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那厢李载郁拿出剧本边皱眉边手舞足蹈地对成时欢道：“成时欢xi，注意你的神态，不要一味的纯然惊慌，要多一点狡黠。”
这段又不是单纯的撞见。
成时欢茫然了一下，没明白，她是按照剧本理解的演的啊，她知道初荷是故意的，为的是继续撬开韩鹤青心口的道德底线，所以表演也有在往引诱上靠。
然而那距离李载郁想要的味道还差一点，在他看来初荷就像是一朵外表看起来清纯柔弱的花，但拨开花瓣，内里是布满靡靡之音的欲/望。
因此她的引诱不是低级的、不是无趣的、更不是粗俗的。
成时欢被他越来越语无伦次的描述，弄得脑子一片凌乱，开始走神生出游离在外的感慨，不是，真的佩服，导演这人物设计比她画huang漫还想得多。
甘拜下风，自愧不如，成时欢苦中作乐地想着，但这一段，却怎么都拍不好，她掌握不住李载郁导演想要的那种鉴于欲与不欲间的引诱。
你表演清纯中夹杂着诱惑吧，他说不是，好嘛，换成纯洁拌一些欲/望，李载郁直接摇头否决。
就这样几次的重来演练中，李正宰笔挺的衬衫已经被她蹭出一道道印子，再一次被“卡”后，成时欢颇为烦躁地往后退一步，一双眼尾泛红的大眼睛呆若木鸡盯着他衬衫上的褶痕，整个人仿佛被掏空了似的有气无力。
“没事，这个是品牌方送的，不贵。”李正宰低头看了眼胸口，还以为小姑娘是害怕衬衫的价格，笑着安慰道。
“抱歉啊，前辈。”成时欢很是郁闷，把人给连累了，一直不过，她心里逐渐有气涌上来。
“不要急，慢慢来。”演技这东西并不是凭空拥有的，哪怕是天才也必在某一段情节磨练过，何况成时欢的经验就那一部分，在李正宰看来能到现在才开始卡，成时欢已经是新人里演技难得不错的孩子了。
“辛苦前辈了。”成时欢强颜欢笑呲牙冲着他道。
怎么感觉小姑娘在说他站在说话腰疼呢？李正宰好笑地看着成时欢，真是个没良心的丫头。
李载郁手举起来正想叫两个人准备准备继续拍摄，看到成时欢的状态，想了想还是先跳过这段，把接下来韩泰宇这一段先拍，唔，再把那天排练的沙发桥段拍了，也许女演员能找到一丝灵感。
说干就干，李载郁当即让助理去把崔雨植叫下来。
电只停了一小会儿，走廊的灯不合时宜地亮起来，就在初荷尴尬时，韩泰宇急急忙忙冲上楼，嘴张了又张眼睛瞄着旁边的父亲，正想说话，恰好初荷打了一个喷嚏，立刻把他心疼坏了，当即不顾旁边长辈还在，就上前查看她的情况。
或许是心中有些许隐秘的心虚，韩鹤青在这一段的存在感降低了很多。
于是画面里就是小情侣甜甜蜜蜜在一起，而他被独自分割出来，以第三视角站在旁边，静静看着小姑娘像对他那样对韩泰宇娇气十足的抱怨，一只手还拉着他儿子的衣袖，粉白的指甲在上面轻轻蹭着，韩鹤青不免想起暖玉入怀的香气，他微微皱眉。
初荷在韩泰宇面前就是纯然的娇气天真，这对成时欢来说并不难，一气呵成的过了以后，在接下来的戏也很是顺畅，这让她被打击的心稍稍舒缓了很多。
正是这三次的间接、“无意”的引诱，让韩鹤青彻底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他望着雕花的褐色房门，听着嬉笑玩乐之声，静静站着在门口，像破戒一样把兜里的烟掏出来点上，烟雾将他晦涩难懂的神情遮盖。
片刻，灯暗下去，韩鹤青在黑暗中云淡风轻地弹了弹烟灰，心里却谋划着如何处理，韩泰宇才不至于把气撒到初荷身上。
至始至终男人都没有考虑过初荷愿不愿意。
*
几场戏拍下来大家都有些饿，趁着吃饭时间李载郁看了看拍摄计划，思忖着怎么让成时欢开窍。
感受到他的目光，成时欢默默坐到茶几的角落，心不在焉地戳着手上的餐盒。
崔雨植眼皮一抬撩她一眼，把自己切好的水果往她面前一放，顺手给了她一个同病相怜的拍拍，毕竟他前不久才刚被李正宰前辈正面虐了一次。
非常懂这种感觉。
完全不一样的好嘛！成时欢扁扁嘴，拿起筷子戳了一块儿苹果放嘴里，细嚼慢咽地咀嚼着，甜丝丝的糖分在口腔爆发，美妙的味道扩散慢慢抚平她的焦躁和难过。
忽然一个念头闪过，成时欢咬着叉子一顿，渐渐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她望着桌上的水果，转身冲着崔雨植双手合十讨好一笑，而后在他不解的目光中端着水果去借花献佛了。
李正宰拍戏时食欲并不是很高，早早便吃完离开，成时欢找了好一会儿才在二楼的阳台看到他。
她一手端着果盘，一手推开门正准备打招呼，便见李正宰低头靠着栏杆抽烟，烟雾朦朦胧胧，一股属于成熟男人的魅力瞬间被放大。
