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第二天早上闹钟响起的时候，云时快速清醒，反应过来所处的环境，关闭闹钟，隔壁的床上隆起，闫晚被这动静吵醒，不悦地把被子扯过头顶。
他轻手轻脚起床，借着外面的微光从行李箱里找出今天要穿的衣服，去卫生间快速换好。
简单地洗漱之后，他轻声走到落地窗前，透过窗帘缝隙打量外面，山间一片朦胧雾气，天光微亮，太阳还未升起，但天边已经微微泛起一丝红光。
云时转头走到闫晚床边蹲下，轻轻扯了一下她的被子：“姐姐，快日出了，先起床吧。”
闫晚把头埋得更深了，背对着他哼哼唧唧的，不愿意从被窝里出来。云时没见过她这样，看起来有点像撒娇。
一颗心蓦地软成一滩水，但他不知道这个情况应该怎么做，在自己去看和继续叫闫晚一起看中犹豫了一下，伸手戳了一下她的后背，“姐姐？”
闫晚深吸一口气，猛地坐起来，把云时吓了一跳。
“露台这能看见吗？”
“能看见一些。”云时起身给她拿衣服。
闫晚裹着被子跳下床，探头看了一眼：“得出去看才行，这个木屋位置不大好。”
转头跑回来把被子甩回床上，接过云时手里的衣服朝卫生间走。
云时觉得她有些可爱：“谢谢姐姐早起陪我看日出。”
闫晚换好衣服，从卫生间探出头来：“别贫，看完日出我要回来睡回笼觉，我什么时候起床，咱们什么时候继续出发。”
云时无所谓地笑笑：“好，听你的。”
云时心情颇好的在门外等了几分钟，闫晚很快出来，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走吧，昨晚睡得怎么样？”
“很好。”其实昨晚云时醒了两三次，因为他睡着之前发现闫晚居然会踹被子，爬起来给她盖好回去继续睡。
也许是心里惦记着这个事，没多久又醒了，不出意料，闫晚的被子几乎快挂地上了。
因为和他睡一个房间，所以昨晚她洗完澡没穿睡裙，穿得是短袖短裤。但即便是这样，以她的睡相，衣服有些缩上去，露出一截细腰，白嫩的大腿也暴露在空气里。
昏暗的环境下足够云时看得脸红心跳，或者说，就是因为在这样的环境里，有一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风情。
云时怕她着凉，认命爬起来把被子给她盖上，仔仔细细掖好，后来再醒来的时候被子终于没有掉地上了。他这才继续安心睡到闹钟响起。
两个人走到高处，随便找了一处草地坐下，开始等待日出。
清晨的风很凉，拂过山间的一草一木向远处而去，闫晚抬手把头发归拢到脑后，感觉人开始清醒起来。
“等下我们下山去吃早饭吧，我记得还有我们还有面包，可以先垫一下，下一个镇子吃的更多一些，开到刚好是早饭时间。”
云时偏头沉思了一下：“不睡回笼觉了吗？”
“不了，感觉现在很清醒，回去躺着也是浪费时间。”
“会不会开久了犯困，我不会开车，到时候没办法替你。”
闫晚摇摇头：“相信我。”
“好，听你的。”
云时没办法抵抗她的提议，好在昨晚睡得早。保守起见，他拿出手机查了一下距离，看起来不算太远。
层层叠叠的山边，天际渐渐发红，朝阳缓缓升起，开始照耀这片土地。
云时沐浴在晨光之下，平日里锋利的眉眼此刻看起来十分温柔，闫晚忍不住扭头打量他两次，打开手机，转过身背对朝阳，轻轻靠在云时肩上，“小时，转头。”
云时一只手撑着她的后背，侧过半个身子直视镜头，闫晚几乎快陷进他怀里，感觉这样坐着有点酸，快速调整角度拍了一张。
朝阳在他们身后。
回到B市，距离云时开学已经没两天了，闫晚绕路去把煎饼烧麦接回了家，屋子里终于又热闹起来。
烧麦的皮肤病已经治好，天天吃好睡好，一身毛看上去油光水滑，闫晚抱着它在客厅来回走。煎饼看看闫晚又跑去厨房看云时，云时正在给它们两个煮鸡胸肉。
煎饼好像知道锅里是给自己的饭，趴地上不愿意走。
烧麦也从闫晚怀里跳出来，蹿到煎饼身边和它打闹。
“家里没菜了，我点个外卖吧，晚点再一起去超市买菜。”闫晚举着手机靠近，把菜单给云时看，云时停下手里的活，在屏幕上划了几下，加了两个菜。
下完单，闫晚跑回自己房间把笔记本抱出来，坐在沙发上开始导片子。
云时把鸡胸肉撕开晾凉放在它们的盘子里，走到闫晚边上坐下看她修片。看了一会儿，云时感叹：“我总觉得你什么都会。”
