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城金乌山庄】
听到霜花提到瀑布,寒星三人有些惊讶,昨日那支箭上也写着瀑布两个字,段子良也提到了瀑布,其中到底有什么玄机呢?
“三公子醉酒时还说了什么,你记得吗?”寒星问道。
霜花仔细想了半天,摇摇头,“我只记得他提到瀑布,药什么的,我当时根本没在意这些,实在想不起来了,抱歉。”
那已经是两年前的事情了,段子良喝醉了发脾气砸东西,她们一众下人忙着收拾一地的烂摊子,没人在意他说了什么,只当是醉鬼胡说八道。
霜花也是后来反复思索段子良的死,才想起当初的事情,年深日久,也只记得只言片语,想不起全貌了。
寒星有些想不通,若段修明真的因为三公子知道了什么秘密而将他杀了,那这个秘密得有多重要,才会让他起了杀心,将一个平日里疼爱的养子毫不犹豫的杀了。
人真的可以狠心至此吗?
霜花观察寒星三人的脸色,轻声问道:“若真是段修明杀了三公子,你们会怎么做?”
段修明武功高强,竹林中找不出丝毫凶手的痕迹,仅靠几句单薄的推断,很难给段修明定罪。
况且,段修明是金乌山庄的庄主,是江湖上的第一神医,他们此刻又在山庄里,即使证明对方杀了段子良,他们又能怎么办呢?
他们既无法证明凶手是段修明,也无法让他偿命。
想到这里,霜花心里凉了半截,段三公子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死了,凶手将永远逍遥法外,好人不得好报,这世道真教人寒心啊。
寒星现在不能保证什么,但她知道,真相不该被掩盖,做错事就该受到惩罚,她说道:“不论如何,真相自该大白于天下。”
闻言,霜花瞬间落泪,她将脸埋在手掌心里,呜咽出声,只要能将真相公之于众,那三公子就不算白死了,他在地下也能安息了。
该问的都问了,赤枫起身打算离开,不小心踩到地上的碎瓷片,发出一声脆响。
游肆瞥了一眼地上,没好气对赤枫说道:“打碎了茶壶,就该打扫干净。”
“不是我打碎的,”赤枫拧眉,他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不对,要扫也是你扫,凭什么我扫。”
游肆捂着自己胸口,认真说道:“我身体不好。”
“你怎么不演得再像些,”赤枫嗤笑一声,“怎么不吐几口血证明一下?”
寒星拉偏架,“他身体不好不要刺激他。”
“我刺激他?”也不看看谁先挑的事儿,赤枫冷笑一声,大步离开了房间。
第二日一早,乔云歌过来的时候霜花还在睡觉,寒星将昨日的事情简单跟她说了一遍,隐去了有关瀑布的事情,这件事或许跟清风铃有关,越少人知道越好。
乔云歌被霜花的猜测震惊到,“真的,真的是段庄主杀了段子良?”
口口声声说疼爱自己的养子,结果却是杀人凶手?
寒星说道:“这只是推断,目前段修明的嫌疑最大。”
当初的三个嫌疑人中,赤枫一心只想打探清风铃,根本不在意段子良的死活,不可能是凶手,可以排除,韩双临没有杀害段子良的动机,两人之间甚至都没什么交集,从武功上来看他在段子良之下,不可能不留一点儿痕迹的杀人,也可以排除。
剩下就是洪五,依赤枫的判断,洪五来金乌山庄也是为了清风铃,从他这几日的表现来看,他似乎完全不在意自己被当成杀害三公子的嫌疑人,也没去想办法自证清白,倒是这几日又找了段修明两次,想让对方帮他医病,据说又是无功而返。
从动机上来看,洪五想让段修明帮他治病,他没有杀段子良的理由,反而段子良的死导致他成了嫌疑人,行动处处不便。
而段修明这几日的行为却有些反常,听山庄的弟子说,段修明这几日每天都带着小绿鸟在园子里钓鱼。
自己心爱的养子死于非命,段修明不去追查真凶,还有心情每天坐着钓鱼?
事发前他见过段子良,之后段子良心情不好喝得大醉,他们之间谈了什么,是否跟段子良知道些的那些秘密有关?
以段修明的武功,他完全可以做到不留痕迹的杀了段子良。
乔云歌闻言,眨眨眼,“真要是这样的话,那段修明不就是贼喊捉贼?”
