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章
白露大跨步往前走了几步,才松了一口气。花朵狼调转方向了,转向西,正迎着风雪艰难地向前走。
“姐,前面不会有陷阱吧?我怎么记得刚才狼嚎就是从这个方向传来的呢?”钰箩拉着白露的手臂。
“应该不会,它身上的伤是狼王咬的。一只孤狼,它能依靠的就只有自己了。”白露超过花朵狼,走在前面稍偏的位置,替它挡掉一部分风雪。
花朵狼停了停,一动不动地看着白露。
就在白露以为花朵狼要不行了的时候,它却继续开始往前走,这一次没有再停止,一直到一个避风的山谷中。
山谷尽头是高高的山壁,没有任何缝隙和其他去路了,谷中高高低低鼓着许多小山包,花朵狼躺在最深处的小山包前,肚子急促地鼓动着。
“姐,它要不行了。”钰箩有些难过,毕竟是眼睁睁地看着一条生命流逝。
白露点点头,静静地看着花朵狼。花朵狼已经再没有力气抬头了,眼珠转动看着白露,然后眨着眨着就再没有睁开过,雪花洋洋洒洒,给它染上了一层白衣。
白露在花朵狼尸体前跪下,轻轻磕了一个头,钰箩问起的时候,自己也不知道什么原因。
“姐,这里是狼冢。”钰箩拨开一个小山包上的雪后,惊讶地说。
“狼冢是什么?”白露来到钰箩身边。
“就是狼群给死去同伴挖的坟墓。”钰箩突然想起刚才看到的一处凹陷,就在花朵狼附近。
“这……是它的坟墓?”白露看着跳在凹陷里拨雪的钰箩,又看看躺在一边的花朵狼,难以置信。
“它……不会是……想要我们帮它……下葬吧?”钰箩有些喘。
“不是,如果不是它坚持带我们来这里,它也不会死。”白露拂了拂花朵狼身上的雪。
“那到底是干什么啊?这里怪瘆人的,狼群不会来吧?”钰箩四处看了看,手电光线很差,在雪地里惨白惨白。
“别说话,你仔细听!”白露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风声小了,有唧唧吱吱的声音幽幽的传来。
“好像是从你脚下传来的。”白露指了指钰箩脚下凹陷里。
“啊!”钰箩跳着从坑里出来。
白露拍了拍钰箩的手,跳进坑里,蹲下去把耳朵靠近地面听了一会儿。
“我不确定是不是狼幼崽?”白露站起来,对着站在坑边的钰箩说。
“挖开看看吧。”钰箩听到狼幼崽两眼放光,一路小跑跳到白露身边。
两人挖了没多深就碰到下面软软的,有弹性,声音更加明显了。
“像是衣服?”钰箩清理出来巴掌大的区域。
白露又清理掉一些土,然后用匕首轻轻划开一个小口,向里面看去。里面果然有两只小狼崽,但是其中一只已经没了生机,身体已经开始发僵。
钰箩拉开衣服拉链,把小狼崽塞了进去,只露出一个小脑袋。小狼崽嗷嗷叫着,过了一会儿连脑袋也钻了进去,浑身都在发抖。
“它太冷了,我们赶快回去吧!”钰箩双臂抱紧。
“好。”白露看了看四周确实没有什么异样,然后用力将花朵狼的尸体拖进洞里,再重新掩埋。
“原来它是担心它的孩子。”钰箩隔着衣服轻轻抚摸怀里的小狼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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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去哪了?”白霆脚上缠着绷带。
“我不是让多吉去找你们了吗?你这又是怎么了?”白露看着白霆滑稽的样子。
“回来的时候歪着了。”于荒在旁边站着,双手抱胸。
“笨蛋。多吉呢?”白露笑了一下。
“他说狼群还会再来,去通知大家提前准备了。你怀里鼓鼓的那是什么?”白霆翻了个白眼,扭头问钰箩。
钰箩拉开拉链,一只小狼头钻了出来忽闪忽闪着大眼睛,东看看西看看。
“你们在干什么?”多吉掀开门帘进来正好看到这一幕,钰箩背对着多吉拉着衣服领子,两个男生眼睛直勾勾盯着钰箩的胸口位置。
“多吉,能找一些奶来吗,我们捡了一只……一只小狼崽。”白露伸出手指对着钰箩点了点,钰箩也刚好转身。
白马多吉吓得伸手捂着脸,听到白露的话才从指缝中露出两只眼睛。
“有,有。不过你们最好还是把它放了,它在这里太危险了,村民们不会喜欢它的。”白马多吉准备出门,又停下来转头说。
“多可爱啊,怎么会不喜欢呢?”钰箩委屈巴巴的摸着小狼崽的脑袋,小狼崽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好像也在抗议。
“没关系的。”白露拍拍钰箩的肩膀。
连着几天相安无事,时间很快来到白盛景天葬的前夕,洛桑次仁活佛已经专门为他做过祈祷,祈求一切顺利。
白马多吉白天的时候找来村子里的男人帮忙加固了毡帐,说是天气不对,怕是还有更大的风雪在后面。白露看到很多男人都带了长长的条状物体,用黑布包裹着。后来才知道,村子里的长辈说狼群可能会趁着这次回来复仇,这一次要打怕它们,否则就别想过好年了。
白露觉得不好意思,因为自己家的事情,给他们添了这么大的麻烦。白马多吉笑着说没关系,今年天气恶劣,狼群饿急了也会来找麻烦,他们都习以为常了。
夜幕降临以后果然又开始下雪,鹅毛般的雪花洋洋洒洒。钰箩和小狼崽在毡帐前蹭蹭跳跳玩耍,突然小狼崽竖起了耳朵,看向远处,然后快速向远处跑去。
“小乖乖你去哪?”钰箩快步追了上去。
一人一狼身影逐渐消失在蒙蒙的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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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钰箩呢?你见到钰箩了吗?”白露拉着于荒。
“没有啊,不是在门口玩儿吗?”于荒摇摇头。
“门口没人啊,雪下得越来越大了,我说让她早点回来。”白露站在门口,看着空无一人的雪地。
“会不会去村子里了,我去找找。”于荒拿着短剑出门。
“这丫头!”白露心底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跺了跺脚,披上外套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