听到这话，闫晚转过头看他，“你只看见我会的部分，实际上我连打水都不会。”
云时腼腆地笑起来，她说得是第一次在云村遇见的时候，那时候她站在井边手足无措。
“那不是你生活的环境，遇到一些你不会的很正常。”
闫晚也笑了：“所以你也很厉害，不论是在云村那样的环境下，还是在B市，你适应得很快，总有一天也会比我更厉害。”
云时眉梢动了一下，真的会有那天吗？
他不知道。
但他知道眼下该做什么。
云时正式跨入高三，距离高考只剩下不到一年时间，他比过去更努力，每周只是回家住一晚，第二天下午也要提早回校上课，除了吃饭时间，闫晚很少见到他在客厅出没。
之前旅游的视频照片她最近抽时间都处理好了，但一直没有发给云时，总觉得他很忙，全身心投入学习，不想打扰他。
两个人的朋友圈里仍旧是旅游那几天的内容，几乎同步。
闫晚把视频和照片更新上去作为旅游的收尾，很多人开始点赞评论。
之前很喜欢云时的那个同事也评论了：【三分钟之内，请把这个弟弟的所有联系方式公布出来！】
闫晚捧着手机笑，给她回了一条：【他正在闭关备战高考，请勿打扰。】
姜姝也出现了，从朋友圈转战私信，甚至给她弹了视频过来，闫晚接起之后就听见对面姜姝长叹一声：“看你们旅游，我好羡慕，下次把我带上吧，我愿意找借口请假。”
闫晚笑得眼睛都弯起来了：“我现在都快见不到他了，大概高考完吧，到时候带上煎饼烧麦。”
姜姝兴奋了，耳朵都竖了起来：“自驾游？”
“对，他说要先考驾照。”
“我们都会开车，他不考也能出发。”
闫晚拒绝：“不哦，他想考。”
姜姝笑着调侃闫晚：“行啊，现在完全融入老母亲角色了，我发现你养孩子很有一手。”
闫晚得意挑眉，盯着屏幕：“那你看看。”
“夸你胖你还喘上了。怎么样，带着他出去是不是没有艳遇。”
何止，云时这么大个人往她身边一站，不笑的时候眉眼之间看起来格外冷，一股生人勿近的气质拿捏透了，别说艳遇，但凡想打招呼的男性都得掂量掂量自己会不会挨揍。
闫晚从视频了白了她一眼：“哪壶不开提哪壶。”
姜姝笑了：“说得好像你哪壶开过似的。”
闫晚无所谓地说道：“没关系，反正没有看上的。”
“也许缘分还没到。”姜姝听见同事在叫她：“我先去忙了，过两天一起吃饭。拜拜。”
“好，拜拜。”挂了视频，闫晚在沙发上瘫了一会儿，起身做饭。和云时相处久了，她的厨艺倒是稳步上升，虽然做不出什么惊天动地的美食，但也不至于是惊世骇俗的黑暗料理。
对她来说，眼下最难的不是做饭，是遛狗。
煎饼实在是太好动了，而且长大很多，精力非常旺盛，每次出去不像是她遛狗，倒像是狗遛她。
脑海里把当初要养狗的自己骂了一顿，身体还是诚实地牵着煎饼下楼。还好暑假有一阵子她坚持跟着云时早起，已经有些适应。不然这样一天遛两次，不出一个月她可能要疯了。
晚上睡前，突然受到云时发来的消息，闫晚下意识看了眼时间，已经十一点多，皱了皱眉，闫晚回了一句：【为什么这么晚还没睡？】
其实云时发出信息后就后悔了，因为他后知后觉地发现，现在快十一点半了。
但他刚刚关了台灯爬上床，一打开闫晚朋友圈就看见有更新，是他们旅游的小视频，实在没有忍住。
当时第一晚在古寨的时候，闫晚说要剪。旅游回来都快一个月了，他还以为闫晚忘了这回事，大概是素材太多，她工作也比较忙，才拖了那么久吧。
视频里他们两个人在古寨篝火堆旁和当地居民手牵着手跳舞，在梯田间行走，在小吃街穿梭，从瀑布边上走过，在草原上骑马散步......短短三分钟的内容几乎涵盖了他们那几天的行程。
云时也从中体会到记录当下生活的乐趣。
怕闫晚生气，云时斟酌字句：【今晚有张习题卷，做得太投入忘记看时间了，下次会早睡。”】
闫晚知道他说的下次是不存在的，其实他压力大她也知道，所以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把修好的这些照片和那个视频发给云时。
手机一直震动，云时耐心等全部接收之后才打开仔细看起来。里面有很多张两个人的合照，看起来亲近又自然，他很喜欢看日出的那张，晨曦之中，霞光浸染天际。他侧着回身扶住闫晚，她看起来半个人都窝在他怀里。
不像姐弟，倒有几分像情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