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哇!皇后娘娘好美啊!皇后娘娘宇宙第一美!”
还没到云影园,应轩就听到了这震耳欲聋的山呼,跟中了邪似的。
“肃静!”常喜德大声道。
周围的嫔妃和宫人们都不说话,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中,所有人都仿佛被定格了。
“发生了什么事?”
皇帝的声音很低,也很有磁性,透着无形的威严。
所有人看到皇帝来的那一瞬间,眼睛都亮了。
天子一说话,当然所有人都闭嘴行礼,安云初也放开了张昭仪。
“皇上!”张昭仪向应轩哭诉,“皇后娘娘逼我说她美说她好!这里所有人都可以给臣妾作证!”
张昭仪这会儿是真委屈了,她这辈子就没有这么恶心过自己。
安云初没想撇清关系,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皇上,张昭仪说臣妾疯了,要抓臣妾,臣妾怎么可能疯了呢,分明是张昭仪疯了。”
张昭仪大叫:“皇后,你胡说!”
安云初做出非常贤惠的样子:“我胡说?如果你没疯,你怎么可能喊那么长时间的口号?”
张昭仪气得跳脚,一张花容失色的脸臭不可闻:“分明是你逼我说的!”
安云初点点头,煞有介事:“所以你居然会听一个疯子的话?你还说你不疯?”
张昭仪快被安云初气得神经衰弱了。
皇帝没听她们的疯言疯语,看向淑妃,嗓音低沉:“你来说。”
淑妃点点头,说明了事情的经过。
“胡闹。”
皇帝的声音很低沉,没什么情绪,众人却从中听出几分危险的意味来。
“张昭仪,你可知罪?”
张昭仪莫名其妙,眼泪都忘记流了,“皇上,臣妾有何罪?有罪的不是皇后吗?”
她指着旁边的安云初控诉道:“都是皇后!要不是她发疯,臣妾怎么会丢这么大的脸?”
皇帝漆黑的眼睛看了她一眼,又看向安云初:“朕不是说过,以后有人再妄议你,按宫规发落吗?”
安云初这才想起来,恍然道:“额,臣妾一时没有记起来。”
两人的对话很平淡,但是张昭仪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且透着不可置信。
原来在她不知道的时候,皇上已经为安云初说过话了,她不知道,安云初竟然这么得宠!
对于后宫的争端,皇上从来不偏不倚,甚少见他为谁说过话,可最近却一再破例!
既然皇帝提醒了,安云初便马上行使自己的权力。
“张昭仪,你屡屡以下犯上,不思悔改,本宫就罚你把宫规抄一百遍,另外每日在甘泉宫跪两个时辰,连跪十日,望你牢记谁是皇后。”
我不服!抄个头!跪个头!
张昭仪真想这么说,但是皇上在这里,她不能违背皇后的意思,只能生生将话咽下,苦涩地应是。
今天的事她一定要报复回来!
发生了这么丢脸的事,张昭仪哪里还待得下去,以身体不适为借口离开了。
安云初以为皇帝也会走,谁见他停下,对方竟没走,反倒转身问安云初:“中秋宫宴的事,办得如何?”
安云初自己可不敢居功,说道:“臣妾没怎么出力,淑妃,容妃还有其他后妃准备得很好,中秋宫宴必能顺利举行。”
皇帝:“你是中宫之主,后宫的事你要多多上心。”
安云初不假思索道:“臣妾不能做一个花瓶吗?”
应轩嗓音低沉:“为什么?因为你宇宙第一美?”
安云初:“……”
我随口说的话你怎么就当真了?
她虽然长得还可以,但宇宙第一美是担不上的,她只不过是想恶心张昭仪而已。
“陛下谬赞。”安云初厚着脸皮说,“臣妾虽美,但是才德稍逊,还需要多多学习。”
听到她的话,应轩轻轻笑了一下,“皇后想成为周皇后那样的人?”
周皇后是公认的又美又有才德的女子。
安云初摇摇头:“不,我只想成为我自己。”
周围的女子都难以置信。
周皇后不仅长得倾国倾城,琴棋书画也都是顶尖的。
她们心中都认为皇上喜欢周皇后,认为皇上不碰任何女子都是因为周皇后,都立志要成为周皇后的影子。
她们都认为,张昭仪因为写字像周皇后才得宠,容妃因为弹琴像周皇后才得宠……
可以说周皇后是得宠密码,皇后竟不想成为周皇后?
应轩挑眉,看向女子。
后宫的女子都说想成为周皇后,眼前的人却不卑不亢。
这人,性情大变后不一样,很不一样。
说完话后,安云初想离开,应轩却道:“皇后头上的簪子不见了,朕记得庆林将军进贡了一对并蒂芙蓉步摇,过后让常喜德送过去,算是为你压惊。”
安云初愣了一下,弯身行礼道谢,然后转身往坤宁宫的方向走。
皇帝很大方,赏赐东西是很频繁的事情,但是他大都赏的是乐器,古玩,书画之类的,要么就是明晃晃的钱财,很少主动赏首饰,不知道为什么会赏她步摇,难道是因为她说自己美?安云初没有多想。
可在场的后妃们心中却十分酸楚,皇后头上的首饰那么多,皇上怎么就知道她头上有一支簪子不见了?
