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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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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疑,但是没有抓人的理由,沈白间安排了一组人跟着仇白羽。

到点下班,沈白间难得没有加班,他记得曾经说走嘴,要让关听雨尝尝他做的红烧鱼。

于是跑了趟菜场,买了鱼和其他菜回家做家庭煮夫。

阿田难得能吃一顿现成饭,如果不是关听雨虎视眈眈,恨不能对沈白间亲一个。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阿田时不时向沈白间控诉关听雨平日里对她的折磨,换来关听雨一顿爆栗。

关听雨猫似的挑着鱼刺,对沈白间的手艺赞不绝口:“我还以为你吹牛,想不到真这么好吃。”

沈白间刚说完‘喜欢以后再给你做’,便遭到阿田的不满。

她表示狗粮吃撑了不消化,要出去消消食。

待阿田走了,沈白间才说:“给我说说仇白羽。”

关听雨一顿:“仇白羽?他怎么了吗?”

“没事,他既然在名单里,就该了解一下。”

关听雨想了想:“他的记忆当了有十几年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要赎回去,不过,他确实和别人不一样。”

沈白间认真地看着她:“怎么不一样?”

关听雨说:“一般人当掉的都是不好的记忆,颜色多半呈灰色,甚至黑色,颜色越深说明记忆越令当事人不快,可这位仇先生,他分离出来的记忆是白色中带着淡淡的粉,这分明是一段美好的记忆,至少是向善的,不过我们无权过问也不能干涉客人的选择,所以我也不知道个中缘由。”

沈白间沉吟片刻:“这样的人多吗?”

关听雨笑:“怎么可能多,在我印象中,这位仇先生是独一份。”

确实不合常理,却又无可厚非,别人的自由,谁也干涉不了。

沈白间手机微信响了一声。

是江宇发来的消息:间哥,陈麦鸥刚刚出门和一个男人见面。

他看消息时没有避着关听雨,她不解:“你盯着陈麦鸥做什么,她还有危险,那个赵建文不是都抓起来了?”

沈白间摇摇头:“不是,我也说不上来,这个陈麦鸥,分明不相干,可每个事件中都有她的影子。”

关听雨不知道他所说的每个事件是指什么,但很识相地闭嘴没问。

沈白间说:“我觉得她身上还有秘密。”

关听雨想起陈麦鸥赎回的记忆瓶,接近黑色,她看了眼沈白间,只见他回了条信息:查那个男人的身份。

做饭不洗碗,这是规矩,可阿田不知道跑哪儿玩去了,沈白间不愿关听雨的手沾上油水,主动承包了洗完的重任。

关听雨在身侧,一边给他喂饭后水果一边嘚瑟:“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白天能抓贼,晚上能暖床,这么好的男人都不要,你那些前女友要求也太高了。”

沈白间一乐:“这就要求高了?你家阿田也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好像上回你们家进贼的时候她也抓了贼,保管也能给你暖床,你怎么不找她?”

“去你的,”关听雨踹他一脚,“夸你一句还给你夸得意了。”

两人正闹着,手机又响了。

这回是电话,电话那头,江宇压着声音:“间哥,查到了,那男的叫胡胜尧,是明升医院院办的,三十岁。”

“胡胜尧?”沈白间跟着念了一遍,直觉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一时又想不起来。

他觉得有人在拽他的袖子,低头一看是关听雨。

关听雨小声说:“记得你那天问季医生的吗?胡胜尧,院办那个工资不高但是出入豪车,用名牌包的。”

沈白间一下想起来了,对着关听雨竖起大拇指,这记忆力真不是吹的。

他一边嘱咐了江宇不要打草惊蛇,一边安排了纪黎去查胡胜尧的家底。

接下来的任务就是押着这个在他看来比瓷瓶还脆弱的女朋友去睡觉。

确定关听雨睡着了,沈白间轻手轻脚地退出卧室。

刚回市局,纪黎便迎了上来:“间哥,你怎么想到跟陈麦鸥的?”

