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他已经死了。”
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毁了我多少温柔。
“就算是这样我也要跟着你，谁叫你让我看见了，应星。”
刃表现的极为烦躁，我甚至觉得要不是周围人太多他都要直接拔出支离了“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名字的？”
“景元告诉你的。”
“当然不是啦，或者我应该说那个名字。”
刃似乎有点兴趣，愿意听我讲下去“林墨，怎么样即使变得和之前不一样你还是会记得这个名字的吧。”
这个名字似乎是一个禁忌，它让面前这个还算情绪平和的男人变的狂躁，似乎有什么组成他的一部分因为这个名字变得歇斯底里。
重新疯狂的人几乎就要拔出剑来了，拔出那把原本是送个某给人如今又碎裂的剑。
“唉，等等等，我的剑呢？我的那把你用星核做的最特别的剑呢？”
刃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仔细的端详着我的脸，看起来是在不可置信，是在疑惑，是在怀疑。
最后，良久的沉默之后在我期待的眼神之中，刃不再看我。
“我不知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但是，理我远点，靠近我不会有任何的好处。”
笑话，他说什么我就要信什么吗？肯定是不可能的啊，当然是直接无视掉，选择跟着他。
我跟……
被发现了，好吧，太光明正大了。
我跟……
还是被发现了，躲墙角没用，呜呜~
我跟……
？？？他什么时候反侦察技术这么好了，明明之前的这个距离是绝对不会被发现的！丰饶难道还负责给人的听力丰饶的吗？
我跟……
我的技术没有提升方法也没有改变，可能他是放弃了，刃还是这样，虽然我很想要叫他应星，但是过去回不来的真的就回不来了，既然他自己不愿意继续承认自己是应星，那么刃这个名字也不错。
来到一个隐秘的据点，看着像是普通的房屋，星核猎手的据点都这么普通的吗？
怀揣着忐忑的心情，我打开了大门，黑暗的屋子里没有一盏灯开着。我抬脚走进黑暗里，那里还有人在等着我。
等我彻底进入那个黑暗之中，毫不意外的一道攻击袭来，目标是我的手臂，毫不留情，支离剑擦过我的身体，最后没入墙壁。
真是一点都不担心这个星核猎手的房间吗？
“你来干什么？”
我来干什么，来看着这个过去的朋友现在怎么样了，看着他想要看看他有没有从过去之中走出来，还是说……
“你现在打算怎么做？”
“成了现在这样不死之身，就这样随意的对待自己的身体吗？”
对此，刃的回答是不屑一笑“你不也是丰饶的孽物。”
“喂喂喂，我可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生命会是可以被随意的丢弃的。”
我不太理解现在刃的状态，现在我能够比较了解的是曾经的应星，但是就和现在的我不是曾经的林墨一样，现在的刃也早就和应星不同了。
“我记得你的赏金已经到了80亿了吧，明明你之前都不是这样会好不在意生命的，现在就开始随意的杀戮了吗？”
刃没有选择杀了我可能是星核猎手的要求吧，也许我在他们的剧本里面有什么重要的戏份？他拿起支离“被说的好像你很了解我一样，那些过去的罪孽只有那些人能够承受。”
“可是……我是林墨啊。”
可是我现在已经知道我所有是，知道了一切的根本，也知道了我一定要做什么事情，那是只有我才能够完成的事情。
“我记得的哦，那个时候你和丹枫想要做什么，记得你们一直以来的挣扎，记得你们最后的结局。”
说着说着我高兴了起来“你们可能不知道其实啊，那个时候丹枫他……”
我的话没有说完，因为刃用支离穿透了我的身体，真的是好不意外，或者说现在才选择直接杀了我才是让我意外的。
我毫不在意的将身体里穿透心脏的剑拔出，致死的伤口几乎是瞬息之间就修复完成，真是不可思议啊，丰饶。
“你知道吗？刃，哪怕是是不会死，我还是会想着不要随意的对待自己的生命，万一，万一哪一天我真的死了可是会很遗憾的。”
“如果你死了，哪怕只是会复活的死亡，我也是会伤心的，你其实知道的对吧，我是谁。”
