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等的还是你
江南,如诗似画,充满浪漫色彩,小桥流水人家,这绝不夸张,河堤两岸绿树成荫,人们或在绿荫下散步,或在岸边休憩,皆在闲适中得到惬意和满足,难怪小夜会说江南是一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他在这生活了五年,骨子里却是也感染这的闲适浪漫。
依依靠着护栏,身体前倾,轻轻的闭上眼,张开臂膀,感受着徐徐微风,以及花草的芬芳,这一刻,心静了。
历经坎坷的灵魂,仿佛在这一刻,得到了彻底的释放,过去的经历,有苦涩也有甜蜜,有痛苦的折磨也有温馨的慰藉,人生走过这一路,风景毕竟不相同,这段惠风和畅,那段雨骤风狂,一切都在变化,可这才是真正的人生,历经了酸甜苦辣,生命才算完整,人不应沉湎昨天,不该彷徨明天,而要牢牢把握现在。
依依抬头望着横跨河流的拱桥,欣然有了站在桥上俯瞰风景的,静静流过的河水,与蔚蓝的天空交相辉映,应该是叹为观止的。
“小姐,白蛇传里的白素贞和许仙就是在这样的季节里,那样的桥上相遇的吗?汊”
清昙也被远处的拱桥所吸引,指着桥问依依。
“是啊”依依莞尔一笑。
“曜尘,我们分开走吧朕”
季曜尘也知道白蛇传是什么,既然依依想要分开走,那么他也乐意在那桥上遇到她,也许,这会是他的一个机会。
除了自己的暗卫,依依身边还有明毅和另一批人保护着,他们又都易了容,应该是没有危险的。
季曜尘欣然同意,然后分道扬镳,他的唯一目标,拱桥,他会在桥的另一面等到她。
依依一路慢慢浏览,她庆幸自己不用像白素贞那样焦急找寻,一个时辰后,依依最终也站在了桥上,她不知,在桥的另一端,季曜尘已等待许久,也许,此时的季曜尘比当年的白素贞更加的焦急。
立于桥上,江南又是另一风景,一览两岸旖旎风光,莺飞草长,水天一色,仿佛置身于画卷之中。
思绪间,天空开始下起雨来,由开始的点点滴滴,到后来的淅淅沥沥,桥上的人,都用手遮着头,匆匆忙忙往回跑,她却依旧站在原地,不躲不避。
明毅和清昙也自觉地退得和她有一段距离,只希望在这江南烟雨蒙蒙中,她的心灵得到真真的释怀。
依依就这样站着,雨水蒙蒙的湿了她如墨的发,娇小的脸,绯红的衣,眼睛被雨水遮得有些朦胧。
她突然就笑了,这雨真是应了白蛇传里的景,西冷湖边,断桥之上,白素贞和许仙在雨中那一段刻骨铭心的浪漫情缘,纵使结局苦楚,纵使许仙负了白素贞,可他们终究真爱过,在这样一个诗与画的季节里浪漫邂逅,谁能不动心呢。
一生之中该有一次,为了某个人而忘了自己,不求有结果,不求同行,不求回报,只求在最美的年华里,真真切切的遇到你。
思绪,被一位摔倒在她身边的老婆婆打断了,想来,她一定是匆忙回家才会摔倒,摔得还不轻,看样子是无法自己起身。
依依立刻弯下身去扶她,明毅想上前去阻止已经来不及了,随着老婆婆的出现,桥上的男人已明显多了起来,待到她摔倒那一刻,明毅已无法靠近依依身边。
“危险”,明毅大声吼叫,但随着他的话音出口,那老婆婆手中的匕首也已了依依的心脏部位。
清昙吓得不轻,但也本能的冲过去抱着依依倒下的身子。
随着明毅的一身吼叫,隐在周围的暗卫也纷纷加入了战斗。
季曜尘本就在另一端注视着依依,如此情形,他只能飞快的奔来。
淡烟细雨之中,依依仿佛见到了一抹欣长的身影,撑着一把雨伞,匆匆向她而来,这一刻,身份仿佛发生了变幻,她似乎成了白素贞,而匆匆赶来的正是许仙,真好,她不用在苦苦追寻,这一次,换他追。
依依努力睁大被雨水朦胧的眼,想要看清那张俊逸的脸,看着逼近的人,她笑了,笑得满足,“晟烈”
雨越下越大,季曜尘跪在依依身边,一手将她搂进怀里,为她撑着雨伞的手在发抖,结实的胸膛起伏不断,他在尽力呼吸,他在尽力控制自己保持理智,此时此刻,他不能乱了方寸,可是,真的好难。
