......
所以,尽可多的,她想为他做一些事情。
似乎只为了让自己心安。
——
梳洗完毕,一如既往的去太医院为惜玉公主取药。
“李姑娘,你还是别进去了,将药熬好了就给奴婢吧。”到惜玉宫门口的时候,李青歌被云秀拦了下来。
“哦。”李青歌也懒的问为什么,反正不见赫连惜玉,她正巴不得呢。
可是,一个时辰后,她将药熬好了,云秀却又无奈的对她说,“公主让你亲自端过去。”
李青歌那个郁闷啊,“好。”
“嗳,小心。”云秀又悄悄的在她耳边嘱咐了一句。
这刁蛮公主又闹性子了吗?李青歌看着自己手里那一碗滚烫的药,想着,她若再敢惹自己,就一碗药汁全泼她脸上去,让她长长记性。
——
“哼!”赫连惜玉此刻正趴在床上,双目迸发着幽冷的寒光,直直朝李青歌射来。
李青歌觉得无辜莫名?将药递过,“公主,喝药。”
“你眼睛瞎了不成?没见本公主不能动吗?”赫连惜玉似乎逮着把柄了一般,立刻朝李青歌吼了起来,幸好她早有心理准备,倒没觉得什么,但是,瞧着赫连惜玉气色是很不好,怎么?病了?连躺都不能躺,坐也不能坐?只能趴着?莫非伤到了屁股?想到这,李青歌垂敛的秀眉不觉露出一丝坏坏的笑来。
“还愣着干什么?过来喂本公主吃药。”见她不动,赫连惜玉冷声吩咐。
李青歌吃惊,她不是一向嫌自己身份卑微,连给她喂药的资格也没有吗?倒是今天,看到赫连惜玉那眼里的不怀好意,哎,“公主,民女笨手笨脚,怕喂不好。”
“叫你喂你就喂,哪里那么多废话?再多嘴,本公主即刻命人掌嘴。”赫连惜玉愤恨道,她此刻身上有多疼,就对李青歌有多恨。
自昨儿后半夜醒来,她脑子里满是六皇子说要拉她出去杖毙时的阴冷森寒,这让她很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那日在自己殿中,李青歌突然端药进来,六皇子朝她望去的那一记眼神,温柔的似乎都要将人融化了,就算是死,她都记得那眼神,所以,对云秀回来说两人之间似乎并没什么关系,她并不太信。
李青歌心里那个气呀,“好。”她轻轻的哼了声,端了药就朝赫连惜玉走了过来。
半蹲着身子,她轻轻舀了一小勺,递到赫连惜玉唇边。
“跪下。”赫连惜玉却是冷眼瞅着她,神色十分傲慢,“谁准你蹲着给本宫喂药的了?跪下!”
“跪?”李青歌一愣,“哎,好......”一手扶着床板,一手端着托盘,这一腿刚要曲起,冷不防那托盘里的碗顺势滑下,可巧她手上没端住,一大碗滚烫的药汁就那么哗啦啦的全部倒在了赫连惜玉的头上。
幸好,这样冷的天气,这滚烫的药汁泼在了头上,赫连惜玉也没觉着太烫,等觉得头皮刺痛的时候,李青歌早已站了起来,慌乱的用手擦着她的头发,“哎呀,公主,真是对不起,民女怎么这么笨呢?喂个药都能喂洒,哎,真是,公主,你没事吧?”
那黑乎乎的难闻的药汁顺着头发丝,一直滴落到了整张脸上,本就因杖责之伤而惨白的小脸,陡然间流满黑色药汁,惨不忍睹。
“啊。”赫连惜玉顿时惊叫起来,“来人,来人,将这笨丫头给本公主拖出去,杖毙,杖毙.......”哼,那六皇子敢杖毙她,她就要杖毙他看上的女人。
一碗药就要杖毙?其他闻声赶来的宫女瞧着这种情形皆懵了。
李青歌却是轻轻的笑了,对那些宫女说,“好了,没什么大事,你们将地上这些清理干净了,再去端碗药了,我再给公主喂了就没事了。”
“哦。”几个宫女连忙各自按照李青歌的吩咐去做。
赫连惜玉见了,眼睛都气绿了,两手狠狠的拍着床板,“你们这群吃里扒外的贱婢,究竟听谁的呢?本公主让你们将这贱丫头拖出去杖毙,听见没有?听见没有.......”
