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她回到宴席，嫂子正在找她，看到她回来，明显松了一口气。沐清黎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等到宴会结束。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趴在床上，心里有一个大胆的猜想：
这个楚怀言不会是她前男友的祖先吧？两个人很难说到底有没有这层亲戚关系。
她问系统：“这个人是不是我前男友的老祖宗？”
系统被她的想法吓到，义正言辞地指出：“两个人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宿主你不要想太多。”
沐清黎想着系统总不会坑骗她，就放下了心。她第二天就被告知一个悲惨的事实，她娘亲觉得她的礼仪实在是上不了大雅之堂，专门给她请了一个精通各项礼仪的嬷嬷来教她。
这个嬷嬷姓祝，据说教过京里好几家贵女，在贵妇圈中口碑良好。
沐清黎刚松快一天，就要开始当学生。她前世当了十五年的学生，对学习深恶痛绝。
这个祝嬷嬷当天就到沐府，另找了一处院落住下。
沐清黎给祝嬷嬷奉茶，看得祝嬷嬷直摇头。她的礼仪相当粗糙，距离标准还差得远。
沐清黎看着祝嬷嬷严厉的神色，觉得自己的悲惨日子就要开始了。
她娘亲沈芸在安排祝嬷嬷事宜的时候，到她书房瞧了一眼。不看不知道，沐清黎的字勉强算是工整，至于什么风骨，差了十万八千里。这让沈芸心里难受得不行，她和沐老爷都是有才华的人，女儿的水平竟然如此低。
她决定，再给沐清黎请西席，内外兼修，力求在沐清黎十五岁及笄礼前把她的各项水平拉到京城贵女的标准线。
沐清黎卯时起床，用过早饭后跟着西席先生念书，读的是四书五经，后期会教授女诫等书。下午跟着嬷嬷练习京城各项礼仪，比如走路要走小步，步伐要稳。练习的时候头上顶一碗水，要求水不能洒。
晚上还要做作业，两位老师的都要做。沐清黎作为一个学生时代成绩优异的学生，应付老师的作业相当娴熟。
就在她沉浸在知识的海洋时，夜晚，以橘向她请求每月一颗的解药。每个月的十五是她们的服药日，一般会提前一天把药交给她们。
这个解药放在沐清黎这里，她在自己的保险柜里翻找，却找不到那个放着以橘解药的青瓷瓶。
沐清黎的心坠入海底，她不敢想象，没了这个药，以橘会怎样。
她把自己整个院子都挪动翻找，甚至惊醒了熟睡的沈芸。沈芸派了身边的翁婆婆来问她发生了什么。
沐清黎扯谎：“我院子里的一瓶上好的胭脂找不到了，这可怎么办才好？”
沈芸听了之后，让她先睡觉，等第二天白天再来追查。
沐清黎只好应承下来，她心里焦急如焚，想着要不要立刻给情报部门的大人飞鸽传书，再要一份解药。可是从来没有解药丢了再给一份的先例，甚至还有明文规定，所有的药一经发放，概不再授。
这种做法是为了下属假称解药丢失，多要解药的情况。还有一个深层次原因，连自己的救命药都保不下来的人，也没有继续活下去的必要了。
沐清黎开始思考，找了一圈都没找到那个青瓷瓶，全院子没有被搜的只有以橘的屋子和她自己的屋子。她不愿意深想，这个瓶子会不会是以橘监守自盗。
她让院子里的人都各自回去睡觉，把以橘单独留下来。
她坐在上方，以橘站在她面前，头微低。沐清黎发问：“这个药，是不是在你房间里？”
以橘大惊失色，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奴婢知错了，奴婢被猪油蒙了心，看到解药就在眼前，控制不住地想把它拿到手。”
沐清黎其实非常理解以橘的这种想法，她叹口气：“这瓶解药你自己服用一颗，剩下的仍是由我保管。”
“你应该清楚，这件事如果上报给大人，你性命不保。”
以橘整个人发颤：“奴婢发誓再也不会做这样的事，求小姐网开一面，饶奴婢一命。”
沐清黎手里只有以橘一个得力助手，她不打算对以橘怎么样，这样说只是为了吓唬她。
“我会根据你的表现决定是否上报。夜深了，我要睡了。”
沐清黎处理完这件事已经是半夜了。她用铺盖把自己卷起来，一觉睡到天亮。
早上一看时间，快要迟到了，她加快速度梳洗打扮，用了一碗粥就去上课了。
尽管她紧赶慢赶，还是迟到了。她被罚抄《大学》三遍。这个惩罚对于原装古代人是很轻的，《大学》字数很少，但是对于沐清黎这么一个冒牌货兼毛笔字困难选手，实在是一个大惩罚。
因为她的字丑得很有特色，想让别人代笔都很困难。
她上午跟着老师学习《论语》，下午跟着嬷嬷练习各种礼仪，充实得不行。
晚饭时，沈芸问沐清黎：“那瓶胭脂可找到了？”
