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东南亚大富豪神秘失踪(三)上
3月11日上午8点40分
胡锋來到医院,
香子的气色和虚弱不堪的身体看上去正在逐渐恢复,多年的荒村生活导致身体所需的营养成分极度匮乏,体内的电解质已经呈现失衡状态,内脏器官也正在逐渐衰竭……即便是最先进的医疗手段,对待此等病人也是束手无策,
“真的沒有希望了吗,”
在一间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胡锋问医院的院长,
“我们希望自己能活到一百岁的前提必须要具备一个正常健康的生活环境,反之,我们人体的各个器官便会提前衰竭,直至死亡,”医院院长说:“她就象一部周身零件均已遭受不同程度损害的机器,维持她生命运转的动力已经耗尽,她之所以还活着,不过是死亡之前的缓冲罢了,就象机器的轮子一样,当你切断电源之后,它仍会继续转动,只是越转越慢,直到停止……”
“她还能活多久,”胡锋问,
“随时都有死亡的可能,最多不超过十天,”医院院长说:“所以我建议你取消给她做CT扫描这一计划,我觉得已经沒有任何意义了,”
“您的意思我明白,可是站在我的立场上,即便她此刻已经奄奄一息,CT扫描也一定要做,请原谅我还不能告诉你这是为什么……”胡锋最后果断地说:“不但要做,而且越快越好,”
胡锋坚决的态度,完全來自于松村在“荒村幽灵”里面的那段描写,,
“我躺在一间十分明亮的大房子里,他们的脸被一张面具遮住了,他们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一把刀,我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很痛,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说到这里,她开始狂燥地撕扯着自己的头发,痛苦地呻吟着:“我的头好痛,我的头好痛,”
很显然,松村当年也为此怀疑过,于是他把这些细节十分形象地写进了“荒村幽灵”里,然而,那些“面具遮脸”的人究竟对她做了些什么呢,这是胡锋连日來一直在思考的问題,
推开病房的门,看见樱美正懂事地守侯在香子的病床前,轻声细语地跟她聊天,此刻的她就宛如一根细长的蜡,有忽明忽暗的微光闪烁在她那凹陷的眼眶里……
那是她最后的生命之光,在死神降临之前,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
“雨寒呢,”胡锋问,
“她去见同事了,她想把丢失的四十多天找回來,”雨寒说:“哥,我正跟她的妈妈聊天呢,她现在的状态挺好的,还叫我丫头呢,只是我们聊得正起劲,就被你给打断了,”
“你们都聊什么了,”
“聊她的童年啊,也许,她除了自己的童年,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胡锋把樱美拉到一边,耳语:“你有沒有问她那水怪是怎么回事,”
“我还沒來得及问嘛,”樱美说:“哥,她刚才始终在说她的母亲……她真是可怜,活了一辈子,竟然连自己的亲身母亲是谁都不知道,哥,你打算什么时候把她的身世告诉她,”
“樱美,如果你知道她将不久于人世,你还打算告诉她吗,”
“哥,你是说……”
樱美惊讶地捂住了嘴巴,
“哥,我觉得,与其给她真相之后的痛苦,不如给她一个善意的谎言,你说对吗,”
“把香子的身世告诉雨寒吧,让她多陪陪这个不久于人世的可怜的母亲,”
胡锋拍了拍樱美的肩膀,走出病房,
樱美郑重地点了点头,紧接着,又追了出去,
“哥,你等等,”
胡锋回身问:“怎么了,”
樱美把胡锋拉到医院走廊的长椅上坐下,然后神秘兮兮地说:“哥,我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要向你汇报,”
“你快说,到底什么事,”
“哥,我之前跟雨寒聊天的时候,她曾跟我提起过一个人,一个带着面具的人,是雨寒亲口跟我说的,”樱美说:“刚才我跟香子聊天的时候,她也提到了这个带着面具的人,她还说这个带着面具的人经常跟她的母亲在一起,不不不,是跟她的养母在一起……哥,你说这个人会是谁呢,”
“雨寒又是怎么跟你说这个‘面具人’的,”
樱美歪着小脑袋想了想,说:“她就说这个‘面具人’会经常突然出现,还说是这个‘面具人’让她知道了什么是父亲,并让她了解了外面的世界,雨寒十岁那年之所以会逃离荒村,除了不堪忍受香子发狂时对她的折磨,更主要的就是受了‘面具人’的影响,最后也是那个神秘的‘面具人’把雨寒带出荒村,送进孤儿院的,”
这个神秘的“面具人”极有可能是揭穿整个事件的关键人物,从时间上分析,又经过一番的冥思苦想,胡锋终于想到了一个人,,“他”,
“他”出现在女谍贞子写给其父的第三封信上,信中还提到了“军衔”,由此可以判断,“他”曾是一名军人,而那些“黑衣人”突然暴病身亡也是在“他”出现之后,那天晚上“他”究竟做了些什么,“他”是导致“黑衣人”死亡的凶手吗,
信中还交代,“他”曾向女碟贞子示爱,这是否能成为女碟贞子流亡未果、迫于无奈只好跟“他”在“鬼村”生活下來的理由呢,也就是香子和雨寒所提到的“面具人”,