“公主,您息怒。”云秀忙过来软声劝着,“李姑娘手上有皇上亲赐的玉牌,她还负责帮公主您追查袭击您陷害您的凶手呢。”
“谁让她查?谁让她查了?”赫连惜玉真是气不顺啊,喊着喊着倒把自己嗓子给喊哑了,干咳了几声,气道,“哼,贱丫头,你给本公主听好,就算今天你不死,九天之后也会是你的死期,到时候,我会让父皇将你凌迟,凌迟,你懂吗?就是将你身上的肉一片一片的切下来......”
这时,有宫女又盛了一碗药过来,李青歌亲自上前接了,然后,笑嘻嘻的来到床前,“公主,这大好的日子,别总是说死呀死的,多晦气呀。”说着,她突然一俯身,在赫连惜玉耳边低低冷笑了一句,“瞧你,现在都成什么样了?哪里有半分公主的样子。”
“啊,你......”赫连惜玉气的陡然一怔,就想爬起来厮打李青歌,却不想牵动了屁股上的伤,顿时整个人又跌怕在床上,痛的哀嚎起来,“贱丫头,本公主......”
看着她痛的满脸是汗,李青歌摇头道,“公主,就算要民女死,那也得等九天后啊,现在呢,为了你自己,还是将药喝了为好。”
“你,你,本公主怀疑你在药里下毒。”赫连惜玉气的咬牙,故意刁难。
李青歌无语,索性将药碗往桌子上一放,“公主不喝便罢,这样的话民女可不敢当,若觉得药里有毒,公主大可叫人试毒。”
“.......”赫连惜玉只觉得遇着了魔鬼了,为什么她说什么,这贱丫头就有话对着她?此刻,不仅是屁股上疼,全身都疼,五脏六腑都像被人抓挠着一般,要烧着了似的,这贱丫头......
赫连惜玉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道,“哼,你别得意,别妄想有了父皇的玉牌,就可以为所欲为,等九天之后,你就知道后果了。哼,本公主不急,本公主要亲眼看着你是怎么死的。”
“哦。”李青歌轻哼了一声,脸上露出几不可查的笑意,“公主这话倒是提醒了我,来人。”
殿外,立刻有两个女护卫走了来,身穿盔甲,英气倒是不输男子,“李姑娘,有何吩咐?”
这是高逸庭手底下一支女子护卫队里拨出来的,专门为李青歌所用,因为她们随她出入后宫要方便些。
“你想干什么?”赫连惜玉吃惊的看着那两个身穿铠甲的女人,本能的心底闪过一丝慌乱,同时,又有更多的愤怒涌过胸臆,“这是本公主的寝殿,贱丫头,你敢随便让人进来。”
李青歌却并未理她,只对那两个女护卫令道,“你们俩听好了,半个时辰内,将这惜玉宫给本公主仔细搜查一遍,不要放过任何一处疑点,尤其是......一些危险的器具、药物,甚至......宣纸之类的。”
“是。”两个护卫应声去办,一旁的云秀想拦,直接被人推了开。
“李姑娘。”云秀惊恐的求救李青歌,看她脸色铁青,知道这次真是被赫连惜玉给惹恼了。
赫连惜玉脸色更是不好,刚才那药汁并未完全擦净,此刻,那脸色惨白中带着黑,黑中似乎还透着丝丝的蜡黄,“你——”好半晌,她才叫出了声,“你敢叫人搜查本公主府?”
李青歌长睫微挑,状似恭敬,神色却阴冷,道,“还请公主配合。”说着,她自怀中掏出皇上赫连炎亲自给她的玉牌,在赫连惜玉眼前晃了晃,“皇上亲赐民女此牌,见此牌有如见皇上。”
边上,一众宫女听言,吓的忙齐齐跪下。
此情此景,把个赫连惜玉气的差点背过气去,“父皇赐你玉牌让你查本公主的案子,可是,你竟然查到本公主的宫里?你......你这是公报私仇?本公主要告诉父皇,你故意整我。”
“公主此言差矣。民女只是一心想查清此事而言。”李青歌语气平静的宛若一汪没有波澜的清泉,让赫连惜玉恨不能将她的脸撕碎。
“查清此事还要查到本公主这里吗?难道本公主还会自己害自己不成?”
李青歌微微耸眉,“自古贼喊捉贼的事不少有。”
“你?”赫连惜玉气结,“贱丫头,你敢污蔑本公主?本公主就算再笨,也不会傻到去害自己?”
