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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 恋综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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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越凶猛地冲了过来。

将厌灵的爪子从那不知廉耻、不守男德的腹肌上解救了下来,然后唰地一下把那不知廉耻、不守男德的衣襟狠狠拉了下去。

贺飏羞涩又尴尬地抚展衣褶,肌肤上似乎还残留着那微凉柔软的触感。

看他这副扭扭捏捏的样子,想到方才的场景,楚越妒火中烧地抓着厌灵的手腕,强忍着将这只三心二意的、可恶的手塞进自个衣服里、贴上他的腹肌的欲.望。

却忍无可忍地怒目而视:

“你为什么摸他!?”

凌厉的瑞凤眼瞪着,眸光烧着妒火、眼瞳却泛着一层滟滟的水光,那样子,就差将‘为什么不摸我?!’写在脸上了。

厌灵老实巴交:“因为很羡慕。”

这个回答出乎意料,他熊熊燃烧的怒火一顿。

楚越:“……羡慕什么?”

厌灵的右手还被他攥在手心,她用左手满怀遗憾地捏了捏自己瘦弱无力的右臂,嗓音低低:“要是我也能有这样强健的体魄就好了。”

——也不至于英年早逝了。

闻言,贺飏见缝插针地凑了上来:“我可以带着你一起锻炼呀。”

嗓音清朗又轻快,身后仿佛有条尾巴在晃。

他俊俏的脸蛋还有点红,眼眸湿漉漉的,看着跟怀春似的——讨厌极了!

楚越皱着眉,冷哼一声,挡住他“勾引”的小伎俩。

“不用。”

他低头看着厌灵,“我带你一起运动。到时候让我的营养师和给你定制食谱和训练计划。”

厌灵点点头,又忽而摇摇头。

楚越:“不许拒绝我!”

厌灵眸光越过他的肩膀,看向花房门口,语气平静而客气:

“太麻烦你了,而且,你最近要和林组长一起忙什么共同地事业吧,会不会没有时间?”

林青烟正站在不远处,眸光晦暗得好似隐藏着电闪雷鸣的乌云,直勾勾地和厌灵对视。显然,她是和楚越一起回来的,将方才的一切都纳入眼帘。

不仅是她,直播间的观众也看得一清二楚:

【太刺激了,我斯哈斯哈】

【原来俺们00不仅是直球挂,还是直接上手挂的嘞】

【新宠小贺的肉.体我们陛下很满意,来人!赐香囊、留牌子】

【楚越……你别太爱了】

【呵呵他哪是太爱了,明明是双标!只许你和女五神秘约会,就不许我们灵对小帅哥上下其手?什么道理!】

【来人,把楚贵妃打入冷宫!】

闻言,楚越一顿,瞥了眼身后的林青烟,张了张唇欲要解释……可他向来不习惯将过去的麻烦事牵扯到现在、更不习惯解释和剖白内心。最多只是在昨日的情书中,口吻故作随意地列举了一百件可以和“朋友”一起做的事情。

——在网上搜罗了半天呢!

向来缺乏耐心的楚大明星还精心在手机备忘录里编辑好,才一笔一画地摘抄到了信封上的。

回到此时,别扭的楚越只是道:“不麻烦,我时间很充裕。”

而且很愿意。

却没想到厌灵眸光缓缓偏移,慢吞吞:“再说吧。”

——对于凡间的人情世故,厌灵上仙学得飞快,已经会三言两语地敷衍了。

楚越拧眉,“你……”

他下意识觉得不对劲,却一时抓不住症结,只感到莫名的心慌。

不由收缩手指,将那细白瘦削的手腕环得更紧了些。好似生怕她化成一段消逝的流水,倏忽离他而去。

“楚越。”

她的音色总是清哑淡然,像清透的玻璃,在不知不觉间揪起人的心。

“你弄疼我了。”

楚越吓得连忙松手,下一刻又心生疑惑:不是,他哪敢用力啊?他去流浪动物救助站摸刚出生没多久的小奶猫的力道都比这重……怎么会弄疼她呢?

厌灵已然垂下手,专心去剪花枝了,头也不抬道:“我要完成节目组的任务了。”

潜台词是不要打扰我。

……嘁。不打扰,那帮忙总可以吧?

莫名心慌的楚越便一脸憋闷地跟在她身后,殷切给她递工具、挡太阳、清扫落叶,像个亦步亦趋追随主刀医生的小护士。

“……”

厌灵手上动作一顿,转过身来,“楚越。”

她昂着头,两颗黑眼珠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白皙的面颊在阳光下清透自然……看起来好乖好软。

嗓音亦是乖软顺耳的:

“你累吗?”

