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遇刺
讨得一时皇后的欢心,并不能保证她对自己的仁慈。在皇宫里,能维系双方的大多都是利益。许韵要让她相信,太子对她绝无二心,如果太子顺利继位,她便是此事的最大受益人。
学了一上午的礼仪,正是午膳时间,她想借此再与皇后拉近一些关系。
等菜上齐了,皇后看在诗墨绣的份上,也给了许韵几分好脸色,不再像之前那般咄咄逼人,甚至还亲切地给许韵夹菜。
“以后我便唤你韵儿吧。”
“皇后称呼小女什么都行,只要皇后开心就好。”
“韵儿的嘴可真甜啊,看你这清瘦的身子,平日里可得多吃点。”皇后听闻手帕掩嘴一笑,再次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到许韵碗里。
“多谢皇后的关心,许韵记下了。”许韵正打算吃了那块红烧肉,又听见皇后开始说下一句话,夹起的手在半空里赶紧又放了下来。
“韵儿,今天礼仪课学得怎么样?嬷嬷们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嬷嬷们讲解礼仪,示范动作时,很有耐心。只怪许韵过于笨拙,无法快速习得要领。”
“没事,礼仪就是要多看多学多模仿,久而久之就会了。”
“是,许韵谨记皇后的教诲。皇后娘娘,我常听太子在府中提起您。”
皇后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愕,随即又立刻变换成了慈眉善目的神情。“哦,太子都提过本宫哪些方面呀?”
“太子说小时候多亏了您收留他,不然他现在还不知道在何处呢?还常和我说,您养育他多年辛苦了,以后定要好好报答您的养育之恩。”
“当初收养太子也是本宫一时之举,太子自小便憨厚老实,不爱与人争斗。自他母妃去世后,每路过后花园,都见他被旁人欺负,他也不还手,只咬着牙蜷缩在一旁。本宫不忍心,便向皇上提议将他过继给本宫。”
“有皇后这么仁慈的母后,是太子的福气。日后我们会常来坤宁宫看皇后娘娘,到时皇后娘娘可别嫌弃我们绕了您的清净。”
“怎么会呢?你们来看本宫,本宫高兴都来不及呢。”
两人正一说一唱,氛围好不热闹。许韵想起昨天答应夏羽的事,既然此刻皇后正在兴头上,那这便是开口的绝佳时机。
“皇后娘娘,韵儿见您对诗墨绣如此钟爱,何不将它纳入宫绣?那自己便可独享每年一件的诗墨绣。”
“本宫有此意,却无方法。宫中绣品均为绣品司掌管,太后病逝前,为保家族兴衰,便将宫中的绣品、瓷器及饰品均交由自家亲戚负责,无人敢打这些的主意。”
古往今来,但凡捞油水多的地方,都在皇亲国戚手中,看来自己得去会会太后的亲戚了。
此时只见一个宫女形色慌张地跑到皇后身边,俯身在她耳旁说了几句,皇后的脸色顿时煞白,转头质疑道:“确有其事?”