原来得到沈白间的吩咐后,她不仅查了胡胜尧的家底,还顺带把陈麦鸥的也查了。

陈麦鸥的账户会不定期地收到来自不同人的转账,少则几万,多则几十万不等。

而收到钱的第一时间,她便会把钱分给胡胜尧、陈大林和赵建文母子。

从一开始,陈麦鸥便以受害者的身份出现在警察的视线中,无论是作为死者的乌龙还是被赵建文侵犯,任谁也没想到要查她。

直到沈白间在纸上写下所有的名字,发现除了陈大林外陈麦鸥和每一个人都有或多或少的交集,这才使他产生了一丝疑虑。

只是没有想到,收获来的这么快。

在沈白间的指挥下,刑侦队分两组,连夜对胡胜尧和陈麦鸥实施了抓捕。

两个人直到坐进审讯室都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被抓了。

沈白间把陈麦鸥晾在一边,先见了这位素未谋面的胡胜尧。

胡胜尧梗着脖子和沈白间对峙:“谁让你们抓我的?我干什么了?最好赶紧放了我,否则我一定投诉你们。”

沈白间懒得和他掰持,将一份陈麦鸥和他的转账记录扔在他面前:“解释一下。”

胡胜尧瞄了一眼,有点心虚,但依旧硬撑着:“这怎么了?我们俩谈恋爱,她给我点钱,我还不能收了?”

“谈恋爱,”沈白间嗤笑着重复了一遍,“编理由也编一个好点的,你这个说法陈麦鸥认吗?家境普通却生活奢侈,你是甘愿吃这个软饭还是不知道陈麦鸥和赵建文的关系?”

胡胜尧一愣:“赵建文?她和赵建文有什么关系?”

沈白间歪着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认识赵建文?”

胡胜尧浑身一颤矢口否认:“不,不认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们分工倒是很明确,王玉兰在医院、殡仪馆寻找客源,你在医院盯着尸源,或者即将成为尸源的人,如果病人还活着,客户又等不及了,你就把消息传给赵建文,让他找陈大林杀人,把潜在的尸源变成真正的尸源,那么陈麦鸥扮演什么角色?组织者?”

胡胜尧紧张地搓着双手。

沈白间指着其中一条转账记录:“这笔钱,”他拿出另一张转账明细,“张国明前脚刚给陈麦鸥打了10万块钱,她就给你们一人转了2万,分配的倒是很均匀。”

胡胜尧咽了口唾沫。

沈白间扭头吩咐:“把账单上从陈麦鸥手里买尸体的人全部找出来,一个一个指证。”

“不,别,我就是一时鬼迷心窍,我没做伤天害理的事,真的,最多就是传传消息。”

沈白间都要被他说笑了:“看你年纪也不大,脑子里装的都是浆糊吗?侮辱尸体,买卖尸体,非法组织团伙,涉嫌杀人,你管这个叫没做伤天害理的事?这里面哪一项都够你喝一壶的。”

胡胜尧抖如筛糠。

他面如死灰地看着沈白间:“我,我……”

随后放声痛哭。

沈白间嫌弃地瞟着胡胜尧,做坏事的时候胆子挺大,这会就怂了。

好半天,胡胜尧终于抬起头:“我说。”

沈白间冲书记员使了个眼色。

“我和陈麦鸥是通过刘志坚认识的……”

沈白间眉头一挑,没想到这里面还有刘志坚的事。

“刘志坚是医疗器材公司的销售,那天我和朋友出去吃饭,遇到了他们俩,陈麦鸥听说我是医院的,对我表示出了十分的友好,我没想到她接近我是有目的的。”

胡胜尧顿了顿:“我们家家境一般,我虽然在医院,但只是院办的普通文员,工资也不高,说实在的,身边同事家里条件都不错,我有点自卑,打肿脸充胖子的买了名牌包,陈麦鸥是第一个看出我窘态的人。”

他嗅了嗅鼻子:“她问我,如果有可以赚钱的办法,有点小冒险,但又不是犯什么大法,我愿不愿意做,我起先是拒绝的,也不记得是哪次没经住诱惑,她告诉我只需要留意哪些人病重,年纪又不大,告诉她就行,我以为她要套取保险之类的,于是开始在各个科室里偷看诊疗记录,把重病不治的年轻病人告诉她,等她那边的人去接触病人家属时我才知道原来她是在给死人找陪冥婚的对象。”

胡胜尧捏着手心:“那次她分了我五万块,我不知道只是给她传传消息就能得这么多钱,她说,这次的对象年轻,质量好,买家给了高价。”

沈白间:“继续。”

胡胜尧怯怯地看了沈白间一眼:“我尝到了拿钱的滋味,开始一发不可收拾,本来只是帮她寻找死掉的病人,有一回,她说客人看上了一个病人,指定要这个人,要我去探消息,我去了才发现,这个病人病的不严重,根本不符合以往选定的对象,谁知道陈麦鸥说,既然病不死,那就杀死。”

胡胜尧懊恼地无以复加:“对方给的钱实在太诱人,我,我把消息传给了赵建文,当,当天晚上,那个病人就没了……”

胡胜尧眼泪鼻涕横流,用恨不能昭告全世界的模样:“我真不是想她死,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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