李青歌弯唇轻笑,再没言语,而是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安静的等待着结果。
这边,赫连惜玉气恼的拿枕头砸她,只是,那手里没劲,枕头落到了地上,然后,她又取下发间的金簪,想着要刺穿李青歌的喉咙......
但是,怒了半天,却发现根本动不得李青歌分毫,还把自己气个半死,赫连惜玉最后趴在床上喘着粗气,“贱丫头,你敢搜查本公主府,哼,这笔帐本公主跟你记下了。”
她们之间的帐还少吗?她就算不记,她李青歌也忘不掉呢,“好,我等着公主与我算账的那天。”李青歌这话充满了挑衅的味道。
赫连惜玉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怒,怒,怒.......
约莫半个时辰,两个护卫再次过来,并将手里的一应物品尽数展现在了李青歌跟前。
特殊形状的刀子、带着弯钩的匕首,估计是专挖人眼睛的,李青歌瞧了一眼,不禁冷笑,还有带着刺棱的棍子、绳索、各类不知名的毒药、还有,李青歌交代的宣纸......
最后,李青歌将宣纸拿在手里,细细捏了捏,倒与那写着打油诗的宣纸一模一样。
“都带走。”
“什么?”赫连惜玉一看自己的宝贝都要被带走,不禁又气又急,“你敢?”
敢不敢的?直接做了。
两个女护卫只听李青歌的,李青歌一说带走,他们便将搜罗来的东西全部拿了出去。
这边赫连惜玉简直气疯了,只叫嚷着,“云秀,云秀,你还不快将东西追回来,不然,本公主杀了你。”
“公主。”云秀边上急的快哭了,但公主是什么性子她是知道的,所以,喊了声后,她立刻将求救的目光看向李青歌,哀求道,“李姑娘,那些东西都是公主的宝贝,您还是拿回来吧。”
“云秀,你这死贱婢,你竟敢求这贱丫头,来人,将她拖出去,杖毙,杖毙......”赫连惜玉愤懑的喊着,怒火已经冲昏了她的头脑。
又是杖毙?这公主莫非是杖毙上了瘾不成?“公主殿下。”李青歌道,“所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公主如此不顾王法,肆意虐杀宫婢,难道就不怕责罚?”或者说是天谴。
“哼,本公主要管自己的婢女,难道你也能管吗?”赫连惜玉对她的话嗤之以鼻,轻蔑道,“别以为有了父皇的玉牌就可以为所欲为,本公主告诉你,就算有了玉牌,你也不过是贱民一个,哼,本公主只要高兴,捏死你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
李青歌摇摇头,“是吗?你倒试试看。”一面对云秀道,“你们且忙去,公主这边,不用担心。”
“是。”云秀死里逃生,连忙出去,其他宫女也怕再沾惹到自己,忙忙的依言出门。
赫连惜玉一下子傻了眼,她的婢女们竟然如此听话于李青歌?真是——“妖女,妖女,你一定是用妖术迷惑了她们对不对?”不然,为何会如此听话?竟然连鞭子都没用过。
李青歌鄙薄的低笑,“公主还真是抬举我了,若会妖术,民女也定然第一个对公主施展,省的一次次的差点死在你手里。”
“你?你到底想怎样?”屋内只剩两个人呢,对上李青歌那双死寂般的眸子,赫连惜玉突然慌了起来。
李青歌起身,盯上她略显慌乱的双眸,冷声道,“因为你是公主的身份,我不会对你怎样,但是,再敢虐杀他人,老天也不会容你。”
语毕,她径直转身,不顾赫连惜玉呆愣错愕的眼神,径直离去。
好一会儿,赫连惜玉盯着那李青歌消失的门口,眼睛都瞪酸了,总算回过神来,才明白过来,她竟然被一个贱丫头又教训了。
该死,该死.......
——
李青歌从赫连惜玉处出来,心情倒一下子好了起来,不禁有些好笑,哎,这人还真是有劣根性,原来,欺负人的感觉这样好???