皇上从来不关注后妃们戴什么,赏的都是她们平常喜欢摆弄的东西。
后宫寂寞,皇上是为了让她们有事做,赏东西的时候用的还是公事公办的口气。
这次却赏了皇后一对步摇。
皇上是喜欢她的样子吗?
不然为什么最近几次见到皇后,皇上那张素来严寒的脸上都会有笑意?
……
【系统:恭喜宿主,皇上对你的好感度的达到百分之十五,获得可以抵抗所有轻微毒药,(比如蒙汗药,媚药等)的体质!】
皇帝对她有没有好感度,安云初不在乎,不过这个奖励倒是很好用。
安云初记得上次那个万能解药丸还没用到。
不过这样的东西越多越好,宫里人心险恶,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
三天后,中秋宫宴。
安云初早早地梳妆打扮好。
今日三品以上的官员会携家眷入宫,十分庄重,不能含糊,所以今天安云初打扮得也十分雍容内敛。
她身着一袭宝蓝色的宫装,上面遍布用金银双丝线勾勒的凤凰纹,行止间流光溢彩,华光四溢,虽然才十八岁的年龄,却貌若芙蓉,雾鬓风鬟,装束起来端庄高贵。
即使天天待在安云初的身边,银杏还是忍不不住多看自家主子几眼。
带着皇后的仪仗,安云初朝着云影园的方向走。
她实在不喜欢坐肩舆,费人又费力,只有在银杏劝她“皇后要有排场和威严”的时候才坐,基本上她还是喜欢走路。
路上发现沿路的海棠树下有一处秋千,安云初停下来看了一下。
这段时间做皇后挺好的,啥都不用干,唯一的缺点就是古代娱乐活动太匮乏了,不能上网还没啥玩具,总不能让她玩拨浪鼓吧?
银杏笑眯眯地说:“这个秋千是皇上让新扎的,离坤宁宫这么近,一定是为娘娘扎的。”
安云初没接话。
皇帝哪有那么多想法,净会脑补,他只是为了不让后宫嫔妃们无聊,扎个秋千罢了,至于地点都是他身边的宫人随便选的。
现在时辰还早,安云初忍不住想玩一玩。
然后银杏就推着她荡秋千。
没过一会儿,海棠树下就出现了一个男人,安云初扫了一眼,男人看起来很年轻,二十出头的样子,冰蓝的丝绸上绣着竹叶花纹,雪白滚边,长着一张妖孽的蝴蝶脸,见人三分笑,看起来像是一个风流浪荡的贵公子。
看过原文的安云初心中有了猜测。
她没在意,继续玩秋千了。
然后风流贵公子原地吟了两首诗。
要是安云初是古代才女,这会儿已经会忍不住与他说话了,但是安云初是只爱吃喝睡觉的咸鱼,听到别人吟诗只觉得他吵闹。
男人见安云初不理他,开始自我介绍:“早就听说娘娘性情大变,如今一见,果然变得傲骨十足。小王应陵见过娘娘!”
安云初:果然!
应陵是皇帝的侄子,皇帝死去哥哥的儿子,因为颇受太后疼爱,所以可以随意进出皇宫。
原文中应陵是个动不动和皇帝抢女人的花花公子。
而且他不抢皇帝不喜欢的,专抢皇帝喜欢的,或者有喜欢迹象的。原因就是因为他老爹喜欢的女人,喜欢的是皇帝。
他老爹被皇帝抢走皇位和女人,所以他就喜欢跟皇帝过不去。反正他如何胡作非为都有太后在他背后担着。
不想和这种神经病在一起,安云初起身想走。
应陵却跟着她:“几个月不见,皇后娘娘脾气见长,却更加可爱了。”
“不关你事。”安云初心里膈应得慌,她最讨厌这种嬉皮笑脸的男的,长得再帅,衣着再精致也没办法抵消她心中反感。
“娘娘怎么生气了?可是对小王不满?不满要说出来啊。”应陵笑得意味深长。
安云初没啥耐心,上前一步抓住他衣领,狠狠瞪着他。
也许没有见过如此生猛的女子,应陵呆了,少爷脾气差点压制不住:“皇后娘娘这是何意?”
“给我圆润地离开!”安云初微微一笑,拳头握得啪啪响,满意地看到应陵眼皮跳了一下,安云初把他重重一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应陵怔怔看着那道纤细的身影消失在海棠树下,一时间连自己的衣领都忘了整理。
不多时,秋千不远处的花丛中出来一个人,慢慢走到应陵的身后,看到安云初背影,她掩唇轻笑:“皇后娘娘最近得宠,难免任性一些,应陵世子莫怪罪。”
应陵笑了一下,慢悠悠地整理衣领:“皇后是性情中人,小王当然能够理解,只不过小王没想到,陛下会喜欢这样的人。”
张昭仪眼中一丝嫉妒闪过,说道:“还不是她狐媚惑主,奈何皇上就吃她那一套,即使她屡次发疯,皇上也没有责罚她,反而愈加支持她!”
“哦?”应陵笑道,“如此说来,小王对皇后娘娘更感兴趣了。”
张昭仪笑得意味深长。
一边向云影园走去,一边问身后的陆常在:“安排好了?”
陆常在低声:“好了,这次万无一失。”
张昭仪哼笑一声:“那就好。”
那次被安云初罚了之后,连着几日她的膝盖都是酸痛的,这个仇,她怎能不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