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十七）

因陀罗现身始丰山山顶时，冰芫已经等候许久。

身着白衣的男人气质出尘，负手踱步而来。

“怎么了……小芫？”他温和询问，微微偏头带出几分少年气。

冰芫拱了拱手，这才将春野樱偷窃了星云阁典籍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这个女弟子以前就怂恿他人盗窃，如今更是变本加厉，品行恶劣至此，上神！”冰芫突然提高音量喊他，“您真的不能再放过她了！”

“啊……是这样啊。”因陀罗将手放在下巴，沉思了片刻，随后道：“我了解了，把那孩子放了吧。”

冰芫吃惊不已，大叫：“上神！您……！”

这一年来上神对这个女弟子爱护有加他不是没有看见，他明白这都是为了神器，可是如今……却是有些超过了。春野樱所做种种皆违反了学院规定，何况她根本也再难找到下个神器，如此……实无必要。

老头子震惊过后慢慢回复冷静，他神色复杂地看了因陀罗一眼，语气怪异，“您不会真的喜欢上那个黄毛丫头吧……”

因陀罗微微笑了笑，一如往常温柔沉静，“小芫，你觉得我的身份是什么？”

冰芫不解他意，愣了一愣，讷讷答：“神……”

“对。”因陀罗微扬唇角。

一轮明月映在身后，男人的面貌模糊成剪影。冰芫眯了眯眼看着前方的神尊，一瞬间醍醐灌顶。

上神这么做，自有他的道理。因为……

他是神。

神不会爱任何人。

-

宇智波佐助回到始丰山时，眼角的血迹已经干了。过度的灵力耗费让他御剑都有些困难，于是甫一落地，青雀就瞬间钻进了剑鞘，而他趔趄两步竟是直直摔倒在了地面。

男人捂着流血不止的手臂，释放了微弱的灵力草草治疗后，便一手撑在地面想要起身。但这般又牵扯到其他伤口，最后他又闷哼一声跌回花丛。

醒过来是陌生的房间，宇智波佐助内心一凛，下意识地伸手摸向旁边——青雀剑还在没错。

他稍稍放松，轻吐口气，感觉到身上的所有伤口都被人包扎好了。

“你醒了？”

宇智波佐助听到这个声音，心中满是奇怪与困惑。

他直起身子，楚夭正端着一碗东西朝他走来。女孩子换下了平日穿的蓝白色院服，着了一袭红裙，更衬得其粉面桃腮，娇艳动人。

佐助坐在床沿，漠然抬眸，问道：“我怎么在这？”

楚夭笑了笑，嗓音又轻又柔，“我发现师兄晕倒在地上，所以就先把你带回了我的房间。不过……”少女换上一副担忧的神色，“师兄这次伤得很重，是遇到了什么事吗？”

宇智波佐助闻言微微失神，随即就想到在西域玄冥宫发生的种种。经过一番调查，他发现那里就是魔族的老巢没错，但他妄图凭一人之力摧毁，确乎是过于自大，到最后竟不得不再次开了写轮眼……

他没想到魔族已经将计划实行到相当的程度，更是拥有一群实力强劲的家伙。敌人杀之不尽，他只得回来。

“师兄不用担心，你已无大碍，之后好好调理身体即可……”

宇智波佐助思绪被打断，看了一眼楚夭便站了起来。

“多谢。”说完他抬步要走。

楚夭心中一急，赶忙叫道：“师兄！”

佐助顿住了脚步，在原地等待后面的人说话。

女孩子咬着下唇犹豫了片刻，这才开口，“我想知道，我比春野樱天赋高，能力强，相貌好，为什么、为什么……你更喜欢她……？”

宇智波佐助没有说话，只是沉默。

“我不明白，春野樱何以值得你，借剑给她，为她夺神火绫，帮她一次又一次？难道正如他人所说，你真的把她当成以前的天水秀师姐了吗？”

佐助闭了一下眼睛，问：“说完了吗？”

不待楚夭回应，他就向门外走去。

她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冲上前，猛地从后面抱住了他。

“师兄……”女孩子面颊滚烫，眼泪温热，“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求求你看我一眼，我每天都在努力修炼，只为了有朝一日能够站在你身边……”

“你是为了别人修炼的吗……？”

“什么……？”

宇智波佐助稍微侧头，逆光的下颌线条流畅，形状完美。

“如果是为了我，那不必了，既然修炼这么痛苦……你明天就不用来了。”

男人说完施了个术从原地消失，楚夭保持着抱住他的姿势，但拥到的却是一片虚无。

女孩子垂头，额发遮住了她的神情，只能看见眼泪仍在滴滴答答地下坠。袖口中，拳头已经紧紧地攥了起来。

-

这是一处室内温水池，十分有助于调理。虽然楚夭之前帮他治疗过，但凭她的能力，不免有些粗浅。

宇智波佐助解开头发，裸身踏进水池。氤氲的湿气更显得他眼瞳似墨，乌发如云，所谓画中仙不过如此。

但刚踏入水池中心的一瞬间，男人眉毛一蹙，平素没什么情绪的眼眸陡然变得凛冽冰凉。

有人在池中下术了。

他瞬间反应过来，迅速环顾四周。然而偌大的房间安安静静，只能看见飘散的雾气，除此以外，什么人都没有。

宇智波佐助内心一沉，便想要利用术法脱身，但是他惊觉自己竟然做不出任何举动。并且，最让他诧异的是，他的身体正在发生一种……令人难以启齿的变化。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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