——
接下来的几日,李青歌照样的养花养草,过着无奈又平静的日子,赫连惜玉那边也不去了,因为云秀亲自过来传话,说是惜玉公主说了,不用她伺候了。
因此,李青歌也落得清闲。
只是,这几日,高逸轩也没来过,让她心里隐隐的不安起来,但他在这宫里又是北国六皇子的身份,让她也不好派人去打听。
倒是高逸庭其中来过一次,主要是询问案情进展问题,还有就是问有没有需要帮助的。
其他,再没有了。
这一日一早,贵总管来了。
原来,五日已过,那养心殿里的女人吃了她开的药之后,似乎病情有所好转,皇上这才让她再去复诊,看是否康复,以后还需怎么调理。
李青歌立刻想到了那一日心中所惑,忙不迭的准备妥当,随贵祥前往。
只是,万没想到,日理万机的赫连炎,竟然又在当场,真是......让人失望。
替那女人又诊了脉,倒无大碍,只是身子虚,还需要慢慢调养。
她依言又开了几副调理的药来。
原以为,开好药之后,还会像上一次一样,直接被赫连炎打发走,却没想到,药方交给了贵祥之后,皇上竟然命人搬了椅子,让她坐下。
“李姑娘,来这宫里这些日子,可还习惯?”打发走了贵祥,赫连炎朝她温和的笑问。
李青歌表现的恭恭敬敬,“还好。”
“哦,宫人伺候的可还行?若有不周到的地方,你尽可告诉朕。”赫连炎又问,一双眼睛却是朝那帷帐里瞧着,依稀可见床上的女子双手交叉于胸前,凝神细听的模样。
“嗯,她们照顾的很周到。”李青歌简单回答,心里却更是疑惑,皇上怎么在这里跟她拉起了家常?
赫连炎点点头,脸上笑颜如风,“这样朕就放心了,对了,什么时候有空,带你那弟弟画儿也过来坐坐,朕的这位爱妃十分喜爱孩子......”
哦,原来这幔帐里的女子竟真的是他的女人......
李青歌那生疑的心渐渐了然,却有一丝失望涌出,皇上的妃子怎会与娘亲有关。
不自觉的,李青歌也朝那幔帐里瞟了一眼,但只觉模糊之中,那女子的轮廓竟好似娘亲......
不,不,她想的多了。
李青歌摇摇头,赫连炎凝眉,“怎么,不愿?”
“额?”李青歌陡然回神,才知道他问的是刚才的问题,忙答,“怎么会?只是,画儿年纪小不懂宫中规矩,性子又淘,怕扰了娘娘清静。”
床上女子似乎松了口气,赫连炎也笑道,“这个你放心,爱妃她一见着孩子,这病也就好了大半了,若画儿能常常的过来陪陪,只怕,她这病立刻就能好的呢。”
“额,是。”李青歌没再推辞,而是,细细思索起他的话来,画儿一来,她这病就好了?
要么是这个妃子以前也有过孩子,可后来不幸夭折了,这在宫里是常事,所以,她才这般想念孩子,喜欢孩子。
要么,她定然与画儿十分投缘......
李青歌心里又咯噔一下,才灭掉的疑惑又更多了起来。
真想掀开帷幔再瞧瞧,但是,既然成心拉上帷幔,自然就是怕她瞧见,所以,李青歌也不会做这傻事,也没再奢望她们会自己打开帷幔。
“对了,娘娘,画儿写的字可好了,下次,我让画儿亲自写副字给娘娘,可好?”李青歌突然发问。
“额......”床上,女子似乎轻轻吐息出声。
赫连炎却不漏痕迹的笑道,“那可是好呢,娘娘书法一绝,倒是可以给画儿指点指点。”
“是吗?娘娘也懂书法?”李青歌颇为新奇般,欣喜的问,“不知娘娘喜好哪派书法?”
“呵,娘娘书法炉火纯青,早已自成一家。”赫连炎说起这个,颇为自豪般笑了起来。
又是赫连炎说话,李青歌微微凝眉,又道,“哦,娘娘书法如此精湛,那青歌定要带画儿过来学习了,娘娘不知道,画儿最喜书法了,只是,一直以来,也没给他请个像样的师傅......”
那床上女子,口动了动,却仍旧没有说出话来。
“那下次,就让画儿多带几副字来。”赫连炎道。
“好。”李青歌点头,“不如,下午民女就带画儿过来如何?”