“我们现在只有头口推断,没有其他实际的证据,”寒星说道。
若想证明段修明杀了人,必须拿出令人信服的证据才行,只靠几句推断,用处不大。
乔云歌离开后,寒星去找了游肆和赤枫,前天有来路不明的人引诱他们去悬崖瀑布,昨日霜花又提到了瀑布,应该不止是巧合。
瀑布那边到底有什么?寒星不禁有些好奇,她想去看看。她将想法告诉了游肆和赤枫。
“我陪你去,”游肆说道。
寒星点了点头。
“我昨夜去过了。”赤枫懒懒的把玩着手上的茶杯。
寒星:???
“你怎么现在才说?”寒星知道他没什么团队意识,于是继续问道:“你看到了什么?”
赤枫回忆了一下,“悬崖...瀑布。”
“没了?”寒星问道。
“没了。”赤枫回答。
游肆想了片刻,“会不会是你眼神不好,没看到重要的东西?”
赤枫冷笑,“会不会是你脑子不好,没想过那纸条根本没用。”
昨天下午听完霜花的话,他就一个人绕到了山庄后面,来到了纸条上写的那个地方,那时天还未黑,所有东西一目了然,那地方就是个破悬崖,山壁上挂着一道白色的瀑布,除此之外就是杂草乱石,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那纸条肯定只是一个无聊的人,闲着没事射来玩儿的,怎么可能跟清风铃有关。
寒星问道,“那悬崖周围也没有人吗?”
如果真是重要的地方,没道理一个人也没有。
“没有,”赤枫摇摇头,“那地方什么都没有,要是不信你们就自己去看看。”
寒星看向游肆,游肆冲她点了点头。
“别怪我没提醒你们,”看他们决定要去,赤枫说道:“那地方不知怎的气味难闻,越靠近瀑布越是臭气熏天。”
闻言,寒星皱了皱眉。
决定好以后,寒星和游肆没再耽搁,当天下午一起去了赤枫说的悬崖边。
悬崖四处都是乱石,周围长着些矮树,从悬崖往下看,一道莹白色的瀑布挂在山壁上。
瀑布从山体中一个巨大的缝隙从流出,大约有三丈宽,垂直落在下面一条河流中,悬崖太高,泉水落地声几乎听不见。
四周散发着一股难闻的臭味,直教人反胃,寒星用袖子捂住了口鼻,在四周查看了一番,没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
游肆靠近悬崖边,朝下看去,悬崖下水花飞溅雾气氤氲,一切都看不真切。
“发现什么了吗?”寒星问道。
游肆摇摇头,这里就像赤枫说的,空无一物,确实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寒星朝着下面看了片刻,转身想走时,游肆突然一把拉住了她,“等一下。”
“怎么了?”寒星顺着游肆的眼神向下看去,没有任何异常。
游肆指着瀑布中间的位置说道:“我刚才看见有什么东西从瀑布里飞了出来。”
“什么?”寒星又仔细看了一会儿,她揉了揉眼睛,狐疑道:“你是不是看花眼了,或者是山壁上的石头被水流冲掉了?”
游肆忽然想到师傅曾跟他说过,这世上山峦河流,自然地理千奇百怪,山中有穴,河中有谷再正常不过了,对所有事都要秉持一颗好奇心。
想到这里,他扔下一句:我下去看看,瞬间跳下了悬崖。
寒星吓了一跳,伸手想拽游肆的衣袖,捞了个空,她俯身朝悬崖下看去。
游肆攀着崖壁上凸起的石头,像一只灵巧的猿猴,三下两下顺到了瀑布边上,他抓起一块石壁上的石块,朝瀑布里扔了进去。
石块转瞬消失不见,片刻后,游肆踩着石壁跃进了瀑布中。
寒星看到游肆消失在瀑布里,明白里面大概是有空间的,于是学着游肆的样子攀着崖壁上的石块也跳进了瀑布中。
寒星屈膝下蹲一手按地,落在了一个巨大的洞穴中,她站起身打量着四周,洞穴以瀑布为中心,呈一个半圆形,洞顶很高。
四周的墙壁上刻着一些奇形怪状的图案,这些图案残缺不全,看起来好像某个远古时代祭祀的场面,其中有宰杀牛羊和奴隶的画面,看样子,这个洞穴很早很早之前就存在了。
而进了这里以后,那种奇怪的恶臭味就再也闻不到了,明明刚才在石壁上的时候还能闻到。
寒星走到游肆身边,问道:“你说这里会不会就是那张纸条上写的地方?”
游肆点了点头,指着另一边的黑暗说道:“这里一共有两个洞口,以防万一,我们还是一起走比较好。”
寒星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火折子,她走到两个洞口前分别朝里面照了照,两个洞口紧挨着,从外面看一模一样。
“进哪个呢?”寒星问道。
游肆在两个洞口前走了一圈儿,指着右边说道,“这个吧,这边好像有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