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第七章 “他们在谈恋爱？”
就离谱，怎么每回都被他从身后叫住？！
沈竟夕停下脚步，回转过身，用虚笑来掩饰尴尬，乖乖叫了声：“许渡哥，向衡哥。”
“你这什么表情，看到我们像看到了怪物。”许渡还是那副散漫的模样，“明明看到了我们，怎么还装没看见？”
沈竟夕只得解释：“我赶着回家，你们又站在那儿不动……”
“这么多初中生冲过来，不得停一停让个道？”他忽然笑，“你们跟小学生一样横冲直撞。”
“……”沈竟夕懒得理会他。
她低了低头，不自然地整理了一下裙子和书包。
“你是不是生病了？”他突然问。
沈竟夕：“没有啊。”
“脸上血色都没了……”
“……”沈竟夕边走边岔开话题，“你们怎么来这边。”
“一中也开运动会，正好不用上课，你对门的富婆姐姐请吃饭。”他吊儿郎当说道，“走吧，哥带你去蹭饭？”
沈竟夕愣了下：“枝枝姐请你们吃饭？在哪？”
“就在前面的烤鱼店。”
“哦，那她人呢？”
“已经在那了。”
想到自己有更重要的事，她拒绝道：“你们去吃吧，我回家有事。”
许渡瞥过来：“有什么要紧事，连饭都不蹭了？”
沈竟夕扯了书包带子，闷声道：“反正有事。”
路口转角的地方，有一家很好吃的烤鱼店，夏言枝和一个女生在店里点好了鱼，沈竟夕跟着他们走到店门口时，夏言枝正好看到他们，她走出来热情地邀请沈竟夕一起吃鱼。
沈竟夕无奈说道：“我要回家，你们吃吧。”
夏言枝敏感地问：“回家做什么？你爸妈在家吗？”
面对枝枝姐的殷切眼神，沈竟夕为难极了，又不好意思当着男生的面说，只好沉默以对。
许渡察觉不对劲，跟向衡一起先进了店。
门口只有她们二人，沈竟夕这才低声细语：“就是……我来例假了。”
夏言枝略微惊讶地问：“第一次来？”
“嗯。今天学校开运动会，在乐队里吹着长笛，就来了。”
虽然枝枝姐是女生，但是沈竟夕第一次体验，也是头一回跟人说，脸上总有一些害羞与不自然。
“肚子不舒服？”
“有一点。”
“那你回家泡杯红糖水喝吧。”夏言枝想了想，又说，“你家里也没人做饭，要不我留些菜给你，你过来时再吃？这家店的鱼现杀现做，没这么快上菜。”
枝枝姐考虑得很周到，沈竟夕终是点了点头。
小区近在咫尺，十分钟就回到了家，沈竟夕简单处理，换上了干净的衣物，还动手把小裤裤清洗干净，这才感觉舒服了许多。
抵达烤鱼店时，他们已经吃了一半，还有一半烤鱼没有动，仿佛是特地留给她。
另一个女生叫郑诗彤，跟夏言枝、向衡一个班，她特别开朗活泼，吃饭的时候一直在说班里的趣事。
沈竟夕埋头吃着烤鱼，忽然耳边听见一句：“小鬼，你今天不对劲，好沉默。”
抬起头看他，这人的皮肤白得发光，眼睛也明亮有神。
沈竟夕只得闷闷地回：“我吃鱼嘛，不好说话。”
“打游戏那天你话怎么那么多？学贝斯那天也是。”
沈竟夕无言以对，她今天没那情绪，就是不想说话。
夏言枝夹了些鱼肉和别的菜到她碗里，不方便说破地笑了笑，还给她舀了汤：“夕夕不着急，我们都吃得慢，你先喝点汤吧。”
“好，谢谢枝枝姐。”
“期中考试考得怎么样？”许渡又问。
“班级第一，年级第三。”
郑诗彤哗了一声：“哇，你好厉害！”
“厉害？”许渡腔调懒散，语气还有几分不以为然，“厉害的话不应该是年级第一？”
向衡像是终于忍不了地吐槽：“行啦行啦，大家都知道你是年级第一。”
沈竟夕愣住：“你这么厉害？”
他的笑容里带着骄傲：“正常发挥而已。”
“那枝枝姐呢？”
“我排在年级第九。”夏言枝说。
“也好厉害啊枝枝姐！”
“但我爸不大满意。”
一中是白霞市数一数二的高中，沈竟夕琢磨自己要是在一中能排年级前十，爸妈一定很高兴。不过人都是有追求的，进了前十，当然就想成为第一。
她看着坐在对面的学霸，愣愣地道：“许渡哥，你怎么考上年级第一的？”
他无所谓地说：“随便考的。”
沈竟夕刚想说这也太装了，郑诗彤便道：“他考进来的时候就是第一。”
“怪不得。”
直到吃完饭，沈竟夕才想起来：“对了，枝枝姐为什么请客？”
夏言枝道：“我开玩笑说要是能考进年级前十，就请他们吃饭。”
沈竟夕：“……”
*
运动会结束，天气一天比一天寒冷。白霞的冬天以湿冷为主，又没有暖气供应，魔法攻击效果拔群。
沈竟夕还跟从前一样，每天奔波在学校和家里之间。
她依旧很少遇到枝枝姐，周末登了游戏，也极少看到许渡，向衡倒是经常在线，但她不大敢跟向衡说话，她担心他在接单子，会打扰到他。