“下午?”赫连炎有些迟疑,看向床里,就见那女子轻轻点头,也随即笑道,“好。”
李青歌旋即又闲聊了几句,然后再离去。
——
这边,李青歌一走,赫连玉立刻坐起了身,拉开帷幕,望着门口怔怔发愣。
“怎么?”赫连炎坐到了她身侧,一手自然而然的搂出了她的腰肢,将脸贴在她的耳畔,轻轻叹息,“小玉儿,朕为了你可是什么法子都用尽了。”
赫连玉不安的挣扎,“我知道。”想要掰开他的手,却被他箍的更紧,“皇兄......”她哀求的看着他。
“好。”赫连炎隐忍着体内蓬勃的***,将她松了开。
赫连玉连忙下床。
赫连炎伸手拉住她,“你才好些,不好好歇着,起来做什么?”过后又黑着脸,恼道,“我又不会动你,你怕什么?”
“不是。”赫连玉红着脸,也忍着道,“下午画儿要来,我想给他做点点心,他最爱吃我做的雪片糕。”
“是吗?”赫连炎一用力,将她带进怀里,两指轻轻划过她娇嫩的脸颊,轻笑,“原来小玉儿长本事了,不但书法精湛,连糕点也会做了啊?”
“我......”书法是她从小时唯一的爱好,而糕点,是为了李南风才学的,毕竟做一桌子好菜太难,但,糕点就容易学的多。
“好,朕准了,需要什么,让贵祥准备。”赫连炎道。
赫连玉没想到他这么爽快的答应,连忙将所需的食材报与贵祥。
贵祥立刻准备,后来,就在养心殿的一间小暖阁内,临时搭起了灶台之类......
而赫连玉准备糕点之时,赫连炎一直靠在门边,安静的看着,缱绻的目光一直如影随形,害的赫连玉几次失手,不是多洒了盐,就是面和的稀.......直忙了两个多时辰,这雪片糕算是做好了,只是,火候没掌握好,焦糊了不少。
看着碟子里卖相丑陋的雪片糕,赫连玉一阵沮丧。
画儿要来了,她却连他最爱吃的雪片糕也没做好,真是......对不起孩子。
“好了,这雪片糕虽然比不上宫里的御厨做的,倒也别出心裁,味道特别。”赫连炎突然出声。
赫连玉转首,就见他不知何时坐到了椅子上,正拿着碟子里烤焦了的雪片糕吃着。
“这是给画儿的。”赫连玉连忙上前想拿走,毕竟烤焦了太多,统共就留了几块稍微好点的,被他一吃,就更少了。
赫连炎立刻拉下了脸,一手按在了碟子上,“你确定要给他吃?”
不然,她干嘛要费这么多功夫做?赫连玉狠狠的瞪着他,自己给儿子做的吃的,决不能再让他多吃一块去。
赫连炎也不松手,只不咸不淡的哼道,“画儿若是吃出了这糕点的味道,那么,你这些日子可不是白装了?还是,你真的做好了准备去面对他们?”
“......”一句话直接如冰刀子似的砸进了赫连玉的心口,她顿时面色惨白起来,“我......”
赫连炎却是直接端过了盘子,一口一口的异常优雅的吃着雪片糕,“你若准备好了,朕就安排你们见面,如果你同意,朕还可以册封他们,让他们享受西陵国皇室的荣耀。如果你没准备好,那么,朕帮你担着,一切等你,如何?”
赫连玉跌坐在椅子上,颓丧的摇摇头,“不必,今天之后,让他们离宫。”
想不到她仍这么坚持,赫连炎气的将碟子直接摔到了地上,还剩的几片雪片糕一下子滚到了门边,“哼,他们出宫,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见了,到时候,你别哭。”
哭?她就算是哭,也是欣慰的哭,与其留在宫中悲苦,不如外面天地广阔一片自由。
就算此生再见不到孩子们,她也愿意,他们能自由快活的活着,不会因为有这样一个......娘。
她宁愿,在他们的心里,娘还是那样的美好,与他们的爹相亲相爱,到死也是在一处的。
赫连炎看她倔强的神色,终是气的走了。
等他走了,赫连玉才用力眨了下眼睛,一颗豆大的泪珠潸然滚落,她慢慢起身,走到门边,蹲在地上,将那散落的雪片糕一片一片的捡了起来,再用帕子一点一点的擦拭干净,再用心的包了起来。
——
李青歌自养心殿回来,立刻找来弟弟,对他细细的交代了几句。
李青画十分聪明,一听就明白了姐姐的意思,当即说知道怎么做了。
也的确,下午再次到了养心殿,当着赫连炎的面,李青画也没怯场,反而不时向幔帐内女子撒娇说话,嘴甜的不得了,但,方法用尽,那女子却无半点回应。
不禁李青画,就连李青歌也觉得有些不寻常。
若按上午赫连炎所说,不该如此啊。
但事实上,李青歌并没觉得那女子有多喜爱孩子,甚至,李青画亲自将写的字交予她手时,那女子却是连看都未看,就直接撂到了一旁。
这是怎么回事?弄的小家伙心里大受打击。
最后,还是赫连炎说的,娘娘身子又不太舒服了,让他们先回去。
李青歌只得又带着弟弟走了。
只是,他们才一走,幔帐内,赫连玉早已捧着李青画写的字泣不成声。
今天的见面,大概是他们今生最后一次了吧?