忽地,他将雨伞递给了清昙,抱起依依就往客栈跑去,客栈里,住着一位和他们同来的大夫,那是出京城时他特意花大价钱请的京城最有名的大夫,就是以防依依在路上有个头晕脑热的。
明毅顾不上和刺客纠缠,护着季曜尘,一同将依依送回了客栈。
客栈里,季曜尘狠狠一拳将大夫打倒在地,恨不得一剑杀了他,他居然说他没有办法,他居然说他不敢拔刀,他居然说依依回天乏术。
明毅和清昙看着床上的人,心里万分焦急,他们感觉不到她的呼吸,只有胸口上的那把匕首还有轻微的起伏,以依依这样‘特殊的身份’,受这样重的伤,她是否还能再醒过来。
派出去找大夫的暗卫还一个都没回来,季曜尘只能将那大夫提起来,为依依先止血。
老大夫颤颤巍巍手抖脚抖得无所适从,门突然被人大力推开,看着眼前不请自来的冷漠男人,季曜尘防备的挡在了依依床前。
“你是谁?”
男子不曾看他,丢下“夜寒风”三个字匆匆绕过他走到依依面前。
季曜尘不清楚夜寒风是谁,但明毅知道,他是夜寒风,那他就是钺王爷的人,钺王爷对依依真心实意,绝对不会伤害她,而且刚刚也是有他们在,他才能护着依依快速撤离,看来,一路上暗中保护他们的人就是他了。
“你能就她”
明毅满怀希望,钺王爷派来保护依依的人应该不会是泛泛之辈,又在这个时候出现,那应该是有救人的办法吧。
“是”
听到他说能救依依,季曜尘立马让到了一边,顺手也将那老大夫拽离开来,不敢影响到他。
整个房间,沉默的有些瘆人,谁都不敢说话,甚至不敢放开呼吸,四个人八只眼睛齐刷刷的盯着夜寒风,只要他一有命令,他们就立刻执行。
“先给她含上参片,抱住她的身子,我要将匕首拔出来”
季曜尘赶紧照他的话做着,恐怕在他二十多个年头里,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命令他,他也是第一次这样心甘情愿的接受命令。
随着一切准备就绪,夜寒风握上了匕首,看他浓眉紧皱成川,明眼人都知道,他似乎也没多大的把握,可是,拔出匕首已是迫在眉睫。
此时的季曜尘,坐在依依床头,将她紧紧抱在怀中,也正是如此近的距离,他更加清楚夜寒风此时的紧张,就在大家的心都快蹦出时,夜寒风用力迅速的拔下了匕首。
一瞬间,鲜血喷溅,季曜尘脸上身上全是血,而依依,却未曾因剧痛哼上一声,反倒是清昙,在鲜血喷溅的霎那,晕了过去。
三个男人却顾不了那么多,还是老大夫上前将她扶到一旁的椅子上。
几个男人顾及不了那么多了,利落剪开了依依胸口的衣服,紧张的忙碌着,一个时辰已经过去,明毅不知道他端进了多少盆热水变成了血水,季曜尘抱着依依因为长时间的不动和精神紧张,身子已经发麻变木,夜寒风额头的汗珠已经大滴大滴的滚落,随着根根银针的扎下,胸口的血已慢慢止住,依依这才有了微弱的呼吸声。
三个男人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可是,随着银针的拔出,他们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银子扎入依依身体的部分,居然呈现了黑色,这无疑说明,依依中毒了,可是,她伤口流出的血明明是红色的呀。
夜寒风看着手里的银针,心感觉像是在寒风中飘零,彻底凌乱,原来是她,她居然狠毒到下这样的毒。
王爷派他来保护烈王妃,这足以见得烈王妃在王爷心中不凡的地位,可如今烈王妃中了这样的毒,他该怎样向王爷交代,他就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季曜尘也看出了他的震惊,“这毒可有解?”
夜寒风向来冷漠无波的脸上居然出现了一抹沉痛,“这毒不会让她丧命,只是,会让她活得痛苦万分”。
一句话,将屋里的两个男人打入万丈深渊,心,彻底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