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鬼村之行(七)
胡锋从雨寒不容质疑的口气当中听出了前方一定还有更大的凶险在等着他们。他看了一眼船身下面的河水。一个黑暗的水下世界。如果不是有河岸两旁的植物和山石做参照物。胡锋还真的感觉不到船身在动。一个小时之后竟也拐过两道河弯。眼前的河面突然开阔起來。原來是一块椭圆形的“河胃”。直径在一百米左右。形象一点说就是。如果把这条河道比喻成人体的肠子。那么这块“河胃”就是人体的胃部。两岸更是峰岭交错。奇崖怪石。连植物都生长得异常茂密。更奇怪的是。河面上的气温也突然降低了好几度。甚至让胡锋感觉到了冷。
雨寒摆动了几下船桨。船身突然加快了速度。靠岸边向前运动。似乎有意在躲避什么。
胡锋意识到了不对劲。便问:“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你看前面。”雨寒说。
胡锋掉头放眼望去。前方五十多米的河面上。一个巨大的旋涡正在河面上诡异地旋转着。旋涡的运动面积足有这块“河胃”的三分之一。也就是说。它的旋转半径至少在二十至三十米左右。这个巨大的旋涡已经超出了胡锋的想象。眼前所触及到的场景使他十分震惊……
“那是什么。”胡锋激动得站立起來。
突然。船身一动。险些把胡锋闪进水里。
“快。快抓住岸边的小树。”雨寒大叫。
好象有一股十分强劲的力量在水下暗暗地将这条屋蓬船向河心牵引。
三个人的手只能抓着岸边所有能抓到的植物、借着“反作用力”让已经失去了“重力作用”的船身向前运动。船身就这样靠着河岸向前运动了好一会后。终于摆脱了那股暗力的纠缠。向逐渐变窄的河道中心漂浮而去……
“哥。你想过沒有。要形成那么大的旋涡得需要多少能量。”
胡锋想了想说:“反正我认为普通的‘伏流交汇’是无法形成这么大的旋涡的。到目前为止。我们连‘湍流’都沒有遇到过。要说这里还有暗河未免有些牵强。除非……”
“除非那个旋涡的河底有一处洞穴。”樱美说。
“洞穴。”
“哥。我给你打个比方。”樱美说:“当我们把一支空啤酒瓶放入能将其淹沒的水中时。你会发现急速灌入的水流通过瓶口时会产生一个比瓶口大出一倍的旋涡。随着灌入水流的增多旋涡逐渐变小直至消失。如果把这个‘瓶口’放大N倍。那么它就会形成一个永远都要比瓶口大出一倍的旋涡來。那么我们刚刚所看到的那一幕也就不足为奇了。”
仔细一想。樱美的“水底洞穴”这一说法不无道理。先前在《糊涂记》上发现的那段关于陨石撞击的历史记载便是最好的佐证。说不定这整条河道都是因为百年以前的一场陨石雨的冲击而形成的。可无论如何。以上观点一旦脱离了文献的记载和科学的证实便沒有了实际意义。就如同一本盗版的其内容更是胡编乱造的“世界未解之谜”一样。
牵扯进來的事物越多。说明背后的阴谋就越大。到底有多大胡锋沒有去想。他只是越來越感觉到力不从心了。
夕阳向下沉落的时候。船身在越來越狭窄的河道里被迫停了下來。
躺在担架上的香子还在昏迷之中。这确实出乎了胡锋的预料。
“可能我当时出手重了一点。所以让她多睡了一会儿。”胡锋说:“不过你放心。她现在的状态充其量属于昏迷。你大可不必担心她会有生命危险。”
“别解释了。我们快走吧。”
雨寒在前面带路。从眼前的这片林子里横穿出來天已经依稀黑了。不过借着夜光能看到脚下踩着的是一条已经好久无人涉足的山路。脚下的土地十分坚硬且平旦。上面长着齐腰高的荒草。又向下走了一会。也就几百米的样子。终于走到了公路上……又碰巧撞见俩个大概是刚刚参加工作不久的森警同志巡山归來。接下來自然少不了被这俩个新來的愣头青劈头盖脸地审问一番。
“我叫胡锋。这里距离前面的三叉口还有多远。”
“是我问你还是你问我。”愣头青拿着警棍。在胡锋的胸口戳了一下。严肃地说道:“少废话。把证件拿出來。”
“我的车就停在前面三叉口。你们帮我把它开过來吧。证件在车上。”胡锋强忍着被挑衅的怒火。还算客气地回答。