……哼,还是来关心他了吧。

楚越下巴微扬,傲娇道:“还好吧。就是有点出汗、有点手酸、有点脚疼。”——要你夸夸、亲亲、抱抱才能好。

未尽之意是这样的撒娇。

厌灵:“那你可以去一边休息——你在这里,”

她面无表情:“妨碍到我了。”

楚越:“……”

那双锐利的眼眸愕然瞪圆了些。

他呆愣在原地足足数十多秒,才消化掉她说的话。

……她说什么??

她、她怎么能这样对他!

厌灵一点也不关注他的反应,说完便转过身专心去去挑花了。

而贺飏那个傻大个名正言顺地凑到她旁边,假模假样地跟着剪花。明明笨手笨脚的,却能得到她的注意、指点和手把手的帮忙。

两人亲密地站在一起,画面刺眼极了。

楚越一口气哽住,眸中迅速集聚起一汪恼怒而委屈的潮润,泛着妒火中烧的亮光。

可他也没脸再凑上去了——都被那样说了!

赌气似的蹲守在不远处,狠狠瞪着厌灵和那个男的,像只阴暗观察、扭曲爬行的黑猫,一边磨牙一边气急败坏地用小铲铲猛戳松软的泥土。

“……”

看够了戏,林青烟也走过来,加入采花的阵营,来到蹲在花坛旁的楚越周侧,带着讥诮的嘲意瞥他一眼。

——出局吧。烂东西。

紧接着,她寒峭刺骨的目光钉在另一个烂东西的背影上,似要将他千刀万剐一般,涌动着、涌动着逐渐归于幽漠的平静。

——罢了。被学姐青睐是他三生有幸。

额手称庆完就感激涕零地去死吧。

贺飏冷不丁打了个哆嗦,茫然地左顾右盼,一边咕哝,一边凑到厌灵身边,“好像有点冷了,等摘完花我们就快回去暖和暖和吧。”

“……”

林青烟脚步疏忽一顿,捡起一枝落在地上的花,动作堪称轻柔地捻着花枝、拂去花瓣上的尘土,嗓音沙哑:“学…沈研究员——”

“你花篮里掉出一枝。”

这朵紫色桔梗在厌灵心中的评选名册前几名,长得娇艳神秘、开得傲然睥睨。

厌灵却头也不回:“送你了。”

“诶?”

贺飏犹豫地看了眼那朵花:“可是你挑了那么久,送给别人多可惜啊。”

“不想要了,被拿走就被拿走吧。”

厌灵剪下一朵雪白的月季,纤细的手指捏着花枝转了转。

“会有更好的。”

“……”

楚越动作一顿,心里蓦地一空。

.

厌灵将修剪好的花朵插入花瓶。

除了秦冬外的四位女嘉宾都插了花,四个的花艺作品摆放在一起,倒显得争奇斗艳、各有千秋。

这时,出门在外的傅云谦和萧豫也回来了,节目组让众位嘉宾匿名投票,选出自己觉得最漂亮的花艺作品。

沙听雨毕竟是专业的,清雅清淡的花朵和枝叶错落有致地从墨绿色的花瓶中延伸而出,养眼极了;

郑灿灿的作品就和她本人一样,低矮的花瓶被花团锦簇的灿烂花朵塞得满满当当——就算倒过来狂甩,应该也不会散落;

林青烟选的则大多是枯瘦的树枝,看着悲戚寂寥,只零星点缀着几朵伶仃的花骨朵。不知为何,厌灵送她的那枝漂亮的桔梗花并不在其中。

而厌灵将精挑细选的花朵插入修长的月白色花瓶,认真地调整了下疏密和高低,并无过多的纠结和试错,却很符合视觉美感,别有一番韵味。

连沙听雨也称赞道:“厌灵,你的作品很有灵气。”

说着,眼角不自觉似的掠过静候在一旁的傅云谦,她的眸光冷凉显得有些哀寂,唇角的笑意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苦涩。

“果然,天才就是天才,做什么都毫不逊色。”她笑叹。

厌灵:“可我更喜欢你的。”

沙听雨有些讶异。

她心知,厌灵绝不是那种阿谀奉承之人,她这话是真心的。不由追道:“……为什么?”

