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月上中天,清冷的月光泼洒在静谧的小园中。
暨祁结束和白影之间的诡异对峙后回到了阮安筠的身边。
阮安筠轻笑道:“没有想到你胆子还挺大。”
暨祁面上笑意舒展,“我知道师姐会保护我。”
阮安筠瞧了眼在还在徘徊的白影,“可看出什么了?”
暨祁失望摇头,他第一次掀开黑发看到的是一张没有五官的脸,第二次掀开黑发的看到的也一样。
阮安筠眉眼带笑 ,“那我们岂不是要输了?”嘴上虽然说着要输,面上不见任何失望。
暨祁眸光一沉,“我不会让师姐输。”
暨祁再次走到道长身边,他蹲下身将道长从地上拉了起来。道长没有意识在暨祁手中软绵绵的一团,任由暨祁摆布。
暨祁似是很厌恶看到道长的脸,抬手左右开弓,“啪”“啪”几个响亮的巴掌声后,道长的白净的脸上红肿不堪,变成了一个猪头。
道长慢慢睁开眼,眼前迷糊看不清,只见到前方有白色的身影,惊呼道:“救命啊!”
喊完左脸上又挨了一巴掌,道长彻底清醒了过来,见到眼前的人是暨祁后怒不可遏,“大胆,你竟然敢打我!”
“啪”才说完右脸上也挨了一巴掌,暨祁冷冷问道:“打你又怎么了?”
道长双手捂住两边脸,像是个被人欺负却不敢还手的小孩,威胁道:“你信不信我让李员外将你们送官?”
暨祁冷笑:“看来你是不记得昏迷前发生了什么,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
说完不待道长反应,直接将他怼到了白影的面前。
道长和白影来了个脸贴脸,扯着嗓子尖叫一声,再次晕了过去。
暨祁扯唇,“真不惊吓。”
又是几声响亮的“啪”“啪”巴掌声后,道长再次清醒了过来。
肿的只剩下一条缝的双眼,看到沙包大的拳头挥舞而来,道长急忙求饶:“饶命啊,大人饶命!!”
暨祁止住拳头,问道:“谁让你烧掉仆从尸体的?”
道长顿了下,说道:“没有谁,是我自己的主意。”
道长瞥了眼暨祁的神色,小心翼翼开口道:“我怕尸体有毒,一直留着对李府不好,就烧掉了。”
暨祁神色冷漠,“你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说着就将道长怼到了白影的必经之路上。
道长万没有想到暨祁如此不好糊弄,被越来越近的白影吓得三魂出窍,急忙抓着暨祁的手吼道:“快放我下来,我说!!”
暨祁不为所动,神色冷漠的看着手中不断挣扎的道长。
“夫人!”道长紧紧闭着双眼,吼道:“是夫人让我烧掉尸体。”
过了片刻,身上没有任何地方传来不适,道长悄悄睁开眼,才发现暨祁已经将他放了下来。
道长松了口气,抬手抹去额头上的冷汗。清风送来,被冷汗打湿的后背上的汗毛根根竖起,颇有种劫后余生之感。
暨祁迈步走到阮安筠身边,“师姐,我们回去吧。”
被丢在大树下面的道长见暨祁和阮安筠笑着离开,急得大喊,“你们不要走,带我一起啊!”
见两人脚步没有任何停顿,道长大喊道:“我都已经说了,你为什么不救我?”
暨祁唇角无声勾起,“我什么时候说过你交代了就带你离开。”
道长傻眼了,暨祁暨祁的确没有说过,憋了半天吼了句:“卑鄙!”
白影去而复返,已经在往道长的方向飘去。小园中没有其他人,道长若想逃走只能自食其力。他双手撑地想要爬起来逃跑,奈何双腿无力,只能趔趄着一步步往前挪动。
白影越来越近,道长越发急切,只是他爬行的速度比不上白影飘动的速度,很快被白影追上。
阮安筠和暨祁走在小道上,听到从小园方向传来凄厉的哀嚎声,惊起了府中的一众鸦雀。
暨祁抿抿唇,偷偷看了阮安筠好几眼,最后忍不住问道:“师姐会不会觉得我太残忍了些,我明明可以将他一起带走的。”
阮安筠轻笑:“你一直在纠结的就是这个啊?”
阮安筠早就看出了暨祁的欲言又止,“我还以为你是在想鬼躲藏在哪里,下一步该如何行动呢。”
暨祁摇摇头,“这些都不重要。”
暨祁追问道:“师姐会不会觉得我行事乖张,无所顾忌?”
