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后知后觉晏馨亲了自己，季清越神情恍惚，扶着楼梯扶手，到了自己位于三楼的家。
不知是醉酒或是别的原因，晏馨离开后，他的心一直砰砰直跳，如兔子在草地奔跑，季清越一夜无眠。
因一大早有戏，精神亢奋一整夜的季清越，4点起床洗漱，叫了一辆专车，回到剧组。
在《太子的逆袭》这部剧中，季清越饰演的权臣作为男主的最强辅助，在剧中的戏份较重，一早到剧组需直接奔赴化妆间换衣化妆。
剧组御用化妆师在给季清越上妆，她看了一眼季清越眼底的青黑，默默放下手中的修容盘，笑着打趣：“季老师昨晚熬夜看剧本了，熊猫眼都要露出来了，刚好今天的要拍摄的戏份是萧云熬夜苦读，上京赴考，脸色憔悴，你今天这眼袋，还给我省事了。”
季清越礼貌性回了一句：“给你添麻烦了。”
上完妆，季清越在导演的要求下开始拍摄今天的第一幕戏份。辰时，萧云从借宿的客栈出门，前去参加会试。在这幕戏中，萧云虽说神色看起来有点憔悴，但整个人给人感觉却需要是精神抖数、自信满满，对季清越来说，这场戏的戏份并不难。
可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季清越说台词时连连出错，走路时精神恍惚，这是导演今天开拍的第一场戏，本来计划半个小时拍完的，因季清越不在状态，重拍了5次。
“卡，”导演拿起手中的大喇叭，一早起床憋着的一口气一下爆发，“季清越，你今天搞什么鬼，这么简单的一出戏，你接连卡了6次，实在不行就换人上。”
“对不起，导演，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季清越看着怒气冲冲的导演，忙弯腰道歉，今天确实是他状态不对，他脑子里想的一直是昨晚晏馨亲他的那一幕，以至于他今天一直不能进入状态。
被导演的大喇叭吼了一声后，季清越趁着剧组工作人员重新布景时，到一旁默念台词，找感觉，用力咬住舌头，让自己保持清醒。
最后一次，顺利通过。
这一场景后，导演要拍其他演员的戏份，季清越默默站在一旁，拿出剧本，用意念把脑海里晏馨娇俏的身影甩出去，默念台词，代入角色的身份，找感觉。
……
尉迟冲昨晚打斯诺克被晏馨虐了几次，想到要对季清越这个小演员道歉，一整晚神色恹恹。
酒吧散场回家，尉迟冲拿出自家老爸珍藏多年的红酒，灌了几杯，爬到床上昏睡过去。
因心里不安，他没像以往那样，一觉睡到中午。
一大早就被自家老爸外出上班的汽车声吵醒，烦躁地揉了揉一头毛躁的黄发，尉迟冲翻了个身，想要继续补眠。
一闭上眼睛，晏馨冷冽的眼神在脑海浮现，“靠”一声，接连熟悉的国粹，尉迟冲心不甘、情不愿从床上起来，进入卫生间洗漱。
十分钟后，尉迟冲盯着一头堪比鸟巢的黄毛下楼，在餐桌找到一块面包，胡乱塞了几口，到地下停车库，选了一辆家里最朴实无华的大众，轻踩油门，慢悠悠上路。
出市区的路上，一路堵车，水泄不通，尉迟冲心情愉悦的吹起口哨，很有兴致的借着后视镜整理自己的一头乱发。
上了高速之后，打开车载音乐，选了十几首慢歌，以最低限速慢悠悠地往郊区剧组赶。
然而，尽管尉迟冲再怎么不情愿，接近中午时分，尉迟冲到达剧组正门。
他坐在车上，拿出手机，玩了一局大战僵尸，把车内的物品翻了一遍，找出一个口罩，打开车门，优哉游哉地往剧组正门走去。
想要进入拍摄区，门口保安没办法核实来人身份，尉迟冲被拦截，但他一点都不慌张、气愤，慢悠悠移步回到车上，扒拉一番，找到一个工作证，挂在身上，朝门口保安吹了一声口哨，大摇大摆地进入拍摄区。
季清越正在拍摄一出会试出来后，在门口遇上此时还是睿王的太子的戏份，半天下来，季清越被导演骂了十几次，尉迟冲以工作人员到现场观戏的时候，季清越总算完美了发挥自己原本水平，这场相遇戏份，很流畅一次通过。
对演技这个东西毫无知觉的尉迟冲在一旁看着，撇了撇嘴，心想这个导演不会是个虚的吧，这么差劲儿的表演居然能一次过，导演最好不要让他看出在放水，这部戏要是亏钱的话，他一定会和这个槽老头没完。
尉迟冲愤愤不平地踢了一块脚下的石头，石头飞出去，刚好离下戏的季清越脚下一尺远。
尉迟冲“靠”了一声，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再用力一点就能碰上他了。
季清越拍完上午的戏份后，下午的戏份安排在四点后，中午有一段较长的空闲时间。
因而他并不着急前去吃饭，准备回去化妆间，拿出剧本好好复盘一下自己今天的表现。
满脸不甘跟在季清越身后，尉迟冲心里纠结如何找人道歉，却被他遇上一件有意思的事情，忙躲在剧组专用背景布后。