“我带你回去吧，回去朱明，那里一定有你还没有见过的人。”
回答我的，是刃毫无感情的拿走支离，就像是景元一样，现在的我要抬头看他了。真是新奇的视角啊。
莫名其妙的感受到了一个奇怪的想法，如果我现在选择和丹恒分手会是怎么样？
现在我还没有告诉他，还没有直接说我已经得到了林墨的记忆，还有许多许多需要我去做的事情，可能丹恒的要靠自己去挣脱他的束缚了。
现在我还有一个需要我来拯救的人，一个忘记了曾经的人。
“刃，在干什么？”
他在试图成为一个老人家，可能是度过的时间太多，我，丹恒，刃几乎都会不约而同的选择让灯光低一点，过于明亮的环境不适合我们，对，就是不适合。
但是我哪怕是在喜欢黑暗的地方，也不会选择直接不开灯，这人甚至不愿意打开窗户，甚至不愿意去想着休息。
可能是曾经过多的这么让他忘记了自己还是要保护自己的身体的吧。
于是我毫不犹豫的打开了窗户，很好，单相透明的玻璃，星核猎手还是很懂的嘛，这样就可以毫不在意的做我想要做的事情了。
就在我叮叮当当的鼓捣着这个毫无生气的房间的时候，刃一点反应都没有，就像是默许了一样，当然，也可能是毫不在乎，毕竟她现在就是为了杀掉丹恒而存在的。
彻底抛弃过去。
这话可不是能够随意的说说的，即使是我第一次拿到林墨的记忆的时候也会觉得陌生，然后……选择做出符合林墨和莉莉丝的两个人都行为。
过去哪里那么好抛弃的呢，过去当然是会不断的和现在纠缠的，没有人可以讲自己和过去分割，然后一走了之，也许刃就是这么想着所以一直追杀丹恒，但是刃又为什么一直放弃承认应星呢？既然丰饶的力量让他永生不死，那么他从来都不是没有应星的部分存在。
所以，现在我就是要让他想起来，曾经的应星依旧或者们，即使换了一个名字，即使现在他已经无法再次锻造，他依旧是曾经的那个应星，和从应星身上诞生的刃。
记忆之中的应星双手平稳，他时不时的就会给大家打造一些细致的东西，特别指因为我当时是个暴发户所以格外需要这些东西，我记得应星当时身价飞增好像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这么想来我也是他的一大天使投资人啊。
就在我想着过去的事情的时候，做的饭菜好了，很不可思议吧，我居然是之前所有人之中最会做饭的，丹枫十指不染阳春水，应星根本不在乎吃饭这件事，镜流喜欢苦修，白珩这个原本最应该会做饭的人结果只是喜欢吃其他人做的饭。
于是做饭的重任就交给了我，那个时候我还是因为想起来来应星是短生种，而且还是一个喜欢透支自己身体锻造的人，于是突如其来的想要照顾一下他，好像他就是我是当时所有长生种之中唯一随时都在变化的人。
我还记得，当时我其实不会做饭，但是想到应星应该也是不太在意吃的是什么的人，所以直接拍拍胸脯给他打包票。
“应星，你相信我做的饭一定会好吃的。”
白发的匠人十分不解“我什么时候说我需要你给我做饭了？”
“啊，你没有吗？没事，现在有了。”
“……你别打扰我锻造。”
我伸手揽上他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样子“当然的了，我不谁都知道在你心里锻造有多重要，我肯定不会想着打扰你的。”
应星怀疑的看了我一眼，没有拒绝，我觉得他可能是想要看看我到底想要做什么吧。
于是第一天就出现了重大事故……
“这就是你说的一定会好吃？”
我天真的抬头“对呀，虽然我做的卖相不好，但是一定会好吃的。”
于是应星抱着必死的态度吃了下去，然后……没有吐出来。
想什么呢，我可能做饭不好吃，但是一定不会是那种完全不能吃的。
“还行”于是应星最后给了这么一个评价，嗯，还行，对于其他人来说这可能是在说不太行，但是我知道的，应星从来不会给人客气，所以这个评价一定是他最真实的想法，想到这里我突然有了勇气。
“好的，我知道了我以后也会继续努力的，今天中午就一定会比昨天更加成功的。”
应星似乎非常的震惊“你中午也要来这出？”
“当然了，要不然你以为我这是突然的想法吗？”
于是某人就开始了他一整天的锻炼厨艺。
十分久违的，我们的百冶大人体会到了一日三餐都是正常进食生活是什么样子的……
但是他很明显的不习惯。
“你给我住手！”
“怎么了应星？”
气极的工匠表示他要疯了“还记得你之前答应过我什么吗？”