“因为你的作品很符合花艺的基本原则和技巧。”

她指了指修剪得完美的花枝,“准备工作做得很认真,搭配的花材在色彩、大小、形状和纹理等方面都花费了大功夫。包括器皿的选择,也是点睛之笔,和花材相得益彰。”

厌灵摸着下巴:“果然,在专业上下过的功夫,都能在作品中有所体现。”

沙听雨怔然。

那淡然的感叹宛如一道清澈的微风,霎时吹进她心底,吹散了遮掩在心头多年的阴霾、执念和自贬。

像是永远的第二名猝不及防被打上聚光灯、被推上领奖台,那些晦暗而默默努力的日子被温柔地注视到了。被她温柔的注视到了。

“……”

沙听雨低头,不同于往常的轻松笑意如初春的风信子、绽放在她的唇畔,流露出清芳的呢喃:

“厌灵,你再这样下去,我可真要移情别恋喜欢上你了。”

厌灵:“啊?”

她从赏花的学术角度中抽离,转过头,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接着,她迟疑地看向被当众“红杏出墙”的苦主。

傅云谦:“……”

“差不多得了。”

萧豫像背后灵似的出现、伸手捂住厌灵的耳朵,姿态宛如为孩子排除一切不良诱惑的监护人。

厌灵:“?”

她昂头,后脑抵上他的胸膛,只能看到他弧度弯弯的笑眼,像皎皎霜花的新月。听不到他笑意微凉地提醒:

“有夫之妇请和我们家沈老师保持距离。”

沙听雨眉梢微挑,“怎么?你是要逼着我当众澄清那纸形同虚设的婚约?”

她意味深长的眸光扫过懵懂的厌灵和欲言又止的傅云谦,压低嗓音道:“好给他制造竞争条件是吧?”

“……”

萧豫和她对视一瞬,笑意不变、当即改口:“当然不。这位有品味的女士,很荣幸和您继续维系我们岌岌可危的合作。”

沙听雨满意地点头。

傅云谦:“……”

当着他的面无所顾忌的大声密谋是不是太过分了。

.

最后,厌灵的花艺作品收到了足足六票,荣获第一。

此外,沙听雨得到两票、郑灿灿一票——显然,有人偷偷摸摸投给了自己。

在秦冬揶揄的视线中,郑灿灿心虚地移开视线,然后理直气壮地挺直腰板:就是觉得自己的作品最好看有什么问题!

她愤愤挥了挥拳头,小声抗议:“冠军有水分!那六票里面肯定有很多盲目的人情票!”——最烦恋爱脑了!

就是那六分之一的沙听雨目不斜视地欣赏厌灵的作品,淡淡回道:“这不就是个联系人情的节目么。”

说完,她转头,笑颜如花:“厌灵,可以把这个插花作品送给我吗?”

厌灵点头。

晚了一步的傅云谦再次沉默,静静望着那个修长漂亮的月白花瓶。

沙听雨暗含得意地瞥他一眼,然后“体贴”道:“

云谦,你工作室的桌上不是也缺一个花瓶么?”

说着,她笑意盈盈地将眼风递给萧豫。

他正从口袋掏出早上特意买来的巧克力糖豆,撕开包装递给厌灵。闻言,萧豫抬眸,立刻心领神会,接话道:

“嗯?我对昨晚傅先生的VCR印象深刻,说起来——林小姐的花艺作品就很契合你工作室黑白灰的装修风格呢。”

“是啊。”

沙听雨:“同样的死气沉沉。”

刚说完,她便捂住嘴,满怀歉意:“抱歉,林小姐,我不是说你作品不好的意思,只是身为创作者,我体验到了其中深邃深沉、痛苦挣扎的情感,深受感动。”

她瞎话编得相当情真意切。

“云谦,从艺术家的角度,你觉得如何呢?”

开始挖坑了。

傅云谦有一肚子长篇大论的艺术理论和艺术批评,却只抿了抿唇,回答:“……嗯。”

萧豫合掌,笑眯眯的将他拱上火堆:“那林小姐的创作理念岂不是和你一拍即合?如此知己,何不收藏她这难得的作品呢?”

闻言,林青烟看向傅云谦,有点嫌弃似的,眸光幽暗、微微抬了下手中的花瓶,示意:“要么?”

“……”

傅云谦的绅士风度令他在这种时刻无法说出拒绝女士的话语,于是他沉默地点点头。

沙听雨差点笑出声。

她太了解他了——没想到将这种了解用在陷害他的事情上,是如此得心应手且愉悦身心。

嗯,为了身心健康,得多陷害陷害他。

“……”

事已成定局。

傅云谦垂眸,银灰的发和眸光都像簌簌的雪,沉闷地积满,嗓音低低地为自己辩解:“……我的工作室不死气沉沉……我也喜欢彩色。”

他空冷寂寥的眸光落在厌灵身上。

厌灵疑惑:“?”

她迟疑地将手中的巧克力糖豆递去,“彩色的。要吃么?”

