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大庸国国号元安5年,年幼的新帝顺智被旧部太监党和新晋军阀们推翻下位,原本安稳的国家局面彻底被打翻在地,各大派系军阀争抢的头破血流,民不聊生。
在不间断地刀枪炮火的轰炸下,军阀们你挣我抢,百姓颠沛流离,骨肉相残,最后,才暂且形成了看似稳定的局面。
其中势力最大的军阀分别是陆家,宋家,王家,还有沈家。
他们分别占据了大庸国原本土地上的东西南北四角。
近三年,天下又不太平了,先是去年十里洋场戏子命薄,三家戏台的班子被人绑着红布,按在地上血溅台前,悬尸高堂,为首的那个据说是带头唱戏说陆家军队犹如不知亡国恨,割地犹唱□□花的领队班子。
那天,这家唱戏的戏台刚准备旗鼓奏乐地开始唱戏,低下的观众们也端起茶水,磕着瓜子,被一群浩浩荡荡踢门硬闯的高大人马一枪把悬挂在高台梁子上的门匾打下,男人一口唾沫吐在其上,嚣张地说道,就是你们这个不守规矩的戏班子在爷们的地盘上撒野?今儿个,老虎不发威,还真把老子当病猫。
一个手势下去,身后那群面目可憎的匹夫们得到指令后,一个个犹如财狼般迫不及待地上前为非作歹,砸戏台的砸戏台,抢夺戏子们身上珠宝首饰,甚至还有人见色起意,想要就地对着那几个白嫩的小倌们发泄......
好生一片混乱,看门的大爷吓的直打哆嗦,要不是看他早就瘦骨嶙峋的模样,这群人怕也是会狠狠一脚踹到他身上。
他看着这凌乱不堪的场面,忍不住老泪横流地感叹道,当年在宋家管理下的几十年,何至于如此模样。
指挥手下抢砸打烧的人叫赵勇,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陆家警卫员,他看着人高马大,尖嘴猴腮,得知这里出了一桩这样的事情后,自然是带着领赏的动机火速赶来。
早就听闻身居高位的陆老爷子身体最近不太好,若是出了什么意外,这陆家的掌权者多半还是会交到这嫡系子孙陆淮手中,毕竟这人年纪轻轻,表面温柔如玉正人君子,但手段狠毒老练,对待敌人残酷到令人发指的程度,自幼又天赋异禀,凡是他指挥的战场,几乎百战百胜。
一名男人拖拉着一个带花冠,披着精致的蝶衣,不情不愿,哭哭啼啼的小姑娘上前,在这一段胭脂水粉当中,就属她长得最夺目,这名男子见到自己队长带有深意的眼神,本着是男人就能领会的意思,裂开嘴嘿嘿一笑,“赵队,这可真是绝色美人,是个主角来着呢。”
被粗鲁拽着的皙白小手腕,被男人粗糙生硬的大手,扯地生疼,甚至上面还留下了醒目的红痕,被人欺负的让人新生一种不言而喻的快感。
赵勇当头一个巴掌拍在下属头上,气愤上头地骂道:“你个大三粗!乡下来的泥腿子,对这些小姑娘温柔点,别那么粗暴。”
不过,他可不是什么绅士,只是“之后,你赵哥可是要把这妮子带去见陆三爷的,她要是有什么事情,可得影响我的官运!”
被打的男人只不过是嘿嘿一笑,毫不在意自己被如此羞辱,听到赵勇的话后,也不得不放开了禁锢这个女戏子的手,女戏子见状迫不及待地撒腿就想要往门外跑。
哪知,还没有跑出几步,反手就被赵勇打晕在地。
赵勇甩了甩手中的鞭子,在半空中划出几道带着烈风的声音,吩咐道:“把人给我看牢了,要是有什么差错,影响了小爷的官运,大好前程,唯你们是问。”
宵禁时分,陆府上下全然诚惶诚恐地小心谨慎,一丝声音也不敢发出,偌大的府邸当中,若是仔细听,定然能够听到一些微弱的啜泣声,还有断断续续的求饶声。
今夜服侍三少爷的下人们一个个端着热水盆在宅院里面进进出出,光是换水,就已经是好几道了。
直到约莫是到了第二天,漆黑的夜空中微光浮现,翻出一道浅白色的鱼肚皮时,才完全结束,下人们紧闭着嘴唇,乖乖回到自己的小院里面休息。
春华是新进陆府的下人,她家人为了几口米粮就把她作为抵押卖到了这里,不过,她到不觉得多么悲惨,毕竟,至少这里没有人会时不时像她家老母一样打骂她,吩咐她做事,还嫌弃她胃口大,要吃半碗米饭。
她服侍了陆家三少爷几次了,不过却一次也没有见着那个被关在宅院里面,日日夜夜受着三少爷疼爱的女人。
她吧唧嘴边,带着好奇地试问身旁的阿嬷,“这院子里面住着的是哪家小姐,姓谁名甚,又有多么天仙下凡,把三少爷这样的男人迷得神魂颠倒的。”
身旁的阿嬷刚想开口呵斥,让这个年轻新来的不要多管闲事,不料就被另一位资历较老的仆人打断,她伸出兰花指念了念手指,“这院子里面住着的可不是哪家小姐,是个....”