——
李青歌回去越想越不对劲。
晚上,高逸轩来了,又是从窗户进来的。
这次,又把李青歌吓了一跳,她正在想事情,不想几日不见的他又突然出现在屋子里。
“你,你怎么来了?”
高逸轩这一次关上了窗户,笑着朝她走来,“好几日没见你了,想的慌。”
肉麻的话他都能当饭吃了,李青歌睨了他一眼,“这么晚来有事?”
“嗯。”高逸轩微微笑笑,坐到了椅子上,就着李青歌的杯子喝尽了剩下的半杯冷茶。
李青歌才要喝止,但见他已经喝尽放下了杯子,只得作罢,陪他一起坐着,又道,“说吧,什么事?”
“还不是你的事。”高逸轩道,“这几天都帮你去调查那个女人了。”
“赫连云初?”李青歌惊问。
高逸轩点头,“嗯。这女人.......”说着,他凝眉摇头,只道,“她背景很深,这次你只怕真遇着麻烦了。”
“哦。”李青歌想不出赫连云初除了公主的身份,还能有什么更深的背景,但此刻,她还纠结在那个帷幔内的女人身上。
突然,她眼睛一亮,朝高逸轩看来。
“怎么?”高逸轩心里乍喜,这丫头很少用这种眼光主动看自己哦。
“帮我一个忙,带我去——”李青歌越过桌子,朝他俯身而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高逸轩咂舌,“去养心殿?”
“是,现在就去。”李青歌说着就拉着他,然后打开窗户,“从这边走。”
高逸轩不解,但是,小丫头想去养心殿偷窥,他自然得顺着了。
好在他轻功不赖,即便是守卫森严的后宫,他带个人依然神不知鬼不觉的到了养心殿的——屋顶。
两人趴在屋顶上方,李青歌伸手就要揭瓦,却被高逸轩止住,随后,食指放在唇边,示意她安静。
李青歌只得不动了,高逸轩则将耳朵贴在瓦面,细细听着下面的动静,随后,方小心翼翼的移开了半块明瓦,伸手过来,轻轻揽过李青歌的小脑袋,借着那一点点的地方,朝下望去。
雪白幔帐已经拉了起来,偌大的床上,只有女子一人,她身着雪白的衣裳,却是双手抱膝蜷缩在床脚,脸深深的埋在膝盖里,看不见脸,但是,她整个人给人一种柔弱的气质,浑身更是弥漫了哀伤与绝望。
李青歌瞧着瞧着,心里头就跟着疼惜起来。
似熟悉似陌生的感觉不断涌上心头,好想看看这女子的脸。
还有,她不是皇上宠爱的后妃吗?可为何,从她身上感觉不到快乐的气息?
高逸轩亦是眯紧了眸子,深深的望着底下那缩成一团的白衣女子,那乌黑的发丝散落肩头,越发衬的她柔弱而可怜。
甚至,那周身娇柔的气质,倒有几分跟李青歌相似。
他心底也不禁起了几丝疑惑,正想问李青歌是不是来看这女人的时候,突然听见了珠帘闪动的声音。
这一动,那女子亦是惊了下,像是受惊的小兔般,猛然抬起头来,惊慌的看着门口。
当女子那张脸豁然抬起时,李青歌整个人僵在了原地,头脑刷的一片空白,眼睛直直的盯着那女子的脸,一眨也不眨。
而边上的高逸轩更是错愕的不行。
怎么回事?这宫里,除了一个赫连惜玉与李青歌有几分相似,竟还有这样一个女子......那模样简直就是......大约除了年岁上比李青歌大些,那模样简直就是活脱脱的李青歌啊。
难道是——
高逸轩偏过头,看着李青歌几乎窒息般的神色,陡然间就认定了自己心底的答案。
可是,又怎么可能?李家夫人不是早已跟着亡夫一起去了吗?