在几声噗嗤中,傅云谦:“……要。”

不熟练地咬着嘎嘣脆的甜腻糖豆,傅云谦眸光低沉。

——萧豫和沙听雨的结盟太犯规了。

他也得找一个助攻才行。

这样想着,傅云谦将若有所思的目光投在嘎嘎看戏的秦冬身上。

.

评选完花艺作品,众人获得了片刻休闲时间。

在其他男嘉宾明争暗斗地抢占厌灵的关注时,傅云谦不动声色地脱离队伍,他行动力很强,当即趁着众人不注意,将秦冬叫道一边,直入主题:“帮我。”

“帮啥?”

秦冬剔着指甲、头也不抬。

傅云谦抿唇,似是很不习惯这样拉帮结伙搞小团体,像个菜鸟□□,看起来有点好笑。

“像沙听雨和萧豫那样。”

秦冬懒散地瘫在沙发上,“怎么?来贿赂大内总管啊?我跟你讲,不可能,咱家是

很尊重陛下的意愿——”

“作为交换,我帮你建立模型、公式推导和分析数据。”

傅云谦淡淡道,“你最近不是很头疼公司未来转型方向么——哦,不好意思,早上经过书房时不小心听到你开会时说的话了——我可以帮你分析出公司各个方面的盈利亏损,提取异常数据,结合市场和政策,制定短期以及长期投资目标。”

秦冬沉默片刻,嘁了声:“我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把公司的未来交给一个来路不明的人?”

傅云谦:“我十六岁获得了世界数学模型大赛金奖,十七岁取得第七届金融安利分析大赛金牌,十八岁……”

秦冬登时收敛了吊儿郎当的样子,嗖的站起身,笑脸相迎:

“哎呦,傅小主,咱家打从一开始就看好你!我倾家荡产全押了——云厌渺渺万岁!”

.

后来他们两人私底下的嘀嘀咕咕就连看直播的观众都听不清,但这不影响cp粉发疯:

【我的老哥、我的亲老哥!你终于开窍了!!】

【可以的。用其所欲,行其所能。还得是咱傅哥】

【云厌渺渺——站起来了!】

【我举报他请外援作弊!】

【把你陷身灵豫的粉丝牌摘下来再说话[微笑]】

【大内总管咚咚姐!你不纯粹了!!你再也不是我们吃瓜人的嘴替了!】

【楚贵妃凉了,抬下去吧。来,傅小主上桌吃饭】

【?这恋综怎么越来越怪了,真成《宫心计》了?】

这对新任盟友的机会很快就就来了。

临近中午,众位嘉宾才知道节目组藏在平平无奇的日常安排后的险恶用心:

【现在,请男嘉宾们进入厨房,各自精心准备一顿丰盛的午餐吧~】

【然后,将由五位女嘉宾根据菜品选择,想要与哪位男嘉宾共进午餐~】

【选择顺序即为花艺作品喜好度排名】

【未进行插花活动的秦冬女士为最后一名做选择的女嘉宾】

那么,厌灵就是第一个做选择的。

这规则一出,四位男嘉宾陷入沉默,交换视线,然后一齐看向笑眯眯的萧豫。

——这环节哪是他的舒适区啊,分明是统治区!

众人都对萧豫那堪比大厨的手艺清楚得很。

秦冬:“先别泄气嘛。”

她仿佛看热闹不嫌事大,当即拱火道:“他做饭再好吃有什么用?咱们的小沈皇帝可吃不出来。”

是啊,厌灵喜欢吃辣。

沙听雨凉凉提醒:“胃病——”

四位男嘉宾又是一顿。各自在心中默默谋划着如何做出一顿又吸引她又不伤胃的美食。

楚越尤其崩溃。

——厨艺比不上萧豫就算了,就连傅云谦和贺飏好歹也能小露两手,可唯独他,压根不会做饭。

若是放以前,他还能盲目自信:不管他做得多

难吃(),她那么喜欢他?[((),肯定会选他的!

可现在不一样了……经过刚才的‘你妨碍到我了’事件,楚大牌的自信心受挫,焦灼得有如万蚁噬心,临时抱佛脚地搜索做饭教程。

“……”

女嘉宾们则悠悠闲地坐在室外的小凉亭,嗑着瓜子,透过窗户看他们或是手忙脚乱或是经验丰富地挑选食材、洗菜切菜、偷看竞争对手的策略和底牌、时不时互相指责对方侵占自己的位置、或明或暗地发表打击对手的言论。

吵吵嚷嚷、鸡飞狗跳。

秦冬摇头:“啧,男人。”

沙听雨喝茶:“在爱情追逐战里互扯头花的雄性生物。”

郑灿灿呸掉瓜子皮:“没眼光的Y染色体。”

厌灵咬着小糕点抬头:“嗯?”

