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偷袭
深夜，赵军大营中，麻秋正和手下将领綦母安等人一边饮酒吃肉，一边听着手下士兵的汇报。作为赵国的沙场悍将，麻秋性情阴晴不定、为人狠虐暴戾，加之他身上流有胡人血统，身形高大魁梧，因而每次披挂上阵时，周身都难掩一股骇人的杀气。
几杯酒下肚，麻秋的脸上泛起微红，在听完士兵的汇报后，他大笑数声说道：“甚好！甚好！你先退下吧！”
士兵依照命令退出了营帐，而麻秋则在帐内难掩喜色。
“区区五千兵士也敢派来与我军对阵，张重华小儿真是不自量力！”麻秋说着，又放肆大笑着将手中的烈酒一饮而尽，一时间众将都是笑声连连，言语间充满着对凉州的不屑。
“张重华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手下也真是无人可用了，竟然派个书呆子过来打仗，哈哈哈！还有那个什么谢艾，他怕是连只鸡都没杀过，让他带兵，到了战场上一见到将军您，当场就吓得投降了！哈哈哈哈哈！” 綦母安笑着端起手中的杯子向麻秋敬酒。
麻秋对此很是受用，他举起酒杯示意众人道：“裴恒老儿在广武龟缩不出，谢艾这等小儿更是不足为惧，张重华既然派他来，那我就让他有命来、没命回！哈哈哈哈，来，大家干了！随本将一起踏平凉州！”
众将都大笑着纷纷举起了酒杯，营帐内弥漫着快活的空气。
第二天早上，夜色刚刚褪去、天色依旧朦胧之时，赵军大营外突然有几个身影一闪而过，随后便是一些微弱的似马蹄声的响动。
“谁？！”巡逻的士兵发现有异样，警觉地问答。
然而没有人回答，响动声依旧断断续续传来。
正在士兵谨慎地查探营地周围时，一支箭突然射了过来，正中士兵胸口，这名士兵随即捂着伤口痛苦地倒下了。旁边的同伴见状，赶紧将他抬到隐蔽处，然后大喊道：“快去禀报将军，有敌军偷袭！”
顷刻间，平静的赵军大营犹如炸了锅，睡眼惺忪的士兵们哗啦啦地拿起了手边的武器，战斗的号角声也随之吹响。
麻秋和众将听到动静便立刻从帐内走了出来。
“怎么回事？！”麻秋怒喝一声。
“禀……禀将军，有敌军潜入营地偷袭！”士兵说话的同时还将手颤颤巍巍地指向刚刚中箭倒地的士兵。
麻秋朝他指的方向瞟了一眼，果然看到一个人胸口中箭倒在地上，他迅疾收回目光，看着眼前这个仍然惊魂未定的士兵、不屑地啐了一口，然后重重地将他一脚踹翻在地上。
“没用的东西！有什么可慌的，那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没胆子正面来打，只会使些下三滥的手段！”麻秋怒斥道，然后大手一挥对传令官说道：“传令下去，全军整装列队，听我……”
然而话还没说完，又是几支暗箭突然射来，再次引得军中一片慌乱。
麻秋怒不可遏，旋即抽出佩刀大声嘶吼道：“还愣着干什么！准备战斗！”
传令官立刻领命，刚刚那个被踢倒的士兵也连滚带爬的跑开了，可是还没跑出去几步远，营地周围突然响起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赵军士兵顿时不知所措，很多还没来得及完全搞清状况的士兵慌乱地跑来跑去，场面更加混乱了……
麻秋身旁的将领一边忙着指挥慌乱的士兵，一边等着麻秋的进一步号令，可是还没等到麻秋发话，锣鼓声中突然传来一阵大喊：“谢将军有令，今日能取麻秋首级者，赏银千两！大家冲啊！”麻秋听到此话气得怒目圆睁，面容也顿时狰狞起来。众人还没来得及辨别声音传来的方向，四周一下子 “乒铃乓啷”地砸过来好几个铜锣和鼓槌，猝不及防锣鼓撞地声让众人都是一惊，接着犹如听到信号声一般，营地外的树丛中、一队骑兵在朦胧的天色中突然骑着马快速奔驰而来，此时赵军士兵还未完全整装完毕，再加之刚刚突如其来的混乱，有好几处士兵被呼啸而来的骑兵撞倒在地，队伍也被冲的一片散乱。
然而赵军毕竟久经沙场，在经历短暂的混乱后还是很快恢复了阵形，他们拿起兵器围着骑兵队伍开始追砍。
随着赵军士兵越聚越多，对方的骑兵开始逐渐显出颓势，这时不知是骑兵中的哪个人突然喊了一声：“此地不宜久留，快护送谢将军离开！”
然后几个骑兵便簇拥着一个领头模样的人快速驾马离开，其余的人也不恋战，纷纷调转马头朝着同一方向离去。
“给我追！谢艾小儿，你今日如此猖狂，老子一定要剁了你祭旗！”麻秋挥舞着手中的刀，怒吼的声音仿佛一头被激怒的野兽在天地间咆哮。
说话间麻秋已经纵身上了马，他朝身后一挥手，大队人马便跟着他浩浩荡荡地朝骑兵逃离的方向追去……
不知追赶了多久，天色已大亮，然而早先的那队骑兵却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踪影，麻秋边行军边观察周围地形，他留意到此时自己带领的人马已行至一片地形狭长的地带、处在地势低处，而两侧则是起伏的山坡、地势相对较高，山坡上树木稀疏，时不时刮来的一阵风就会带下来零星的黄土块。
又往前行了一段，一排盒子赫然横在路中，前排的先遣部队发现这一情况后立刻前来报告，麻秋于是下令让大军暂停行进。
在几个士兵的指引下，麻秋和其他几个将领一起走近盒子。乍一眼看去，这些盒子并没有什特别之处，只是每一只的外面都用泥封住了，看不清里面究竟是什么，士兵们按照麻秋的指令仔细观察了一圈盒子，仍然看不出任何端倪，于是一个胆子比较大的便把耳朵凑着贴了上去。听了一阵后，他赶紧起身向麻秋汇报。
“禀将军，盒子中有响动！”
“哦？可听得出是何东西发出的声音？！”麻秋因至今仍未追踪到清晨的那队骑兵，再加上此时又被眼前不知底细的一堆盒子绊住，语气中已经透露出了明显的不耐烦。
“禀将军，属下不能分辨是何声响。”士兵小心翼翼的答道。
“那就赶紧打开它，别磨磨蹭蹭的！”麻秋越发的烦躁了。
“将军且慢，小心有诈啊！”一旁的部将綦母安提醒道。
麻秋满脸不悦地摆了摆手道：“怕什么！几个盒子就把你们吓成这样？！”
綦母安迟疑了片刻还是说道：“将军，敌军逃窜途中无端出现盒子，必有古怪，还是小心为妙，不如将这些盒子搬到一边，我们不用理睬，继续前进就是了。”
麻秋闻言，朝他看了一眼，然后冷哼了一声说道：“不必！本将就是要看看他谢艾小儿究竟在耍什么花招！若是都如你们这般畏首畏尾，这仗还怎么打？！”
綦母安见麻秋心意已决，也只能低头称是。
“你们几个，过去用刀把盒子劈开！”麻秋说着指了指身后几个跟随的步兵。
为了防止盒子打开后里面会有暗器，在綦母安的一再坚持下，麻秋终于同意让众将士向后退了几步，与那些来历不明的盒子保持了好一段距离。
此时风又起，萧瑟的风中，几名士兵缓缓举起了刀，随着麻秋一声令下，数把刀同时落下，朝着那些盒子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