——
下面,赫连玉对屋顶上的动静浑然不觉,她只是满心惊惶的看着前来的男人。
赫连炎今晚喝了点酒,绝美的面上泛着酒醉的酡红,看起来,越发惊艳,却也邪恶的不行。
他慢慢的,一步步的朝床边走了来,那微红的眸子一点一点的眯紧,死死的绞着她,“小玉儿。”
“你要干什么?”赫连玉敏锐的嗅到了危险的气息,宛若那一夜。
她忙向床的另一边爬过去,却被赫连炎一扑,直接抓住了脚腕。
“你放开我,赫连炎,放开。”赫连玉急的用脚蹬他,却不想他顺势将她的两只脚全部抓进了手里,向下一拉,整个人就滑到了他身下。
他灼热的呼吸带着清冽的酒气扑洒在她脸上,让赫连玉紧张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
她知道,赫连炎不胜酒力,从小就是如此,三杯酒就能醉的人,今晚也不知喝了多少,竟然脸红成了这样?
他说过绝不碰她,可是,他已经醉成这样?哪里还有理智可言?
“皇兄。”看着他猩红的眸子,赫连玉吓的几乎哭出来,她用哭腔哀求着,“你起来好不好?你喝醉了,我帮你熬醒酒汤好不好?”
“小玉儿,你就是我的醒酒汤,你来做朕的醒酒汤,好不好?”他望着她无措惊慌的小脸,突然笑了,两指捻上她胸前的衣带,顺势一抽,衣带解开,露出里面的亵衣,那肩甲处白皙如瓷的肌肤立刻刺痛了他的眼,那猩红的眼底立刻涌出兽性的光芒。
“不要。”赫连玉受惊般的在他身下挣扎,求饶,“皇兄,你放开我,你说过的,再不碰我,皇兄......”
然而,她的挣扎求饶,却像撩拨的手一般,越发激起了赫连炎体内的欲火,低下头,他疯了般对着她的脖颈又咬又吻。
赫连玉又哭又叫,却是怎么也躲不开他的欺辱,一双手更是被他握住,高高举过头顶,完全禁锢起来。
——
看着底下那火热的场面,高逸轩面上火辣辣的烫,同时,担忧的看向李青歌,而李青歌,却是面色惨白,瞪大的眸子几乎傻了般,怔怔的望着......
似乎很难从这一幕反应过来。
直到,再次听到赫连玉的惨叫,李青歌这才晃神,立刻抄起手边的一块琉璃瓦,用尽全力朝下面砸了去。
碰的一声碎响,一块琉璃瓦挨着床沿碎裂,惊醒了赫连炎。
那一双猩红如兽般的眸子立刻朝床顶望去。
说时迟那时快,高逸轩连忙揽过李青歌,却坏心思的踩坏了一堆的琉璃瓦,带着她翩然离去。
这边,琉璃瓦如雪片般簌簌落下,赫连炎自赫连玉身上坐了起来,脸色阴沉的可怕,宛若狂风暴雨席卷而过。
赫连玉趁机推开了他,将自己紧紧的裹进了被子里,瑟瑟发抖。
——
夜色下,李青歌在高逸轩怀里用力挣扎,“放开我,我要救我娘,我要救我娘——”
娘?一处僻静无人的假山之后,高逸轩将她放了下来,“你是说那人是你娘?”
李青歌哪里有时间对他解释,她满脑子都是刚才所见,自己的娘亲正被那赫连炎按在身下羞辱,不要.......娘那样柔弱的人,怎能忍受如此痛苦?
才一落下,她连忙推开高逸轩,又朝养心殿那里跑去,慌的高逸轩连忙伸手拉住她,“丫头,冷静。”
“不,不,”李青歌急的哭了,耳边似乎还在响着娘的求饶哭喊,她突然抓着高逸轩的手,“帮我,带我去救娘,带我去。”
“丫头,丫头.......”高逸轩连忙一把将李青歌抱进了怀里,试图让她冷静下来,就在此时,前方正有一大片火把闪亮。
原来,赫连炎知道有人造访养心殿,即刻命人搜查刺客。
高逸轩连忙带着李青歌躲到了假山洞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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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此文的灵儿感激,不喜此文的,灵儿只能说声抱歉,灵儿能力有限,写不了你喜欢的,但是,请多留口德.......
具体的灵儿就不多说了,以后再有此诋毁作者的言论,直接删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