秦冬揉了把她柔顺的短发,严肃地为他们正名:“眼光还是不错的。”

沙听雨:“有品。”

林青烟:“嗯。”

郑灿灿:“……”——受不了,恋爱脑病菌已经入侵女性了啦!

……

很快,四位男嘉宾陆陆续续把饭做好了。

今日阳光正好,驱散了秋日的凄冷,显得暖洋洋的,节目组在别墅前的小花园里支了四张桌子,旁边就是波光粼粼的小喷泉,悠扬的音乐环绕,颇有浪漫午餐的氛围。

只是,秦冬好似逛菜市场的大婶一般,背着手在四方餐桌之间巡视,摇头啧啧地打量他们的菜品。

郑灿灿无语吐槽:“大内总管,您又来了。”

沙听雨笑着将厌灵退上前:“好了,厌灵,你是第一个,不着急慢慢看啊,想好了再做选择。”

秦冬一躬身,捏尖了嗓子:“陛下,请您过目~”

四位男嘉宾依次排开,等待检阅一般,有的人紧张地四处乱瞟、偷偷扣手——说的就是楚越跟贺飏。

还真像什么选妃现场。

厌灵:“……”

她一一看过去。

萧豫不愧是萧大厨,三菜一汤,色香味皆是上乘,而且都是厌灵从前爱吃的菜品,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香味扑鼻。

他对她眨眨眼睛,潋滟多情的桃花眼放电一般:“都根据老师的口味做了调整哦,可以吃出——”

“行了行了。”

秦冬吆喝:“少在这儿耍心眼拉拢咱陛下啊,要对后面的选手公平一点。”

厌灵认同地点头,来到第二桌。

贺飏的心眼儿不必多说,都在桌面上。

那蓝油油的一片,全是薄荷巧克力系列菜式:薄巧蛋糕、薄巧冰激凌、薄巧饼干、厚蛋烧甚至面条和炸鸡。全是鲜亮而反食欲的蓝绿色。

——贺小保姆的甜品烘焙技能虽然满点,但不得不说,他为了讨好那不同寻常的味觉所付出的努力实在有些丧心病狂了。

秦冬捏着鼻子,斥责:“不择手段!”

贺飏低着头,压根不敢看厌灵,耳尖俏生生地

() 红着。

还在心里自我欺骗:……只是想感谢她早上那番话而已啦。而且,她现在又不能吃辣,吃其他男嘉宾做的东西肯定味同嚼蜡,好可怜的……他当然得义不容辞地取悦她的味蕾!

进行着这样的内心活动。

厌灵一无所觉,已然视察完毕,来到下一桌。

——属实没什么看头。

几乎没下过厨的楚大少爷使出浑身解数,最终完成了一盘黑乎乎的炒米饭,以及一盘黑乎乎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炒菜。

见厌灵望来,他尴尬地移开视线,“老抽放多了……”

秦冬当即抬手制止:“不必狡辩。”

以“这种东西肯定会让我们陛下本就脆弱的肠胃雪上加霜。”为理由,拿出躲避瘟疫的架势拐着厌灵来到第四桌。

傅云谦站得端肃,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揭开食品罩。

他低着眼睛,面庞皎皎如月,身姿雅正仿若不染凡尘的谪仙,可身旁的桌上却红油油、热腾腾一片,满是人间俗世烟火气。火辣辣得以一己之力拉高了周遭的体感温度。

厌灵眼睛登时亮了。

——被众人压着吃了一天的寡淡的养胃食物,她现在很馋这一口。

傅云谦无所顾忌的爆辣在其他三人束手束脚的菜品衬托下,简直独秀一枝、引人注目。

虽香辣,但伤胃。

沙听雨冷眼瞥他,冷哼:“不择手段。”

与此同时:“傅先真是善解人意、别出心裁、知书达理、蕙质兰心、心灵手敏啊!”

秦冬夸张地抚掌赞叹。

沙听雨:“?”

……你刚可不是这样的??

萧豫一眼看破,抱着手臂幽幽道:“驴唇马嘴、狼狈为奸。”

楚越怒斥:“居心叵测、助纣为虐!”

贺飏:“……卑、卑鄙无耻阴险毒辣——唔看起来真的很辣诶。”

傅云谦:“……”

他神色冷淡、不为所动,秦冬理直气壮,“来,灵儿,别管他们狗急跳墙,你选!选你最爱的!”

结果显而易见——

厌灵的眼睛已经快黏在他的餐桌上了,她点点头,毫不犹豫道:

“我选阿豫。”

“…………”

“……”

有人的笑意僵在脸上,亦有人的怒意停滞一瞬。

“啊?”