“我当然记得啊！”
“那就不要来打扰我工作！”
“我没有打扰你工作啊！”
嗯，你问我为什么我们两个人会是现在这样张口大吼？当然是因为应星打不过我啊，虽然他力气惊人，但是我可是正经剑首弟子啊。
我据理力争“你怎么能够说一日三餐是在打扰你工作呢，这不是正常的饮食吗？”
应星想要反驳，但是我先他一步“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但是你先别说。”
“我知道你觉得少吃一顿能够让你有更多的时间工作，但是啊，不好好的注重身体的话，原本就不多的时间可是越来越短了。”
可能是应星在思考，也也可能是我戳中了他的痛处，他没有再反驳我了，这可真是一件好事啊，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于是我十分自然的和应星一起住在了工造司，原本这人还想着就给我一张床，笑话，我可是暴发户，怎么会不使用超能力，直接改造，疯狂的改造。
当应星看见这一幕的时候，想来是十分震惊的，但是最后还是接受了。
之后的生活就是我们过上了很久的普通人生的生活，曾经一个连玉兆都不怎么用的人，现在每天都要和我发消息。
虽然发的都是什么，中午吃什么，晚上吃什么，已经一个‘好’字。
多亏了他我现在看玉兆的时候也都是看他的消息了，几乎不怎么逛论坛，避免了高速冲浪带来的冲击。
期间，应星不是没有想过不听我的话，但是啊，最后还是被我武力镇压了，次数多了，当然也可能是我闹得动静有点大，这人高傲但是脸皮是所有人当中最薄的。
这样的平淡的日子过去了多久？
十年。
是的，整整十年，这十年里面，因为所有人都有事情，居然都没有什么人来找他或者找我，真是不可思议啊。
十年，是一个短生种极其漫长的一部分寿命了，对于身边的长生种来说想来就像是一年左右，多么的可怕。到最后要不是景元从镜流的闭关之中成功通过了，估计都不会有人知道我和应星一起生活了十年。
就像是所有平淡生活的人一样，每天的日常都是生活，没有什么特别的，没有什么刺激的过程，有的只是日复一日。
这十年里面我亲眼见证了，见证了应星的变化，所有人认识的人，他们看见应星就会恍然大悟他是短生种，现在已经老了。
但是我不一样，我是看着他老去的，我看着他一点一点的变成现在的样子，看着他头发逐渐失去光泽，看着他那张完全能够称得上帅气的脸上出现皱纹，看见曾经明亮的眼瞳一点点的模糊。
这种时候我都会良久的看着他，几乎每天我都要花费大量的时间看着他，哪怕是什么都不做，我只是想要认真的记住他的每一个样子。
“我现在这样有什么好看的，等我老成一个老头子你还要这样看着我吗？”
“嗯，是的，我会记得你的每一个样子，不论好的，坏的，我都会记得，这是对于我来说有关于你的最重要的回忆了。”
应星愣了一下，低头笑了笑“你还是这么擅长讨人欢心。”
“嘿嘿，这样也挺好的不是吗？这样你就不用担心会看见我老去的一幕了，多好啊。”
应星没有说话，这个问题问过很多遍了，我们这是第一次说，但是每当时光流逝，每当应星看见我，我看见他的时候我们都会知道，我会永远是这副年轻的样子，我会看着他慢慢老去。每当这个时候，这个问题就会同时出现在我们两个人的心中。
那个时候我们都做好了以后会是我为他送终的准备，于是每天的日常，每天那些度过了无数次的日常也变得珍贵起来，应星还他调侃一般的对着景元说“年纪大了就是会舍不得曾经的一切啊，所以就把你师兄让给我一段时间吧。”
那个时候我哈哈哈大笑，景元也给了一个礼貌的微笑，不过谁都能够看的出来这个一直以来都是心思最多的少年一定想了很多。
我以为我会给应星一个完美的结局，结果是结果是应星随丹枫镜流他们上了战场，我在家人的安排下离开仙舟，去往和平的地方避难，结果就是我这个原本应该永远记住他的人先一步离去，然后成为了另一个人。
现在，我再次做起了曾经我一直给应星做的饭菜，我希望这十年能够让刃想起来曾经，能够让他想起来他不是一个只有仇恨的空壳。
可是十年，只有十年。
和这几百年的过往比起来多么的渺小，这几百年都是我不曾陪伴他的，十年真的能够撼动那痛苦荒芜的几百年吗？
我不知道，我只能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