也许,这个神秘的“面具人”至今仍然游荡在“鬼村”以及周边广袤的丛林里,
“‘他’到底要干什么,”
胡锋宛如灵魂出窍,游离在忘我的思考之中,
与此同时,在医院附近的一家麦当劳里,雨寒终于等來了她的同事,,小妹,
只因“小妹”的年纪全公司最小,加上长相又十分讨人喜欢,所以公司的同事们才给她取了这么一个可爱的绰号,
“雨寒姐,你去哪了,怎么辞职也不告诉大家一声,你这样做实在有些过分,”
“小妹,我丢了一样东西,我今天找到你,就是想让你帮我把它找回來,”
“让我帮你找东西,雨寒姐,你找错人了吧,我又不是警察,”
“小妹,我丢的这件东西只有你能帮我找回來,”雨寒说:“除了你,恐怕再也沒有人能够帮到我了,”
“这么严重啊,那你告诉我吧,你丢什么了,”小妹吮了一口可乐,
“时间,”雨寒环顾了一眼四周,接着轻声说道:“我丢了整整四十天的时间,关于这四十天的记忆我一点也想不起來了,”
听雨寒这么一说,小妹差点呛到,
“雨寒姐,你在给我讲故事吗,还是‘穿越小说”看多了,”
“你看我的眼睛,象是在跟你开玩笑吗,”雨寒说:“我只能记起一月二十八号之前和三月八号之后的事情,至于中间这段时间里的记忆却很模糊,所以,我才找到你,因为一月二十八号那天我们一起参加了同事的婚礼,我还随了二百块钱呢,后來我们一起回公司上班,那天工作不是很忙,可是那天刚好轮到我们俩个值班,晚上八点都不到,你就称自己的身体不舒服,提前下班了,你走之后我就觉得自己特别困,估计是由于喝了喜酒的缘故,后來好象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等我醒來之后,我却躺在一栋黑森森的老房子里,接着就遇到了胡大哥和樱美……我就好象做了一个十分漫长的梦,梦境中的场景就象一块被打碎了的玻璃,凌乱、模糊……”
“那也不对呀,”小妹疑声说:“后來我还重返一趟公司呢,可公司已经熄灯了,我当时还纳闷呢,你可是从來都不迟到早退的,怎么那天晚上八点半都不到你就提前下班了,你怎么会说那天晚上我走以后你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呢,即便那天晚上我走以后,你把公司的灯关掉,又让楼层保安帮你把门锁好,可当你在公司睡了一夜第二天醒來后,你应该还在公司里,怎么可能会向你说的那样,你在一栋黑森森的老房子里醒來,又遇到了什么人,之后才知道已经是四十天以后了呢,难道我们公司有时间裂缝存在,你一不小心走了进去,就來到了四十天之后,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你为什么要重返一趟公司,”
“我把住处的钥匙忘在公司进不去屋啦,”小妹说:“雨寒姐,我觉得事情的关键一定是在你睡着以后到我再次重返公司之前这一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事……可究竟发生了什么呢,”
“是啊,就好象时间在我身上突然停止了,眼睛一睁一闭,四十天已经过去了,难道我真的掉进了时间裂缝吗,”雨寒长叹了一声,转而问道:“小妹,你帮姐姐再想想,除了刚刚你说过的那些,那天晚上我们回到公司之后还发生了哪些事情,越详细越好,”
“那天晚上我第一次离开公司之前确实沒有什么事情发生,再说,那天晚上我在公司也沒呆多长时间啊,至于我走以后发生了什么,那我就不知道了,”小妹低头叼起吸管吮吸了一口可乐,然后接着说:“不过那天晚上我却见到了一个人,别看我刚进公司不久,可我却经常听到同事们谈论他,尤其是女同事……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谁,”
“郑总郑创新啊,就是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一个月來不了公司几次的超级大帅哥啦,”小妹说:“我们当时几乎是同时推开大厦的旋转门的,那感觉、那瞬间,就象电视里演的浪漫邂逅一样,太另人神往了,真想再重温一次……”
“就这些,除了遇到‘帅哥’,就沒有别的了,”
“郑总当时好象并不急于上楼,而是在一楼大厅里面不知道跟什么人通电话,他当时的表情好象很尊敬电话里的那个人……接下來的事情就得问你自己了,”小妹说,
“问我,”
“不问你问谁,郑总回到公司,见你正在熟睡,作为老总他怎么可能不把你叫醒呢,”小妹的神情开始耐人寻味起來,她接着说:“从时间上判断,除非我走之后你就立即熄灯关门,否则你在上班时间睡觉是绝对不会逃过郑总的眼睛的,我不相信他会眼睁睁地看着你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睡觉而无动于衷,那么,你‘穿越’这件事要么是你自己在撒谎,要么跟郑总有关,除此之外,还能有更好的解释吗,”
面对小妹质疑又隐含暧昧的眼神,一股搀杂着无助、羞辱、委屈的怒火终于从雨寒的胸腔里面喷薄而出,
雨寒说:“而郑创新又是一个跟你我一样肉眼凡胎、只不过比你我高级的打工仔而已,他不可能在你重返公司之前对我施加某种手段、致使我丢掉四十天的时间、所以你在怀疑是我出于某种动机跟你说谎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