众人都愣了,措手不及地看着她。

厌灵依依不舍地将目光从傅云谦的餐桌上撕了下来,回望众人,重复道:

“我选择和萧豫共进午餐。”

萧豫环着手臂,笑意自始至终都未改变,仿佛胜券在握、毫不意外。此刻,他柔情似水地回道:

“我的荣幸。”

.

在众人或诧异、或妒忌、或不解的视线中,萧豫唇角含笑,适时为她拉开椅子,绅士派头十足,举手投足间堪称春风得意。

厌灵落座。

郑灿灿轻哼道:“什么小心眼都比不过真手艺啊~”

拉足了仇恨,她才猛然意识到:不对啊,她这么高兴做什么?!明明风头和热度都被抢走了!

郑灿灿愤然,在沙听雨落座于傅云谦对面后,她绷着脸一屁股坐在贺飏对面,林青烟则径直选择了黑暗料理的楚越。

眼看四位男嘉宾面前都坐了人,秦冬摇头叹气,略一思索,她插入气氛冷凝的沙听雨和傅云谦之间,拿起筷子就干饭,吃得斯哈斯哈。

瞥了眼红彤彤的的菜色,沙听雨笑意冷然:“她有胃病你又不是不清楚,若是她真选你了呢?你想过后果没有。”

傅云谦:“想过。”

“想过你还——”

责难的话音未落,只见傅云谦揭开餐桌角落的一个食品罩,露出下面白擦擦的养生菜品,和红亮亮的辣菜一对比,显得寡淡无味。

沙听雨:“……”

……把人骗进来杀是吧?

她眸光微妙:“傅大天才也会耍心机了啊。”

不对。

她调转眸光,看向闷头吃饭的秦冬,凉凉道:“他的脑子可想不出这样的损招,是你出的主意吧?”

秦冬扒饭速度猛然加快、头也不抬。

沙听雨噗嗤一笑,怒火皆转化为奚落:“可惜啊,这一招瞒天过海没能得到青睐呢。

她摇摇头,假意怜悯:“我都数不清楚,傅大天才参加这个节目以来,落榜多少次了。”

傅云谦沉默,修长如玉的手指握着茶杯,缓缓轻点。

“只有两次。”他为自己正名。

沙听雨扯了扯唇角,“虽然我从小到大都没赢过你一回就是了。”

她隔着餐桌看他,像是隔着无数压抑沉闷的年少时光。

——其实她只是不甘心罢了。

以为把这个战无不胜的天才拿下,就能弥补多年来屡次战败的无力感……

现在不同了。

她第一次发现,原来看傅云谦倒霉远远比追到傅云谦要让她痛快得多。

沙听雨慢条斯理地夹了一筷子菜,眸光扫过不远处和楚越面对面僵持的林青烟,嗓音淡淡:

“你怎么看她?”

傅云谦眸光平静:“你要我从什么角度阐述。”

“不需要说那么多。”沙听雨手撑下颚,轻笑:“你不是自诩理性么?”

——她决定给大天才挖个惊天巨坑。

“既然你尝试接触厌灵,以验证是否心动。那么现在,来了一个和她这么相似的人,实是天赐良机啊。”

“什么意思?”他问。

上钩了。

沙听雨笑意加深:“意思是,科学严谨如你,何不做一下对照试验呢?”

她藏在餐桌下的手拧了下秦冬的腿、阻止了她的开口,假装百无聊赖地看手机,实则暗度陈仓地发消息。

倚门听雨:[

他给你什么好处?我出双倍。(微笑)]()

秦冬:[我可是有职业操守的(严肃)]

?本作者伞骨骨提醒您最全的《相貌平平也可以万人迷哦[快穿]》尽在[],域名[(()

倚门听雨:[你?你不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么?]

[只要不提醒他这件事,你想怎么帮他都行。完全可以玩一把无间道,两头吃,怎么样?姓傅的能给的,我沙家又不是给不起。]

“……”

一阵背信弃义的沉默。

秦冬:[现在,我的朋友,听雨!一个有职业操守的女人将为您服务(玫瑰)(玫瑰)]

沙听雨满意的收起手机,看向沉默的傅云谦,心知以他愚钝的人情世故脑,绝不会第一时间拒绝这个离谱的提议。

而她作为追在他身后、遥望他背影二十多年的青梅竹马,最明白什么样的话术直戳他心窝了:

“只是多接触个人罢了,正好可以收集不同的样本数据啊。这样得出的结论才不算单一,有了对比,也更能证实你心动的真实与否、强度轻重了。”

“……”

傅云谦抬眸。

疑惑一闪而过:“……我应该么?”