有个周六，刚好遇到许渡在线，他还拉她进了匹配，带她玩游戏。沈竟夕还是玩小鲁班，由于局内没人保，死了N次，没发育起来，许渡说：【你能换个别的英雄？我都看不下去了。】
沈竟夕：【你都不来保我。】
许渡：【哥在对抗路干架，跟你的发育路隔了十万八千里。】
沈竟夕：【那我只能自生自灭了。】
许渡：【猥琐点。】
后来第二局她换了妲己，他还是喜欢在对抗路干架，沈竟夕玩起了猥琐流，专门蹲草，抢了他几个人头。
许渡：【让你猥琐，你也不用这么猥琐吧。】
沈竟夕：【嘿嘿。】
打完游戏，在聊天页面说了几句话，沈竟夕好奇地问：【许渡哥哥，今天很闲吗？】
他回：【一般闲。】
沈竟夕：【怎么不找你的好基友衡哥玩呀。】
许渡：【向老板哪有空理我。】
【你还挺嫌弃我带你玩游戏？】
沈竟夕：【没嫌弃，我就是随口说说嘛。】
许渡：【上次你师父问你还学贝斯不？】
沈竟夕惊讶起来，师父居然还记得，她以为那不过是开个玩笑。
她回复道：【我想学，但现在没时间，等我有时间再找他。】
许渡：【嗯，等高考完再学也不迟。】
*
自打聊完这次天，四个人再次见面，已经是2018年的元旦节。
那天许渡突然打她的电话：“翠山湖边的梅花开了，叫上你对门的富婆姐姐，去赏梅花吧。”
沈竟夕觉得怪怪的：“啊？为什么？”
“别问这么多，叫她出门就对了。”
“我不知道她元旦假有没有回深市。”
“没回，在家里。”
“好吧，我试试。”
许渡这才悠悠又说了句：“我跟向老板在南门等你们，你先别跟她说我们会在。”
“哦。”
还是觉得怪怪的，不过又猜想是不是他们安排的惊喜，沈竟夕乖乖地按了对面的门铃。
夏言枝笑着说：“原来是夕夕啊，快进来吧。”
“我不进去了，枝枝姐，你现在有没有空？”
“怎么了？”
“翠山湖的梅花开了，我们去赏梅吧。”
夏言枝的表情凝滞了一会儿，很快愉悦起来：“赏梅……好啊，什么时候去？”
“就现在。”
“行。我收拾一下。”
沈竟夕也背了一个小挎包，随夏言枝一起走到小区外。
白霞的地铁线路不多，最近的一个地铁站也要走很远，沈竟夕查了一下公交，说要转公交。
夏言枝道：“那我们打个车吧，很方便。”
“也可以。”
沈竟夕特地让她定位在翠山湖的南门。
翠山湖是个开放式的天然湖泊，景区里还开发了一些游乐园、游泳馆、泛舟区之类的收费设施，因此有设置几条门。
沈竟夕跟枝枝姐在南门外下了车，很快走到了景区里，一眼就看到了许渡跟向衡。两个高大的男生，正在一棵树下说话，她兴奋地朝他们挥了挥手，没有在意枝枝姐的表情。
直到他们二人走过来，沈竟夕才发觉有些不对劲，枝枝姐似乎不大高兴，向衡的表情也怪怪的。
这是……吵架了？闹别扭了？
为了缓解气氛的奇怪，沈竟夕说道：“我们去看梅花吧，湖心洲的梅花最好看了。”
话音刚落，沈竟夕的胳膊被抓住，许渡沉着脸，扯着她整个人朝前面走：“你跟哥先去买点儿东西，到时再会合。”
一直被他抓着走了好长一段路，他的手才松开。
沈竟夕胳膊发疼，捏了捏，又理了下衣服。
好像有点儿明白他是要故意留给他们独处的机会。
疑惑地看许渡：“枝枝姐跟向衡哥是不是闹别扭了？”
“看出来了啊？”
“我又不是傻瓜。”沈竟夕说着，忽地反应过来，“你是故意让我把枝枝姐约出来的吧！”
“枝枝姐是不是生向衡哥的气，她不想见他？”
许渡朝她扬了扬眉，随后微微一笑：“小孩子打听这么多做什么？”
“我好歹也被你利用了一下，难道没有知情权吗？”
“还知情权，上了几节课，就嚷着要权利了？”许渡吊儿郎当地说着，见前方有个奶茶店，问她，“想喝什么？”
走到奶茶店门口，沈竟夕看了看餐饮牌：“青提芝士奶盖。”
等奶茶制作的时候，许渡去接了通电话，沈竟夕百无聊赖地站在路旁等待。
路边也有栽种梅树，几株白梅已经绽放。正值隆冬时节，天气寒冷，但是幸好有阳光若隐若现，加之是元旦节，引来很多市民前来散步、赏梅。
许渡走过来时，他们的奶茶还没做好，沈竟夕问道：“他们会不会走了另外一条路？”
“兴许。”
“那向衡会哄好枝枝姐吧。”
“难说。”
“啊这……这么严重？”
毕竟印象中，枝枝姐那么温柔优雅，难以想象，向衡是做错了什么事，惹她生大气……
按捺不住地朝许渡看了好几眼。
许渡：“老看我干什么？我脸上有钱？”
“不是，我想问问……”沈竟夕感觉自己真的后知后觉，“他们……是不是在谈恋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