沐清黎笑着回答：“找到了，不过是奴婢不小心放错位置了。现在已经物归原处。”
沈芸点点头：“下人做错了事要罚，奖惩分明才能把大家凝聚到一起。”
沐清黎眼睛微闪：“娘亲的教导清黎谨记在心。”
沐清黎是很喜欢以橘这个人的，所以她把以橘偷藏解药这件事情隐瞒下来，没有上报。
傍晚，一封密信被以橘交给沐清黎。沐清黎拆开火漆，仔细阅读。
好嘛，她的第一个任务出现了，上级要求她把沐老爷书房里最近一年同太子交流的密信找出来，把主要内容总结上报。任务限时七天，超时重惩。
沐清黎把以果叫过来，问询沐老爷最近几天的行程计划。一般人当然是不能随意打听沐老爷的行踪的，但是她的身份是老爷亲闺女，谁也不会想到她会对沐老爷不利。
以果是个聪明的姑娘，她当即把自己知道的情报都告诉沐清黎。
“我爹爹说老爷明天有个同僚聚会，可能会很晚会来。后面几天就同平常一样，下值后回家。”
沐清黎让以橘给以果一个装满银锞子的荷包：“这件事情不要说出去，我要给爹爹准备一个惊喜，如果走漏了风声，我可饶不了你。”
以果满脸笑容地接过银子：“奴婢知道了。”
沐清黎思考，该怎么避过众多耳目进入书房，还要怎样从众多信件中找到和太子的书信。
沐清黎还从来没有进过书房，事不宜迟，她决定当一回孝女，去书房给老爹送汤。
她吩咐以橘：“现在让大厨房做一份乌鸡莲子汤，说是我要送给爹爹养身补气的，要立刻做，你去盯着。”
沐老爷平时做事极有规划，每天都要在书房待很久。
沐清黎担心沐老爷今天要是提前回房，她让以柠专门在院门口看书房里的灯是否亮着。
以橘从大厨房跑回来，回禀沐清黎：“厨房人说乌鸡莲子汤需要的时间太久，姑娘要是着急的话，厨房有现成的银耳莲子汤。”
沐清黎当机立断：“我们现在就去大厨房拿银耳莲子汤。”
两人到了大厨房，沐清黎看着锅里的银耳莲子汤，心想拿厨房做的多少没诚意，她自己拿白勺在锅里搅拌一圈，加了一点糖，亲自舀到白瓷盆里。嗯，这多少也有她的劳动成果了。
她让以橘拎着食盒，两人直接去书房。
书房是重地，门口有两个小厮把门，沐清黎笑着说：“我是给爹爹送汤水的，两位可否行个方便，进去通传一声。”
两个小厮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位主动说：“小姐，不是奴才故意使坏，书房向来不允许旁人进入。”
沐清黎神色一凛，正色道：“我是看爹爹实在太辛苦，才特地来送银耳莲子汤。你们两个还不快去通传。”
书房里沐老爷贴身伺候的管家，以果的父亲梁管家出来了：“吵什么吵，耽误老爷处理公务，你们都想挨板子是吧。”
他转眼就看到了沐清黎，连忙上前，满脸笑容地说：“诶呦，大小姐怎么突然来了？”
沐清黎瞥了他一眼，冷哼一声：“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该来吗？”
梁管家连忙认错：“您当然能来，老爷在书房里等着您呢。”
沐清黎神色缓和：“以橘，我们走。”
梁管家在前面引路。沐清黎笑着说：“都说梁管家会办事，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梁管家赶忙摇头：“这些外面的话都不当真。以果在您身边当值的如何？”
沐清黎脸上带着微笑，轻声说：“以果是个聪明能干的姑娘，梁管家生了个好闺女。”
“大小姐过誉了，那小妮子您可劲使唤她。”
“书房到了。”
沐清黎接过以橘手里的食盒：“你们就在外面等着。”
她一进去就发现，这个书房其实是个套房。她爹爹正坐在椅子上等她。
沐清黎把食盒揭开，盛出一碗银耳莲子汤，言笑晏晏地讲：“爹爹，这是我看着厨娘做的银耳莲子汤。您这些日子辛苦了，我看您的白头发都多了好几根，您要多注意自己的身体。”
沐老爷神色严肃，喝了一口,脸色就缓和下来：“你回来这些日子，我忙于朝廷大事，疏忽了对你的关心。你娘亲给你找了两个老师，学习辛不辛苦？”
她心里想：不辛苦，命苦。嘴上却说：“我知道娘亲都是为我好，两个老师对我也是尽心尽力。”
“爹爹，我看您好像还有很多公文没有处理，女儿来帮您研磨吧。您早些处理完，早些回去休息。您可是我们家的顶梁柱，不能倒下。”
沐老爷人生第一次感受到有一个贴心闺女的好，他脸上满是欣慰的笑:“好，都听你的。”
沐清黎刚跟着老师学过如何研墨，立刻就用上了。她一边研墨，一边观察书房。这个书房看起来很普通，桌椅书柜，与外面见客的房间只有一个糊了纸布的门隔开。
沐清黎当完孝女就回房了，她知道怎样做了。
她的武功算不上高强，也有一点底子，翻墙上瓦绰绰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