他求证地看向秦冬。

秦冬擦擦嘴,耸耸肩,再次睁眼说瞎话:“也没坏处就是了。”

不可靠的盟友是这样的。

沙听雨笑眯眯:“是的,你应该更加耐心谨慎,使用科学的方法,证实爱情这件事。”

——来吧,让我看看高高在上的傅大天才在爱情里吃瘪、失意、痛苦的样子吧。

一定难能可贵呢。

.

另一边。

厌灵垂着眼睛,一语不发地吃饭。

萧豫随意闲谈般,打开话题:“老师,你看了我写给你的情书吗?”

厌灵点头,“是摘录的诗句?”

萧豫微笑:“嗯,莱蒙托夫《乌黑的眼睛》。”

……

[南方的明眸]

[乌黑的眼睛,我从目光中阅读爱情]

[从我们相遇的一刻起]

[你是我白天黑夜不落的星]

以萧豫一贯的犹豫和含蓄,借由诗句表达心意已然是一种破格的努力了。

可惜,看似全能的天才也有短板——厌灵对文学美一窍不通。

厌灵客观道:“译文固然不错,但原文或许更加符合音律节奏和诗人想要传达的意境。”

她平平地感叹:“沟通交流的障碍果然是人类社会一直存在的、无法克服问题。”

“……”

萧豫若有所思的眸光凝在她身上。丝毫没有因为不被她理解而失落——他早已习惯了——反而是察觉到了另一方面的异样。

他夹菜放入她碗中,状若随意地问道:

“老师,你是不是不太开心?”

——怎么他出门一个早上,回来她的情绪就有些不对劲了?

厌灵咬着筷子,沉默一会,叹气:“阿豫,我好像要变成小

() 气鬼了。”

“嗯?怎么回事呢?”

萧豫温柔问道,心中已经有了几分猜测。

他知道,厌灵其实一直有精神洁癖,不喜欢别人染指她的东西,也不喜欢染指别人的东西。刚认识她那会儿,尤为严重。

这致使她身上总有种随时可能抽离而去的疏离感,有一层隔绝俗世俗人的薄膜——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

常常让他觉得若即若离、患得患失……

但正是因为她的精神洁癖,萧豫从不担心在这档节目中,厌灵会选择其他人。

以她心中那套复杂的《人际交往中的权利与义务》的划分标准来看,可以说,贺飏属于郑灿灿,傅云谦属于沙听雨。

她虽不避讳和那两人社交,却会格外注意分寸,绝不会越界——当然,边界的范围很清奇就是了——此时的萧豫还不知道,就在几小时前,厌灵对贺飏上下其手的事情。

原本,楚越是他最危险的竞争对手,但没成想对方自己作死,现在也成了可能被染指的“脏东西”。

萧豫弯了弯眼角,给她倒了杯温水,在叮咚水流声中,缓声道:“老师为什么心烦,可以和我讲讲吗?”

厌灵正色地看向他,压低嗓音像地下.党接头一般庄重严肃:“……我会因一点小事就不高兴、甚至撒谎了。”

——嗔、怒、痴。

或许是因为困在凡胎肉.体中入红尘烟火食五谷杂粮,身为上仙,她竟然不知不觉染上了凡人的恶习。

大危机!

“……”

扑哧一声。

萧豫手背掩住无法压平的唇角,止不住的笑意便从眼睛里跑了出来。

在厌灵逐渐皱起的神色中,他连忙道歉:“抱歉老师,我不是在笑你。”

“我是在为自己开心。”

厌灵:“?”

见她不解,萧豫清了清嗓子,亦是正色,“我很喜欢这样的老师。”

他双手交叉,撑着下巴,眸光似柔软的笔刷,寸寸描摹她清淡的轮廓。

“喜欢你的纠结、小气和不开心。”

“那会让我觉得,你离我没那么遥远了……”

和缓的风被送了过来,宛如他眸光的实体化。

厌灵歪了歪头,思索着说:“可是,这样的话,内心有太多杂念了,会越来越小气的吧。”

“人类就是这样一种小气的生物。”

萧豫弯起唇角,“比如现在,我就有点小气。”

“为什么?”

“因为,”他嗓音拉长、似叹非叹,“让你生出杂念的人,不是我。”

微卷的发丝随风摇晃,在茶色的眼底投下一道道浓稠的阴翳,如幽深湖底纠缠的水草和隐匿身形的怪物。

厌灵缓缓皱起眉毛。

她直言:“你很奇怪。”

萧豫笑笑:“人类也是这样一种奇怪的生物。”

厌灵点头,“好吧。”

接受了他的言论。

萧豫眉梢微扬,“老师被我说服了吗?”

