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章 卢莎莎是一根筋
他不敢贸然决定，他要去问问卢莎莎。
卢莎莎还是不张口回答，只是微微点点头。
赵光辉告诉罗龙舟：“做火烧馍吧，我几年没有吃过火烧馍了，还是我读大学临走时，我妈给我做了三个火烧馍，放进背包里，我吃到上海，三天，都没有吃完。”
罗龙舟看着赵光辉，心想，这孩子，是农村出来的孩子，肯定吃过苦。
赵光辉非常慎重：“罗叔叔，我们在这里，至少住一个月，或者几个月，住宿费。每个月给多少？给你三千，行不行？不行就加点，你说了算数。”
“还有，我们住三楼客房。你儿子孙子的房间我们不好去打扰。三楼的摄像头，就要取了。我们不希望，不希望我们个人隐私，被人知道。你懂得的。”
“我们在这里住宿，我们的被子、枕套，日常洗漱用品，我们自己准备。生活费，另外计算。住宿费、生活费的事，建议你要与你儿子儿媳孙子说一声，征求他们的意见，看他们同意不同意。”
罗龙舟说：“好，钱多钱少，我不计较。这我说了算，你们在这里住一段时间，我高兴得很，一来有人说说话，二来有人作伴。”
“看来，你们两个都干干净净，走正路的人，不是邪门歪道路上的。再说，都是秦书记、李乡长给介绍的，我信得过。”
卢莎莎到客厅里拿东西，猫猫狗狗跟在她身旁，很是亲近。
卢莎莎又拿了火腿肠，给猫狗各一根。
罗龙舟在打电话，看见卢莎莎在喂小猫咪，捂着手机对卢莎莎说：“孙女，猫咪饭量小，吃半根。”
赵光辉问：“怎么样？他们同意我们住这里吗？”
“没问题，儿子儿媳、孙子们都很高兴。小文说，只要爱干净，钱多钱少都不是事！”
电话里儿子孙子争着问这问那，此时，正是儿孙们的吃饭时间。
电话打完了，罗龙舟和赵光辉进了院门。
赵光辉告诉卢莎莎今晚晚餐菜谱，卢莎莎抿了抿嘴。
赵光辉心里高兴，打开手机音乐功能，把音量开到最大，播放“你笑起来真好看”。
卢莎莎进了客厅，坐在沙发上，又发着呆。
一白一黑两猫，跳到了她怀里。
白猫，伸出舌头，舔了卢莎莎的手背。
四只大狼狗，在离卢莎莎一两尺的地方，前腿趴着，眼里有很多期望，温柔的看着卢莎莎。
卢莎莎思考着问题：今天晚上，我们睡哪里？
一人一间房吗？
这标准的人迹罕至的地方，有大型野兽吗？
这儿有毒蛇吗，毒蛇爬进房间了怎么办？
山野之地，有没有飞檐走壁的强盗？
强盗会从后山来吗，后山有很多石头，石头后边容易隐藏强盗！
强盗可能会从正大门来，他们都有武功，他们会腾空翻越，飞身窜进院子里！
他们来了，会不会伤害我们？
这里会不会有采花大盗？
采花大盗来了，我怎么应对？
我会先保名声贞洁，还是先保生命？
先保名声贞洁，是不是就要被挖了眼睛？再砍了四肢？再割了胸，挖出内脏，再割了头？
这是多么痛苦的事情！
如果先保生命，是不是意味着强迫叫我做啥，我就要乖乖的做啥？
是不是就要脱光衣服，任人摆布？
采花大盗会让我痛苦吗？
他们在我面前，会不会突然温温柔柔，犹如王子和公主在一起那样，感觉美妙无穷？
如果遇见这样高素质的采花大盗，那也是一种幸福。
完事后，会不会杀了我？
会的！
一定会的！
也可能不会。
他们知道卢明达是教育局长，教育局长和公安局长是熟人！
他们知道继母肖珉在政府工作，手机里有公安局长的电话！
一定会的！
也可能不会。
公安局长知道了这件事，就会命令全县，也许是全市的警察来破案，破了案，采花大盗就会判死刑！
判死刑应当有两种罪，一是强J罪，二是杀人罪！
双罪并罚，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立即执行！
这些话，法律术语，是课堂上学到的。
教法律常识的温老师，那次期末考试，把本应的满分的题卷，给了95，卢莎莎去找了他，温老师说：是‘剥夺’，而不是‘剥脱’，两者的法律意义完全不一样！
老师都是一根筋！
小赵老师是不是一根筋呢？
不会是，他没有上过课，没有给中小学生上过课，他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老师。
他，只是胡艳艳，那个漂亮妈妈的健身教练！
……
卢莎莎还在继续思考。
卢莎莎突然觉得，人很轻松了。
赵光辉来了。
妈妈的健身教练来了。
据妈妈说，健身教练赵光辉在全国散打比赛中，获得过前八名。
赵光辉问：“莎莎，想什么呢？我看你若有所思的样子。你是不是在想，在这人迹罕至的地方，今晚会不会有飞天大盗?”
卢莎莎笑了。
“你个赵光辉，怎么知道我想的问题？”
这一次，卢莎莎真真切切地笑了。
笑得露出了两颗门牙。
而且，有清晰的“嗤嗤”声。
赵光辉有些兴奋。
赵光辉说：“罗叔叔把晚饭准备好了。这几天，你吃的东西很少，今天晚饭很特别，不知道合你口味不？”
卢莎莎没说话。
罗龙舟给每个人盛了一碗汤，里面有嫩豇豆嫩南瓜。
一块馍，白里透着黄，像雨帽，像电视天线接收器，像锅盖，放在方桌中央。
罗龙舟掰了一块馍，递给卢莎莎。
“孙女，吃块馍。”
说完，拍拍馍，抖一抖，有许多细灰粒飘荡落下。
赵光辉注意观察卢莎莎。
“孙女，吃吧。很香。我先把馍贴锅里炕熟，再在柴火灰里焐一焐，就把小麦面粉香烘焐出来了。”
卢莎莎接过馍，轻轻咬了一点点。
赵光辉观察仔细，卢莎莎咬的很少，大约只有一二克那么多。
卢莎莎反复咀嚼。
卢莎莎面露喜色。
卢莎莎又大咬了一口。
赵光辉看得仔细，这一次，有前次的三四倍那么多。
罗龙舟高兴了：“孙女，今年多少岁？”
赵光辉说：“十五岁零十一个月。”
卢莎莎想说：“你说十六岁，就对了。一般情况说年龄，哪能精确到月？”
赵光辉放心了。
卢莎莎开始吃馍。
手里的馍吃完了。
一碗菜汤吃完了。
卢莎莎双眼盯着那块不规则图形的馍。
赵光辉又给她掰了一小块。
第一天，卢莎莎到外面看世界第一天，结局比较圆满，不吃东西的卢莎莎，吃得个汤饱馍多。
在客厅里看电视，卢莎莎主动给罗龙舟让了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