季清越走在前往化妆间的路上，脑海再次浮现晏馨的笑脸，他用力握拳，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思考下午的戏份，正要入戏时，被一个女演员挡住了去路。
季清越抬头看向来人，满脸不解，仔细确认一遍，自己并不认识这个人。
那女演员却是一番和季清越很熟的模样，她笑着露出一口洁白的烤瓷牙，和季清越打招呼，“季老师您好，我叫凤萍，在剧中饰演小丽这一角色，今后请季老师以后多多指教。”凤萍伸出纤细白皙的右手，想要和季清越握手。
“您好。”季清越身子往后退，远离凤萍伸出的手，谦虚有礼微微弯腰，神色清冷却礼貌性地回了一句。
察觉季清越的躲避，名为凤萍的女演员很自然的收回手，带了美瞳的双眸故作无辜地眨了眨，“季老师，我下午有一出戏，刚刚看了剧本之后有些许疑惑，不知季老师可不可以指点指点，和我试戏。”凤萍说完，上前一步，离季清越更近一些。
季清越凭着本能往后退，这女演员身上散发的浓烈的茉莉花香熏得他脑袋晕晕的，他刚回忆一遍，确认自己今天下午没有和一名叫小丽的女演员有任何对手戏。
“不好意思，我现在有别的事要忙，你想试戏应该找下午和你对戏的人。”季清越神色冷漠回了一句。
尉迟冲在一旁看的啧啧嘴，在心里吐槽季清越不懂怜香惜玉，人家长得又不差，居然拒绝的那么干脆。
好不容易看到一个戏份较重的男演员，凤萍可不愿意放过，她把剧本拿出来，故作无意实则有意挡在季清越胸前，“季老师，你是不是因为没看剧本，所以不知道我说的是哪一出戏，没关系，我的剧本可以借给你看。”
凤萍把剧本直接按在了季清越胸口，季清越后退时，她趁机上前，嘴上笑着，眼里却发出狡猾的光。
季清越原本直直往后退，在她那纤细白皙的手掌按上胸口时，毫不客气使劲，用力一推胸前剧本，凤萍没想到眼前人这么无情，一不小心整个身子就要往后倾倒，可她很快反应过来，往一旁的季清越身上倒过去。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季清越比她反应更快，转了一个身，凤萍出于惯性，拿着剧本直直趴在地上，很是狼狈。
凤萍手掌撑地，痛叫一声，眼里的愤恨稍纵即逝，却不想这么放弃，抬眸时泪眼婆娑，可怜兮兮，“季老师，我手摔伤了，麻烦你扶我一下。”
季清越见人摔在地上，神色依然清冷，没有丝毫慌张，这时身边刚好有个工作人员经过，好奇地看向这两人，季清越忙叫住这个准备看好戏的女工作人员，声音清冷，如三月寒霜，“有个女演员不小心摔倒了，你过来扶她一下。”
女工作人员有些愣神，但很快反应过来，上前把双手按照地上一动不动的女演员拉起来。
确认人没事后，季清越毫无感情说了一句：“下次走路要小心点。”说完，头也不回走了。
尉迟冲点了摄像机的暂停键，把手机揣进裤兜了，“切”了一声，“真没意思。”
人走后，他才想起自己今天的任务没完成，忙跟上去。
“季清越，”尉迟冲喊了一声，大步上前，搭上季清越的肩旁，一副自来熟的模样，“你走那么快干嘛，等等我。”
季清越轻轻转动身子，把人搭在肩膀上的手挪开，看了一眼来人一头炸飞的黄毛，“你叫我有什么事。”季清越想起昨晚的饭局，有些后怕，心想不会今晚还要继续吧。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尉迟冲呵呵直笑，真他妈的操蛋，活了二十几年，他从不知道道歉这两个字怎么写。
季清越没有回他，他是老板，想做什么是他的自由，拂开尉迟冲的魔抓后，季清越很自然地往前走。
尉迟冲继续上前，挡在他前面，心急如焚，胡乱地说了一句：“昨晚的事对不起！”
季清越站住，没有听清，“什么?”
尉迟冲抓了抓头发，语速极快，“就昨晚，我们不应该灌你那么多酒的，在这和你说声抱歉。”
季清越这下听清了，愣了愣，他回：“没事，是我应该和你们道歉，事先应该和你们说清楚，我酒量不是很好，扰了你们的兴致，真不好意思。”
这下换尉迟冲愣住了，这人那么好说话，看他刚刚对人家美女的态度，明明是个冷心冷肺的人啊，人家美女跌到都不知道要扶一下的。
见尉迟冲没什么反应，季清越出声告辞，“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下午还有戏要拍。”
季清越越过尉迟冲，往走廊尽头的化妆室走去，听到尉迟冲在后面喊，“哎，那个季清越，如果馨姐问起昨晚的事，你得告诉她，我已经向你道过歉了！”
听到晏馨的名字，季清越原本镇定的步伐出现紊乱，他扶着墙走了一段路，嘴角不自觉抿起一抹浅笑，内心一片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