“你成心跟我找别扭是不是。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哪來那么多废话。再不老实我还拿警棍戳戳你。”
“我最讨厌你们这种‘老子天下第一’的执法态度。”胡锋说:“如果我真要走。就凭你们俩个。能拦得住我吗。”
“少跟他废话。先把他扣起來再说。”
一个愣头青说着掏出手铐。另外一个拿着警棍就势朝胡锋扑來。
胡锋先是一脚踹出。将拿着警棍的愣头青踹出去两米多远。同时又侧身抓住了另一个的手腕子。使劲向前一拉。将其铐在了一棵小树上。动作干净利落。连十秒钟都沒用上。
这个时候从远处开过來一辆车。车速很快。还响起了警笛。
胡锋抬脚迎了上去。
“谁让你们惹他的。活该。”樱美冲俩个愣头青说:“我哥当警察那会。你们还在复习高考呢。一对新兵蛋子。”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丫头啊。”车身在距离胡锋几米远的地方停稳后。从车子里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听起來很沧桑:“‘独狼’就是‘独狼’。身边总是有美女相伴。”接下來的声音充满了挑衅:“胡锋。我记得你是个独子。什么时候认了这么一位漂亮的小妹妹啊。”
走过來的这个人身材高大。一身休闲装束。小平头。脸上还有一道疤。总体看起來十分硬朗。
“老疤。”
“怎么。不想见我啊。”
“你怎么來了。”胡锋快步上前。照老疤的胸口就是一拳。然后说道:“我是真沒想到啊。会在这里见到你。”
“你以为我愿意來这里啊。”老疤说:“是上头见我过得比他们都滋润所以心里不舒坦。非得要给我找点事做。幸好这事还对得起我这身份。不然的话。我早就撂给徒弟回家睡大觉了。”
“老疤。这么说你不是來帮我的。而是另有要案在身。”
“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老疤走到被胡锋踹了一脚的愣头青的面前吩咐道:“去。把你同伴的手铐打开。”
手铐打开后。俩个愣头青指着胡锋问老疤:“他就是‘警界独狼’。”
“对。就是他。”老疤调侃道:“怎么。沒我帅是吧。我告诉你们。这小子阴着呢。”老疤指着自己的脸说:“瞧见这道疤沒有。拜他所赐。五个手雷扔向我俩。被我俩踢回去四个。另外一个离我不到一米。要不是胡锋飞身将我扑倒。我这条命就栽到毒贩手里了。不过话又说回來了。要不是他。我这脸上也不至于留下这道疤。”
俩个愣头青就象在听一段传奇一样。
“这疤是炸的。”
“割的。”老疤说:“当时是在东北边境附近的一个玻璃厂里。他趴在我身上。按着我的脑袋。要不是我用一只手护着。那次就直接给我毁容了。”
“对不起了。”胡锋拍了拍俩个愣头青的肩膀说:“就我刚才的行为你们二人可以向上级投诉。但我还是要告诉你们。你们在执法时的态度让我很不爽。你手上的警棍是用來防卫而不是拿來随便进攻的。幸亏你们还沒有配枪。否则非闯大祸不可。”
二人陪着笑脸频频点头称是。
“还不帮我们把她抬到车上去。你们轻一点。小心磕到她的头。还有哥的包。把我的包包也拿來。就放在后备箱里好了。”
樱美歹到机会也沒忘趁火打劫一把。坐在车窗口。将俩个看上去年纪跟她相仿的愣头青白白地使唤了一回。
时针指向七点半。香子沒醒。
“哥。她会不会变成植物人啊。”
胡锋回头看到。樱美问这话时的表情极其不自然。语气里也流露出一种隐隐的担心。胡锋当然知道为什么。虽然樱美白天在船上二次电击香子时做得干脆利落又神鬼不觉。可终究还是被胡锋看到了。而当时的雨寒和现在一样正在打盹。
见胡锋只轻描淡写地回应了一句“不会”之后就不再理她。樱美一个人在那里发起了感慨:“哎。真是‘醉卧沙场君莫笑。古來征战几人回’呀。”
她丝毫不去理会引用得是否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