厌灵又点了点头:“我相信你。”她想了想,如实道,“如果言论有权重,那么阿豫说的话在我心里名列前茅。”

说完,她没去在意他微怔的神色,拿起筷子,继续吃饭。萧大厨的手艺真的很棒,不知他做了什么调整,厌灵真能吃出一些味道了,难得吃得津津有味。

唔,当会儿俗人也不错。

——反正,等回到灵山后,这些记忆和情绪都会如一场大梦散去。

她会淡忘的。

……

嗯,就当作一场幻境似的游戏体验吧。

说起来,这下凡的一趟她原本是想直接揪出气运小偷、将其就地正法的,可司命星君给她的卜文却说顺其自然、无为而治。很奇怪。

直至现在,她好像模糊地感知到了些许深意。

.

这一顿饭,众人都吃得心事重重。

郑灿灿实在是受不了贺飏那满桌的薄巧,没几分钟便点了外卖。楚大明星则硬着头皮吃了两口自个儿的黑炒饭——差点干呕出来——也点了外卖。

值得一提的是,楚越自己都吃不去的黑暗料理,林青烟却面不改色地吃完了。

一顿饭结束,楚越看她的目光愈发古怪,“这……好吃?”

林青烟擦擦嘴,忍着反胃和把饭掀在他脸上的冲动,“嗯。”

楚越看她的目光转而夹杂着一点微妙的敬佩和惺惺相惜,以及大量的自信:看来小爷我还是蛮有做饭天赋的嘛!

——再修炼修炼,保管能拿下那家伙的胃!

“……”

等他们吃完了外卖,节目组又出来搞事了,好像见不得他们悠悠闲闲。别出心裁地设置了一个消食小游戏。

【噔噔瞪!捉迷藏!!】

众人沉默。

楚越不耐:“我们又不是三岁小孩了。”

其余人:“……”

这话从你嘴里讲出来还真是没有说服力。

大家都没什么兴趣,毕竟都是步入社会已久的成年人,这点可爱的童心早就泯灭了。

“我说,散散步得了吧——”

秦冬正要代表众人提出反对意见,没曾想胳膊忽然被捅了下,她扭头、顺着沙听雨眼神示意的方向望去……诡异地沉默了。

只见,厌灵面无表情,一双黑眸却格外地清亮,周身仿佛闪烁着欢欣期待的小星星。

秦冬:“……捉迷藏也算散步消失。可以的。”

沙听雨:“附议。”

楚越:“我、我童心未泯我参加!”

傅云谦:“研究表明,饭后适当的娱乐可有效延缓衰老。”

林青烟:“嗯。”

萧豫微笑附和、贺飏狂热鼓掌。

于是,在恋爱小屋内玩捉迷藏这件事,就在郑灿灿势单力薄的抗议声中,定下来了。

弹幕:()

【你们就宠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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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有八个善良的陪玩,但拗不过凋零的气运值,厌灵以猜拳最后一名,成了捉人的“鬼”,在捂着眼睛数了六十秒后,她期待地睁眼,脚步轻轻地在安静的小屋内寻觅。

一连将分别躲在窗帘下、阁楼间、沙发后、阳台外的秦冬、贺飏、沙听雨和楚越揪出。

在四人宛如幼儿园教师的夸赞声和话剧演员咏叹调似的懊恼声中,她脚步越发轻快,黑落落的发丝飘扬,像个快乐的采蘑菇的小姑娘。

一、二、三、四……嗯,还差四颗蘑菇。

离开找了个透的小屋,来到室外,透过玻璃房依稀可见两道交错晃动的人影,两颗!她唰地拉开花房的门——

呼吸却是一顿。

“……”

她微微睁大了眼睛,停在原地,轻盈的发丝也被重力牵引着垂落,纹丝不动了。

只见,花房清透阳光和娇艳的鲜花之间,一男一女距离极近地贴在一起。

女人神情淡漠地坐在园艺桌上,昂着头,男人则极具侵略感地站在她面前,一手夺去她的手机,一手桎梏着她的手腕。

他正偏过脸、在她耳边说些什么,她亦是歪头凑近。这是一个近乎呼吸交缠的距离,莫名透露着情人私语一般的亲密感。

听到动静,两人一齐朝这边看来——幽冷笑意未褪去的桃花眼瞳孔骤缩。

“老师……?”

厌灵没吭声,垂下眼帘。

“……”

那雕花的水晶门把手不知被谁蹭上了泥巴,让她葱白的指尖也被染上了冷褐的一道。

——啊,脏了。

.

借由他的遮挡,林青烟勾出一个带着血腥气的讥笑,幽冷的话音犹如阴寒刺骨的诅咒,一字一顿:

“你要出局了。窝囊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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