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关雎鸠4

鞠汣很快来到了我这里，这时的他脸上已经没有当年初识关莞的白净和青涩。肤色开始黝黑的他与酒吧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我给他倒了杯酒，他没喝说等会儿还要开车回去。我把围巾给他，他摸了摸说：“老了，这围巾老了。”

我说：“没老，颜色都没掉，还有继续年轻的机会。”

鞠汣哭着没说话，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都会过去的，年老也会有年轻的机会的。”

他抬起头来抹了抹眼泪说：“我知道，她根本就不喜欢我。看我可怜和我在一起的。她应该也和你说过，对我只是弟弟的感情。我对她想培养一个老婆，她对我只想培养一个弟弟，于是就有一些只对我的行为发生在我们身上，其实一开始也没什么，后来我发现我喜欢上她了，然后你也知道了，心机男故意整我，她看我可怜故意和我在一起了。”

他眼里闪过一丝绝望，一口喝完我倒给他的酒，他红着眼睛没理会我继续说：“我还记得那天是我们趣味运动会的日子，知道她和那个心机男走过以后，我心如死灰，以为不会有什么东西再降临到我身上，可是，在篮球场旁边站队的时候，她迎面向我走来，扯了扯我的衣角想要捉弄我。我以为他俩在一起了，我没鸟她。她好像也有一些生气，就自己悻悻的离开，趣味运动会结束以后，我一个去的餐厅，我还记得，我走过排球场的时候，她自己一个人来了，说要和我说点事，我一句我要吃饭，直接把她准备了好久的表白打断。一整个下午结束后，一个女生和我说，她想要向我表白，我这才恍然醒悟，可是为时已晚，当天晚上我邀请她和我一起走夜路，我们就这样走向了不归路。”

鞠汣又喝下一杯酒，捂着脸哭了起来，我说：“她不喜欢你，而且是两个世界的人了，真的为了她好，就别去找她了。”

鞠汣在关莞的照片下面沉默的坐着，过了很久他说：“我知道，我长大了，但是我真的喜欢过她，也真的忘不了她，你这儿有纸笔吗？”

我拿着杯子看着他说：“有，要干什么？”

鞠汣说：“写一封信给她吧，以前的情书都是你写的，现在我来写给她，不知道我这个跑大车的还能记住几个字。”

我给鞠汣拿去纸笔，他静静的坐在那里，旁边放着伏特加，差不多半个小时后他交给我一个信封说：“以后再碰见她，你就给她就行了，我走了，继续回去挣钱了。”

我心疼的看着他说：“不去看她一眼，我知道她在哪儿上班。”

鞠汣摇摇头说：“不去了，你不也说了吗，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既然姐姐选择了忘记那弟弟也只能不去打扰了。”

我说：“关莞变化很大。”

鞠汣说：“嗯，我知道了，不管怎么变，她不都是我记忆中我最喜欢的那个女孩吗，有高中那点记忆就行了，守着我们原来一起生活的县城挺好的。”

我们互相点了点头，我收走桌子上的瓶子，他慢慢出了门，一点没有关莞身上的英姿飒爽。

关莞来我这里总是断断续续，有时连着几天来，有时几个月不来一次，但她只要一到，照片下的桌子总是属于她。

我们沉默的坐在那里，等她看完鞠汣写给她的信，许久过后关莞红着眼眶长长出了一口气，我看着她说：“看完了？”

关莞点点头说：“原来那几封情书是你写的？”

我点点头说：“没错，他都和你说了？”

关莞没接我的话，她把信推倒我面前说：“你看看。”

我把信推回去说：“这是你们的事，就算当年那几封情书是我写的，我也收取了报酬。”

关莞笑着说：“花言巧语，不敢看就直说。”

我点点头说：“真的就是不敢看，你们的情感太过模糊，时间跨度太过久远，我真的害怕。”

关莞笑了笑说：“胆小鬼。”

很长的沉默过去以后，关莞说：“他这封信倒是让我知道了我自己原来是怎么想的。”

我说：“说说呗，反正也是闲着。”

关莞摇了摇头说：“现在还不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