成时欢心下一动，脚随之停下来，竟然不怎么忍心破坏这荷尔蒙爆棚的画面，前辈好像有点帅哎，她迷迷糊糊地想着，倚着玻璃光明正大欣赏起来。
还是李正宰余光瞄到她，问她：“怎么了？”
她才回过神，想起自己的任务，连忙端着果盘上前：“啊尼啊撒哟，前辈nim。”
李正宰颇为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自从拍戏熟起来后，小姑娘好久没客气过了，正当他疑惑时，就见小姑娘明亮的眼睛眨了眨，笑容有点腼腆，有点讨好地看着他道：“前辈nim，你觉得我刚才的那段表演，问题出在哪里呀？导演nim说得太抽象笼统了。”小姑娘皱皱鼻子还有点不满。
啊。
原来是为这事。
李正宰含着烟唇角勾起显出一丝肆意，他也不说话就那么含笑静静看着成时欢，直到把小姑娘盯得脸快垮下来时，才边把手中的烟摁熄，边慢条斯理直起身，然后眼神带着深意地往苹果哪儿看了一眼。
成时欢立刻堆上笑容非常有眼力见的，狗腿子似的上前，叉起一块儿递给他。
好好一张神颜做这种事，李正宰一边想笑一边又克制不住的想逗人，反正他每每看着小姑娘生动的表情都觉得格外有意思，不过为了长期持续发展，还是要遵循适度原则的。
“咳咳，”李正宰清了清嗓子道，“这场戏初荷的第一目标是什么？”
“嗯……不是引诱吗？”成时欢想了想，她确定自己没理解错，可是导演却总说她表演的不对。
“对，但是她是带着怎么样的心情做这件事呢，”看她开始不自信了，李正宰接上话题肯定道，“开心、快乐、恶趣味？总不至于什么都没想吧。”
“我记得——”他这样一说，成时欢忽然就找到了点。
李正宰点点头：“剧本设定初荷既然是别有用心，那么她的引诱就不是欲的问题—”
“邪气。”成时欢吐出他未表明的字眼。
“没错。”李正宰眯眼笑，小姑娘还挺上道。
小魔女、小魔女，那个魔字肯定要表演出来的，既然已经知道差什么了，接下来就是怎么表演出“邪气”
*
“哥，你要出去？”难得休息决定来找会请吃饭的哥一起玩，结果正准备按门铃，却见门自动打开，李光洙抬手刚想打招呼。
一身浅黑色大衣，把自己打扮的跟个模特T台走秀的赵寅城身高腿长先一步出来。
“是光洙呀。”赵寅城微微点头，干脆利落无情道，“哥，今天有事，你找别人去玩吧。”
“……”李光洙沉默一会儿，“哥，是去谈合作吗？”
“阿尼亚，去看一个朋友。”
“？？？”什么朋友还特地打扮一番，根本就不像这哥平时粗糙的生活态度啊，想到最近的传闻，李光洙试探道，“去看成时欢xi？”
赵寅城“嗯”了一声，看弟弟眼神顿时变得奇怪，以为是还在想上次邀请成时欢上running man那事，瞥他一眼道，“综艺你直接通过她经纪人问问，我不负责。”
李光洙没说话，默默跟着他走进电梯，然后时不时瞄上几眼，确定了这哥真的很反常，忍不住问：“哥是在和成时欢xi交往吗？”
“啊？”赵寅城诧异回望，舒朗的眉目皆是吃惊，“呀，你这小子在乱想什么，我们就是单纯的前后辈。”他抬手打了一下胡说八道的小子。
“不是吗？”李光洙摸着后脑勺声音一下子就低了下去。
“当然不是了。”赵寅城无语，正想再警告一下这小子，电话便响了起来，拿起一看果然是那哥。
说起来他没想着探班，毕竟他是一个男演员，而成时欢最近大势又被很多人盯着，一不小心传出有的没的，不方便的肯定是小姑娘那边的
没想到的是一大早地就接到元彬那哥的电话，突然说什么要去探望李载郁导演，听说他认识成时欢，顺便就拉上他一起去。
赵寅城：……
嗯……既然有理由了，何不去看看？
“那待会儿见。”元彬挂断电话吹了一声口哨，随后兴致勃勃地拉开衣柜挑起衣服来了。
“你搞什么？”李秉显很是不解，“突然说去看什么李载郁，还送餐车，没事就多接接戏。”早就看不惯他半休息状态了，忍不住刺道。
“亏得李载郁导演还和你搭过戏，你这样说，不怕他知道吗。”
元彬说着，透过镜子看了自己一眼。
他三庭五眼长得很标准，是韩国很少见到的那种毫无争议的帅哥，甚至还曾被评为亚洲首帅，因此哪怕这么久没出来拍戏，他的cf广告费用依旧是全韩国最高的。
以至于没几个cf广告，不能凭脸赚快钱的李秉显总有点“岔岔不平”
“你是想看赵寅城笑话还是想看那小姑娘？”李秉显忽然道。
“两个都想。”元彬挑眉，痞气一笑，“好久没看圈里人砸钱推小女朋友了，就想看看赵寅城这老房子着火的样子，不是挺好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