阮安筠看傻子似的看暨祁,“为什么要用他人的过错来惩罚自己,今日若是没有我们,那道长的下场会有变化吗?”
暨祁想了想,摇头,若是没有他们,道长也要在树下和白影贴贴一夜。
阮安筠双手一摊,“那不就是了,更何况这是道长自己惹的事,理应由他来承受后果。”
暨祁点头,眉宇弯弯,“多谢师姐指教。”
第二日早膳的时候,李员外双眼无神,脸色苍白,看上去格外憔悴。
而夫人唇瓣红润,脸颊上透着淡淡的粉色,气色相比之前好了很多。
李员外看到阮安筠两人,连忙迎了上来,“两位真是神医啊,夫人吃下丹药后病情好了大半。”
李员外激动得热泪纵横,“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们才好。”
暨祁笑着回应,“员外太客气了,丹药有用就好。”
李员外客气了一番,将暨祁带到了餐桌上。
暨祁随意问道:“夫人病好,李员外应该高兴才是,怎么一晚上过去反倒憔悴了很多?”
李员外叹息了一声,“还不是府里的事。”
李员外苦涩道:“我本以为道长可以解决府中的事,将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道长身上。经过昨夜那一出我才知晓道长是个骗子。如今府里的事情无法解决,我准备搬家,就怕搬到新的地方那个东西也会黏过来。”
暨祁意有所指,“员外倒也不必急着搬家。”
李员外双眼一亮,“难道两位客人有办法?”
暨祁:“有了一些头绪。”
李员外起身相拜,“我就知道两位是有真本事的人,此事就有劳两位了。”
饭后 ,突然有仆从匆忙闯进正厅,“老爷,那个冒牌货非吵着要见您!”
李员外面容一跨,直接拒绝:“不见!”
仆从神色为难:“冒牌货赖在门前,说见不到您就不走。”
李员外火冒三丈,自己没有去找冒牌货的岔子,他反倒送上门来了,“我倒要看看他到底还想说什么?”
李员外刚到门口就被抱住了双腿,垂眸一看,脚下正是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道长。
李员外冷哼一声,将道长双手从腿上抖落下去,“有什么话你现在可以说了,免得等下去了官衙说我不讲情面。”
道长一僵,万没有想到李员外竟然想将他送官衙。他本想再去抱李员外的双腿却被他冰寒的眼神摄住,只能跪地求饶道:“李员外,这么多天看在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就饶了我吧。”
李员外了冷笑道:“若非你在府上招摇撞骗这么多天,府上之事何至于耽误这么长时间。”
“若是府上因为你的过失出了人命,你万死难辞其咎。”
李员外气极,“你还是去狱中好好反省吧。”
“希望你从狱中出来的时候已经改过向上。”
不待道长说话,李员外命人将道长带去了府衙。
阮安筠望着被拖走的道长挑眉,她本来也是准备借着赌约将冒牌道长送官。既然李员外出手,她倒省了不少功夫。
几人同回正厅的时候,暨祁突然说道:“李员外,我们已经有了应对邪祟的办法,只是需要李员外帮助。”
李员外惊喜道:“只要能清除府中邪祟,想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暨祁拿出一张黄色符箓,“我昨晚已经用这张符箓收集了邪祟的气息,若是附近有克制邪祟的东西符箓就会亮起。”
暨祁道:“我们需要李员外带领我们在府中四处走一走,一处都不能漏过。”
阮安筠笑看了暨祁一眼,没有说话。
暨祁低下头,摸摸鼻尖,黑发中露出的如玉耳尖却微微发红。在师姐面前说谎,真是让人羞赧,不过幸好师姐没有戳穿他。
李员外眉开眼笑,“这有什么难度,现在就出发吗?”
暨祁点头,“越快越好。”
李府很大,李员外带着暨祁和阮安筠走了两三个时辰才走了大半。
日头已经高高挂在头顶,李员外擦着额头的汗水,喘着粗气道:“只就剩下我和妇人的小院没有去过,两位请随我来。”
阮安筠慢悠悠跟在李员外身后,闲庭信步,悠然自得,脸上没有半丝疲惫和汗意。
暨祁也不见丝毫疲惫。
李员外咬着牙走在前方,符箓一直没有反应,李员外的心也慢慢沉了下去。
在接近夫人厢房的时候,暨祁突然喊住了埋头前进的李员外,“李员外,请问厢房里面住的是谁?”
李员外转身见到暨祁手中散发着盈盈光辉的符箓,惊讶不已,“厢房中住的是内子。”
李员外疑惑道:“可是内子近十年都没有出过宅子,她房间中怎么可能会有克制邪祟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