话语未落,就被老人嘘声打断,呵斥道:“你是不是今儿个话没有说够,以后啊,都不想开口了。”
那人撇一撇嘴,不满道:“这有什么的,现在大家都休息了,再说,你不给这个新来的妮子透露三分,她啊,这种年轻貌美的,心思就比旁人要多上五分。”
她见老人不开口,以为她也深以为然,便继续安耐不住地说道:“这院子里面关着的可是个病秧子,一天没有药养着,只怕是.....”
老人有些担忧地警告她道:“注意点着吧,当心祸从口出。”
这人不甚在意,继续口无遮掩地说道:“早就见了阎王爷啊”
春华大惊,不解地问道:“既然身子骨如此瘦弱,为何会要这么一个女子。”
她自幼就听老母说,身子骨不好的女人啥啥都不好,不好玩也不好生养,最重要的是不好生养,她们寻常女人,肚子里面快要揣好多个,一年接着一年地生,她老母每每说道这儿,都会抬起那张高额颅的大长脸,满脸自豪地夸赞自己生了七个小崽子。
对于那些身子骨弱不禁风,不能好生养的女人,无论再怎么貌美,她都满脸同情,开口闭口都是,这么惨,至少也得给自家男人争口气,生个男丁吧。
最后,盖章定言道,这真是造孽,哪家好男人娶了这样的女人,一辈子都挺不起腰杆。
女人对春华的疑惑丝毫不在意,继续说道:“别人就是肤白貌美啊,我上次隔着那厚厚的窗帘,隐约一看,我的老母子娘啊,我这辈子都没有见过如此天仙下凡啊。”
她回想起那日看到的绝色,不禁咽了咽口水,道“你说,我也是那一回,才知道为什么英雄难过美人关了,要我是男的,我也是如此。”
“你怎么这么多废话,平时可不见的你话儿这么多”老人不耐烦地开口道。
女人装模作样地擦了擦嘴角不存在的口水,道:“你个老物,懂什么懂,我这只不过是代入了三少爷而已。”
春华接着问道:“是有多美啊?”才能如此把三少爷迷得神魂颠倒。
女人立刻接嘴道:“就说那双手腕,鲜嫩白皙,如同新生的小羊羔子一样,眼睛很大,皮肤很娇嫩透白,还有那娇红的小嘴啊.....”
老人再也听不下去了,什么放荡之言,只怕她今晚是头脑晕了,竟然陪着这种货色一起,要是被隔墙有耳,只怕是命不保夕啊。
她起身摔袖离去,动作行云如流水般果决。
女人见状嘴角一撇,转头和春华打趣道:“老母就是老母,一点也不懂的生趣,这个府邸的人真的是个个都纳闷,什么乐趣都没有,规矩比老娘家的地主爷多的上天儿高。”
春华早就十分上心,急切地推促道:“好姐姐啊,你就别管阿嬷了,先说说吧,还有什么是我没有听闻的。”
女人眼睛一转,顿时一亮,开口道:“有一件事儿,是你保准在哪也听不到的”
春华见她卖起了关子,若是平时,她可能还会扭头走掉,不过,现在嘛,“我的好姐姐,你就别卖弄关子了,我都熬了一个通宵,只等着回去睡个安稳觉呢。”
女人伸手一指点在她额头上,骂道:“你个小贱蹄子,要我不卖关子,你的诚意在哪?要不是今晚你姐姐我心情好,平常可得让你多出点来孝敬姐姐,不然你哪能知道这些事情。”
女人不再卖关子,直接说道:“这院子里面关着的啊,可是原来三少爷的继妹,她娘据说也是个绝美的风尘女子,当年可是在那些豪门世家当中出尽风头,对着陆老爷使了使小手段,就带着她那不知道是和谁生的野种进了院子,当了陆家的姨太太。”
“据说,三少爷可讨厌她们母女了,些许是带着仇恨吧,要不然也不会就把她活生生地关在里面,手腕上可是带着不少东西换着捆绑呢.....”
“还有,可能她拆散了三少爷的心上人,季姑娘吧,听闻她被关进去,可是就在三少爷退婚后,怕是,得罪了人。”
最后,她望着天边已经冉冉升起的昭阳,明明是带着温暖的余光,可是,不知为何,照射进这偌大的陆家,居然带着一丝丝的阴凉,仿佛这些光亮也带不走,陆府的冰冷。
她睁了睁眼,吐出最后一句。
“这个女人叫姜抚,听说,是被刚刚那个木楞老母带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