“奴婢再三确认过,此事不假。”
“本宫知道了,你下去吧。”
皇后用手捂着胸口,双眼含着热泪,滴滴落下,又转眼沉痛地拉过了许韵的手,想要说话,却发不出声音。
“皇后娘娘,可是出了什么大事?”许韵顿时也慌乱起来,心中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皇上今早下令命太子前往西岭赈灾,在经太原云顶山时,遇山匪袭击。据逃回来的人说,太子受了重伤,性命危在旦夕。”皇后深吸了一口气,擦拭掉眼角的泪珠说道。
“皇后娘娘,我相信太子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我这就启程去太原,一定把太子平安带回来,娘娘您放心。”
“好孩子,真是苦了你了。新婚后第二天便发生了此事,真是祸不单行。这是本宫的玉牒,你拿去,本宫稍后便将此事告知皇上,让皇上下令在各关口疏通,让你一路上畅通无阻。”
“谢皇后,许韵即刻启程。”
皇后目送许韵出了坤宁宫,眼中的哀伤顿时化为愤怒,她将桌上的菜一把掀了,身边的宫女赶忙跪下。“来人,邀三皇子入宫,本宫现在就要见他,快去。”
“是,奴婢这就去。”其中一个宫女颤颤巍巍地起身出了坤宁宫,赶往三皇子府中。
许韵出了宫门,迅速上了马车,“小玉,即刻回府,收拾好东西,我要出一趟远门。”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她要尽快找到太子,她猜测这场劫难八成是三皇子设的局,只要太子死了,最大的受益人便是三皇子。朝中百官都会向皇上推举三皇子为储君人选。只是她没想到,皇后也参与了其中。
途经市集时,许韵让小玉多去采买些干粮和几身男儿装。此番去云顶山,必然凶险万分,再加上路途遥远,免不了要饿上几顿。
回到太子府,许韵换上了一身男儿装,出门在外,为防止有心人算计,还是男装比较方便。她从小玉手中接过市集买下的干粮与男子装,拿上点银两。望着在房间有些落了灰的捻风剑,没来得及想多,便携带它上了马,赶往了太原。
她出京城半日,便觉有人跟着她。她在途中下了马,拐进茶馆,后面也跟着她拐了进去,许韵拿出捻风剑抵着对方的脖子,“你是谁?何人派你跟踪我?”
来人摘掉斗笠,许韵见到来人的面貌,顿时欣喜万分,“师父,怎么是你?你为何会出现在这?”
“师父听闻太子在太原遭山匪袭击,依你的性子,必然会去太原寻他。自你出了
京城,我便一路跟着你,原想着暗中保护你,没想到还是被你发现了。”
“师父,你是骑马追的我,方圆三十里,只有两匹马,我停下,另一匹便停下。
这还联想不到的话,可不是愚笨那么简单了,是空有一个脑袋了。对了,师父
,这些天你去哪了?”
“前些日子是我父亲的忌日,我回去祭拜,错过了你成亲之日,你不要怪师
父。”
“韵儿怎么会怪师父呢?师父总能在韵儿最需要人时,陪着韵儿。此份恩情,怕
是今生难以回报。”
宋钰望着许韵久久地出了神,想伸手去抚摸她的脸,却僵在了原地。此刻她已
嫁作人妇,成了太子妃,两人之间的悬殊早已不是一星半点,今生两人再无可
能,只怪命运作人,自己非皇室,无法护她一生周全,只愿她一生幸福。
眼神中难掩失落,许韵也清楚当前形势,她不可能再像以前爹爹在的时候那般任性了,一步错,便会把整个许家拖垮。
“太子待你可好?”
“太子待我很好,从未有半分亏待。吃穿用度皆是上乘,稀奇古玩也见了不少。”
“那便好,太子对你这般好,师父也就放心了。”
“天色也晚了,我们再行一程,找个客栈住一晚。”
“好。”
此时的宫内,皇后疏散了身旁的宫内,准备对三皇子兴师问罪。
“派去刺杀太子之人,可是受了你的命令?”
“皇后切莫听了小人的谗言,刺杀太子可是重罪,如没有十全把握,本王怎会贸然行事?”
“你少诓本宫,太子若死了,那你便是储君最好的人选,满朝文武皆会推举你。”
“皇后还未答应与本王合作,本王定不会动太子,本王可以对天发誓。”
“真的?”皇后半信半疑地看了眼三皇子,想要成为最后的赢家,双方必得旗鼓相当,如若太子死了,三皇子便没了制衡,到时要是翻脸不认人,自己也无可奈何。
“自然是真,本王纵使有十个脑袋,也不敢欺瞒皇后。”
“下去吧。”
三皇子转身离去,一改刚刚温顺的面容,整个人锋利的线条和冰冷的表情透露出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阴狠感。
“传令下去,见到太子,不留活口。”三皇子回府后,便飞鸽传书通知了各区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